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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父亲!你看!”莱恩指着前方。

    “那是我们艾索恩的军旗!”拉塞尔看了看也是不解。

    被熏的漆黑的威廉赤着上身,望着前方:“我看好像是些女人!”

    威廉没看错,堵截联军的正是艾索恩女人,而这些女人并没有骑马,她们是紧随着男人们离开的,靠两条腿走到这里。

    “嘿!”拉塞尔扬着马鞭怒道:“简直是胡闹!”

    “怎么办!威廉!”

    威廉横看了一下粗略算一算差不还剩下九百多人:“唯有冲入敌阵!”

    “疯了!”莱恩说道:“怎么说,伊希尔比斯人也有八九千人!我们就这点!”

    “威廉说的对!”拉塞尔用马鞭抽了莱恩一下,大喊:“我们不是已经杀了一万多吗?”

    “是!”艾索恩骑兵齐声呐喊。

    威廉看了看战场形势,心下有主意了:“父亲!大哥!让大旗跟着我,你们就跟着我聚散,如何?”

    “没问题!”拉塞尔笑道:“你小子!可以!”

    “走!”莱恩笑道:“杀了这些伊希尔比斯人,晚上回去喝酒!”

    “好!”威廉大喝:“大旗起!”

    一通号角,八九百艾索恩骑兵三人一组三组一对冲锋而来,与联军骑兵一交锋仿佛突然神奇的消失了一般又散去。乔治·维克多发觉有异,想勒马叫停也来不及了。向着一阵冲过那些女人阻拦,却不想急难骤然收刹,这就是其所以需要起码纵深的原因。此刻冲锋潮头已经迫近艾索恩女人们所在山岗,如果能冲过去就能整军再战,所以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必须舍身冲锋,否则,前停后冲,必得自相践踏大乱!

    刹那间,联军骑兵冲上了山岗,长剑劈下,长枪冲刺,女人们也奋勇截杀,悍不畏死,剑砍长矛刺,实在不行跳上马用牙齿咬,用拳头打。没有一人向后退却,联军战马踩踏过去,犹如卷地沉雷!前锋堪堪冲到山下,乔治·维克多高举长矛,大声喊道:“冲出去,才能活命!”

    此刻,为了生存,所有联军骑兵放弃自己并不擅长的骑射,只顾着奋力砍杀艾索恩女人。。

    却不想后方艾索恩骑兵冲杀过来,过硬的骑射本领此时尽显,骑在奔驰的骏马上却还能精准射箭,追上的联军骑兵纷纷倒地,艾索恩骑兵每人配发两个箭袋,箭袋里面则是三十支轻箭。对付联军骑兵,五十至一百步之间,逐一点杀。

    看着近在咫尺的生存机会,联军骑兵践踏着自己人马的尸体,不顾一切前仆后继的冲杀而来。

    而艾索恩精灵另一个优势又体现出来,就是战马!

    艾索恩的战马是典型的北冬马。

    北冬马比伊希尔比斯战马要矮小一些,也要粗壮的一些,比谁跑得快,肯定是伊希尔比斯马胜一筹。所以威廉一直让自己的骑兵和伊希尔比斯骑兵保持距离。而如果要说耐力,北冬马耐力可是任何马匹都无法比的。如果同时奔跑,伊希尔比斯马跑到口吐白沫,北冬马都还能跑上很远。

    所以这样冲杀追击下,许多伊希尔比斯马有点体力不支,甚至有些骑兵的坐骑不愿意再跑而在原地踱蹄。

    机会来了!

    刚才在战场中游击的艾索恩骑兵又再次聚拢,以三人三组的配合在联军骑兵两翼发起进攻,已经陷入疲惫的联军也不枉训练有素,左右两翼分别阻敌,而艾索恩骑兵见状却也不纠缠,又是几阵箭雨射杀数百人后,又分散开来。

    “威廉!厉害!”莱恩笑道:“搞得这些伊希尔比斯人晕头转向的!”

    威廉并未搭话,而是勒住缰绳,调转马头,长剑一挥,一阵急弓箭雨射出,杀入后的艾索恩骑兵又开始游击联军骑兵。

    战场上就看见联军前后左右是那些三人一组,三组一队的艾索恩骑兵不断相互掩护掩杀。

    一时间,联军骑兵和艾索恩骑兵还有艾索恩女人们便密密麻麻的分割纠缠在一起。联军骑兵大是惊慌失措,稍不留神便被射落马下!慌乱之下,人喊马嘶,自相践踏,一片混乱不堪。艾索恩骑兵三三两两各组为战,杀得痛快淋漓。

    突然,又一阵凄厉的牛角号响起,陆续又有的两万其他精灵部族骑兵在晨曦雾霭中两翼展开,赫然堵截在两侧!

    就在这时,一支纳古斯骑兵冲进茫茫慌乱的联军之中,所到之处,联军一片欢呼!这正是老将卡斯帕率领他的五百人亲卫冲进来,在乱军中突进。曙光之中,可见一面纳古斯战旗迎风招展,一员大将白发皮甲,手持长剑,胯下白马,在狼狈鼠突的乱军中竟是勇迈非凡。他挥刀怒喝,连斩三名惊恐四窜的联军,数百残兵居然整肃下来,迅速列成了一个方阵。

    而乔治·维克多躲在一匹死马旁瑟瑟发抖,卡斯帕看着他:“将军,你要还是伊希尔比斯骑士,就随我一同杀出!”

    此时,一阵悠长的牛角号响彻山谷。

    五百艾索恩骑兵和三千艾索恩女人汇合。

    “你这么不听话!”骑在战马上浑身浴血的威廉,看着已被鲜血染红衣甲的沙丽·布洛姆托雅!

    沙丽灿烂的笑着:“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莱恩放声大笑:“沙丽是个好女人,我那几个女人不如你!”

    “莱恩,你放屁!”听到一个女声尖锐的叫喊着。

    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走了过来。

    “菲娅娜!”莱恩挠了挠头:“我都没见到你!但不也只来了你一个!”

    菲娅娜低下头,眼泪不停,莱恩翻身下马,一把抱住她:“怎么了?”

    “我们五个姐妹来,就只剩下我一个!”

    “她们。。。在。。。那里?”莱恩强忍着,声音已经颤抖。

    “走,我带你去!”

    威廉此刻在马背上一把揽住沙丽的腰肢,将她抱上战马:“你们怎么来的!”

    “我们走着来的!你们出发后,我们跟着就来了!走了两三天!”

    威廉深深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我威廉何其幸运。”

    “好了!好了!”

    包围圈越来越小,聚过来的艾索恩部落越来越多,整整五万来自四面八方的艾索恩人,有部落,也有一些散居的猎人,其实在艾索恩部决定对抗伊希尔比斯的时候,他们就收到消息,有些人是因为远,有些则是在犹豫,但是最后都站到了一起。

    而山岗上骑着马站在大旗旗下的拉塞尔高声道:“这位老将,我已下令全军停止攻杀,老将下马投降吧。”

    卡斯帕戢指拉塞尔,怒喝一声:“偷袭,有何炫耀!”

    不待拉塞尔说话,带着沙丽的威廉大笑:“战场诡辩,纳古斯若不偷袭,能一举灭了扎兰努德?老将军是硬骨头,只要退出战场,我们可以放你生路一条。”

    卡斯帕愤然高声,“纳古斯帝国骑士,自当战死疆场,怎么可能做逃兵,又怎么会是我卡斯帕所为!”

    “好!”拉塞尔扬鞭一指,“老将!你尚有数百之众,我只用五百艾索恩骑兵,一个时辰全歼!”

    卡斯帕哈哈大笑:“好!”

    拉塞尔手中长矛高举,猛然劈下!

    莱恩愤怒道:“父亲,我来!”

    “好!”

    莱恩高举长剑大喝一声“杀!”便闪电般冲出,身后五百艾索恩骑兵自动展开,分成三路狂风骤雨般卷进而来!联军经突袭之后惊慌逃窜出来,士气正在沮丧,如何经得起斗志高昂艾索恩骑兵的猛烈冲击?一个冲锋,联军便被分割成小块挤压在一起,完全成了艾索恩骑兵铁蹄下的劈刺活靶。卡斯帕率领的亲卫,也被艾索恩骑兵猛烈冲散,只一会便死伤了大半。艾索恩人对伊希尔比斯人的仇恨由来已久,人人要奋勇立功,剽悍猛勇之气竟是势不可当!

    还不到一个时辰,战场中的联军,大部战死。

    惟有孤零零的卡斯帕,血染白发,象一尊石雕般立马层层叠叠的尸体之中。

    艾索恩骑兵涌来,拈弓搭箭,围住卡斯帕。威廉策马赶到,高声大喝,“不得对卡斯帕大人无理!”走马入围,肃然行礼道:“卡斯帕大人,可以走了。”

    卡斯帕冷冷的看着威廉:“你就是那个指挥艾索恩部的人?”

    威廉施礼:“罗德尼亚王国太子威廉·凯奇!”

    “好小子!”卡斯帕凄惨淡漠的笑笑,行礼慨然一叹:“厉害,我佩服你!”说罢长剑抵着自己脖子,一剑刎颈,沉重的栽倒在马下。

    “可惜了!”拉塞尔策马而来。

    “厚葬他吧!”威廉说道。

    “可以!”显然此刻拉塞尔一副霸主之态。

    “族长!”一个艾索恩骑兵策马而来:“营中发现百名艾索恩女子,该如何处置!”

    拉塞尔冷眉冷目:“她们活着也是种折磨!”

    沙丽正要开口,却听威廉在耳边小声说道:“不要多事!”

    “可是!”

    拉塞尔看着沙丽:“小姑娘,你可怜这些女人!”

    沙丽皱皱眉:“能让我挑两个吗?”

    “好!”拉塞尔笑道:“别急着杀,让小姑娘去挑两个,但是一定是没给伊希尔比斯奸污过的,我们艾索恩的女人可不能被敌人睡过!”

    “是!”

    威廉向拉塞尔行礼:“父亲!我和沙丽去挑人!”

    “好!你们去!”

    在威廉带着沙丽去挑被俘女子之时,两个浑身是伤的伊希尔比斯人被押到拉塞尔面前。

    乔治·维克多左肩肩头被砍了一刀,奥古斯图斯·梅德罗斯右边大腿中了一箭,两人面如死灰,瑟瑟发抖,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拉塞尔冷冷笑道:“尊敬的帝国将军,认识我吗?”

    乔治·维克多浑身颤抖,面色煞白,说道:“……艾索恩族长,我?”此刻他最怕拉塞尔点了他的天灯。

    拉塞尔怒道,“伊希尔比斯贵族命贵,我自然知道。然则,我们艾索恩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乔治·维克多抖得牙齿得得得响,说道“你你你,说,我有,财宝,无,无数。女人,女人,好说,在伊希尔比斯境内,你想要什么女人都,送,送给,族长……”

    拉塞尔冷冷道:“尊敬的帝国将军,你不是很嚣张吗?”

    乔治·维克多心中一凉,说道:“战,战,战场上,尔虞我诈,不是你,你,你灭我,就是我灭你,你也不能怪我!”

    “好!”拉塞尔怒道:“那你就给我的族人们殉葬吧!”

    乔治·维克多急忙说道:“族长!族长!我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你放了我!放了我!我愿意告诉你!”

    “哦?”拉塞尔看着已经被吓得尿失禁的乔治·维克多。

    而一侧的奥古斯图斯·梅德罗斯怒瞪着乔治·维克多。

    乔治·维克多环视一周,看着已经被血染红的大地,战场上伊希尔比斯蓝色军旗和纳古斯红色云纹旗混杂在一处,放眼处都是尸体。艾索恩人在找寻着自己亲人的遗体,浓重的血腥味冲天而起,食腐的秃鹰在天空中盘旋。

    轻风吹过大地,一片萧索。

    不过多久听到女人的啼哭,那是一些女人找到了自己的亲人。

    乔治·维克多说道:“我身边这位,是伊希尔比斯的亲王,伊希尔比斯皇帝费德南一世的亲弟弟!”

    众人面面相望。

    “是吗?”拉塞尔语气带着轻蔑:“就算是费德南一世来了,又能怎么样!”

    乔治·维克多一副小人嘴脸:“族长可以要赎金啊!”

    “哦?”拉塞尔笑道:“能给多少?”

    乔治·维克多点了点头:“能给不少,少说上万金币!”

    莱恩怒道:“放屁,要金币我们自己去拿,不需要你们送!”

    “你,闭嘴!”拉塞尔笑道:“这人换足够三十万人吃一年的粮食,可以换吗?”

    乔治·维克多不解说道:“一年的粮食,是不是太多了?”

    “哈哈哈!”拉塞尔笑道:“半年也行,但是你的脑袋我要留下!”

    “好好好,我即刻,让,让人送信回圣斯特兰特堡。”乔治·维克多竟是毕恭毕敬。

    拉塞尔蔑视而又厌恶的看了乔治·维克多一眼,对儿子说:“派人跟着去,运回来的粮食不能有半点掺假!”。

    “好的,父亲!”

    拉塞尔接着说道:“收敛我们勇士的遗体,把纳古斯人和伊希尔比斯人的头砍下来,在我们边界上堆起来!”

    莱恩吃惊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这可是两万多个脑袋!”

    拉塞尔冷笑道:“我就是要让我们的敌人看看,杀害我们艾索恩精灵的下场,若有下次,堆在此地的脑袋便是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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