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肆 无虚山【五】
白衣女子张开嘴，高声尖叫，刺耳的尖叫声在空旷的冰窟中回响。周围的白鬼也都疯了似的嚎叫起来。罗缨皱起眉头——噪声弄得她耳膜生疼。
“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神族，轩辕。”罗缨仰头看着空中的白鬼，喃喃道，“与祟，白鬼这些异种有何异？”
冰人朝着她，拉满了弓。
“被逼到绝境了。”她想，但仍惹不起她心中一点波澜，“死在堕神手中，真捉弄人。”
“你若肯答应，我也能放你们一条生路。”白衣女子嘶哑着嗓子说道。
“好啊，我答应你。”罗缨面无表情道，“被逼到这个份上，我也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白衣女子挥了挥手，周围的冰人放下了弓，但并没有退去。
“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你要救他一命。”
白衣女子冷笑道：“你自己也说了，都被逼到绝境了，还有资格谈条件？”
“当然没有。”罗缨无畏地看着她，“你们不想杀我，毕竟找到一个合适的替罪羊也不容易。我若不答应，你无非是会强迫我做你的挡箭牌，那要是......”罗缨袖中爬出一只纯白色的蛊虫，周围的冰人一下子拉起了弓，指着她手臂上的蛊虫，“我死在这里，你还是只能自己承受被祟掠夺的恐惧。”
“你竟然敢把蛊虫带到这里。”白衣女子看向她身后的冰人，“你怎么搜身的？”
“它搜不出来，这蛊虫与我早已融为一体，分都分不开。”罗缨说这话时，脸上闪过一丝嫌恶，“若你不肯救他，我会自裁......”罗缨斜着眼看看周围的指着她手臂的冰箭，“没用的，我身上到处是蛊虫，除非杀了我。”
“你是蛊师？”白衣女子有些惊慌了，她示意周围的冰人放下弓箭，神色松了下来，“何必这样，我会救他，您也不必如此。”
“现在就救。”
白衣女子犹豫了一下，但随即一只纯白色的蛊虫从罗缨嘴中探出头来。
“现在，我这便救他。”白衣女子快步上前，白色蛊虫缩了回去，消失了。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是用一块宛如冰晶的绸子包扎了伤口，血已经流尽了，边空栩的脸还是像雪一样苍白。
“还有用吗？”罗缨看着边空栩想道，“这人多半已经死了，枉费我刚刚演那么一出......”
“这......”白衣女子摸了摸脉搏，“他已经死了。”
罗缨没有说话，没想到边空栩这么轻易的就死了。
“给我点时间。”罗缨低声道，“让你的冰人们都退下，留我和他单独在这里。”
白衣女子不肯答应。
“怕什么？派人把出口堵住便是，我还能跑了不成？”白衣女子仍不肯动，“这么冷的地方，蛊虫又能做什么？”白衣女子这才放心，示意冰人们退下，自己也离开。
罗缨看着它们走远，偌大的冰窟中就剩下她与边空栩，以及那片叶子。
“它们走了，你可以出来了。”罗缨松开那片魅，魅并没有变化成人性，只是在空中飘浮着，闪着淡淡的绿光。
“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罗缨看看自己的手，“你还是需要水来恢复。”
罗缨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边空栩，“把他带走，他兴许还活着，我？不必担心我，我自有法子逃脱。”
魅飞到边空栩上方，发出强烈的绿光，将边空栩笼罩其中，最后都变成了一片叶子。
“快走，它们要来了。”叶子闪了闪，意思她听懂了罗缨的话。叶子飘浮在空中，越飞越高，飞出了冰川，向着冰川之外飞去......
......
边空栩感觉自己做了个漫长的噩梦。
腹部撕裂的疼痛，他感觉到那冰冷的冰刃在他体内温热的血肉中翻搅。随后便是无尽的黑暗。他觉得这便是死了，自己才刚刚来到这里，就死在了无虚山。
没有走马灯，只有安静，无穷无尽的黑暗与沉寂。他看到了一些场景，似乎是这里的边空栩的记忆......
白衣的窈窕的背影，如同绸缎的银白色头发。
“巫神？！”边空栩看到这个熟悉的人，心中惊呼。
她回过头，边空栩看到那双黑色的深邃的眸子。那副绝美的脸庞笑了，她看着他，却让边空栩觉得毛骨悚然：
“弑神的叛徒......”她笑着说道。
“弑神？”边空栩听到他冷笑了一声，“你不也是吗？”
“那都是为了无穷川，若那些装模做样的假神不死，无穷川的苦难就一天不得结束。”
“又是无穷川，这道貌昂然的假话还要说几遍？”边空栩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分量——他握着剑，“你无非是为了你自己......”
“还在骗自己？”巫神莞尔道，“你也明白我是正确的，无穷川的众族也认为我是正确的，我难道做的不是有利于你们的事吗？你被轩辕蒙蔽，如今倒把剑指向我了。”
边空栩感觉到自己在颤抖，竟然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什么意思？巫神要干什么？正确？难道巫神才是好人？轩辕是反派?”边空栩想起是轩辕封印了巫神，便越发感觉这其中有什么阴谋，而且他隐约觉着轩辕与神官是一伙的，“谜语人？能不能说清楚，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你们到底想不想让我想起来？”
“我没有被轩辕蒙蔽，你或许真的是正确的，但你的‘大业’，终究会连无穷川一起毁掉的......”
“无所谓，只要后人能......”
“后人？我们这些人就要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后人’去死吗？而且......”他顿了一下，“那样的浩劫之后，还会有后人吗？”
巫神看着他久久不说话。
“我不能......”
“等你强到能杀死我时再来吧。”巫神转过身去，“等到那时，我也能毫无遗憾地赴死了。”
边空栩看着巫神的背影，突然有些动摇了。又想到看起来那么友好的宁嗣，有可能一直在设局骗他，因此对巫神的看法也有些改观。
“西绵岭么？”边空栩想到罗缨，“去了那里，就能知道真相了吗？”
他以为原本的自己应该是很强的，毕竟能单枪匹马来挑战巫神。所以他也隐隐感觉，去了那里，也许他原本的力量也能回来。
“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神族，轩辕。”罗缨仰头看着空中的白鬼，喃喃道，“与祟，白鬼这些异种有何异？”
冰人朝着她，拉满了弓。
“被逼到绝境了。”她想，但仍惹不起她心中一点波澜，“死在堕神手中，真捉弄人。”
“你若肯答应，我也能放你们一条生路。”白衣女子嘶哑着嗓子说道。
“好啊，我答应你。”罗缨面无表情道，“被逼到这个份上，我也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白衣女子挥了挥手，周围的冰人放下了弓，但并没有退去。
“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你要救他一命。”
白衣女子冷笑道：“你自己也说了，都被逼到绝境了，还有资格谈条件？”
“当然没有。”罗缨无畏地看着她，“你们不想杀我，毕竟找到一个合适的替罪羊也不容易。我若不答应，你无非是会强迫我做你的挡箭牌，那要是......”罗缨袖中爬出一只纯白色的蛊虫，周围的冰人一下子拉起了弓，指着她手臂上的蛊虫，“我死在这里，你还是只能自己承受被祟掠夺的恐惧。”
“你竟然敢把蛊虫带到这里。”白衣女子看向她身后的冰人，“你怎么搜身的？”
“它搜不出来，这蛊虫与我早已融为一体，分都分不开。”罗缨说这话时，脸上闪过一丝嫌恶，“若你不肯救他，我会自裁......”罗缨斜着眼看看周围的指着她手臂的冰箭，“没用的，我身上到处是蛊虫，除非杀了我。”
“你是蛊师？”白衣女子有些惊慌了，她示意周围的冰人放下弓箭，神色松了下来，“何必这样，我会救他，您也不必如此。”
“现在就救。”
白衣女子犹豫了一下，但随即一只纯白色的蛊虫从罗缨嘴中探出头来。
“现在，我这便救他。”白衣女子快步上前，白色蛊虫缩了回去，消失了。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是用一块宛如冰晶的绸子包扎了伤口，血已经流尽了，边空栩的脸还是像雪一样苍白。
“还有用吗？”罗缨看着边空栩想道，“这人多半已经死了，枉费我刚刚演那么一出......”
“这......”白衣女子摸了摸脉搏，“他已经死了。”
罗缨没有说话，没想到边空栩这么轻易的就死了。
“给我点时间。”罗缨低声道，“让你的冰人们都退下，留我和他单独在这里。”
白衣女子不肯答应。
“怕什么？派人把出口堵住便是，我还能跑了不成？”白衣女子仍不肯动，“这么冷的地方，蛊虫又能做什么？”白衣女子这才放心，示意冰人们退下，自己也离开。
罗缨看着它们走远，偌大的冰窟中就剩下她与边空栩，以及那片叶子。
“它们走了，你可以出来了。”罗缨松开那片魅，魅并没有变化成人性，只是在空中飘浮着，闪着淡淡的绿光。
“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罗缨看看自己的手，“你还是需要水来恢复。”
罗缨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边空栩，“把他带走，他兴许还活着，我？不必担心我，我自有法子逃脱。”
魅飞到边空栩上方，发出强烈的绿光，将边空栩笼罩其中，最后都变成了一片叶子。
“快走，它们要来了。”叶子闪了闪，意思她听懂了罗缨的话。叶子飘浮在空中，越飞越高，飞出了冰川，向着冰川之外飞去......
......
边空栩感觉自己做了个漫长的噩梦。
腹部撕裂的疼痛，他感觉到那冰冷的冰刃在他体内温热的血肉中翻搅。随后便是无尽的黑暗。他觉得这便是死了，自己才刚刚来到这里，就死在了无虚山。
没有走马灯，只有安静，无穷无尽的黑暗与沉寂。他看到了一些场景，似乎是这里的边空栩的记忆......
白衣的窈窕的背影，如同绸缎的银白色头发。
“巫神？！”边空栩看到这个熟悉的人，心中惊呼。
她回过头，边空栩看到那双黑色的深邃的眸子。那副绝美的脸庞笑了，她看着他，却让边空栩觉得毛骨悚然：
“弑神的叛徒......”她笑着说道。
“弑神？”边空栩听到他冷笑了一声，“你不也是吗？”
“那都是为了无穷川，若那些装模做样的假神不死，无穷川的苦难就一天不得结束。”
“又是无穷川，这道貌昂然的假话还要说几遍？”边空栩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分量——他握着剑，“你无非是为了你自己......”
“还在骗自己？”巫神莞尔道，“你也明白我是正确的，无穷川的众族也认为我是正确的，我难道做的不是有利于你们的事吗？你被轩辕蒙蔽，如今倒把剑指向我了。”
边空栩感觉到自己在颤抖，竟然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什么意思？巫神要干什么？正确？难道巫神才是好人？轩辕是反派?”边空栩想起是轩辕封印了巫神，便越发感觉这其中有什么阴谋，而且他隐约觉着轩辕与神官是一伙的，“谜语人？能不能说清楚，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你们到底想不想让我想起来？”
“我没有被轩辕蒙蔽，你或许真的是正确的，但你的‘大业’，终究会连无穷川一起毁掉的......”
“无所谓，只要后人能......”
“后人？我们这些人就要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后人’去死吗？而且......”他顿了一下，“那样的浩劫之后，还会有后人吗？”
巫神看着他久久不说话。
“我不能......”
“等你强到能杀死我时再来吧。”巫神转过身去，“等到那时，我也能毫无遗憾地赴死了。”
边空栩看着巫神的背影，突然有些动摇了。又想到看起来那么友好的宁嗣，有可能一直在设局骗他，因此对巫神的看法也有些改观。
“西绵岭么？”边空栩想到罗缨，“去了那里，就能知道真相了吗？”
他以为原本的自己应该是很强的，毕竟能单枪匹马来挑战巫神。所以他也隐隐感觉，去了那里，也许他原本的力量也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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