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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药斋七峰

    一进入药斋我就看见了七座山峰,中间那座山峰峰顶似乎有火在烧。妈妈说七座山峰分别有七位药斋长老坐镇,由各位师尊主管山峰上的弟子炼丹修行,中间最高的山峰是主峰,名为焰峰,内院弟子才可以上山修行,火属性修炼者若是有突破迹象可自行前往山后的火柱顿悟。一路上,我看见各式各样的丹炉,围墙的壁画上刻着炼丹基本事宜和各种草药简介。到了山脚,白衣弟子有的在炼丹,有的在修行,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儿。遇到我们一行人会停下来对妈妈行礼问候一句“长老好!”或者是“大师姐好!”

    山顶的炼丹塔楼里明晃晃的火焰越来越清晰,我东瞅瞅西望望,不一会儿就到了内院弟子休息斋。哥哥嫂嫂一间房,爸爸妈妈一间房,我独自一间房,早已习以为常。妈妈让我修整一下去静心殿找她,静心殿是主峰上的主殿,出了内院休息的地方往前走一段距离就可以看到。

    “你还知道回来?”是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主殿里传来,我站在殿门口一愣,打算敲门的手放了下去,先等等吧。

    没过一会儿,我听见了妈妈的声音:“弟子不孝,五年未回……还请师尊一助!”

    安静了片刻,那清冷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进来吧!”我知道她是在对我说话,我拉开殿大门走了进去,里面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很安神,但与梦都带来的感觉不一样,前者是外力作用,后者从内心感到安宁。

    妈妈和一位满头银发的女子一同坐在殿中央的四方桌旁。我走近一看,她虽满头银发但样貌如同二十来岁,瞳孔和眉毛的颜色都是白色的,相貌清冷优雅如同她的声音带着距离感。她的周围慢慢浮现出深红色的灵气和一阵又一阵风曳,抿了一口茶开口,抬眸对我说道:“你看见了什么?”

    “火属性灵气和风属性灵气。”她听完我的回答后微微一笑,说:“走吧!”

    她拿起身旁的拂尘一挥,桌子消失了,又一扫,一转眼我们三人就到了后山,因为我看见了火柱的顶端,四周是一个个修炼房,围绕着火柱盘旋而上。药斋测灵镜就在离火柱不远的地方,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周围镶嵌着红色的火焰石。几个弟子似乎刚进行测灵仪式,向我们走来,三人行礼,中间的人道:“白师尊好,上官长老好!”她俩皆点了点头。

    妈妈对中间穿着火焰服的内院弟子问道:“火羽,这两位弟子的测灵情况如何?”火焰服是内院弟子的服装,外院弟子有白衣和橙衣两种,白衣是药徒或药使,橙衣为通过药灵大会测试者。

    “回长老,这两位是一月前进入药斋的弟子。”他看了眼左边的皮肤黝黑的大块头白衣弟子说道,“这是火武,我们火家的小辈,纯火属性,测灵值85%,归属于丹阳峰。”

    “天赋不错,希望你在丹阳峰能好好适应,创造属于自己的药道。”妈妈笑着对那人说道。他行礼后傻傻地笑着回道:“好的,上官长老!”他给我的感觉像个莽夫不像是炼药的,眉目间透露着一股傻气,不过,人不可貌相,他的天赋很高,往后对火的掌握不会出错。右边的女子很安静,乖巧地站着,低着头不时看一眼妈妈。

    “这位是上官凌霄……上官家小辈中最出色的一位,纯火属性,测灵值91%,也归属于丹阳峰。”火羽介绍完之后,女子轻轻开口,好像说一句姑姑?然后行礼问候:“上官长老好!”

    “上官……你是二叔一脉?”妈妈温和地问道。

    “是的。”她低着头说道。

    “上官家很久没出灵脉浓度如此纯粹之人了,好好修炼,我之后会在丹阳峰,有关运气养灵的事宜可随时找我。”那女子终于抬起了头,齐刘海,双平髻,圆圆的眼睛,看着妈妈回了一句好,眼底流露出敬仰与喜悦,如同见到自己的偶像一样。

    白师尊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测灵镜下,火羽转头看了眼师尊,又问妈妈:“上官长老和白师尊来此处,是要为这位姑娘测灵吗?”他微笑着看了看我。

    “结界已布下。”一阵清冷的声音传来,如同一阵风吹过。

    妈妈咳了一声说道:“火羽,六阶火灵丹练出来了吗?”他自然听懂了言外之意,回道:“未曾,那弟子先行告退。”

    我和妈妈朝着白师尊的方向走去,走进了我才发现这镜子是真的大,如同一座大佛嵌入山体中,难怪古家会设计小型测灵镜,看来真的很有必要。

    白师尊抬起拂尘一挥,说了句:“开始吧!”

    镜面不再模糊,我能从中看出自己的模样。不过,闪过了一个影子,我身穿黑衣,她穿着金甲,梳着高马尾。我揉了揉眼睛,和上次测灵时一样,镜面缓缓发出各种颜色的微光,闪烁片刻,只留下一片黑暗和一个数值“98%”。

    “看来我的测灵镜没坏!”妈妈激动地说道,“我就说嘛,古家的东西不会有纰漏!”

    我歪了歪头看着白师尊和妈妈问道:“只不过……我应该修什么属性啊?”我虽能看见所有灵气,也曾尝试感受各种属性,但是灵气入体心脏就开始绞痛,意识一片混乱。

    白师尊开口道:“先去药斋大厅摸一摸朱雀像吧,说不定能留在药斋炼药修习火属性术法。”

    “好!”她俩有事直接拂尘一挥回了静心殿,妈妈说这里是药斋,不会有危险,就让我一人前往大厅。结界散去,我从测灵镜走了出来,发现刚刚见过一面的女子在不远处站着,一直盯着我。

    她眼神有点凶,但模样很可爱,我尝试跟她打招呼:“你……好!”

    她动了动睫毛,问道:“你是姑姑的女儿?”

    姑姑?看来我刚刚没听错,我点了点头说:“对,你可以叫我李芷墨,岸芷汀兰的芷。”

    “你也要进入药斋修习炼药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还不确定,你知道大厅在哪儿吗?白师尊说朱雀像会告诉我要不要炼药。”

    “你可真奇怪,别人都是下定决心才来药斋的,你倒好,随遇而安。”她转身对我说道,“走吧,我带你去”

    “谢谢啦!”我跟了上去。

    “你是什么属性,应该不是火属性吧?我没有看见你的灵气,没有火灵气很难炼药的……”她叽叽呱呱说了一路,和刚才安静的女子简直判若两人。我偶尔接一两句,说的都是“嗯”、“不清楚”、“也许吧”因为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属性我也想知道。

    “到了,把手放在朱雀像面前就可以了!我一个月前刚测过,看我们有没有缘分,在姑姑坐镇的丹阳峰修行。”大厅里人不多,几个白衣弟子在挑选任务,有个老头躺在任务榜下睡觉,书盖在脸上,看起来很悠闲。估摸着其他人都去参加盛典大会了。

    朱雀像在最里面,火红色的羽毛泛着金光,双翅大展,尾部的羽毛自然散开,如果不是爪子接触地面,好似要远走高飞。这雕像真逼真,朱雀的眼神凶狠,眉头紧皱,似乎想用力打破囚笼。我把左手轻轻放了上去,梦铃冰银镯的铃铛似乎响了一声,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我听见了一声鸣叫,震耳欲聋,声源来自眼前的朱雀像,它活了过来,抬了两下自己的长腿,眉头舒展,眼神柔和地看着我,一阵声音传入我的脑海中,“谢谢!”它好像解脱了,一阵鸣叫后,它撞破了大厅的屋顶,飞了出去。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心想我是不是闯祸了!这朱雀像怎么自己飞走了……

    “我去,发生什么事了?”那老头脸上的书掉了下来,说道,“我刚刚在梦里听到两声鸣叫,小朋友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用左手指了指我的身后,他站了起来,瞪大双眼说道:“朱雀像呢,朱雀像不见了?是谁!谁偷了朱雀像?”

    那几个白衣弟子也呆呆地站在原地,凌霄走了进来指了指破碎的楼顶,说道:“药老,朱雀自己飞走了。”

    不一会儿,我感受到四面八方有火属性修炼者飞速靠近,修为很高,快要到大厅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来者很强,里面有人带着杀气,我拉着凌霄就往外跑,一到门口,就被几个身穿白衣华服,腰间系着长老令的人围了起来,其中还有妈妈,紧随其后,我看见了白师尊和火羽,还有其他的药斋弟子。

    完了,这怎么跑,妈妈说药斋不会有危险,我应该可以全身而退吧!

    “怎么回事?朱雀像怎么飞走了!”杀气最重的长老站了出来,本就是粗眉凶相,现在更是怒发冲冠,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剑指向我们,剑上还有火焰在动。

    妈妈见到这场景,抬手对他说:“火长老且慢,这两人都是我的后辈,如果出事我自会领罚,还是先问清楚吧!”

    “是啊,火长老你这脾气要控制控制了,小心火气太重伤肝!”一个身材高挑的女长老开口道。

    “你!”火长老收起了剑,对她说道,“是不是你派弟子采走了我丹火峰的火灵芝?”

    那女长老斜着看了他一眼,提高语调说道:“切,我可没有,我们丹阴峰才不会做偷盗之事!”

    他俩没说几句就吵了起来,眼看就要动手了,刚刚在任务榜下睡觉的老头从大厅走了出来,开口道:“够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俩都吵了几千年了!再吵,都去丹塔里呆着守圣火!”

    见这老头一出来,门口安静了一下,一行人都向他行了个礼。那女长老慢慢开口道:“药老……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久前,看大厅里没人,在这儿睡觉。”老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向那群长老走去,“朱雀是自己飞走的,不怪那位小朋友。”他走到火长老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既然神兽离开了,以后这药斋弟子招纳和山峰分配就交给你吧!”

    女长老幸灾乐祸,笑了一声,老头看了她一眼说:“江长老也一起负责此事吧!都散了,管好自己的丹炉,小心炸鼎了!”

    没过多久,人都散开了,只留下六位长老和几位师尊。江长老先开口说:“药老,我丹阴峰事宜繁多,这招纳分配一事还请……”

    “绯樱,山峰事宜可交由各位师尊处理,你可以放心接下这份任务,老头我相信你可以胜任!”

    江长老无奈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白师尊向老头行了个礼问道:“药老,这神兽朱雀为何会飞走?”

    “遇有缘人,破除枷锁,使命已尽,不必再落于此处。”那老头转身对我说:“小朋友,你想去哪个峰玩玩?”

    我一脸困惑地看着他说道:“我?”他点了点头。

    凌霄悄悄在我耳边说道:“你看这些长老都在这儿等着呢,就是在等你做决定!”

    我压低声音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上万年来,药斋弟子招纳和分配都是朱雀像指定的,现在你可以自己做决定了!”她笑了一下,嘴角有两个酒窝,“嘿嘿,现在我就是朱雀像指定的最后一个人了。”我右手扶额摇了摇头,这姑娘犯傻的时候真像只二哈。

    “小朋友来我丹心峰吧,学习药理知识才是药道之基啊!”一位头戴书生帽,文质彬彬的长老先开口问道。

    他旁边一位偏胖的长老说道:“别听这两面虎的,来我丹明峰,现在药剂制作才是顶流,外敷内服包教包会!”

    “你是上官的女儿吧,你哥哥李焱在我丹火峰修炼呢,要不考虑来我丹火峰修炼?”那粗眉长老声音粗犷,笑呵呵地说道。我心想难怪哥哥打死不想回药斋修炼。他看了看四周说道:“对了,李焱回来了吗?”

    我笑着看了看他,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于是妈妈对他说道:“正在内院休息,一会儿便让他来见你。”

    “那就好!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通过药灵大会测试,气死我了!”我心想火长老不会就是妈妈口中说的“药斋大弟子”吧!

    江长老开口道:“这火长老脾气不好,来我丹阴峰,主打疗伤养体的丹药炼制!”

    凌霄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道:“要不来丹阳峰吧!火武和我都在,别看他傻大个憨憨的样子,火候控制可不得了,我们才来一个月,他已经炼制出了二阶火灵丹……”我肯定是不会去妈妈所坐镇的山峰的,被压迫了三年语文,老师的气场太强大了,在我眼里还是妈妈的身份更适合她。

    听着凌霄说话的同时,我注意到一个长老在最外围看着我,她的眼神很熟悉,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对了!是易镜,和他当初一样在通过我看另一个人。她黑色的头发用一根墨绿色的木簪盘了起来,瞳孔黝黑,墨绿色灵气围绕着她。我数了数,除了主峰,其他峰均有所了解,还差一个峰……

    我很好奇,木属性修仙者如何炼药,更好奇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然后向她走去,行了个礼问道:“长老,我叫李芷墨,我可以进入您所在的山峰吗?”

    她淡淡一笑,说道:“当然,丹青峰欢迎你!”

    “可惜喽,好苗子被闷葫芦挖走了!”胖长老抱着一个小丹炉说道。

    江长老开口道:“墨姑娘可不是闷葫芦,只是话少罢了!”她看了看火长老,转身准备离开,“火思旸,走了走了,安排弟子招纳分配一事去了!”

    “火灵芝当真不是丹阴峰拿的?”

    “说了不是,我们要那玩意干嘛。”

    妈妈过来向墨姑娘问好,说不必对我客气,按照自己的方式教导即可。真的是亲妈,可能五年前对火长老也是这般说的。

    我和凌霄挥了挥手,向药老行了个礼就跟着墨长老前往丹青峰。

    “只要对方没有刻意收敛,你可以看见所有人的灵气。”走着走着她突然开口了,我凑过去问道:“长老为何这么肯定?”

    “你在好奇木属性修仙者如何炼药。”她面无表情地说道,“从刚刚药老的话语可以看出你很适合炼药,你应该比上官更有天赋。”

    她身上除了有淡淡的茉莉清香外还有一丝丝茶香,看来也是个爱茶之人。“来丹青峰是个明智的选择,丹青峰主修药浴修炼调养,感受天地元气,溶于经脉血管。”看来并不是闷葫芦,她继续说道,“我叫墨猷筠,源于‘子猷没后知音少,粉节霜筠漫岁寒’一诗。”我愣了愣,准备继续叫墨长老,她又说道,“墨墨,你愿意做我的关门弟子吗?”

    我点了点头急切回道:“当然!其实我是随便选的,不知道丹青峰主要事务,没想到歪打正着,正巧我一准备纳气修炼就心脏绞痛,长老……不,师傅有没有什么疗法?”

    她停了下来,我也站着不动,在一个安静无人的长廊上,她将手搭在我的右手脉搏上,不一会儿,开口道:“走吧,丹青峰可以通过药浴解决灵脉混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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