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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饭来

    站在走廊,朝着陶铃街看去,树影瞳瞳,昏黄的灯光下,一个人斜靠在路灯下旁的大树上,修长的腿一前一后支撑着,浅色的风衣自然地下垂,连衣帽遮挡了脸,但还是难掩她的身材。

    突然之间,那人扭头,朝着马景澄看去,看不清其眼睛,但是马景澄一凛,此人不简单。

    片刻之后,几个戴鸭嘴帽的男子,从另一边走过来,将手里的袋子在那人眼前晃了晃,那人点头,随即疾步离开。

    陶铃街,以陶彩所在的位置为中心的话,往南几千米处是师大,往北几千米处是大江,往西穿过西大街一千米左右是聿女区和红鱼区,往东大概几公里除了一些低矮的房屋,就是树木。

    陶彩是唯一一个比较大的建筑。

    十三号街往东,是遮天蔽日的梧桐树。

    别看现在如此繁华,其实也算是荒无人烟,安全隐患还是存在的。

    自从在全州各地开设了福利彩票中心,龙队布置在陶铃街的人就减少了,人越少,就变得越不安全。

    马景澄倒是不怕有人冲进来,但他担心来人手里有会喷火吐弹的真家伙。

    这个年代,亡命之徒是很多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还能使磨推鬼。

    命是可以花钱买的。

    以命换命,这对马景澄来说,一点都不划算。

    所以,他得小心谨慎。

    回到办公室,拿起今天送来的报纸。

    《红新社》头版头条:

    长篇大论,马景澄只在意这么一句话。

    不用说,这肯定是宋青州的功劳。

    不过马景澄觉得有点亏。

    看来,得重新谈判了。

    这简单的一句话,通过国家通讯发出,还是《红新社》的头版头条,这其中的博弈,只有宋青州才会清楚。

    目前来说,攀州在各方面上的确是有优势的,但未来,京城、东海、甽州每一个的潜力都在攀州之上。

    在他的那个世界,人称北上广深,在这个世界应该是帝、东、羊、甽。

    由此,陶彩不但不能降价,还要随着发展开始加价,攀州全部让利,其余地方绝对不能这么做。

    今天忙了一天,看来今晚得加班了,幸好在张莘月背上睡了一会儿,不然可能撑不住。

    彩虹路灯火通明,陶铃街也是如此。

    楼下还有吵闹声,有的人可能是魔怔了,疯狂的投入资金买彩票。

    就如同师虎臣在他厂子里说的那样,画300多抽一个价值500多的电视,他还赚200多呢!

    黄牛在哪个时代都存在,但是,在这里,叫做倒爷。

    现在,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守在各个彩票贩卖点,疯狂购买彩票。

    有时亏,有时赚。

    比如120的单车,有可能花80块就抽到了,有可能花200块也不一定抽到。

    但如果抽到了,他们就一百块卖出去,赚个20块。

    他们这么疯狂,将这个当做了正业来做,州里不阻止,马景澄也乐意让他们为自己宣传。

    马景澄还找人专门为他们这类人写了分析报告,两个块钱一本,一个星期更新一个版本。

    他手里握有大量的数据,所以写得非常详细,包括,上周有多少人中奖了,某样物件的中奖概率是多少,在哪个区间段容易中奖,等等。

    不说多,几十万册是可以卖出去的,一个星期最少有几十万的收入,当然,这个钱除去运营费等成本,自然是要装进马景澄私人腰包里的。

    这个属于产业链下游的副业收入。

    很多人自从买了一个小册子之后,就潜心研究,一旦中了奖,他就会将运气归结为是小册子的功劳。

    让他们对小册子产生依赖性,也是马景澄要做的,噱头营销当然是少不了的。

    对于马景澄来说,人们在下面忙忙碌碌时,他只需要站在高处,认真地观察这些人,只要他们表现出需求,自己就为他们提供需求,这叫双赢。

    其他的就更多了,比如抽到实物奖,马景澄会以出厂价再给他买回来,然后放到橱窗里,继续让人抽。

    当然也不可能都是出厂价,毕竟要让抽奖的人多少赚点。

    比如,一台电视出厂价是520块,如果有人花了400块抽到了,那就花500块拿回来,那人肯定愿意的,因为他会这样想,这次400块就抽到了,得到了500块,等于是赚了100,那再拿400块去抽,要是再抽到,那就又赚100。

    他考虑的点,一点问题都没有。

    如果有人花了530块才抽到,那怎么办呢?

    马景澄会花540块给他买回来。

    看起来马景澄是吃亏的,其实不是,因为他始终都明白一个道理,你得让人感觉自己是赚的,生意才能长久,这叫收获感。

    如果从出厂价500块来说,他亏了40块,从正常价来说他亏了20块。

    但是,从抽奖无数的个体来说,稳赚不赔,因为抽奖不是一个一个拍着队抽,它不是串行,而是并发的。

    有人花了530块才抽到,其余人也不会太少。

    一旦有出现吃亏的现象,马景澄就会立即叫人去处理,让别人绝对不吃亏,当然得是那个人抽中的前提下。

    没有人在意马景澄这种将电视买回去再抽的行为。

    他们在意的是,自己抽到后获得的利益。

    马景澄的这个行为,给所有人传递了一个信号,只要你抽到,无论你花多少钱,你都是不亏的。

    所以有的人很大胆,超越底线地去做这样一件事。

    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抽中,自己就一定会赚到。

    马景澄的这些行为,搞得秦聿铭等人痛苦不堪。

    准确的说是痛并快乐着。

    钱是不断的增加,可带来的麻烦也不小,毕竟不是谁都能抽中。

    这就是秦聿铭天天让州属行长到他那儿去报道的原因。

    他每天都要听州属行长,亲口告诉他,卡里有多少钱了。

    因为只要里面的钱超过两个亿,他就会立刻叫停马景澄的行动。

    一个社会问题解决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个社会问题,很多家庭破产了,天天在彩虹路二十五号闹,要消灭陶铃街十三号,要求停止发行福利彩票。

    马景澄给秦聿铭的回答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你只能顾及大多数人的利益,你不可能谁都利益都顾及到,你不能光想着通过彩票暴富,而自己又不掏钱吧?再说了,也没人逼着他们买,在各个售卖点,都有告示‘购买需谨慎’,人不听,你找我?”

    马景澄一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让秦聿铭无话可说。

    他也知道,这件事本来就是挖开大河之水,填补大江之缺,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然而,马景澄的两千万大奖,又让整个攀州疯狂了起来。

    客轮的船票翻了好几番,都是从各地来攀州买彩票的人。

    有人兴奋有人有才,几家欢喜几家愁。

    前几天,去彩虹路,有人提议,将彩票开设到农村去。

    秦聿铭问马景澄的意见。

    马景澄当即就否决了。

    刮刮乐,小金额的彩票可以发展到农村去。

    但是攀州城里的这种,绝对不可以放到农村去。

    那会出大问题的。

    人的贪婪一旦被调动起来,任谁都难以控制。

    也要禁止农业从事者购买大额的彩票,他一买,一条人命就没了。

    农村人的人性,说强很强,说脆很脆。

    有点像温水煮青蛙,当苦难一点一点作用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能够一天一天挨过去,苦难就像水的温度,一点一点往上涨,青蛙可以承受。

    但是,如果苦难是一百摄氏度的开水,把青蛙扔进去,那就崩溃了。

    同样,一笔几百块的钱,一下子失去,他们就接受不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承受能力差,简单来说就是:种地不赚钱!

    所以马景澄不允许将这种模式放到农村去,贪婪不是人能够控制的。

    说到底,商业也不过是通过人的欲望来赚钱而已,只要你有欲望,我就能赚到钱。

    没有欲望的话,我就给你创造欲望,我也要将你的钱变成我的钱。

    张莘月在柔软的枕头上扭头,看着南边的树枝反射着光亮。

    她知道,马景澄又没睡,还在写那些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愿意将马景澄从自己背上放下来,她觉得马景澄太累了,或许这样能让他休息一会儿。

    的确,前一秒还在唱歌,后一秒,马景澄就睡去了。

    由此,她就走得更加慢了,害怕颠簸将其惊醒。

    听着背上的人在睡梦中发笑叫着自己名字,她停住,然后开心地笑了。

    主要这家伙睡觉还流口水……

    她缓慢地走着,想起了少年从丹山将自己背下来的情景,又想起了,少年用蛇皮口袋给自己送东西时的拘谨,再到现在,随意地将手搭在自己身上的亲近,傍晚的风,很温柔呢!

    晚上。

    马景澄靠近她时,她只觉得面红心跳,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少女常年生活在寺庙里,什么都不懂,不懂情,不懂爱,只是觉得很奇怪。

    她感觉自己变得奇怪,确实,她有点倦了。

    但马景澄搂着她的腰,抱起她时,她就醒了,只是不敢睁眼看他。

    她想:如果他搂着自己睡……

    但他给自己盖上被子就走出去了。

    她有时觉得,虽然马景澄的钱好像很多,可好像有钱也没什么用,他好像都来不及去用,整天都在忙,从早忙到晚,从晚忙到亮。

    还不如在花镇的时候。

    天黑就睡觉,鸡叫就起床。

    她会奇怪地想:“难道花真的人没有钱,是没有像马景澄一样白天黑夜都在忙吗?”

    随即又抿嘴摇摇头,可赵老头还有那帮子戴眼镜的人,好像也有钱,但是他们就没有马景澄这样忙。

    马景澄时常会问:“教授,昨晚睡得还好吗?”

    有学问的中年人会笑着回答:“一觉到天亮,好得很呐!”

    单纯的少女,双手枕着自己嫩嫩的脸蛋,想不明:“他为什么这么忙呢?都没有时间睡觉…”

    日月轮转,昼夜轮换。

    5号早上,和尚火急火燎地推开办公室的门。

    张莘月正从自己的房间走出。

    马景澄咽了一口口水,从桌子上抬起头,一张纸粘在了脸上,他伸手取下,擦了擦上面的口水,皱眉,为什么睡觉老流口水呢?我擦~

    哼~

    和尚想要笑,一见张莘月站在距离自己一米左右的窗口,立刻就憋住了,开口道:“老板,李主任让俺叫你,车在楼下…”

    “我知道了~”马景澄伸了一个懒腰。

    见和尚也要走,忙说:“和尚,告诉徐大人,叫他忙完来找我~”

    “哎,好嘞!”和尚一转身,贴着墙走了下去。

    在下楼梯时,嘀嘀咕咕:“俺昨晚就不该看~”

    埋怨自己看见张莘月背自己老板的样子。

    马景澄打了个哈欠,咻,一把接住张莘月扔过去的铁闻闻。

    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精神就好多了。

    随即,张莘月跟着马景澄走进他的房间。

    鼓着嘴,帮马景澄系领带,拿西装……

    弄完马景澄手搭在张莘月的肩膀上,挑眉:“帅不帅?”

    “帅!”张莘月憋了好久才说出这么一个字。

    “莘月,这可不像你嚯!”

    说完朝着外面走。

    张莘月在后面眨了眨眼…不像吗?

    等马景澄上车离去。

    魏和尚笑容还挂在脸上,一抬头,正迎上张莘月的目光,他就僵硬住了。

    张莘月皱眉:“你怎么不跟着去?”

    魏和尚有点委屈:“老板让俺看好门…”

    张莘月抬头看向车子离去方向的瞬间,魏和尚赶紧往走廊下走了几步,可算是避开这女人的视线了。

    正当他暗自庆幸时,大门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人穿着皮靴,牛仔裤,长长的风衣帽遮盖住了脸,她双手插兜,“你们老板呢?”

    “你是谁?”魏和尚警惕起来。

    “我们是来买衣服的!”女人抬头,眼神瞟向楼上。

    浓眉桃花眼,高鼻瓜子脸,七分妩媚摄人心魄,三分英气带有攻击。

    风衣遮挡不住凹凸有致的身材。

    张莘月眉角一动,这人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她抬头,不由地有点担心马景澄的安全。

    “他不在!”声音冷冷地从楼上传来。

    楼下高挑的女人一怔,楼上女子分明年龄很小,却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心慌。

    仅仅是三个字,女人坏坏一笑:“我们下次再来!”

    她这一笑,却是英气逼人,柔中带刚,触动了张莘月的心弦。

    她在楼下女人身上找到了自己欠缺的东西。

    魏和尚也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些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普通人怎么会是那种装扮,又是束手又是束脚的,都是练家子。

    通往彩虹路的轿车上。

    李宽递给马景澄文件:“【饭来】已经注册好了,和陶彩挂钩,属于私人企业,这恐怕是红武第一家私企…”

    李宽所说的私企,不是红港来武的企业,红港的企业,注册在红港,他说的私企,注册在攀州,接受攀州的管辖。

    这也是宋青州给马景澄争取来的福利。

    说是福利,其实这种福利,没有人会想要。

    ‘饭来’,顾名思义,福利机构。

    不过这家福利机构比较特殊。

    他的资金自己运行,不接受任何机构的审查和插手,当然,每个两年要向红务院提交一次公开报表。

    按照马景澄的想法是,他不想向任何机构提供任何数据,包括红务院。

    但是宋青州留了一个心眼,他删去了马景澄条款中‘不向社会吸纳慈善资金’这一条。

    按照马景澄原来的意思就是,慈善我要做,但是我不接受捐款,我也不接受监督,我用我自己的钱做慈善,我爱怎么做怎么做,谁也管不着。

    由于宋青州自行删去了那一条,红务院这边就不可能给马景澄通过,他们认为‘饭来’存在私募资金的可能。

    于是有了,隔两年就要像红务院提交公开报表的要求。

    马景澄沉默不语,一边看一边想,这与自己的设想不太符合。

    宋青州删去那个调侃之后,补充的文字是:

    马景澄知道宋青州和红务院担心的,不止是募集资金那么简单,还可能与其他和钱相关联的事项有关。

    马景澄深知这慈善资金运作的不容易,尤其是募集资金,容易给人以口实,倒是真正想做慈善的人畏手畏脚。

    所以才会有,不接受捐赠,也不接受监督。

    宋青州的心眼可真多。

    不过,无论怎样,好歹‘饭来’通过这种方式,成为了红武,全国第一家私营企业。

    比历史提前了6年。

    这都是特定时期的产物,就像私营医院,不像社会公开财务的跨国集团,都是特定环境下产生的。

    令他感到高兴的是,‘饭来’恐怕会是全国唯一一家直接向红务院报告的慈善机构,也是唯一一家不接受任何机构和个人监督的慈善机构。

    从这点来说,他还是满意的。

    事情不一定要百分百的顺心,百分之八九十也不是不行。

    他不关心宋青州经历了什么,经历什么那是宋青州自己的事情,毕竟宋青州真正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自己。

    宋青州的确是很煎熬。

    ‘饭来’想要做一家,不接受任何机构监督的慈善企业,那是行不通的。

    他从一开始接到李宽等人提交的文件就知道,这行不通。

    因为这其中的可操作性实在是太强了。

    如果陶铃街的摇奖机不是随机的,也可能立刻就被叫停。

    宋青州是这样汇报的:双色球的摇奖机摇出的号码,不受人为控制,是随机的……

    是随机的没有错,马景澄成就是那个机。

    所以‘饭来’想要在这个大环境中,成为一家,私营的,福利机构,只能通过博弈,让一些人监督。

    那么让谁来监督呢?

    宋青州思前想后,只有红务院,那可是最高机构。

    在红务院的监督下,谁都没有机会来搞事请。

    宋青州自己也将压力抛给了红务院,他不能老是把所有压力都自己抗。

    这样一来,‘饭来’要么自己直接向红务院递交财务报告,要么通过攀州递交报告,多半要通过攀州递交报告。

    最大的受益人,是攀州。

    因为‘饭来’性质的原因,陶彩与之挂钩,才能在全国其他四个地方开设私人专卖店。

    宋青州觉得自己这步棋下的很妙。

    总设和院长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不用说,他们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前提是陶彩的总部,要永远留在陶铃街十三号。

    这样的绝密文件,知道的人很少,见多的人就更不多了。

    很多人对于《红新社》关于‘允许陶彩在攀州意外四地开设专营店’的事情感到震惊,感到不可思议,感到恐慌。

    当然了,至于为什么,不可能告诉他们的。

    宋青州拿着‘饭来’的文件,似乎已经看到了攀州饭来的情况。

    当然了,和院长等人的博弈还在继续,

    他唯一的目的就是,为攀州争取最大的利益。

    这其中,马景澄是不是有所收益,他并不在乎。

    即使在百分百的利润当中,马景澄收益比例占到20%,宋青州也觉得,是可以的事情。

    所以,这才将马景澄接到彩虹路,共同探讨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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