85手酸
床头的樱桃灯亮了一夜。
几束光线照进温馨的卧室，床上粉色被子抖动，林青竹温吞钻出来，长发凌乱眼前，白嫩的小脸苦兮兮的。她松松肩胛骨，手酸得厉害。
林青竹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间，发现乔雯居然没出去，哑声跟她说早上好。
“早。昨天睡得好吗？头疼不？”
“一觉到天亮，头不疼。不过上火了，嘴疼。”她挤好牙膏，碰到嘴巴，疼的她一抽。
乔雯瞧了眼她红肿的唇峰，明显不信是上火，程旷在她房间天亮才出来，鬼知道做什么了。
“七七，昨晚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嗯，吃烧烤，喝酒，他送我回房睡觉。”她的嘴上沾上牙膏残渍，想到昨天那个气到她胃疼的人，“对了，黄莹莹走了吗？”
“找我啊。”黄莹莹从二楼下来，穿了件背心裙。
“看你走了没。”林青竹握着水杯的手捏紧，她看到程旷在黄莹莹后面。他眼底一层青色，脖子上明晃晃缀着对称的深色印记。
她胡乱洗了把脸，盯着程旷脖子上的草莓印记失神
“吃饭。”他坐下，不知道对谁说。
黄莹莹在他身边坐下，笑得很甜，“辛苦啦，昨晚没休息好，正想喝粥。”
看似正常的话却暧昧不得了。
“我师弟一大早做的小米粥，一起吃啊。”乔雯拉着林青竹坐下。
“我去换衣服，你们吃。”
林青竹回房呆坐在床上，好一会才出去。
换上白色一字肩泡泡袖衬衫，黑色短裤，白的亮眼，头发没经过烫染，乌黑亮泽，一双眼睛像雨水冲洗过的碧海青天，干净纯粹。
黄莹莹不得不承认，林青竹确实很漂亮。不像自己靠的是化妆技术，人素颜就纯的不行，清水出芙蓉的模样，让她嫉妒想毁掉的同时更想拥有。
林青竹在程旷对面坐下，桌上的粥放了一会，温度正好，她一口气喝光。
程旷勾唇的瞬间被林青竹捕捉到笑意。
她忍无可忍，用力拍了下桌子，冲着程旷语气不善道：“程大博士，我有事和你说，你出来一下。”
“行。”程旷放下碗筷，跟她来到后院。
“你能不能注意下影响？”
“生气？昨天晚上我提醒过你。”程旷心虚，握拳咳了两声，“你不是同意了。”
“我什么时候同意你们在我家乱来。青木的房间，你也做的出来。”林青竹仰着脖颈凶他，“国外的习性，别带到我家里。你和黄莹莹注意点分寸。”
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程旷才知道他误会的是什么，嘴唇抿成直线，语气不带半分温度，“在你眼里，我就那么随便？”
她盯着他的脖子，仿佛要把印记撕下来才解气，“怎么，敢做不敢当啊......”
程旷脖子上的草莓印，不止一个，可想而知，昨天是多么疯狂。
她昨天都跟他表白了，他怎么还能跟黄莹莹亲热。
“林青竹你给我等着！”程旷后悔，他就不该心软。昨晚把她丢进卫生间，用冷水浇醒她才对。
“看什么看，难不成还是虫子咬的？”林青竹挺胸，光滑的脖颈，锁骨，肩膀一一用手带过，“我干干净净的，不像你。”
“是么？”程旷意味深长地俯身，凑近她耳畔，声音温柔缱绻，“林青竹，你手酸吗？”问完阔步离开，不待她问清缘由。
程旷那么生气，不会真是虫子咬的，他是清白的，她误会了？
他为什么知道她手酸啊，难道自己昨晚给他捉了一晚上的虫子？
林青竹坐在窗前托腮回忆，零星的碎片如梦如幻，拼凑不齐现实。
她昨天看不惯黄莹莹待在他身边，就装醉想看看程旷会不会理自己。又怕程旷太聪明看出来，咬着牙灌了两杯白的，到最后，啤酒白酒混着喝，真醉了。
他抱着自己刚到房间还是清醒的，他吻了她之后记忆就空白了。
她后来到底做什么啊......
黄莹莹接了工作离开清河，临走前开诚布公地和林青竹示威。
“程旷他们工作忙，没事你别打扰。”
林青竹给花浇水，“你没身份要求我，以前是，现在也是，昨晚你都看见了吧，他心里只有我。”
电视看了不少，不是只有她会演，林青竹也会。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不过没关系，程叔叔杨阿姨只认我当儿媳妇。”
“程旷喜欢我就行。”
林青竹心里没底，语气却不容置喙。
黄莹莹铁青着脸离开后，林青竹才开始着急，跑到房间给安舒打电话，求教怎么追男人。
安舒说追男人一条就够了——死缠烂打。
“不管多嫌弃你，抱住大腿，死都别松手。”
安舒传授完秘籍，正蹲地上抱李明晞大腿。她昨晚跟几个男模特聚餐被人发到公司群，照片角度拍的刁钻，看着就跟她坐人怀里似的，李明晞收拾东西要从她房子搬出去。
她怎么解释都没用。
下午程旷提前回来，需要把土壤、水质标本送到池大实验室检测。
林青竹将安舒说得付诸实践，自告奋勇陪他一起。她戴上头盔骑车载着一米八几的程旷，画风莫名有些搞笑。
坐上城乡客车，林青竹把晕车药和柠檬糖塞他手里，程旷撕开柠檬糖的外衣，尝一口，甘甜混合酸涩，味道和以前一样。
骆恒从工作区出去抽烟解乏，瞧见林青竹在实验楼站着。
“阿竹来啦。打扮这么漂亮专门来找我的？”
“送人来有事。”
“哦，懂。”骆恒侧身，楼梯转角有人上楼。他知道林青竹不高兴去清河接待环保专家，“你再忍几天，秦溢开业前保证你能完事。”
“不是说三个月？”
“那是长江三角洲调研总工期，摊在清溪头上，最多一星期。”骆恒吐出烟圈，“所以，别丧着脸，秦溢见着多心疼。”
“我和秦溢是朋友。”林青竹忽然解释一句。
骆恒盯着她的锁骨香肩，听见她迟到的解释，笑问：“你想通了，难道喜欢我？”
“不喜欢。”她语气认真，“都不喜欢。”
“走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冽磁性的声音。
骆恒抬眼，瘦高英俊的男生插兜站在楼道，简单的白T黑裤，怎么看怎么帅。似乎，还有眼熟。
“欸，马上。”
林青竹扭头，冲男生笑，飞快朝他旷跑过去。
跟秦溢在一起客气，跟他疏离，这样生动的林青竹是骆恒不曾见过的。
男生不知道说了什么，她跳起来捋他头发。那人按住她的肩膀，伸手把林青竹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她顺从地任他触碰。
“阿竹。”
她回头。
“没事，路上小心。”
对上男生锋利不爽的眼神，骆恒记起来了。
第一次见到林青竹的那天，她身边的男孩和眼前男人合二为一。
她的高中男朋友是这次去清溪的研究员？
骆恒猛拍脑门，在心里向秦溢告罪：兄弟，对不住，我好像做了一件错事，他亲手将情敌亲送到林青竹的身边。
这一边，程旷和林青竹并肩走在校园。林青竹跟他介绍学校的建筑，然后想到什么，又带他看池大百年情人湖。
大学四年，室友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到，一定要带男朋友一起逛情人湖，爱情地久天长。
如果，他们大学没分开就好了。
程旷感觉出她的低落，问她，她不说话，也不敢讲，说到底都是她自己作的。
“现在去哪？送你回家。”
林青竹无力点头。
出租车停在南安苑，林青竹下车，程旷拿着她的包。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清河？”
“后天。”
“哦。下一站去哪？””她十指来来回回交叉，脸色不太好，她才见到他，他又要走了吗？
“不知道。”
吴教授没有安排，他确实不清楚。
而在林青竹听来，她不是他的女朋友，没有资格享受他的亲吻，自然也没资格知道他的动向。
林青竹驻足，不甘心地望着眼前的人，眼睛里对他的不舍呼之欲出。
“七七，在楼下站着不回家干嘛。”李慧芳买菜回来，老远就看到女儿仰头含情脉脉地望着对面的男人，两个人上衣穿着相同的颜色，现在流行的情侣装，她懂，般配地不得了。
“妈？”
“阿姨。”
等男人回头，方会兰脸上表情僵了一瞬，笑着的嘴角瞬间收回成直线。
感情这男的不是秦溢啊。
方会兰盯着模样俊俏的男人看了会，反应道：“你是，程旷？”
“是我，没想到阿姨还记得。”程旷看了眼林青竹，她也没想到方会兰还认识他。在自己面前，妈妈从来没提过他。
“来都来了，去家里吃饭啊，这回再不许推脱了。”方会兰佯装生气，让林青竹请人到家里。
“我妈烧菜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林青竹站在李慧芳身边，笑着邀请他。
“好，阿姨，那我就不客气了。”
方会兰：“我去再买几个菜，你先带客人上楼坐。”
“知道了。”林青竹叫住她，“妈妈，多买点鱼虾，他爱吃。”
一上来，林青竹就挽着程旷的手，心里高兴，她妈妈也喜欢他，真好。
程旷抽了会手没抽动，任由她抱着。
方会兰回家，门口敞着一堆东西。她不由皱眉，瞪着林青竹。
“不管我的事，我叫他别买，拦不住。”林青竹无辜，指着沙发上的人，“妈妈，快说他一顿。”
“程旷，你来吃饭买什么东西啊，以后我都不好意思再喊你来，等会带回去。”
“阿姨，我是小辈，应该早点拜访的。”
林青竹在一边偷笑，眼睛完成月牙。程旷等方会兰进厨房，狠狠地揉乱林青竹的头发。没有准备登门，他觉得太失礼。
“没酱油了。”方会兰从厨房出来念叨着，让林青竹去买。
程旷穿鞋，“阿姨我去。”
门铃响起，秦溢提着油盐酱醋进来。
“小溢来啦。”方会兰抹一把湿手，笑着喊他进来坐，“正说酱油呢，你就带回来了，真好。”
“阿姨，上次吃饭我就发现东西不多，这不就顺便买了点。”秦溢把东西放在厨房架上，看到了屋内的程旷。
两个人无声对视着，秦溢进厨房帮方会兰去剥蒜。
林青竹在案板切水果，程旷帮忙，被方会兰拦住，“你是客人，哪能让你干活，坐着玩一会就吃饭了。”
秦溢瞥了眼程旷，熟练地挑起虾线。
厨房里面的忙忙碌碌与他无关，程旷像个局外人，坐回沙发。
几分钟后，林青竹惬意地喝了口橙汁，喊程旷吃水果。
“吃不下，你吃。”
“很甜的，你尝一口，啊~”林青竹蹲在他腿边叉了片哈密瓜，喂到他嘴里。
“甜不甜？”她笑着问他。
“甜。”他嚼了几口，清甜的瓜味驱散了胃里的苦涩。
“再吃一口。”
“嗯。”
方会兰做了不少菜，色香味俱全。
秦溢：“程旷多吃点，阿姨手艺很棒。”
“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同学胃口。”方会兰夹一块卤猪蹄给秦溢，“你最喜欢的猪脚尖。”
“谢谢阿姨。”秦溢直接上手啃。
林青竹剥了几个虾肉放程旷碗里，又把红烧鱼调换到程旷手边，“吃吧。”
“鱼很鲜，阿姨很会做饭。”程旷又喝了一碗汤。
“程旷，听说你出国留学了？”李慧芳问他，“这趟回来什么时候走啊？”
“我本科在国外交换了两年，马上在京大直博，暂时没有出国的计划。”
“你都是博士了？”
方会兰看看自己女儿和秦溢，他们不是同学吗，差距这么大呢。
“妈妈，程旷一直很厉害，他的工作都是对人类，环境有意义的事情。”林青竹简单介绍。
方会兰不懂，只知道程旷不是一般人，“七七和阿溢有你这样的同学很骄傲。”
“阿姨，我的工作很平凡，每个人做好自己擅长的事就很不错。”
方会兰问他：“你长得帅气，学历又高，谈恋爱了吧？对象一定也不是一般人。”
程旷摇头，“阿姨，学业任务重，没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
“你条件好，慢慢挑，不着急。”方会兰谈起女儿，拉家常道，“我女儿这辈子啊，我就希望她找个知冷知热的人早点结婚，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什么高学历，富二代，海归，我家不高攀，不指望大富大贵，两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就好。”
程旷察觉到方会兰话里有话，安静等她说完。
“秦溢就不错，陪在七七身边这些年了，七七跟他我也放心。”
“妈妈，你说这些干什么！”林青竹放下手中的虾，当着他们的面直说，“我和秦溢是朋友不可能谈恋爱。”
“恋爱是没谈头，遇到不靠谱的纯属耽误时间。所以，我和你秦叔叔商量了，年底两家先订亲，明年你们就结婚。”
“订亲？结婚？妈妈你开玩笑的吧？”林青竹腾的站起来，眼底满是惊慌。
“七七，听话。妈妈不会害你，我们两家父母操持，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影响。”
林青竹不可置信地问秦溢：“秦溢，你没有话说吗？”
“我听阿姨的。”秦溢第一次硬下心肠无视她的感受。
方会兰笑容满面地发出邀请，“程旷，要是有时间一定来参加婚宴，都是同学，我们欢迎你做客。”
“我肯定参加。”说完程旷看向秦溢，眼神晦暗不明。
从小到大善解人意的妈妈，突然变得蛮横，林青竹扔掉筷子摔门而去。
几束光线照进温馨的卧室，床上粉色被子抖动，林青竹温吞钻出来，长发凌乱眼前，白嫩的小脸苦兮兮的。她松松肩胛骨，手酸得厉害。
林青竹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间，发现乔雯居然没出去，哑声跟她说早上好。
“早。昨天睡得好吗？头疼不？”
“一觉到天亮，头不疼。不过上火了，嘴疼。”她挤好牙膏，碰到嘴巴，疼的她一抽。
乔雯瞧了眼她红肿的唇峰，明显不信是上火，程旷在她房间天亮才出来，鬼知道做什么了。
“七七，昨晚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嗯，吃烧烤，喝酒，他送我回房睡觉。”她的嘴上沾上牙膏残渍，想到昨天那个气到她胃疼的人，“对了，黄莹莹走了吗？”
“找我啊。”黄莹莹从二楼下来，穿了件背心裙。
“看你走了没。”林青竹握着水杯的手捏紧，她看到程旷在黄莹莹后面。他眼底一层青色，脖子上明晃晃缀着对称的深色印记。
她胡乱洗了把脸，盯着程旷脖子上的草莓印记失神
“吃饭。”他坐下，不知道对谁说。
黄莹莹在他身边坐下，笑得很甜，“辛苦啦，昨晚没休息好，正想喝粥。”
看似正常的话却暧昧不得了。
“我师弟一大早做的小米粥，一起吃啊。”乔雯拉着林青竹坐下。
“我去换衣服，你们吃。”
林青竹回房呆坐在床上，好一会才出去。
换上白色一字肩泡泡袖衬衫，黑色短裤，白的亮眼，头发没经过烫染，乌黑亮泽，一双眼睛像雨水冲洗过的碧海青天，干净纯粹。
黄莹莹不得不承认，林青竹确实很漂亮。不像自己靠的是化妆技术，人素颜就纯的不行，清水出芙蓉的模样，让她嫉妒想毁掉的同时更想拥有。
林青竹在程旷对面坐下，桌上的粥放了一会，温度正好，她一口气喝光。
程旷勾唇的瞬间被林青竹捕捉到笑意。
她忍无可忍，用力拍了下桌子，冲着程旷语气不善道：“程大博士，我有事和你说，你出来一下。”
“行。”程旷放下碗筷，跟她来到后院。
“你能不能注意下影响？”
“生气？昨天晚上我提醒过你。”程旷心虚，握拳咳了两声，“你不是同意了。”
“我什么时候同意你们在我家乱来。青木的房间，你也做的出来。”林青竹仰着脖颈凶他，“国外的习性，别带到我家里。你和黄莹莹注意点分寸。”
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程旷才知道他误会的是什么，嘴唇抿成直线，语气不带半分温度，“在你眼里，我就那么随便？”
她盯着他的脖子，仿佛要把印记撕下来才解气，“怎么，敢做不敢当啊......”
程旷脖子上的草莓印，不止一个，可想而知，昨天是多么疯狂。
她昨天都跟他表白了，他怎么还能跟黄莹莹亲热。
“林青竹你给我等着！”程旷后悔，他就不该心软。昨晚把她丢进卫生间，用冷水浇醒她才对。
“看什么看，难不成还是虫子咬的？”林青竹挺胸，光滑的脖颈，锁骨，肩膀一一用手带过，“我干干净净的，不像你。”
“是么？”程旷意味深长地俯身，凑近她耳畔，声音温柔缱绻，“林青竹，你手酸吗？”问完阔步离开，不待她问清缘由。
程旷那么生气，不会真是虫子咬的，他是清白的，她误会了？
他为什么知道她手酸啊，难道自己昨晚给他捉了一晚上的虫子？
林青竹坐在窗前托腮回忆，零星的碎片如梦如幻，拼凑不齐现实。
她昨天看不惯黄莹莹待在他身边，就装醉想看看程旷会不会理自己。又怕程旷太聪明看出来，咬着牙灌了两杯白的，到最后，啤酒白酒混着喝，真醉了。
他抱着自己刚到房间还是清醒的，他吻了她之后记忆就空白了。
她后来到底做什么啊......
黄莹莹接了工作离开清河，临走前开诚布公地和林青竹示威。
“程旷他们工作忙，没事你别打扰。”
林青竹给花浇水，“你没身份要求我，以前是，现在也是，昨晚你都看见了吧，他心里只有我。”
电视看了不少，不是只有她会演，林青竹也会。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不过没关系，程叔叔杨阿姨只认我当儿媳妇。”
“程旷喜欢我就行。”
林青竹心里没底，语气却不容置喙。
黄莹莹铁青着脸离开后，林青竹才开始着急，跑到房间给安舒打电话，求教怎么追男人。
安舒说追男人一条就够了——死缠烂打。
“不管多嫌弃你，抱住大腿，死都别松手。”
安舒传授完秘籍，正蹲地上抱李明晞大腿。她昨晚跟几个男模特聚餐被人发到公司群，照片角度拍的刁钻，看着就跟她坐人怀里似的，李明晞收拾东西要从她房子搬出去。
她怎么解释都没用。
下午程旷提前回来，需要把土壤、水质标本送到池大实验室检测。
林青竹将安舒说得付诸实践，自告奋勇陪他一起。她戴上头盔骑车载着一米八几的程旷，画风莫名有些搞笑。
坐上城乡客车，林青竹把晕车药和柠檬糖塞他手里，程旷撕开柠檬糖的外衣，尝一口，甘甜混合酸涩，味道和以前一样。
骆恒从工作区出去抽烟解乏，瞧见林青竹在实验楼站着。
“阿竹来啦。打扮这么漂亮专门来找我的？”
“送人来有事。”
“哦，懂。”骆恒侧身，楼梯转角有人上楼。他知道林青竹不高兴去清河接待环保专家，“你再忍几天，秦溢开业前保证你能完事。”
“不是说三个月？”
“那是长江三角洲调研总工期，摊在清溪头上，最多一星期。”骆恒吐出烟圈，“所以，别丧着脸，秦溢见着多心疼。”
“我和秦溢是朋友。”林青竹忽然解释一句。
骆恒盯着她的锁骨香肩，听见她迟到的解释，笑问：“你想通了，难道喜欢我？”
“不喜欢。”她语气认真，“都不喜欢。”
“走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冽磁性的声音。
骆恒抬眼，瘦高英俊的男生插兜站在楼道，简单的白T黑裤，怎么看怎么帅。似乎，还有眼熟。
“欸，马上。”
林青竹扭头，冲男生笑，飞快朝他旷跑过去。
跟秦溢在一起客气，跟他疏离，这样生动的林青竹是骆恒不曾见过的。
男生不知道说了什么，她跳起来捋他头发。那人按住她的肩膀，伸手把林青竹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她顺从地任他触碰。
“阿竹。”
她回头。
“没事，路上小心。”
对上男生锋利不爽的眼神，骆恒记起来了。
第一次见到林青竹的那天，她身边的男孩和眼前男人合二为一。
她的高中男朋友是这次去清溪的研究员？
骆恒猛拍脑门，在心里向秦溢告罪：兄弟，对不住，我好像做了一件错事，他亲手将情敌亲送到林青竹的身边。
这一边，程旷和林青竹并肩走在校园。林青竹跟他介绍学校的建筑，然后想到什么，又带他看池大百年情人湖。
大学四年，室友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到，一定要带男朋友一起逛情人湖，爱情地久天长。
如果，他们大学没分开就好了。
程旷感觉出她的低落，问她，她不说话，也不敢讲，说到底都是她自己作的。
“现在去哪？送你回家。”
林青竹无力点头。
出租车停在南安苑，林青竹下车，程旷拿着她的包。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清河？”
“后天。”
“哦。下一站去哪？””她十指来来回回交叉，脸色不太好，她才见到他，他又要走了吗？
“不知道。”
吴教授没有安排，他确实不清楚。
而在林青竹听来，她不是他的女朋友，没有资格享受他的亲吻，自然也没资格知道他的动向。
林青竹驻足，不甘心地望着眼前的人，眼睛里对他的不舍呼之欲出。
“七七，在楼下站着不回家干嘛。”李慧芳买菜回来，老远就看到女儿仰头含情脉脉地望着对面的男人，两个人上衣穿着相同的颜色，现在流行的情侣装，她懂，般配地不得了。
“妈？”
“阿姨。”
等男人回头，方会兰脸上表情僵了一瞬，笑着的嘴角瞬间收回成直线。
感情这男的不是秦溢啊。
方会兰盯着模样俊俏的男人看了会，反应道：“你是，程旷？”
“是我，没想到阿姨还记得。”程旷看了眼林青竹，她也没想到方会兰还认识他。在自己面前，妈妈从来没提过他。
“来都来了，去家里吃饭啊，这回再不许推脱了。”方会兰佯装生气，让林青竹请人到家里。
“我妈烧菜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林青竹站在李慧芳身边，笑着邀请他。
“好，阿姨，那我就不客气了。”
方会兰：“我去再买几个菜，你先带客人上楼坐。”
“知道了。”林青竹叫住她，“妈妈，多买点鱼虾，他爱吃。”
一上来，林青竹就挽着程旷的手，心里高兴，她妈妈也喜欢他，真好。
程旷抽了会手没抽动，任由她抱着。
方会兰回家，门口敞着一堆东西。她不由皱眉，瞪着林青竹。
“不管我的事，我叫他别买，拦不住。”林青竹无辜，指着沙发上的人，“妈妈，快说他一顿。”
“程旷，你来吃饭买什么东西啊，以后我都不好意思再喊你来，等会带回去。”
“阿姨，我是小辈，应该早点拜访的。”
林青竹在一边偷笑，眼睛完成月牙。程旷等方会兰进厨房，狠狠地揉乱林青竹的头发。没有准备登门，他觉得太失礼。
“没酱油了。”方会兰从厨房出来念叨着，让林青竹去买。
程旷穿鞋，“阿姨我去。”
门铃响起，秦溢提着油盐酱醋进来。
“小溢来啦。”方会兰抹一把湿手，笑着喊他进来坐，“正说酱油呢，你就带回来了，真好。”
“阿姨，上次吃饭我就发现东西不多，这不就顺便买了点。”秦溢把东西放在厨房架上，看到了屋内的程旷。
两个人无声对视着，秦溢进厨房帮方会兰去剥蒜。
林青竹在案板切水果，程旷帮忙，被方会兰拦住，“你是客人，哪能让你干活，坐着玩一会就吃饭了。”
秦溢瞥了眼程旷，熟练地挑起虾线。
厨房里面的忙忙碌碌与他无关，程旷像个局外人，坐回沙发。
几分钟后，林青竹惬意地喝了口橙汁，喊程旷吃水果。
“吃不下，你吃。”
“很甜的，你尝一口，啊~”林青竹蹲在他腿边叉了片哈密瓜，喂到他嘴里。
“甜不甜？”她笑着问他。
“甜。”他嚼了几口，清甜的瓜味驱散了胃里的苦涩。
“再吃一口。”
“嗯。”
方会兰做了不少菜，色香味俱全。
秦溢：“程旷多吃点，阿姨手艺很棒。”
“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同学胃口。”方会兰夹一块卤猪蹄给秦溢，“你最喜欢的猪脚尖。”
“谢谢阿姨。”秦溢直接上手啃。
林青竹剥了几个虾肉放程旷碗里，又把红烧鱼调换到程旷手边，“吃吧。”
“鱼很鲜，阿姨很会做饭。”程旷又喝了一碗汤。
“程旷，听说你出国留学了？”李慧芳问他，“这趟回来什么时候走啊？”
“我本科在国外交换了两年，马上在京大直博，暂时没有出国的计划。”
“你都是博士了？”
方会兰看看自己女儿和秦溢，他们不是同学吗，差距这么大呢。
“妈妈，程旷一直很厉害，他的工作都是对人类，环境有意义的事情。”林青竹简单介绍。
方会兰不懂，只知道程旷不是一般人，“七七和阿溢有你这样的同学很骄傲。”
“阿姨，我的工作很平凡，每个人做好自己擅长的事就很不错。”
方会兰问他：“你长得帅气，学历又高，谈恋爱了吧？对象一定也不是一般人。”
程旷摇头，“阿姨，学业任务重，没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
“你条件好，慢慢挑，不着急。”方会兰谈起女儿，拉家常道，“我女儿这辈子啊，我就希望她找个知冷知热的人早点结婚，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什么高学历，富二代，海归，我家不高攀，不指望大富大贵，两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就好。”
程旷察觉到方会兰话里有话，安静等她说完。
“秦溢就不错，陪在七七身边这些年了，七七跟他我也放心。”
“妈妈，你说这些干什么！”林青竹放下手中的虾，当着他们的面直说，“我和秦溢是朋友不可能谈恋爱。”
“恋爱是没谈头，遇到不靠谱的纯属耽误时间。所以，我和你秦叔叔商量了，年底两家先订亲，明年你们就结婚。”
“订亲？结婚？妈妈你开玩笑的吧？”林青竹腾的站起来，眼底满是惊慌。
“七七，听话。妈妈不会害你，我们两家父母操持，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影响。”
林青竹不可置信地问秦溢：“秦溢，你没有话说吗？”
“我听阿姨的。”秦溢第一次硬下心肠无视她的感受。
方会兰笑容满面地发出邀请，“程旷，要是有时间一定来参加婚宴，都是同学，我们欢迎你做客。”
“我肯定参加。”说完程旷看向秦溢，眼神晦暗不明。
从小到大善解人意的妈妈，突然变得蛮横，林青竹扔掉筷子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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