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爱你

    林清竹迷迷糊糊睁开眼,太阳的光线已经挡不住了。

    她慢吞吞拉高被子蒙住头,一时半会起不来,两条腿似定了型的圆规。

    “混蛋......”

    林青竹哑着嗓子干巴巴的骂了句。

    韩薇薇说得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提上裤子不认账。

    床上只剩她一个人。

    突然间,她被人连着被子抱起来,立马清醒了。

    她瞪大眼睛,扭了几下没有挣开,气坏了。

    “程旷,你干什么啊?”

    他听见哼唧声从外面进来,慵懒地倚在门边,盯着被子里的人闷闷地骂自己。

    然后他干脆坐实坏东西的头衔,悄无声息的走到床边,将人裹成蝉蛹状。

    他捏住林青竹的下巴,啄了嘴角,她瞬间就安静了,乖的不像话。

    “不骂了?”他又吻了吻她轻拧的眉心。

    “你,你没走啊,乔乔姐不是说今天要去南州湾?”她的脸樱粉着,声音没什么力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惊喜。

    “请了半天假,你睡够了,我们再动身。毕竟,我们七七昨天辛苦了。”他早上5点就醒了,怀里的人跟着小奶猫一样趴在他怀里,他亲了又亲,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煮了粥起来吃点,吃完了再睡,”程旷把人从被子里抱出来。

    “嗯。”林青竹搂住他脖子,脸埋在他颈间。

    他没有留她一个人,睁开眼能看见他真好。

    她很久前,就想过。

    “我要是走了,你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程旷已经看穿一切,“林青竹,你就背后说人厉害。”

    “哎呀,我哪有,我们程旷最棒了,我最爱你。肚子好饿,我要吃东西了。”

    程旷起床后先给吴教授发了封邮件,群里刘椿@他了,问他回来没有,在不在酒店吃早餐。

    CK:[你们先出发,我下午到。]

    一石激起千层浪,八卦的声音接踵而至。

    [大乔:没有特殊原因,不得请假。]

    [疯狂的石头:昨晚去哪做贼了,夜不归宿!!!还不带我。]

    [远方:小心我告诉林妹妹,你厮混去了啊。赶紧发个红包封口。]

    [......]

    程旷看了看身边喝粥的人,无声勾了勾唇,爽快地发了一波红包。

    张远山抢得最快,手气好的不得了,靠,程旷这家伙昨晚到底遇到什么好事,发了999的红包。

    [CK:陪女朋友了,勿扰。]

    [Spring:我操啊,程旷,一大早虐狗。BTW,红包我没抢到,私发我就原谅你。]

    乔雯他们在车上汇合,石头傻傻的打听:“你们说,程旷女朋友是谁?”

    其他人都笑了,石头在村长待着,不了解情况,大家异口同声笑着说出林青竹的名号。

    “除了她还能是谁!没见到程旷昨晚魂不守舍的样子啊,生怕林妹子一个人在家害怕。”

    “我第一次见他俩就觉得有戏,说不出来的,两个人不说话站在一起就很搭。”

    “当时,大巴车事故,程旷多紧张啊,把人护在怀里,自己的脚受伤了都不管不顾的撑着,还不让我说。”

    “两个人在一起了就好。”

    吃过饭,趁程旷洗碗,林青竹偷偷摸摸的把床单和被套拆下来,她真的好搓啊。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洗个东西还要躲着他。

    程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收拾好我们就出发了。”

    “嗯,你到车上,我马上就好。”

    “是吗?”

    他走到她面前,一把扯出后边架子上的手提包,粉色的被套掉了一地,褶皱的被面,

    暧昧的痕迹,一览无余。

    她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掩饰尴尬,“我要是说,家里四件套不够用要带回池安你信吗?”

    程旷不说话,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好吧,我是想洗干净,昨晚我们弄......弄脏了。”声音越说越小。

    “林青竹,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程旷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现在洗,什么时候干透?交给我。”

    林青竹点头,心安理得地把东西放进去。

    程旷锁好门出来,林青竹站在车边一动不动。

    他坐下半天,她还是没上来,眼睛盯着车牌看。

    “看到了?”

    “嗯,来的时候光顾着高兴,没注意。”林青竹抹掉了溢出来的泪水,严肃认真地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车?车牌是摇号还是......还是我想的那样。”

    “系统分配的。”程旷说。

    “我不信。”

    怎么偏偏那么巧!

    CK277

    字母缩写是他的姓名,而数字是她的名字。

    “知道还问。”

    他第一次送她回家的时候就想买车了。

    满了十八周岁,程家盛送他的成人礼,低调的黑色卡宴。

    拿到驾照的那天,他从池安一路开到清河,想看她一眼。

    沿着清河迂回的路绕了不知多少圈,真被他碰着。

    清河路口,他看到了林青竹。

    她跟秦溢正从秦淮的车上下来。

    数月没见的姑娘穿着米色连衣裙,一派恬静温婉模样。

    程旷忘不了,那天热的出奇,车里空调开到最大他还是浑身冒汗。

    不悦的滋味,让他用力握住林青竹的手。

    他告诉自己,都过去了不是么,只要她现在自己身边就够了。

    林青竹任他握得骨节变色,蹲下来,用另一只手碰了碰牌上的字母:CK277,蓝白色的车牌似头顶的蓝天白云,漂亮和谐。

    她问车牌号:“如果我们没在一起,你以后的女朋友问起来,你会说实话吗?”

    “没有如果。”

    “万一呢?”

    “没有万一,不会有意外,我程旷的女朋友、未来的老婆,只会是你。”

    这是他17岁就确定的事情。

    他的满腔爱意从来都不是心血来潮。

    “林青竹,你可以不相信自己。”

    “但我,我只信我自己。”

    程旷笃定自剖的一番话,让林青竹热泪盈眶。

    这就是他们的区别。

    她要是一直选择相信他就好了。

    林青竹吸吸鼻子,心皱成一汪湖水。

    “上车,吴教授只批了我半天假,再不出发就迟了。”他牵起人坐好,将她额前散落的长发拨至耳后。

    林青竹呼哧几下扑过去抱着他的胳膊,说:“程旷,我爱你。”

    “我知道。”

    “很爱很爱。”

    “嗯。”

    “你早点回来。”

    “好。”

    “你已经有女朋友了,要和不相干的人保持距离。”

    “你也是。”

    程旷本来想问问她秦溢的事,见她心情低落,不想让她烦心,还是等他回来,自己去找秦溢谈一谈。

    渐渐,车内安静了,电台一直播着张信哲的歌。

    “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紧紧跟随,爱如潮水将你我包围......”林青竹哼着歌回到南安苑。

    方会兰在手机上玩斗地主,见女儿回来气色不太好。

    “怎么搞的,没休息好吗?眼睛都是肿的?”她起来摸摸林青竹的眼睛。

    林青竹心虚,但想到程旷,她就有底气了,“我不开心,就睡不好。以后别把我和秦溢凑在一块,耽误人家很不好。”

    “那你说说,秦溢哪不好?”

    “哪都好,但是我不喜欢啊。”

    方会兰叹气,叉着腰又问,“你再说说,那个姓程的,有什么好喜欢的?”

    “哎呦我的妈妈,他可太好喜欢了。他长得帅,头脑聪明,会洗碗,会养鸟,还会种蔬菜,我见到他眼前就像点了无数盏灯,他一出现,我就看不到别人,也不想看。”

    林青竹想,喜欢就是在人群中只他独带光环。

    “他特别厉害,只要他愿意,谁都会喜欢上他。你看啊,青木才见他几回,就念念不忘,我这个亲姐姐位置都没他高。还有啊......”

    “停停停,林青竹,你一个女孩子,以前挺斯文的,怎么说起姓程的,跟饿了几天没吃饭的人见到肉一样。反正我不喜欢他。”

    “妈妈,你别姓程的,听得我难受。你以前不是还小程小程的吗?我觉得你挺喜欢他的啊,还说他帅,有礼貌,还问我他家情况来着。”林青竹不知道怎么,她妈妈的态度就变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太喜欢秦溢?

    “我话摆在这,你少跟他来往,该断就断了。你太小,吃亏再后悔就晚了。”

    “妈,要是你实在喜欢秦溢,不如认他做干儿子怎么样?”

    “去你的,老娘我有儿子,我缺的是女婿。”

    林青竹见到她妈妈心情松快些,安利起她的程旷来。

    “妈妈,我以前都没跟你聊过感情方面的事情。其实,我上高中的时候,喜欢过班上的一个男生。”

    方会兰冷哼,不就是程旷吗!她早就知道。

    冬天,花盆里的蔷薇掉叶子,花枝也开始发黄,女儿抱着绿色的盆急得团团转。

    方会兰说天冷,花娇贵冻死很正常。林青竹突然想通了,跑到她大伯家给花吹空调。

    没办法,女儿一心扑上面要花活。她把枝干剪下来插进土里,立春后,暗红色的萌芽冒头,女儿的脸上才终于露出喜色。

    “你是喜欢,他对你呢?七七,一头热不是长久之计。”

    这题她会啊。

    林青竹杏眼亮了几度,“妈妈他对我特别好。哦,还有青木的美术老师,也是他请到清溪中学的,学费也瞒着,说是学校补贴,学生有天赋,我当时就想,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我家青木就免费。他还一直帮青木辅导功课,艺考的辅导老师,也是他找的。”

    方会兰态度仍然坚决,手机拍在桌上,“青木的事我感谢他,我回头找老师问问,看看大概多少钱,我再往上添一添。你们那时候才多大,现在分开好几年,你了解他吗?他马上读博,什么时候才能跟你结婚?女人一晃青春就没了,不能跟男人比挥霍无度。成家过日子,简单平淡才好,七七,妈妈不是不讲理的人。我就是,我就是不想再见到你伤心了。”

    方会兰最后一句话说完,趴在桌上放声大哭。

    “过年的时候,我看到了,你蹲在路口哭。”

    方会兰一直装做不知道,奈何女儿这趟回来,格外坦诚,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肯定和程旷和好了。

    她怕女儿又伤心一回。

    这个家不能再经受风吹草动,儿女一点受伤的可能,都让方会兰心怀愧疚,跟林凯华没法交代。

    方会兰忘不了,大过年的,女儿一个人擦黑站在村口,她以前女儿跟人约着玩,也没放在心上。

    等她打完麻将,快12点了,林青竹还在路口,那时候,家家户户放春节礼炮,四周乱糟糟的,她准备叫人的时候,才听见林青竹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第二天人就病倒了。

    她打电话问秦溢,秦溢开始还支支吾吾,不说,后来她问程旷的号码,秦溢才说他出国了。

    方会兰就明白了,女儿为什么变得沉默寡言,一个人偷偷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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