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死活人
加加不是一个正常人。
三年前，她不过是在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额头碰破了一小块皮。谁都没怎么当回事。就连她自己，也不过是额头上贴了一块创可贴稍稍影响观瞻。
事情到了晚上有点不对了，额头流血不止。换了纱布包包扎也无济于事。且伴随着凶猛的头痛。
连夜送到医院后，被查出患有严重的因子VIII缺乏。也就是重度的A型血友病。
加加是伤着头部，头皮破了，出了点血。因此没有出现。掩盖了加加真实的受伤程度。碰撞产生的颅内出血肉眼完全看不到的。
血友病患者发生颅内出血，让医生们束手无策。
血友病本来就是缺乏凝血因子。导管引流吧，颅内负压会加重创口出血。开颅吧，新的创口同样面临止血的困难。术前使用大最的凝血剂吧，又会造成颅内凝血。
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医生们只好一遍又一遍的数落加加的父母和亲属。
医生们不敢冒险。而医院也不愿意背见死不救的锅。加加回到家，只能是等死。因此，加加的爸妈自然不愿意让加加回家。在医院，总是比回到家有点办法的呀。
知道了这是景欣公司老总的独生女儿。医生终于停止了指责。他们一脸无辜。即不敢把加加从医院赶走，但仍然不打算进行手术。
就在这种僵持的情况下。简青突然说道：
“没事的，加加。你会死一次，但你不会死掉。”
然后，她又转身对医生们说道，“手术你们只管做，是死是活都不要你们负责。你们把她颅内的凝血和积水清除了就行。在手术前，我有几句话要对她说。现在，你们都出去吧。”
医护们面面相觑。
单看这个女孩才止十三四岁年纪，那什么“你只会死一次，但你不会死掉”这句话就只能是疯话。因为有个将死的女孩躺在病床上。医生们没有笑喷。
但是，景欣夫人听了女孩的话后，什么都没说，眼神交以目光示意医生们出去。在医生们出去之后，景欣夫人也正要走出了病房的时候，简青让景欣夫人也留了下来。
“干妈。我是想……”
“青儿，你什么也不用说。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景欣夫人说完，也就出了病房。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景欣夫人走后，简青从身上掏出那串珠子。
已经陷入昏迷的景加突然醒了过来。瑟瑟发抖。她预感到了面临着有生以来最可怕的威胁。
“不要。”景加挣扎吐出两个字。
简青根本没有理她，捻住珠串上的那颗母珠。珠串一共十三粒珠子。其中有一颗，被称为母珠。是少氏家族用来在巡夜人身上打下家族徽记的。
“我不是你的族人。你不可以用它打我。”
景加虽然不是异体，没有尝过珠子的厉害。但景欣山庄是少氏宗子的长成之地。不要说是普通的异体，就是那些已经成为独立巡夜人的家主们，长老们，说到用母珠在自己身上打上徽记，一个个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神态。
景加才不想吃这样的苦头。
听到景加这么说。简青楞了一楞。
没错，景加已经是第五代后人。按照家族的惯例，她连少氏家族的普通族人都不算是了。就算简青身为家族宗子，也不能对景加做什么。更不用说拿珠子打她了。
“我宁可这样死。也不要你假惺惺管我。”说过这话，景加看着发楞的简青。似乎也觉得这话说道重了。叹了口气，又道，“你走吧。你别怪我不领你的情，我也不怪你没救我。”就算道了别。”
“就这样道别吗？”简青也叹了口气，“我在山庄长大，和你一同上完了小学。”
“那你想怎样？我都成这个样子了。”景加说了这几句话后，感到头痛欲裂。但她的灵体仍然能感觉得出简青手上珠子的巨大压迫。
“那好吧。你省点力气，我这就出去，叫干妈进来。你总不能都不和干妈说一句话的吧。”
“不，不用了。你代我告诉妈妈一声。好在妈妈还有你这个干女儿。”
“好吧。”简青说完，站起身来，俯下身在景加的脑门亲了一下。
“再见了。”景加笑了笑。
简青也笑了笑，将手中珠串的母珠对准了景加的脑门，也就是她刚才亲过的那个位置。
“姐，姐，姐，不，不要，姐，这是……要干什么。我不是……”景加看着简青，吓得语无伦次。
“不是什么？”
“不是少氏族……族人。”
“这跟你是不是少氏族人没半毛钱关系。我是你的姐，你是我的妹子。”
“骗子，坏蛋。贱人。”
“一点教养都不有。”
简青说着，弹了弹手上的珠子。
景加闭上一眼睛。一阵的更为剧烈的疼痛掩盖了之前的疼痛。
这成了她这辈子最恐怖的记忆。疼痛在脑壳里漫延开来，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万千毒虫在啃食脑髓。甚至还能听到它们咀嚼和吸吮的声音。
随即，加加感觉她在分离。她的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她离开了自己。
加加到死都记得，死的那一年，她十三岁。她死的那一天，离她的十三岁生日还有一个月零一天。
在护士把景加推进做手术室，医生打完麻醉之后，景加的灵体找上了守在走道上的简青。
“骗子，坏蛋……”
“讲点教养噢。”简青警告道。
灵体忍了忍，把贱人二字咽了回去。毕竟，她原本也不想这么骂简青的。
“你这是要把她变成一个活死人。”灵体幽幽说道。
“不是活死人。是死活人。”
“活死人？死活人？有什么不一样了？”
“活死人是活着的死人。就是行尸走肉。死活人是死了的活人，长眠不醒的那种。就像睡美人。等一个王子的到来。然后，解除魔咒。”
“故事很优美，现实很残酷。”
“也不完全是故事。等有一天，医学发达了，能彻底治好你的病了。你就能活过来了。”简青说道，“你要相信科学，现代科学发展很快。”
“少氏家族的宗子，什么时候变得迷信科学了。”
“少氏家族，不，整个巡夜人家族，什么时候不相信科学了？恰恰相反，是现代科学不相信物界之外还有一个非物界，存在着另一种生命样式。因此，巡夜人只能存在于物界边缘。”
“如果到你死的那天，科学还不能治好的病。那你得保证，解除对我的魔咒。让我和你埋在一块。”
“这没问题。”简青点了点头，“只不过你得想好了，那时候，我是一个老太婆。”
“我就想看你老掉的样子，头发掉光，牙齿脱落。脖子上耷拉着肉皮。”
“住口。住口。住口。我才不要活到那个样子才死。”
“嘿嘿，你是家族宗子。你必须活成那个样子。”
“再说再说，我打你。”还是老一套，简青缕了缕了手腕上的珠子。幽灵这才被吓住了。
“对了，你以后不能离开山庄。最好不要出你的房间。”
“我相信的呀。但你为什么要我吃这么大的苦头。刚才，差点疼死我了。”
“这样，你才能活着。”
对于一个普通人的灵体，少氏宗子一粒珠子的量能。足够这个灵体长时间活在物界。
三年前，她不过是在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额头碰破了一小块皮。谁都没怎么当回事。就连她自己，也不过是额头上贴了一块创可贴稍稍影响观瞻。
事情到了晚上有点不对了，额头流血不止。换了纱布包包扎也无济于事。且伴随着凶猛的头痛。
连夜送到医院后，被查出患有严重的因子VIII缺乏。也就是重度的A型血友病。
加加是伤着头部，头皮破了，出了点血。因此没有出现。掩盖了加加真实的受伤程度。碰撞产生的颅内出血肉眼完全看不到的。
血友病患者发生颅内出血，让医生们束手无策。
血友病本来就是缺乏凝血因子。导管引流吧，颅内负压会加重创口出血。开颅吧，新的创口同样面临止血的困难。术前使用大最的凝血剂吧，又会造成颅内凝血。
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医生们只好一遍又一遍的数落加加的父母和亲属。
医生们不敢冒险。而医院也不愿意背见死不救的锅。加加回到家，只能是等死。因此，加加的爸妈自然不愿意让加加回家。在医院，总是比回到家有点办法的呀。
知道了这是景欣公司老总的独生女儿。医生终于停止了指责。他们一脸无辜。即不敢把加加从医院赶走，但仍然不打算进行手术。
就在这种僵持的情况下。简青突然说道：
“没事的，加加。你会死一次，但你不会死掉。”
然后，她又转身对医生们说道，“手术你们只管做，是死是活都不要你们负责。你们把她颅内的凝血和积水清除了就行。在手术前，我有几句话要对她说。现在，你们都出去吧。”
医护们面面相觑。
单看这个女孩才止十三四岁年纪，那什么“你只会死一次，但你不会死掉”这句话就只能是疯话。因为有个将死的女孩躺在病床上。医生们没有笑喷。
但是，景欣夫人听了女孩的话后，什么都没说，眼神交以目光示意医生们出去。在医生们出去之后，景欣夫人也正要走出了病房的时候，简青让景欣夫人也留了下来。
“干妈。我是想……”
“青儿，你什么也不用说。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景欣夫人说完，也就出了病房。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景欣夫人走后，简青从身上掏出那串珠子。
已经陷入昏迷的景加突然醒了过来。瑟瑟发抖。她预感到了面临着有生以来最可怕的威胁。
“不要。”景加挣扎吐出两个字。
简青根本没有理她，捻住珠串上的那颗母珠。珠串一共十三粒珠子。其中有一颗，被称为母珠。是少氏家族用来在巡夜人身上打下家族徽记的。
“我不是你的族人。你不可以用它打我。”
景加虽然不是异体，没有尝过珠子的厉害。但景欣山庄是少氏宗子的长成之地。不要说是普通的异体，就是那些已经成为独立巡夜人的家主们，长老们，说到用母珠在自己身上打上徽记，一个个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神态。
景加才不想吃这样的苦头。
听到景加这么说。简青楞了一楞。
没错，景加已经是第五代后人。按照家族的惯例，她连少氏家族的普通族人都不算是了。就算简青身为家族宗子，也不能对景加做什么。更不用说拿珠子打她了。
“我宁可这样死。也不要你假惺惺管我。”说过这话，景加看着发楞的简青。似乎也觉得这话说道重了。叹了口气，又道，“你走吧。你别怪我不领你的情，我也不怪你没救我。”就算道了别。”
“就这样道别吗？”简青也叹了口气，“我在山庄长大，和你一同上完了小学。”
“那你想怎样？我都成这个样子了。”景加说了这几句话后，感到头痛欲裂。但她的灵体仍然能感觉得出简青手上珠子的巨大压迫。
“那好吧。你省点力气，我这就出去，叫干妈进来。你总不能都不和干妈说一句话的吧。”
“不，不用了。你代我告诉妈妈一声。好在妈妈还有你这个干女儿。”
“好吧。”简青说完，站起身来，俯下身在景加的脑门亲了一下。
“再见了。”景加笑了笑。
简青也笑了笑，将手中珠串的母珠对准了景加的脑门，也就是她刚才亲过的那个位置。
“姐，姐，姐，不，不要，姐，这是……要干什么。我不是……”景加看着简青，吓得语无伦次。
“不是什么？”
“不是少氏族……族人。”
“这跟你是不是少氏族人没半毛钱关系。我是你的姐，你是我的妹子。”
“骗子，坏蛋。贱人。”
“一点教养都不有。”
简青说着，弹了弹手上的珠子。
景加闭上一眼睛。一阵的更为剧烈的疼痛掩盖了之前的疼痛。
这成了她这辈子最恐怖的记忆。疼痛在脑壳里漫延开来，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万千毒虫在啃食脑髓。甚至还能听到它们咀嚼和吸吮的声音。
随即，加加感觉她在分离。她的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她离开了自己。
加加到死都记得，死的那一年，她十三岁。她死的那一天，离她的十三岁生日还有一个月零一天。
在护士把景加推进做手术室，医生打完麻醉之后，景加的灵体找上了守在走道上的简青。
“骗子，坏蛋……”
“讲点教养噢。”简青警告道。
灵体忍了忍，把贱人二字咽了回去。毕竟，她原本也不想这么骂简青的。
“你这是要把她变成一个活死人。”灵体幽幽说道。
“不是活死人。是死活人。”
“活死人？死活人？有什么不一样了？”
“活死人是活着的死人。就是行尸走肉。死活人是死了的活人，长眠不醒的那种。就像睡美人。等一个王子的到来。然后，解除魔咒。”
“故事很优美，现实很残酷。”
“也不完全是故事。等有一天，医学发达了，能彻底治好你的病了。你就能活过来了。”简青说道，“你要相信科学，现代科学发展很快。”
“少氏家族的宗子，什么时候变得迷信科学了。”
“少氏家族，不，整个巡夜人家族，什么时候不相信科学了？恰恰相反，是现代科学不相信物界之外还有一个非物界，存在着另一种生命样式。因此，巡夜人只能存在于物界边缘。”
“如果到你死的那天，科学还不能治好的病。那你得保证，解除对我的魔咒。让我和你埋在一块。”
“这没问题。”简青点了点头，“只不过你得想好了，那时候，我是一个老太婆。”
“我就想看你老掉的样子，头发掉光，牙齿脱落。脖子上耷拉着肉皮。”
“住口。住口。住口。我才不要活到那个样子才死。”
“嘿嘿，你是家族宗子。你必须活成那个样子。”
“再说再说，我打你。”还是老一套，简青缕了缕了手腕上的珠子。幽灵这才被吓住了。
“对了，你以后不能离开山庄。最好不要出你的房间。”
“我相信的呀。但你为什么要我吃这么大的苦头。刚才，差点疼死我了。”
“这样，你才能活着。”
对于一个普通人的灵体，少氏宗子一粒珠子的量能。足够这个灵体长时间活在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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