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南瓜的故事(一)
今天依旧是十分愉快的一天,我们刚刚从自由城度假回来,妈妈在搬买的东西,爸爸喝了一些酒,有些疲倦的在车上打着瞌睡。
“格洛莉亚!快把皮球扔过来!”
正在喊我名字的是我的哥哥安德鲁,他和世界上大多数男孩一样喜欢赛车和橄榄球,我们正在家门口玩扔皮球的游戏。
我抛了抛手里的皮球,是很可爱的西瓜图案,妈妈买给我们的。
“安德鲁,接着!”
我用力把球抛给了哥哥,只不过用的力气太大,皮球穿过哥哥的双手间隙向后面弹了出去。
“格洛莉亚,你扔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好像是滚到车底去了。”
安德鲁立刻爬到车底去找,完全没有在意他穿的是新衣服!
“亲爱的,你能帮我开一下门吗,它被风带上了!”
妈妈搬着一堆商品盒子站在门口。
“好的,妈妈!”
我跳着跑过去,帮妈妈开了门,并帮她分担了一件烤面包机的重量。
“妈妈,放在哪里?”
我把烤面包机放在橱柜上,兴冲冲的准备再去车上帮妈妈搬一些东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门外传来尖叫声,好像是妈妈的。
发生什么了?
是不小心摔倒了吗?
我急忙跑出门外。
门前的马路上躺着一个也就十几岁的小男孩尸体,脑浆和血浆到处都是。
“倒车,快倒车!”
妈妈歇斯底里的大喊着。
“倒着呢,别吵!”
爸爸不耐烦的说了一声。
我怔怔的站着,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安……安德鲁?”
我喊了一声,但奇怪的是哥哥没有回应我。
以前哥哥从来不这样,他很疼我,总是会回应我的。
我看到一个西瓜图案的皮球躺在血泊里,那具小男孩的尸体身上穿的衣服十分眼熟。
哥哥?
哥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无能为力。
妈妈向尸体跑去,试图把已经碎了的下巴安回到头骨上。
爸爸从车上下来,面色苍白,呆在原地,吓得一动不动。
嘴里喃喃着“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在车底”。
“宝贝!说话呀,拜托了!”
妈妈把哥哥抱在怀里,用力摇晃着他。
“他……他死了!”
“不,他没死!看,他还在动呢!难道你听不见他在哭吗?”
爸爸面皮颤抖:“你已经疯了!”
“那你就是聋了!我们得救救儿子,还有希望!快开车送他去医院!”
“你看不见吗?他的脑浆都溅到人行道上了,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了!哦,我的孩子!”
“不……他没有,你骗人!帮帮我!”
“但是……但是……”
“如果你还在乎我和咱们的孩子,现在就去!”
爸爸嘴唇干涸,他抿一口唾沫:
“我们……不能把他就这样留在外面……在邻居们过来前,我们应该把他带进屋子去。然后再决定怎么办。”
妈妈紧紧抱着哥哥的身体,拍着他的后背,温柔的说:
“没事的,没事的……你可以抱我抱得更紧,亲爱的。不要把我们说的话当真……他还活着……”
“妈妈,怎么了?!”
我张了张嘴,努力像以前那样好奇的问她。
“不要担心,就是出来点小事故,但会没事的!我保证!”
原来是这样,既然大人都这么说就没问题了,安德鲁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了吧?
可妈妈随后说的一句话,让我有些害怕。
“我们应该给他换个头,快去咱们的花园!南瓜的大小正合适。”
…………
妈妈气喘吁吁的站在那,欣赏着她的作品,用围裙擦去手上的血迹。虽然确实有点粗糙,但比她想象的效果好多了。
外面,爸爸凝望着天空。
“马上就要下雨了,雨水会冲刷掉一切,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连爸爸也这么说……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我会……想个法子,爸爸比你想的坚强。你现在去找妈妈,让她舒心点。我去用水管冲洗马路。”
我很害怕,我不喜欢这样……
爸爸抱了抱我,轻拍我的后背来安慰我,可我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晚饭好了,你们俩快进来呀!”
妈妈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我不想进去,但我不能违抗妈妈的命令,我不能惹她不高兴。
…………
哥哥……坐在爷爷的旧轮椅上,跟我和爸爸打着招呼。
令人全身发抖的是,本应该是头的地方放了一个南瓜,他的脸部被刻出咧嘴笑的表情。
从南瓜上的洞透过去看,还能看到被压碎的头的残留的部分。
“看!这和他的头一模一样!”
“他说很喜欢这个轮椅,就是它有点嘎吱响。亲爱的,你明天能不能帮我买点润滑油?”
爸爸避开妈妈的眼睛:“没……没问题……”
“那么,大家别站在那傻愣着了!快去洗洗手,一起来做饭前祷告,然后就可以吃饭啦!”
饭桌上大家很少吃饭,有什么可说呢?
只是,尽管气氛阴郁,妈妈似乎异常活跃。
“飞机来啦!”
她把饭喂到了哥哥的……嘴里?!
当妈妈把土豆泥塞进哥哥的南瓜的嘴里的时候,我忍不住做了个鬼脸。
我看了一眼爸爸,示意该怎么办,但爸爸没有回应。
我只好又把注意力放到盘子里的事物上,看起来挺好的,但是肉的形状很糟糕,就像哥哥的……
我干呕了。
…………
饭后,我默默地帮妈妈洗了碗,想让她开心一些,然后径直去了床上。
我已经筋疲力尽了,今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
“把你哥哥一个人留在饭桌那是很无礼的,你知道吗!”
妈妈的声音从卧室外传来,她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他……他要和我一起睡吗?”
妈妈疑惑道:“当然了,他为什么不能和你睡?你们俩不是一直睡一个屋的吗?”
我不说话了,只能默默看着妈妈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边抱怨着一边把儿子抱到床上。
“额……为什么他这么……难挪动!他的关节都僵硬了!我发誓他下午的时候还很灵活呢。”
随后,妈妈给他塞了脚被,然后给我也盖好了被子,分别亲吻了我们的额头。
“你们俩做个好梦哦。”
妈妈离开卧室的时候说。
“晚……晚安,妈妈。”
随着灯的开关被按下,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中。
我紧紧的抱着被子,把自己蜷缩起来。
我把背冲着他,但还是能感觉到,那双刻在南瓜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格洛莉亚!快把皮球扔过来!”
正在喊我名字的是我的哥哥安德鲁,他和世界上大多数男孩一样喜欢赛车和橄榄球,我们正在家门口玩扔皮球的游戏。
我抛了抛手里的皮球,是很可爱的西瓜图案,妈妈买给我们的。
“安德鲁,接着!”
我用力把球抛给了哥哥,只不过用的力气太大,皮球穿过哥哥的双手间隙向后面弹了出去。
“格洛莉亚,你扔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好像是滚到车底去了。”
安德鲁立刻爬到车底去找,完全没有在意他穿的是新衣服!
“亲爱的,你能帮我开一下门吗,它被风带上了!”
妈妈搬着一堆商品盒子站在门口。
“好的,妈妈!”
我跳着跑过去,帮妈妈开了门,并帮她分担了一件烤面包机的重量。
“妈妈,放在哪里?”
我把烤面包机放在橱柜上,兴冲冲的准备再去车上帮妈妈搬一些东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门外传来尖叫声,好像是妈妈的。
发生什么了?
是不小心摔倒了吗?
我急忙跑出门外。
门前的马路上躺着一个也就十几岁的小男孩尸体,脑浆和血浆到处都是。
“倒车,快倒车!”
妈妈歇斯底里的大喊着。
“倒着呢,别吵!”
爸爸不耐烦的说了一声。
我怔怔的站着,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安……安德鲁?”
我喊了一声,但奇怪的是哥哥没有回应我。
以前哥哥从来不这样,他很疼我,总是会回应我的。
我看到一个西瓜图案的皮球躺在血泊里,那具小男孩的尸体身上穿的衣服十分眼熟。
哥哥?
哥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无能为力。
妈妈向尸体跑去,试图把已经碎了的下巴安回到头骨上。
爸爸从车上下来,面色苍白,呆在原地,吓得一动不动。
嘴里喃喃着“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在车底”。
“宝贝!说话呀,拜托了!”
妈妈把哥哥抱在怀里,用力摇晃着他。
“他……他死了!”
“不,他没死!看,他还在动呢!难道你听不见他在哭吗?”
爸爸面皮颤抖:“你已经疯了!”
“那你就是聋了!我们得救救儿子,还有希望!快开车送他去医院!”
“你看不见吗?他的脑浆都溅到人行道上了,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了!哦,我的孩子!”
“不……他没有,你骗人!帮帮我!”
“但是……但是……”
“如果你还在乎我和咱们的孩子,现在就去!”
爸爸嘴唇干涸,他抿一口唾沫:
“我们……不能把他就这样留在外面……在邻居们过来前,我们应该把他带进屋子去。然后再决定怎么办。”
妈妈紧紧抱着哥哥的身体,拍着他的后背,温柔的说:
“没事的,没事的……你可以抱我抱得更紧,亲爱的。不要把我们说的话当真……他还活着……”
“妈妈,怎么了?!”
我张了张嘴,努力像以前那样好奇的问她。
“不要担心,就是出来点小事故,但会没事的!我保证!”
原来是这样,既然大人都这么说就没问题了,安德鲁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了吧?
可妈妈随后说的一句话,让我有些害怕。
“我们应该给他换个头,快去咱们的花园!南瓜的大小正合适。”
…………
妈妈气喘吁吁的站在那,欣赏着她的作品,用围裙擦去手上的血迹。虽然确实有点粗糙,但比她想象的效果好多了。
外面,爸爸凝望着天空。
“马上就要下雨了,雨水会冲刷掉一切,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连爸爸也这么说……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我会……想个法子,爸爸比你想的坚强。你现在去找妈妈,让她舒心点。我去用水管冲洗马路。”
我很害怕,我不喜欢这样……
爸爸抱了抱我,轻拍我的后背来安慰我,可我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晚饭好了,你们俩快进来呀!”
妈妈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我不想进去,但我不能违抗妈妈的命令,我不能惹她不高兴。
…………
哥哥……坐在爷爷的旧轮椅上,跟我和爸爸打着招呼。
令人全身发抖的是,本应该是头的地方放了一个南瓜,他的脸部被刻出咧嘴笑的表情。
从南瓜上的洞透过去看,还能看到被压碎的头的残留的部分。
“看!这和他的头一模一样!”
“他说很喜欢这个轮椅,就是它有点嘎吱响。亲爱的,你明天能不能帮我买点润滑油?”
爸爸避开妈妈的眼睛:“没……没问题……”
“那么,大家别站在那傻愣着了!快去洗洗手,一起来做饭前祷告,然后就可以吃饭啦!”
饭桌上大家很少吃饭,有什么可说呢?
只是,尽管气氛阴郁,妈妈似乎异常活跃。
“飞机来啦!”
她把饭喂到了哥哥的……嘴里?!
当妈妈把土豆泥塞进哥哥的南瓜的嘴里的时候,我忍不住做了个鬼脸。
我看了一眼爸爸,示意该怎么办,但爸爸没有回应。
我只好又把注意力放到盘子里的事物上,看起来挺好的,但是肉的形状很糟糕,就像哥哥的……
我干呕了。
…………
饭后,我默默地帮妈妈洗了碗,想让她开心一些,然后径直去了床上。
我已经筋疲力尽了,今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
“把你哥哥一个人留在饭桌那是很无礼的,你知道吗!”
妈妈的声音从卧室外传来,她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他……他要和我一起睡吗?”
妈妈疑惑道:“当然了,他为什么不能和你睡?你们俩不是一直睡一个屋的吗?”
我不说话了,只能默默看着妈妈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边抱怨着一边把儿子抱到床上。
“额……为什么他这么……难挪动!他的关节都僵硬了!我发誓他下午的时候还很灵活呢。”
随后,妈妈给他塞了脚被,然后给我也盖好了被子,分别亲吻了我们的额头。
“你们俩做个好梦哦。”
妈妈离开卧室的时候说。
“晚……晚安,妈妈。”
随着灯的开关被按下,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中。
我紧紧的抱着被子,把自己蜷缩起来。
我把背冲着他,但还是能感觉到,那双刻在南瓜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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