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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章 不取钱,取命

    在座的众人。

    你要说对于经济一点都不懂,那是不可能的。

    基本上,虽然不能说他们在任何方面都精通,但能这么说,在攀州涉及到的大方向上,这些人是全能的。

    秦聿铭了解基建,了解经济,了解就业,也了解攀州整体的运行情况。

    如果他们各为其政,攀州不会是今天这个模样。

    而对于秦巨政来说,他们基建部的行为往往受到工商部的直接影响。

    说好听一点,他们是跟基建工程打交道。

    说直白一点,他们就是在跟钱打交道,他们做的事情,不能没有钱。

    眼前的二十岁小姑娘,有着他们所没有的知识和新奇见闻。

    但是,秦聿铭等人所拥有的东西,课本上是学不到的。

    如果在课本上有,那也只是一个概念。

    一个概念和实际情况,那是天差地别。

    所以,当马景澄将简单的情况摆在众人眼前。

    两帮人就呈现出了不同的思考方式。

    陶铃的想当然。

    秦聿铭的深思熟虑。

    一个理论家遇到了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

    将军不可能会听一个理论家的三言两语。

    陶铃简短的话语,却让这位不喜笑颜的部长回想起了往事。

    很多年前,他从大学毕业,拿着自己从学校学来的理论,豪言壮语要大干一场。

    在家里和自己父亲辩论,说自己能够轻松就解决州里遇见的困难,结果被他那位身经百战的老爹,一烟杆下去,找不着北,才算清醒。

    从癸甲大学回来之后,没有受到想象中的欢迎,迎接他的是他大哥秦巨政的摇头,是他老爹的一烟杆。

    踏踏实实地从基层做起,在这中间停留了好多年,直到遇见了铁人宋青州,才被提升到现在的位置。

    他曾经在工厂待过,了解过整个工厂运作的流程。

    提起笔,写在纸上,一看,很简单,我也行。

    可去做之后,他才发现,极其的磨人,没有耐心和手段,做不下来。

    眼前最好的例子就是西凝水泥。

    这家攀州最大的水泥厂,每个月发工资也超过十万。

    可要说真的赚钱,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开口:“继续!”

    马景澄对眼前的这些人,基本都做过调查。

    今天唯一的意外和不确定因素就是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小姑娘。

    超越绝大多数人的知识和见识,让她拥有天之骄子般的自信。

    可她不知道的是,知识能够让一个人变得自信,能够帮助她认识世界,却不一定能够解决问题。

    即使在这个大学生拥有真材实料的年代,亦是如此。

    要不然就不会有‘理论结合实践’这样的言论了。

    尤其是需要到实践中检验的知识。

    比如计算机,机械,土木,其中就包括了这位天之骄子学习的-法律!

    她的法律,如果是纯粹的商业行为,真的有用。

    但眼前不是纯粹的商业。

    当马景澄将自己的利益与攀州的利益挂钩的时候,这就不再是纯粹的商业行为。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以前和她谈判的人,都是对手。

    而她没搞清楚,马景澄和在座的人不是对手。

    马景澄早就把他们变成了合作伙伴,而不是敌人。

    他成功让自己得到了这些大佬的重视。

    当然,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准则:将欲取之,必姑予之!

    两句话中,前面一句话用在这里不适合。

    而这句‘将欲取之,必姑予之’,却十分的适用。

    帮助眼前这些人解决困难,也就是‘予之’,但是‘予之’的最终目的是‘取之’。

    不过,他取的不是钱,而是命!

    他能够走到这一步,不是因为自己够聪明,而是足够的冷漠。

    对敌人,用尽一切手段,绝对手软,这也是他的原则。

    花镇的那群家伙,真的惹怒了他。

    这就是他的不惜一切代价。

    不过对于这样的心理,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过只言片语。

    现在,拿下这里的所有人,是他很关键的一步。

    所以马景澄绝对不会做出任何退步:

    “我刚才说过,攀州的市场会饱和,很快,陶彩制作出来的衣服就会卖不出去。”

    马景澄看向众人,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我说,只要陶彩一天不倒,我就负责为老弱病残提供食物一天,是这样说的吧?”

    众人一脸不明所以。

    等到他们看向秦聿铭时,才发现,这份文件处于他们接触不到的级别。

    这时,很多人的内心,都有了小小的转变。

    对马景澄的重视,又加深了一点。

    “没错,是这样!”李宽点头。

    “那你们也应该清楚一点。”

    马景澄继续不急不缓地说道:

    “陶彩不止是在为…这位yao律师口中的千数人提供工作,而是为整条产业链的人提供工作。”

    马景澄将陶铃的话作为一个重点强调,算是小小的反驳:

    “攀州,除了鲜嫩美味的山羊,还有无数的绵羊,这些绵羊羊毛,除去供应给武企,剩下的都囤积在手里,或者低价卖出。

    陶彩给出了市场最高价。

    每一种材料,我们都是溢价收购,符合州里的政策,没有给武企造成任何压力。”

    陶铃有点听不明白了。

    但是,其余人却十分明白马景澄在说什么。

    陶彩背后不是一千人,也不是两千人,而是数万人。

    “我这儿有份资料,希望大家看一下。”

    马景澄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分文件,递给站在一旁的服务人员。

    在众人拿到之后,马景澄开口:

    “诸位请看,陶彩其实已经为攀州增加了数万的岗位。”

    别人看的同时,陶铃也拿过来,想要看看马景澄口中的数万岗位在哪里。

    “首先,我们拉长了整个服装制作的战线。”

    马景澄解释道:

    “在运输方面,陶彩涉及到火车,航运,陆运,三个方面。”

    “首先是航陆这边。”

    马景澄说的同时,大家都在翻页:

    “在攀州的各个码头,无数人的船只停泊,无货可拉,所以我们引进了姑州特有的丝织,并且让这些闲置的船动了起来。

    等货物拉到临江等码头,再花钱雇佣货车拉到陶铃街十三号。”

    “其次,是铁运,我们雇佣了大量的州内人员,前往物资过剩的地方收购允许放到市场的物资。”

    马景澄停顿了几秒,等众人都看向他,才继续道:

    “我实话告诉诸位,这样繁琐的流程,并不是一个企业该有的,对一个企业来说,不是一个好的决策。”

    “那什么样的决策是一个好的决策呢?”

    陶铃开口提问。

    “将你们手中的所有流程全部砍掉。”

    马景澄做了一个手势,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采购,而是采用二八比例的采购方式,在州外采购八成,在州内采购两成,目的就是为了,尽可能多的让州内的人动起来,而不是闲置。

    当然,开支也是巨大的。”

    马景澄这次停了下来,抬头,扫描着在场的人。

    他的这招是自己在读本科的时候,从肯德基那里学来的。

    精髓只有两个字:细节!

    肯德基能够打败众多竞争对手,靠得就是细节。

    马景澄一直认为,光是凭西凝水泥、含光电杆、上善重工,还不足以让这群人妥协。

    所以他就在思考,怎样将手里的资源最大化,被忽略的陶彩这时出现在他脑海。

    所以,他不断的扩大陶彩的物流链条,增加人数。

    现在,除了那些缺乏劳动力的人,又增加了这样一个产业物流链。

    他感觉自己的底气都更加充足了。

    “你是想用,集资的方式来解决陶彩的问题?”

    秦巨政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开口,“那,电站这些…”

    关于陶彩市场饱和的情况,那天马景澄去找他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提到。

    就业问题要解决,社会人员要流动起来。

    但是,基建工程也不能不搞。

    无数的电厂还等着开工呢。

    只要将电力输送到每村每户,才能凭借电费回收一点资金。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

    轻轻地翻开那被他折叠的一页,上面他用笔画出来的段落,清晰地写着,如果筹集成功,马景澄在允许的条件下将负责让电站开工。

    这个条款不在其他人看到的文件里。

    而是马景澄那天对他做出的妥协,他支持这个筹集资金的项目,马景澄想办法让电站开工。

    秦巨政想过。

    如果条件达成。

    好处显而易见。

    基建部不用额外出资,电站由马景澄承建。

    那将省去一大笔钱,能够很快地将电费用在其他项目上。

    ……

    马景澄明白了秦巨政的担忧。

    刚才马景澄的描述,吓不到陶铃这种不了解情况的人,但是对于十分熟悉攀州情况的秦巨政等人,却是一个暴击。

    按照马景澄的描述,陶彩背后的开销简直大得惊人。

    就业问题是解决了一些,可治标不治本,如果陶彩停止运转,一切都得完蛋。

    但是,如果将集资用在陶彩上面,那基建有怎么办?

    基建背后的人可远超过陶彩这个厂子。

    马景澄了解秦巨政的心理。

    基建工程,虽然都是惠民工程,但是其中最重要的是电站项目。

    只有发电项目能够收回一定的资金…

    不过,秦巨政这一问,倒是让马景澄难以回答。

    如果说不是,那么将减轻陶彩的这个砝码。

    如果回答是,那秦巨政这边的砝码就会减少。

    这算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状况。

    马景澄还没说话,秦聿铭就看向了自己大哥:“什么电厂项目?”

    秦巨政没有任何心虚,开口道:

    “如果要集资,除了电杆项目,你还得在承建一部分电站。”

    秦巨政这话,让秦聿铭感到意外,“如果是这样的,那筹集的资金够吗?”

    秦聿铭知道,如果什么能够持续获得资金,那只有电站。

    这也是为什么州里会加大投入的原因。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电站也有点集资的意味。

    电站是能够合理将群众手里的钱收回的方式。

    一个念头闪过他的大脑:要不要将陶彩项目停掉?

    不过他没有说出口。

    而是转向了马景澄:“你怎么看?”

    马景澄端起桌上的水,缓缓地喝了一口。

    水已经凉了。

    “重新倒一杯!”秦聿铭吩咐在远处的人。

    马景澄将缸子递给那人。

    这绝对是个失误。

    看来长期的事物,让自己大脑没有放空,导致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用脚都能想到,这两者孰轻孰重。

    陶彩项目是能够解决一部分就业,但是并不能增加州里的收入。

    而电站项目就不一样了,这一旦重启,就业人数将是陶彩的数十倍,而且还能给州里带来永久的收入。

    但,陶彩项目绝对不能被砍掉。

    现场陷入了沉默。

    外面大雪纷飞。

    秦聿铭举手阻止要说话的人。

    所有人都在盯着马景澄,等待着他的回答。

    马景澄手指轻轻敲着纸张。

    当初为了说服秦巨政,才给了那份文件。

    秦巨政不是一般的难缠。

    三份合同摆在他桌子上,都没有让他点头。

    直到马景澄拿出第四份文件。

    秦巨政才点头。

    电站的项目不是不能做,而是付出的代价非常大。

    为了报仇,钱不是问题。

    问题是时间不等马景澄。

    如果答应电站项目,时间是个大问题。

    而且,在马景澄的计划当中。

    所有的东西都是有关联的,水泥厂,电杆厂,重工,陶彩都是有关联的。

    唯独这个电站,和自己要做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攀州五巨头是真的难缠。

    没想到这最后的筹码,竟然将自己置入了一个没有意义的境界。

    “我上个厕所!”

    马景澄缓缓站起身。

    走出去。

    之所以没有将那份文件写入策划书,马景澄心存侥幸。

    看来以后得休息够才行,这样的失误,不能再出现。

    张莘月站在门口。

    马景澄走了出去。

    站在她身边。

    “不晓得,花镇下雪没得,奶奶她们冷不冷?”

    张莘月看着飘落轻松的雪花,淡淡地说道。

    “放心,忙完这段时间,我们就回去。”

    马景澄手搭在张莘月肩膀上。

    “能回得去吗?”张莘月有些伤感。

    马景澄握紧她的肩膀,安慰着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

    “过年之前,我们一定可以回去的!”

    随后他毅然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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