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转身，便是江湖
“大道自行，我给你打个基础。你随我来。”老者的话又让任笑天燃起了希望，跟着来到那个带着掌印的石头前。
“你习武是为了什么？”老者开始了这场对任笑天影响深远的问答。
“我要当大侠，行走江湖，除暴安良。”
“你觉得武学里最厉害的是什么？”
“功法？招式？兵器？都很重要吧。”
“你觉得决定胜负的是什么？”
“力量吧，一力降十会。”
“人之力不强于狮虎，但可降狮伏虎。”
“那是力量的运用更重要？”
“你可曾见过野兔搏狮？”
“前辈的意思是只有在力量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力量的运用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蚂蚁可拖动百倍于己身之物，何也”
“…………”任笑天有些无语。
“何为力量？”
“这，就是力气吧。”
“力从何来？”
“身体吧，身体越强壮力气就越大。”
“对也不对，你我相比，谁强壮？”
“呃，您内力深厚，我不能比。”
“何为内力？内力者，源于内，发于外。力先天即存于体，然常人不能全用也。后有先贤探索，得内之力运用之法，谓之曰气。故而，求外力者练体，量也，求内力者练气，用也。”
“那谁更厉害呢？可不可以一起练啊？”
“殊途而同归。体至于极，必求于气；气至于极，需阔于体。及至再高再深处，体气实为一也，体为气，气亦为体。世上多庸人，可至高深者廖矣，故而分之。”
“那这怎么练啊？”
“古有圣者曰：修者，前段于身，中段于天地，后段于道，末段于己。”
“这，前辈您是在哪段？”任笑天听懂了，但还是不懂，这些话的意思他都懂，但总是感觉有一层东西挡在前面。
“哈哈，痴修一生，尚在前段，初识天地，有感于道，不见己也。”
“好了，不说这些了，以后你会明白的。从今天起，除了你最后演示的那个心法照常修炼外，其他乱七八糟的就不要再练了，我来指导你”
“多谢前辈！”任笑天有些激动，一是因为终于开始说“人话”了，另外就是自己努力练了半天的东西在人家眼里就是一堆乱七八糟。
“我们从突破极限开始。”
这句话宣告了任笑天接下来一年的苦逼生活的开始，按照那老者的说法，不教内功心法，要他重走先贤的道路，从一次一次的突破极限中体会由外而内的力量探索之路。
举大石、扛瀑布、深潭憋气……总而言之，怎么极限怎么来，这次的极限就是下次的起点，没有最极限，只有更极限。在这个过程中，还要用心去感受力量从何而来。
其实那老者只呆了四五天就走了，剩下的都是按着他安排的在锻炼，任笑天也有过懈怠，但每次想想老者说的：“强者，非有大毅力、大气魄不能成也。凡成大事者，有运气，但绝无侥幸。”再看看大青石上的手掌印，就又刻苦的锻炼去了。也好在有陆忠良送来的银两和物资让他可以不用为生计发愁。
白驹过隙，一晃又是两年。
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这就是十五岁的任笑天对这两年的总结。
那老者神出鬼没，一年也就是出现一次，第二次见到任笑天对他的锻炼效果还是很满意的，然后又增加了新的修炼，名曰“师法自然”，那老者讲，武道既要练功又要炼心，取法于自然，做到以我心比万物之心，让万物之力为我用。
师法兔子的时候要蹦着走，不能说话；师法山石的时候要一动不动，那次也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只狼，任笑天刚摆开战斗架势就和狼一起被老者凌空扇了出去，狼跑了，他接受训斥“你见过哪块儿石头遇到狼会蹦起来的？”凡此种种，一言难尽。不过不得不说，道经功法和师法自然真的很配。
现在已经是秋天，今年那老者还没出现过，任笑天很焦虑，虽然那老者很多时候说的话让他似懂非懂，虽然说的“人话”都让他被虐的很惨，但他的进步是看的见的，任笑天觉得自己现在在碰到老虎都可一战了。而且他能感觉到老者对他那种尽心尽力的传授。
焦虑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爷爷最近病的厉害，请来城里的医者都束手无策，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都是问题，他已经失去了希望，但还是有那么一点幻想，那老者会像说书里说的那样无所不能，能医好爷爷的病。
“生死有命，不可强求。”老者见面的第一句话就粉碎了任笑天的侥幸。
“你也该出去走一走了，去看看真正的世界。”
“等一等吧”
“基础已经给你打下来，后面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也只能你自己去走。”
“那前辈您？”
“我这次来就是跟你告别的。”
“…………”任笑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到老者对自己的教导，鼻子有些酸酸的。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无须伤感。”
“最后送你一句话：江湖险恶只因人心难测。你要牢记。”
“我记下了。”
“哈哈，好，我去也。”老者走的潇洒。
“前辈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一切自有缘法，有缘自会再见。”人已杳无踪迹，空余话语遥遥传来。
任笑天呆立了一会儿，向着老者离去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生死不由人，村长终究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所有人都很悲伤，全村的人都是披麻戴孝，外村也来了不少人送灵。
对于村民来讲，他们失去了一个好村长，村长的位置由村里另外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暂时接替。对于任笑天来说，他失去了唯一的至亲，在那个记忆中最冷的冬天。
为爷爷守完孝已经是第二年五月底，十六岁的任笑天准备出去看看，不顾乡亲的劝阻与挽留，也拒绝悲伤的送别，在一个日子里，天还未亮，他悄悄的走了。
站在最后能看到山村的山岗上回望，村里那一盏盏亮起的灯火就像是对他的送别。
六十年前，也是在这里，也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也是这样回头看着山村，一切就像是昨日在重演。最后看了一眼，任笑天转身离去。
少年啊，这一个转身，便是江湖。
“你习武是为了什么？”老者开始了这场对任笑天影响深远的问答。
“我要当大侠，行走江湖，除暴安良。”
“你觉得武学里最厉害的是什么？”
“功法？招式？兵器？都很重要吧。”
“你觉得决定胜负的是什么？”
“力量吧，一力降十会。”
“人之力不强于狮虎，但可降狮伏虎。”
“那是力量的运用更重要？”
“你可曾见过野兔搏狮？”
“前辈的意思是只有在力量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力量的运用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蚂蚁可拖动百倍于己身之物，何也”
“…………”任笑天有些无语。
“何为力量？”
“这，就是力气吧。”
“力从何来？”
“身体吧，身体越强壮力气就越大。”
“对也不对，你我相比，谁强壮？”
“呃，您内力深厚，我不能比。”
“何为内力？内力者，源于内，发于外。力先天即存于体，然常人不能全用也。后有先贤探索，得内之力运用之法，谓之曰气。故而，求外力者练体，量也，求内力者练气，用也。”
“那谁更厉害呢？可不可以一起练啊？”
“殊途而同归。体至于极，必求于气；气至于极，需阔于体。及至再高再深处，体气实为一也，体为气，气亦为体。世上多庸人，可至高深者廖矣，故而分之。”
“那这怎么练啊？”
“古有圣者曰：修者，前段于身，中段于天地，后段于道，末段于己。”
“这，前辈您是在哪段？”任笑天听懂了，但还是不懂，这些话的意思他都懂，但总是感觉有一层东西挡在前面。
“哈哈，痴修一生，尚在前段，初识天地，有感于道，不见己也。”
“好了，不说这些了，以后你会明白的。从今天起，除了你最后演示的那个心法照常修炼外，其他乱七八糟的就不要再练了，我来指导你”
“多谢前辈！”任笑天有些激动，一是因为终于开始说“人话”了，另外就是自己努力练了半天的东西在人家眼里就是一堆乱七八糟。
“我们从突破极限开始。”
这句话宣告了任笑天接下来一年的苦逼生活的开始，按照那老者的说法，不教内功心法，要他重走先贤的道路，从一次一次的突破极限中体会由外而内的力量探索之路。
举大石、扛瀑布、深潭憋气……总而言之，怎么极限怎么来，这次的极限就是下次的起点，没有最极限，只有更极限。在这个过程中，还要用心去感受力量从何而来。
其实那老者只呆了四五天就走了，剩下的都是按着他安排的在锻炼，任笑天也有过懈怠，但每次想想老者说的：“强者，非有大毅力、大气魄不能成也。凡成大事者，有运气，但绝无侥幸。”再看看大青石上的手掌印，就又刻苦的锻炼去了。也好在有陆忠良送来的银两和物资让他可以不用为生计发愁。
白驹过隙，一晃又是两年。
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这就是十五岁的任笑天对这两年的总结。
那老者神出鬼没，一年也就是出现一次，第二次见到任笑天对他的锻炼效果还是很满意的，然后又增加了新的修炼，名曰“师法自然”，那老者讲，武道既要练功又要炼心，取法于自然，做到以我心比万物之心，让万物之力为我用。
师法兔子的时候要蹦着走，不能说话；师法山石的时候要一动不动，那次也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只狼，任笑天刚摆开战斗架势就和狼一起被老者凌空扇了出去，狼跑了，他接受训斥“你见过哪块儿石头遇到狼会蹦起来的？”凡此种种，一言难尽。不过不得不说，道经功法和师法自然真的很配。
现在已经是秋天，今年那老者还没出现过，任笑天很焦虑，虽然那老者很多时候说的话让他似懂非懂，虽然说的“人话”都让他被虐的很惨，但他的进步是看的见的，任笑天觉得自己现在在碰到老虎都可一战了。而且他能感觉到老者对他那种尽心尽力的传授。
焦虑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爷爷最近病的厉害，请来城里的医者都束手无策，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都是问题，他已经失去了希望，但还是有那么一点幻想，那老者会像说书里说的那样无所不能，能医好爷爷的病。
“生死有命，不可强求。”老者见面的第一句话就粉碎了任笑天的侥幸。
“你也该出去走一走了，去看看真正的世界。”
“等一等吧”
“基础已经给你打下来，后面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也只能你自己去走。”
“那前辈您？”
“我这次来就是跟你告别的。”
“…………”任笑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到老者对自己的教导，鼻子有些酸酸的。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无须伤感。”
“最后送你一句话：江湖险恶只因人心难测。你要牢记。”
“我记下了。”
“哈哈，好，我去也。”老者走的潇洒。
“前辈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一切自有缘法，有缘自会再见。”人已杳无踪迹，空余话语遥遥传来。
任笑天呆立了一会儿，向着老者离去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生死不由人，村长终究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所有人都很悲伤，全村的人都是披麻戴孝，外村也来了不少人送灵。
对于村民来讲，他们失去了一个好村长，村长的位置由村里另外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暂时接替。对于任笑天来说，他失去了唯一的至亲，在那个记忆中最冷的冬天。
为爷爷守完孝已经是第二年五月底，十六岁的任笑天准备出去看看，不顾乡亲的劝阻与挽留，也拒绝悲伤的送别，在一个日子里，天还未亮，他悄悄的走了。
站在最后能看到山村的山岗上回望，村里那一盏盏亮起的灯火就像是对他的送别。
六十年前，也是在这里，也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也是这样回头看着山村，一切就像是昨日在重演。最后看了一眼，任笑天转身离去。
少年啊，这一个转身，便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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