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陆 牢笼
“你是指......巫神的神格么？”边空栩突然觉得自己就算不去西绵岭也能知道真相，“我身上巫神的那部分，是她的神格。这里的边空栩在危急时刻控制了我，救了我一命，对不对？”
边空栩分明地看到了宁嗣脸上少有的淡淡的惊愕。
“你不愿意直接告诉我，是因为怕我知道神格是什么之后，就不会放弃它，反而更想变成这里的边空栩......”
“你很在意吗？”宁嗣沉着脸问，“为何我不肯告诉你......”
“可我......变成这里的边空栩也未必是坏事，他比我更强，比我更有用，那样不行吗？打败巫神的胜算不是会添加很多吗？”
“不行......”宁嗣低声说道，“你来过不止一次......我和你说过，你来过这个世界不止一次，但从来没有成功过，你从来没有成功打败过巫神......你每一次，每一次都重复走着错误的道路......”
“你怎么知道出错的是这里？”边空栩打断他，“事实上并非所有都在你掌控之中，是吗？你没有料到我会在这里遇到龙，也从未想过神格会在这时醒来......”
“确实......这次确实出现了一些和过往不一样的情况......”
“所以从前错误的道路现在也未必错误了，不是吗？你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们......”
“我只知道变成这里的边空栩绝对是死路。”宁嗣斩钉截铁地说道，似乎在说明天的太阳绝对从东边升起一样，“不可能也是一种可能......”
“对啊，所以......”
“没必要争论了，至少我不会让你变成他，在这里死去的无数个边空栩也会想阻止你的。”宁嗣看了看他，“你知道你为何会从那个世界穿越到这里吗？”
边空栩一愣，被这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知道这和他们的对话有什么关系。
“呃......大概是因为，我潜......内心深处想要摆脱自己从前的生活吧。”
“那你还想回去么？”
“当然想。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回......”
“所以那不是原因。”边空栩一惊，“魂魄能随意志的变化在任何空间穿梭，只要意志足够强烈。所以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一定是自愿的。然而每一个边空栩穿越到这里时，都想回去，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自己会穿越到这里......”
这话和罗缨所说的相差无几。
“他们和你想的一样，每次会被形形色色的人告知，只要巫神带来的浩劫被解决，他们就能回去。”
“但没有一个......成功是吗？那些‘我’都......”边空栩喉咙滚动了一下，“永远回不去了......”
“没错......”宁嗣无声地看着他。
“你是说......我穿越来，都是因为......要挽回错误......”边空栩觉得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这不合逻辑，既然这样，那还用得着意志坚定地要来这个世界吗？”
“因为边空栩就是这样的人。”宁嗣轻声笑了，“临死前都悔恨自己当时走上了错误的道路，每一个边空栩，每一个都是这样，他们都是你，你就是他们。”
“哈，你这么一说，那我临死前偏不这么想，下一个我就不用来这里了。”
“你能确定自己会一点都不后悔吗？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更清楚。”边空栩一阵无语——自己确实是干点什么就能后悔一辈子的那种人，上几次的“错误发言”还历历在目，不后悔似乎对他来说......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只要后悔，就还会穿越到这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边空栩顿时觉得穿越没那么值得调侃了——他被困在这里了。
“每一个吗？”边空栩这时才发现宁嗣话中的“破绽”，“等等，那第一个......难道说......”
“和你想的一样。”
“循环？这是循环？根本没有第一个，只要不能打破循环，也没有最后一个......”细思极恐，就像一个首尾相接的，找不到开始，也找不到结尾。
“那我怎么办？”边空栩低着头问道，“你就算这么说，我还是觉得变成这里的边空栩更有胜算。”
“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宁嗣把长剑背好转过身离开，“路再左弯右绕，能回家也是正确的路。问题在于，你肯不肯回家了。”
“我当然不可能会突然改变主意不想回去的......”边空栩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宁嗣指的分明不是这个。
“又来了，谜语人。”边空栩无奈地想。
“我肯定一直是我，不知道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你在担心我会突然性情大变吗？”
宁嗣不再说话了，继续向着山谷尽头走去。边空栩只好跟上，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叶子也慢慢跟了上来。
“叶子还没完全恢复，借这里的灵源完全恢复修为后再启程吧。”
“灵源？我不能去吗？”
“等你不想活了再去。”
“......”
......
上官元谨在主厅来回踱步，自打他婉拒了南宫廷儒的提亲后就坐立不安，一个身穿翠绿色滚云服的女子坐在主位上，逗弄着怀里的家猫。
“你还有闲心逗猫？”
“怎的没有？”女子抬起头，南宫家嫡系独特的丹凤眼含着笑，慢慢将怀里的猫放在一边。
“宁嗣呢？还未来吗？”
“回家主，宁夫子他......”
“为何要等那个教书的？同他有什么干系？”南宫徒鸢慢悠悠地说道。
“宁嗣定有法子，他总是有法子的......宁嗣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再去寻寻......”
“不必寻了，在下这便来了。”宁嗣翩翩走入主厅，仿佛他才是身居高位的那个。即使这样，他还是恭敬地向屋内的两人行了礼：
“家主，夫人。”
“无须多礼......”上官元谨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南宫廷儒刚刚......向翎儿提亲，被我拒绝了。”
“拒绝就拒绝了，南宫廷儒那小子，心思多着呢。拒绝了反而是好事。”南宫徒鸢在旁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小子看着眼生，新来的？”
她指的是随宁嗣进来，站在角落的边空栩。
“无碍，那是宁嗣的人。”南宫徒鸢柳眉一挑，没再说什么。
“家主担忧的并非此事是吗？南宫廷儒，还跟您说什么了？”
边空栩分明地看到了宁嗣脸上少有的淡淡的惊愕。
“你不愿意直接告诉我，是因为怕我知道神格是什么之后，就不会放弃它，反而更想变成这里的边空栩......”
“你很在意吗？”宁嗣沉着脸问，“为何我不肯告诉你......”
“可我......变成这里的边空栩也未必是坏事，他比我更强，比我更有用，那样不行吗？打败巫神的胜算不是会添加很多吗？”
“不行......”宁嗣低声说道，“你来过不止一次......我和你说过，你来过这个世界不止一次，但从来没有成功过，你从来没有成功打败过巫神......你每一次，每一次都重复走着错误的道路......”
“你怎么知道出错的是这里？”边空栩打断他，“事实上并非所有都在你掌控之中，是吗？你没有料到我会在这里遇到龙，也从未想过神格会在这时醒来......”
“确实......这次确实出现了一些和过往不一样的情况......”
“所以从前错误的道路现在也未必错误了，不是吗？你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们......”
“我只知道变成这里的边空栩绝对是死路。”宁嗣斩钉截铁地说道，似乎在说明天的太阳绝对从东边升起一样，“不可能也是一种可能......”
“对啊，所以......”
“没必要争论了，至少我不会让你变成他，在这里死去的无数个边空栩也会想阻止你的。”宁嗣看了看他，“你知道你为何会从那个世界穿越到这里吗？”
边空栩一愣，被这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知道这和他们的对话有什么关系。
“呃......大概是因为，我潜......内心深处想要摆脱自己从前的生活吧。”
“那你还想回去么？”
“当然想。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回......”
“所以那不是原因。”边空栩一惊，“魂魄能随意志的变化在任何空间穿梭，只要意志足够强烈。所以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一定是自愿的。然而每一个边空栩穿越到这里时，都想回去，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自己会穿越到这里......”
这话和罗缨所说的相差无几。
“他们和你想的一样，每次会被形形色色的人告知，只要巫神带来的浩劫被解决，他们就能回去。”
“但没有一个......成功是吗？那些‘我’都......”边空栩喉咙滚动了一下，“永远回不去了......”
“没错......”宁嗣无声地看着他。
“你是说......我穿越来，都是因为......要挽回错误......”边空栩觉得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这不合逻辑，既然这样，那还用得着意志坚定地要来这个世界吗？”
“因为边空栩就是这样的人。”宁嗣轻声笑了，“临死前都悔恨自己当时走上了错误的道路，每一个边空栩，每一个都是这样，他们都是你，你就是他们。”
“哈，你这么一说，那我临死前偏不这么想，下一个我就不用来这里了。”
“你能确定自己会一点都不后悔吗？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更清楚。”边空栩一阵无语——自己确实是干点什么就能后悔一辈子的那种人，上几次的“错误发言”还历历在目，不后悔似乎对他来说......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只要后悔，就还会穿越到这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边空栩顿时觉得穿越没那么值得调侃了——他被困在这里了。
“每一个吗？”边空栩这时才发现宁嗣话中的“破绽”，“等等，那第一个......难道说......”
“和你想的一样。”
“循环？这是循环？根本没有第一个，只要不能打破循环，也没有最后一个......”细思极恐，就像一个首尾相接的，找不到开始，也找不到结尾。
“那我怎么办？”边空栩低着头问道，“你就算这么说，我还是觉得变成这里的边空栩更有胜算。”
“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宁嗣把长剑背好转过身离开，“路再左弯右绕，能回家也是正确的路。问题在于，你肯不肯回家了。”
“我当然不可能会突然改变主意不想回去的......”边空栩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宁嗣指的分明不是这个。
“又来了，谜语人。”边空栩无奈地想。
“我肯定一直是我，不知道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你在担心我会突然性情大变吗？”
宁嗣不再说话了，继续向着山谷尽头走去。边空栩只好跟上，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叶子也慢慢跟了上来。
“叶子还没完全恢复，借这里的灵源完全恢复修为后再启程吧。”
“灵源？我不能去吗？”
“等你不想活了再去。”
“......”
......
上官元谨在主厅来回踱步，自打他婉拒了南宫廷儒的提亲后就坐立不安，一个身穿翠绿色滚云服的女子坐在主位上，逗弄着怀里的家猫。
“你还有闲心逗猫？”
“怎的没有？”女子抬起头，南宫家嫡系独特的丹凤眼含着笑，慢慢将怀里的猫放在一边。
“宁嗣呢？还未来吗？”
“回家主，宁夫子他......”
“为何要等那个教书的？同他有什么干系？”南宫徒鸢慢悠悠地说道。
“宁嗣定有法子，他总是有法子的......宁嗣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再去寻寻......”
“不必寻了，在下这便来了。”宁嗣翩翩走入主厅，仿佛他才是身居高位的那个。即使这样，他还是恭敬地向屋内的两人行了礼：
“家主，夫人。”
“无须多礼......”上官元谨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南宫廷儒刚刚......向翎儿提亲，被我拒绝了。”
“拒绝就拒绝了，南宫廷儒那小子，心思多着呢。拒绝了反而是好事。”南宫徒鸢在旁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小子看着眼生，新来的？”
她指的是随宁嗣进来，站在角落的边空栩。
“无碍，那是宁嗣的人。”南宫徒鸢柳眉一挑，没再说什么。
“家主担忧的并非此事是吗？南宫廷儒，还跟您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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