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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四章 团圆夜,团灭

    这天晚上。

    八九点左右,一片片雪花从漆黑的天空中飘落。

    魏和尚端碗面,一只脚踏在凳子上,呼噜呼噜地吃,腮帮子不停地蠕动,一边吃一边往外看。

    楼上,马景澄出奇地给张莘月披了一件大衣。

    雪渐渐大了起来。

    本以为今年不会再下的雪,竟然才隔了半月就又洋洋洒洒起来。

    和尚正低头吃着,外面就有人敲玻璃。

    他抬头一看,外面的人指着大门,意思是让他开门。

    和尚端着面出去,给来人开门。

    高高大大的汉子,很自然地从和尚手里接过面条,端着,大口开吃,头也不回地往楼上去。

    和尚有点懵,嚼了嚼口里的面,咕咕~,一大口咽下去,看着汉子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里,空空如也,直到汉子走进楼里,他又看了一眼,才回头。

    马景澄依靠着围栏,看着身高一米八几的高瘦汉子呼噜呼噜地扒着面条。

    过了一会儿,汉子打了个嗝,才开口:“老板,大生意。”

    “有多大?”马景澄问得很随意。

    汉子看了看四周,咽下口中的碎面条,凑近了,声音放低,暗中作了一个手势:“至少有5000万利!”

    说完,往后退了半步,“人我给你带来了,在宾馆呢,他说,具体要您,去找他,当面谈!”

    汉子回味着刚才的美味。

    “都回来了吗?”

    汉子抬头,看向天空:“差不多吧,这次去京城收获不小!”

    “走吧,我们去看看!”

    “哎!”

    汉子有点佩服年轻老板的定力,这可是5000万,还是利元,不是5块,不是50,更不是5万。

    他怎么能那么镇定?

    汉子看了一眼拥挤的幸运楼,瞬间也就释然了。

    张莘月跟着,魏和尚看门。

    三人朝着黑暗中走去。

    花镇那边,爆炸声,响彻了半个小镇。

    黑暗中,听到声音的人家,纷纷打开已经闩上的大门,或站在自己家门口,或站在周围的高处,往镇上看去。

    所有人的疑问就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镇的狗,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叫唤起来。

    此前一个小时。

    蔡军和贺老九,在他家麻将馆喝了酒,召集了百十号人,就去要账。

    祝家、周家、霍家以及他们的亲朋好友,聚在一起过小年夜。

    等到大家一边吃肉,一边喝酒,吃得差不多时,贺老九和蔡军出现了。

    看得出,两人都有点微醉。

    不请自到。

    两人穿过院子,径直走向屋里。

    蔡军手搭在霍雨常的肩膀上,“怎么,这么有钱吗?还一盆一盆的羊肉往上端,既然这么有钱,那不如也把欠我的还了,如何?”

    除了手有点重,搭得霍雨常不舒服,话说得还算中肯。

    詹天宝这个和事佬,笑道:“来来来,快找个座位,一起吃!”

    “姓蔡嘞,你存心找麻烦是不?”

    祝英兵看不下去,他早就很不爽蔡军和贺老九,见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家一大群,所以也不给面子,怼道:“给你脸了是不是?”

    “你说个球,你闭嘴,老子跟你说了,杂碎!”

    蔡军指着祝英兵,“找你麻烦,你也配?”

    祝英兵一股子气上来,但他还未说话,祝家老贼就开口了:

    “咦,你们两个小B娃娃,今天怕是有点跳哦,你不撒泼尿照一哈自己,老子干架的时候,你两个连水水都还没得,拉到几个小流氓,就感觉自己天下无敌了,哪点来的,往哪里滚…”

    贺老九扭了扭脖子,粗壮的手抹了一下头发,“老不死嘞,我劝你少插话,老子好好跟你说,你听不到人话吗?再哔哔,把你骨头拆来烧火。”

    拿着筷子看着他们的人,这时都放下了筷子。

    今天祝家老贼喝了不少酒,难得很多人聚在一起,如今,在自己家这么多人面前,居然让人逼上了门,他面子过不去,歪歪斜斜站了起来:“你再说一句我听一下,看哪个把哪个拆来烧火?”

    周围有亲戚拉着祝老贼,不让他过去。

    可是,亲戚越拉,他越来劲,他是出了名的不饶人,小心眼。

    他家有这么多儿子,孙子也二十来岁了。

    可谓是儿孙满堂。

    人一多,这底气就上来了。

    祝建国这时才开口说话:“两位,欠你们多少钱?”

    贺老九一挥手:“一共十万!”

    “十万?”

    霍雨常第一个不答应,一把甩开了蔡军的手,“你个杂种,怎么不说一百万?”

    十万,霍雨常就是不吃不喝,存一辈子,他都存不到十万。

    祝建国这时也不说话了。

    十万,鬼知道十万是个什么概念。

    干脆给命算了。

    祝建国这样想时,蔡军一把狠狠地压在了霍雨常肩上,“你的意思,是不想还?”

    “要钱,没得,要命有一条!”霍雨常也没有那么刚。

    “剁手还是剁脚?”

    贺老九也不废话,直接从背后掏出一把斧子。

    霍雨常的两个姐姐一看,赶忙催周国栋和祝英精。

    祝英精和周国栋扫视了一圈,所有人都看着两人。

    周国栋先开口:“老九,宽限几天,宽限几天我们就还你,给我个面子!”

    贺老九冷哼一声:“你有个球嘞面子?你家周起飞还欠我好多钱,不知道?不过,那个尸儿,现在恐怕真的成尸儿了,被野狗啃得只剩骨头了。”

    贺老九语气中带着嘲笑。

    周国栋听了他这话,面子丢尽,师默还有祝建国、陆长生等人都在,他一下子就爆发了:

    “给脸不要脸是不,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个妇女却一把扯住贺老九的衣服,撕心裂肺道:“你讲清楚,小飞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你下嘞狠手?”

    贺老九被突如其来的纠缠吓了一跳,大手一挥,妇女被甩开,撞在了旁边桌子上。

    “关老子球事?”贺老九不屑地说道,“周起飞就应该是这种下场。”

    随即他看向一脸嬉笑的黄优优,“你还有脸笑,你以为你和周起飞在玉米地干的丑事,没人知道是不是?脸都不要,DF!”

    祝英年一听,这我能忍?

    一把揪过黄优优的头发:“你给老子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黄优优任由他揪着头发:“你个王八蛋,他在挑拨离间,你没听出来?不去打外人,打自己老婆,你能耐大了,你吃的穿得,哪样是你挣的?”

    其余人赶忙劝架。

    祝英年这才放开黄优优,骂骂咧咧地转向贺老九:“你今天说清楚,说不清楚,让你走不出这里!”

    “你耳朵聋了?”贺老九笑起来,“你家媳妇被周起飞天天干,你这个王八蛋,还蒙在鼓里,老子都替你感到丢人。”

    师默那脸也变得很不好看。

    祝英年十分没面子。

    他还来不及发火,周国栋就一大步跨过去,揪住了贺老九的衣领:“说,小飞是不是被你下手整死了?人在哪点?”

    “放开!”贺老九一扯,一推,一巴掌,“关老子球事!”

    周国栋,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镇长,脸上火辣辣地疼。

    竟然被人当众打脸。

    他还在感到羞辱之中。

    他家后辈和巴结者们,瞬间涌了过来,板凳椅子,拿着就朝贺老九身上砸,一点都不省力气。

    那詹天宝,见情况不太对劲儿,开始缓慢地往门边移动。

    走出大门,一溜烟就爬到了房子阴暗的角落。

    霍雨常见已经打起来了。

    挥手甩开蔡军的手,端起桌上的一锅羊肉,全部洒向蔡军。

    蔡军从身后掏出斧子。

    开始乱挥,一边挥舞一边往后退。

    对面不断有酒瓶子,碗,锅,椅子砸过来。

    外面院子里的人也围了过来。

    打到门口,贺老九已经奄奄一息。

    蔡军一边后退,一边喊:“人都死哪点去了,还不帮忙?”

    外面一群人这才从看不见的地方冲出来。

    院子里的人开始往屋子里退。

    蔡军大喊一声:“雷管,老子嘞雷管在哪点?”

    “大哥!”

    有人抱着一坨东西过来。

    蔡军脸上全是血,已经不管不顾了:“给老子炸,全部炸死!”

    手下有点犹豫。

    这雷管是镇上用来做鞭炮和烟花的。

    可是威力巨大,有几家人在做鞭炮的时候,不小心,不是被炸残就是被炸死。

    蔡军管不了,他拿过来,点火:“炸不死你!”

    ……

    继而,小镇的人就听到爆炸声,一声接一声,炸得人心慌。

    距离镇上最近的人,赶忙跑去。

    却是一片漆黑,人早已跑得没影。

    只剩哀嚎。

    让人不敢靠近。

    小镇连电话都没有。

    这件事传到城里,已经是19号晚上。

    陶铃街十三号。

    傍晚。

    龙队的人突然集合,鸣笛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心慌。

    随后,李宽也赶了过来,对着马景澄小声说:“这几天恐怕要靠你自己了,龙队的人要赶往花镇,那边出事了!”

    “什么事?”

    “这个我不能透露,反正,你自己多注意就行了!”

    李宽说完,扭头就走。

    没过多久之后。

    消息就传开了,说,通往花镇的路被封了,任何人不得前往花镇。

    花镇及其通往城里路上的村落,所有人不得进城,所有人不得离开自己居住地走动。

    远在国外的宋青州也第一时间接到了电话。

    车队非一般得开往花镇。

    很快就拉起了警戒线。

    蔡军那家伙,和他一帮子同伙,此刻跑到了丹山后面的森林里。

    他酒醒得差不多了。

    知道没有退路。

    只能跑路。

    而那家对周起飞下手的夫妻俩,躲在家里瑟瑟发抖。

    最后一咬牙,还是决定离开花镇,到娘家躲避一下风头。

    城里,马景澄见过那个京州来的大佬,十分满意。

    城里各个店铺也差不多都开了起来。

    陶铃街的流量也减少了不少。

    双色球也在当晚改变了规则。

    将原来固定奖赏和事物奖赏的方式,改变为奖金积累。

    当天晚上,就有人开始疯狂的购买双色球。

    秦聿铭没有去花镇,那不是他所要负责的事情。

    马景澄找到了他,“我们要开始通过奖金积累来让更多的人购买。”

    秦聿铭接过马景澄提交的文件,认真地看了起来,并提出疑问:“照你这么说,你要先投入一千万进去?”

    马景澄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秦聿铭的话:

    “我想你知道,我在笛房获得一部分钱吧?”

    秦聿铭点点头。

    “我要拿其中的一部分放进去,吸引人们来购买。”马景澄抬头,盯着秦聿铭,“这没问题吧?”

    秦聿铭没有理由反驳,因为那是马景澄的钱,他们虽然想让马景澄将钱用在电杆上,却不好直接开口。

    在全国,其他地方,除了外来企业,没有听说谁拥有千万的资产。

    在攀州也没有个人拥有千万资产。

    但是,每个人都知道,拥有千万资产的人,不计其数,只是没人说自己拥有这么多钱。

    目前的环境还不太允许。

    马景澄拥有这么多钱,州里知道,相关人员也知道,但是外界是不知道的。

    攀州是允许这种千万资产的人存在的,比如欧阳信凭,尽管钱来自他家族,但也相当于说是个人拥有千万资产了。

    秦聿铭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想让我们怎么做?”

    马景澄想了想才说道:

    “我的钱,收入应当算我的,您同意吗?”

    “当然,失去也算我的!”他继续补充道:“我保证,不挪用其他部分的钱,但是这个双色球……”

    尽管彩票没有规定马景澄不能做,但是一次性拿出千万来作为奖金,这绝对是一件大事儿。

    秦聿铭盯着文件,“你是说,你想通过红港的公司将钱投到双色球上?”

    “没错,这样一来,你们也能交代,不用再为个人资金或者州里资金烦恼!”

    马景澄说的不错。

    如果不是通过红港的资金,无论是以个人的名义,还是以州里的名义,千万资金,只要一上电视,那就是在浪费资源,就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但是红港资金,有一定的风险,却没有太大的问题。

    秦聿铭还是不太想答应。

    因为对攀州来说,有害无利。

    马景澄这么做,可能使得原本就疯狂的彩票更加疯狂。

    同时,他这么做,也可能把买彩票的人都吸引到他那里去,攀州基建会承担一定风险。

    攀州要承担风险,却没有收入。

    马景澄见秦聿铭这么犹豫,也知道了为什么。

    凭他和攀州所谓的交情,还不足以让秦聿铭卖给他这个人情。

    在秦聿铭眼里,马景澄和攀州的关系是合作关系,双方互惠互利,并不存在交情,所以他没必要给。

    马景澄暗自叹了口气,这才开口:“我愿意,如果赚到了钱,买下攀州境内一百座煤矿,并且,投入资金开发。”

    秦聿铭脸上开始有点动容了。

    “原价?”

    “溢价三倍!”马景澄举起三根手指头。

    “五倍!”

    “4倍!”

    “成交!”

    ……

    秦聿铭,不做亏本的生意。

    攀州煤矿最好的地方,不在周边,也不是已经开发的地方。

    而在那深山之中,道路不通。

    到时候,将那些地方卖给马景澄。

    他要想将煤矿运出来,就得修路。

    要致富先修路,这样的事情,能够让别人来做,何乐不为。

    能够很大的减轻州里的负担。

    两天之后。

    据说花镇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

    而且,宋青州已经接手攀州的工作。

    报纸上开始刊登花镇事故。

    宋青州表示一定会妥善处理那件事。

    面对责问,也主动承担了责任。

    大雪之中。

    斐文修拿着一分报纸,依靠在屋檐下。

    隐隐地开始担心起来。

    这件事会不会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

    他为什么要自己给那两个人送钱?

    一死一逃!

    这两个人的名字,他记得很清楚。

    他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家小姐,内心只有一个愿望,千万别再碰上他。

    二十四号早上。

    还有一片一片的雪花轻轻飞落。

    这几天,马景澄已经交代完所有的事情。

    并且该发的福利也都发了下去。

    和尚坐在司机的位置上,他也不光是看门,这么多天,也学了一些东西,比如开车。

    张莘月的心情格外的好,一个蓝色毛绒围脖搭在肩上,露出白里透红的鹅蛋脸,时不时有雪花落在其漂亮的眼睫毛上,她开心一笑,分明是个美美的少女。

    原来,这个杀手,也不太冷。

    要回家了。

    她看向一旁的马景澄。

    他说得真准,过年之前真的能够回去。

    魏和尚一听要去自己老板家,那兴奋得不知道说啥好。

    他脑中出现了老板家富有的景象,可能是个有钱的地主。

    也有可能是做生意的个体户。

    总之,是他们这种穷苦人家的孩子所不能比的。

    这次一定要好好去看看。

    张莘月坐在后面,马景澄坐在副驾驶上,魏和尚开车。

    车子缓缓启动,拉了一车的东西,向着花镇出发。

    马景澄安静的看报:

    马景澄看完之后,折叠报纸:

    团灭!

    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那是祸害没遇见他这种人。

    天下皆白,只有青烟袅袅,青山依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一路上又遇见拦车的人。

    和尚跳下去,很快就回来,哈着雾气,露出洁白的牙齿:“嘿,俺还以为多能打呢!”

    马景澄投靠在玻璃上,冰凉冰凉的。

    像泄了气的皮球。

    周起飞和祝英兵等人,用石头砸死了刘东和原主。

    可又不能冲上去找人报仇。

    时间最难的事情莫过于此,明知道是他们做的,却拿他们没有办法。

    那怎么办呢?

    酒是穿肠药,色是刮骨刀,财是下山虎,气是惹祸根!

    偶然之间,马景澄看到了这么一句话。

    刊登在攀州报纸上。

    那是好几年前的报纸了。

    是为了提醒人们不要误入歧途而写的。

    这让他有了灵感。

    那些恶霸的嘴脸瞬间涌入脑海,酒色财气,他们样样都沾啊!

    爱赌还不理性。

    多少瓶好酒,让马景澄一一地送了出去。

    黄优优,祝英兵,周起飞,师默…多少都带点色。

    蔡军和贺老九,老酒鬼了。

    至于财和气,人人都有。

    谁不爱财,谁没有气?

    这控制不住自己的人,遇见了财,气一上来,收都收不住。

    只要人一多,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了底气。

    这种底气是可怕的。

    这种没有理智的底气,会将事情推向一个难以预料的地步。

    马景澄没想到师默等人也会在里面,很多事情超乎了他的预料。

    他能想到的是,周起飞这群人会和贺老九、蔡军发生冲突,造成难以估计的事故。

    当两个强硬的团伙相遇,谁也不服谁,人多势众,势必要发生对撞。

    而马景澄非常了解这两伙人。

    他们在花镇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不把人当人,都是暴力的最佳代表。

    拳头遇见拳头,最好的方式就是看谁拳头硬。

    在花镇,小孩子打架,往往先比谁的拳头更铁,然后才开始打。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尽管其中诸多曲折,事情难以随心掌控。

    马景澄还是做到了。

    现在,回家,接下来就是和刘伯恩,聊聊刘东和齐灵谜题。

    如果没有刘东和齐灵,这一切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模样。

    刘伯恩还是低估了马景澄。

    他为了帮助齐灵脱身,暴露了自己的意图。

    或许在刘伯恩心里,马景澄就是另一个刘东。

    只是一个他们可以随意驱使的工具人。

    刘东的死,刘伯恩和他背后的那些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人。

    马景澄虽然没回过花镇,但是花镇的消息,一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游手好闲组,有人就住在花镇。

    小年夜才将其叫回城里。

    张苍云和两位老人,已经搬进了山上的寺庙当中。

    虽然觉得颇委屈,但也还好,至少平安无事。

    小镇上。

    一片寂寥。

    刘伯恩坐在自己家屋子里,内心五味陈杂。

    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他想不通。

    而且,这几个月,秦晓夫也没有下来过,城里什么情况,也无从得知。

    秦晓夫不下花镇,是因为有人不想让他下去。

    马景澄。

    他不断地给秦晓夫找事情做。

    只要是有关宣传的东西,马景澄总是抱一堆文件给秦晓夫。

    关于彩票的事情,秦晓夫忙都忙不过来。

    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连刘雨都很少有时间陪。

    不过,很快,一辆皇冠就停在了他家门口。

    秦晓夫亲自下来,接刘老爷子去城里过年。

    当秦晓夫的车子驶出花镇,刚巧碰见了魏和尚开卡车进入花镇。

    算是完美的错过。

    马景澄微微扭头,想要逃,你逃不了的,无论怎样,我一定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崭新的卡车停在了马景澄家那里,引来一些人的围观。

    当看都上面走下的是马景澄。

    他们迅速围了过来。

    “是景澄啊,半年多不见,发财了?”

    “你看看,这穿得,多好看啊!”

    “这不是张家那姑娘吗?”

    “唉,我跟你说,你知道吗,以前祝家、周家、霍家等等,都在说刘东是个死绝户,现在他们这几家,才真的是死绝户呢,哎哟,可惨了!”

    “那叫报应,晓得不,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看,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吧?”

    “就是就是,做人还是不要太霸道,哎哟……”

    “还是不要太大声,免得人家听见。”

    “怕什么,以前他家人多势众,现在都死绝了,还怕他,死得好。”

    ……

    马景澄听着围过来的妇女们七嘴八舌地在谈论小年夜的事情。

    也看出了他们眼里的期待。

    都是这样的,能够理解,自己穷时,都希望富人能够帮一帮自己。

    马景澄也不抠搜,说道:“这么多日子,劳烦嬢嬢们照顾,我从城里给大家带了一些东西,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哎哟,景澄,你这娃儿,阔以哦!”

    “奏是奏是,景澄还是以前那个心地善良的景澄,一直以来,都不错嘞,不像祝家那群…”

    吹捧别人,是小镇村民的拿手好戏。

    倒不是说他们要刻意吹捧。

    而是都这样,见到别人家的,就夸好,自己家的就贬低。

    马景澄随即吩咐魏和尚将东西分发下去。

    之后朝着家里走去。

    远远地就见,一个高大的青年在门口抱柴。

    青年察觉到有人来,定身看去,低眉疑惑,想喊,又怕认错人。

    “哥~”张莘月率先喊出了声:“我们回来了!”

    张苍云丢下怀里的柴,跑过去,站在自己妹妹面前,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最后只能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都不知道,你俩走嘞这段时间,奶奶好担心哦!”

    其实他也担心,每天都要站在寺院外,看着大路,期待着张莘月和马景澄回来。

    此刻见到了,反而不会说话了。

    “奶她们呢?”马景澄问道。

    “哦,在屋头,刚才还念叨你俩…”

    张苍云赶紧接过东西,在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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