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打虎
大圣请陈玄奘上马，悟空在前边，背着行李，破烂着盔甲，拐着猴步而行。
不多时候，过了两界山，忽然看见一只猛虎，咆哮着翘起尾巴扑了出来。
想是闻到了陈玄奘身上的人气，追了过来。
陈玄奘在马背上惊心肉跳。
大圣在路旁却一脸欢喜道：“师父不要怕它。它是给我送衣服来的。”
大圣放下行李，从耳朵里拔出一个针儿，迎着风，幌一幌，碗来粗细。
大圣拿在手中，笑道：“这宝贝，五百多年都不曾用它了，今天拿出来挣一件衣服儿穿穿。”
大圣拽开步，迎着猛虎，道声：“孽畜！那里走！”
那只老虎被他一喝就蹲下了身，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动。
大圣照头一棒，就把它打得脑浆迸出万点桃红，牙齿碎成几珠玉块，吓得陈玄奘从鞍上滚下马来。
陈玄奘咬着牙不知是摔疼的还是错愕，指着孙悟空道：“天啊！天啊！刘太保前天打的斑斓虎，还和它斗了半天，今天孙悟空不用争斗，就把这老虎一棒打得稀烂，正是‘强中更有强中手’！”
大圣拖着老虎对陈玄奘道：“师父稍微坐一坐，等我脱下它的衣服来，好穿上走路。”
陈玄奘道：“他哪里有什么衣服？”
大圣道：“师父莫管我，我自有办法。”
好大圣，把毫毛拔下一根，吹口仙气，叫：“变！”
毫毛立马变作一把牛耳尖刀，从那虎腹上挑开皮，往下一剥，剥下个完整的虎皮来，剁去了爪甲，整下头来，割了个四四方方一块虎皮，大圣提起来，量了一量道：“阔了些儿，一幅可作两幅。”
拿过刀来，又裁为两幅。收起一幅，把一幅围在腰间，路旁揪了一条藤条，紧紧束着，遮了下体道：“师父，走吧，走吧！到了人家，借些针线，再缝也不迟。”
他把条铁棒，捻一捻，依旧像个针儿，收在耳里，背着行李，请师父上马。
两个一路前进，陈玄奘在马上问道：“悟空，你刚才打虎的铁棒，怎么又不见了？”
大圣笑道：“师父，你不晓得。我这棍，本是东洋大海龙宫里得来的，唤作‘天河镇底神珍铁’，又唤作‘如意金箍棒’。当年大反天宫，多是亏了它。随身变化，要大就大，要小就小。刚才变作一个绣花针儿模样，被我收在耳中了。要用时，取出来就可以了。”
陈玄奘闻言暗自高兴徒弟这么厉害。又问道：“方才那只老虎见了你，怎么就一动不动？让你随意打他，怎么会这样？”
悟空道：“不瞒师父说：不要说是一只虎，就是一条龙，见了我也不敢无礼。”只是不知一天后遇到小白龙，被他从千窟万洞中跑了。
“我很有降龙伏虎的手段，翻江搅海的神通，还能见貌辨色，聆音察理。”
“我的本事往大了说可以用宇宙来衡量，往小了说能捕捉毫毛之间的变化。本领变化无端，高深莫测。剥这个虎皮，有何稀罕？你只管见到哪里有疑难的地方，你看我如何展露本事！”
陈玄奘听到这句话，愈加放下心来，策马前行。
师徒两个走着路，说着话，不觉得太阳已经落山。
大圣道：“师父走快些，天色晚了。那头树木森森，想必是人家庄院，我们赶早投宿去。”
陈玄奘策马而行，径直奔向人家。
到了庄院前下马，大圣撇下行李，走上前，叫声：“开门！开门！”
屋里面有一老者，扶着拐杖出来，唿喇的开了门，看见大圣这般恶相，腰系着一块虎皮，身上毫毛杂乱，就像个雷公模样，吓得脚软身麻，口出胡言乱语道：“鬼来了！鬼来了！”
陈玄奘上前搀住他，叫道：“老施主，不要怕。他是贫僧我的徒弟，不是鬼怪。”
老者抬头，见到陈玄奘的面貌清奇，这才站住。问道：“你是哪寺里来的和尚，带这恶人上找我门来？”
陈玄奘道：“贫僧我是从唐朝来的，前往西天拜佛求经。刚才路过这里，见天色已晚，特意造访贵府借宿一晚，明早不等天亮就离开。万望方便一二。”
老者道：“你虽是个唐人，那个恶的，却非唐人。”
悟空厉声高呼道：“你这个老儿全没眼色！唐人是我师父，我是他徒弟！我也不是什么‘糖人，蜜人’，我是齐天大圣。你们这里的人家，也有认得我的。我也曾见你来着。”
那老者道：“你在那里见过我？”
悟空笑嘻嘻道：“你小时不曾在我面前砍柴？不曾在我面前挑菜？”
老者发怒道：“你这厮胡说！你在那里住？我在那里住？我来你面前扒柴、挑菜！”
悟空道：“我儿子才胡说！你是认不得我了，我本是这两界山石匣中的大圣。你再认认看。”
老者方才省悟道：“你倒有些像他，但你是怎么得出来的？”
悟空将菩萨劝善，等待陈玄奘揭帖脱身之事，对那老者细说了一遍。
原来是大圣，老者急忙下拜，将陈玄奘也请到里面去，立即唤老妻与儿女都来相见悟空，
老者把和大圣之前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一家人个个欣喜。又命看茶。喝完茶。
老者又问悟空道：“大圣啊，你也有些年纪了？”
悟空道：“你今年几岁了？”
老者得意道：“我痴长一百三十岁了。”
大圣笑道：“那你还是我重子重孙哩！我之前的年数，不记得了；但只在这山脚下，已五百多年了。”
老者点点头道：“是有，是有。我曾记得祖公公说，这山是从天降下来的，山下就压了一个神猴。只到如今，你才脱身。我那小时见你，是你头上有草，脸上有泥，还不怕你，如今大圣你脸上没了泥，头上没了草，好像瘦了些，腰间又围了一块大虎皮，和鬼怪能差多少？”
大圣道：“老陈，左右打搅你家。我有五百多年不洗澡了，你可去烧些水来，和我师徒们洗澡洗澡，谢谢你了。”
那老儿立即让孩儿去烧水拿盆，掌上灯火。陈玄奘去洗澡了。大圣随意冲了冲就出来了，毛色重新容光焕发。
大圣坐在灯前，对老人道：“老陈，还有一件事麻烦你，有针线借我用用。”
那老儿道：“有，有，有。”即教儿媳取针线来，递给大圣。
大圣又有眼色：见师父洗浴，脱下的一件白布短小外套没有穿，他就扯过来披在身上试了试，又将那虎皮脱下，把两个联接到一处，围在腰间，用藤条勒紧，大圣走到师父面前道：“我如今这身打扮，比之前如何？”
陈玄奘道：“好！好！好！这模样，才像个行者。”
陈玄奘道：“徒弟，你不嫌残旧，那件外套儿，你就穿着罢。”
悟空唱个喏道：“承赐，承赐！”
他又去寻些草料喂了马。此时各各都没有事了，师徒与那老儿，也都各自归寝。
不多时候，过了两界山，忽然看见一只猛虎，咆哮着翘起尾巴扑了出来。
想是闻到了陈玄奘身上的人气，追了过来。
陈玄奘在马背上惊心肉跳。
大圣在路旁却一脸欢喜道：“师父不要怕它。它是给我送衣服来的。”
大圣放下行李，从耳朵里拔出一个针儿，迎着风，幌一幌，碗来粗细。
大圣拿在手中，笑道：“这宝贝，五百多年都不曾用它了，今天拿出来挣一件衣服儿穿穿。”
大圣拽开步，迎着猛虎，道声：“孽畜！那里走！”
那只老虎被他一喝就蹲下了身，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动。
大圣照头一棒，就把它打得脑浆迸出万点桃红，牙齿碎成几珠玉块，吓得陈玄奘从鞍上滚下马来。
陈玄奘咬着牙不知是摔疼的还是错愕，指着孙悟空道：“天啊！天啊！刘太保前天打的斑斓虎，还和它斗了半天，今天孙悟空不用争斗，就把这老虎一棒打得稀烂，正是‘强中更有强中手’！”
大圣拖着老虎对陈玄奘道：“师父稍微坐一坐，等我脱下它的衣服来，好穿上走路。”
陈玄奘道：“他哪里有什么衣服？”
大圣道：“师父莫管我，我自有办法。”
好大圣，把毫毛拔下一根，吹口仙气，叫：“变！”
毫毛立马变作一把牛耳尖刀，从那虎腹上挑开皮，往下一剥，剥下个完整的虎皮来，剁去了爪甲，整下头来，割了个四四方方一块虎皮，大圣提起来，量了一量道：“阔了些儿，一幅可作两幅。”
拿过刀来，又裁为两幅。收起一幅，把一幅围在腰间，路旁揪了一条藤条，紧紧束着，遮了下体道：“师父，走吧，走吧！到了人家，借些针线，再缝也不迟。”
他把条铁棒，捻一捻，依旧像个针儿，收在耳里，背着行李，请师父上马。
两个一路前进，陈玄奘在马上问道：“悟空，你刚才打虎的铁棒，怎么又不见了？”
大圣笑道：“师父，你不晓得。我这棍，本是东洋大海龙宫里得来的，唤作‘天河镇底神珍铁’，又唤作‘如意金箍棒’。当年大反天宫，多是亏了它。随身变化，要大就大，要小就小。刚才变作一个绣花针儿模样，被我收在耳中了。要用时，取出来就可以了。”
陈玄奘闻言暗自高兴徒弟这么厉害。又问道：“方才那只老虎见了你，怎么就一动不动？让你随意打他，怎么会这样？”
悟空道：“不瞒师父说：不要说是一只虎，就是一条龙，见了我也不敢无礼。”只是不知一天后遇到小白龙，被他从千窟万洞中跑了。
“我很有降龙伏虎的手段，翻江搅海的神通，还能见貌辨色，聆音察理。”
“我的本事往大了说可以用宇宙来衡量，往小了说能捕捉毫毛之间的变化。本领变化无端，高深莫测。剥这个虎皮，有何稀罕？你只管见到哪里有疑难的地方，你看我如何展露本事！”
陈玄奘听到这句话，愈加放下心来，策马前行。
师徒两个走着路，说着话，不觉得太阳已经落山。
大圣道：“师父走快些，天色晚了。那头树木森森，想必是人家庄院，我们赶早投宿去。”
陈玄奘策马而行，径直奔向人家。
到了庄院前下马，大圣撇下行李，走上前，叫声：“开门！开门！”
屋里面有一老者，扶着拐杖出来，唿喇的开了门，看见大圣这般恶相，腰系着一块虎皮，身上毫毛杂乱，就像个雷公模样，吓得脚软身麻，口出胡言乱语道：“鬼来了！鬼来了！”
陈玄奘上前搀住他，叫道：“老施主，不要怕。他是贫僧我的徒弟，不是鬼怪。”
老者抬头，见到陈玄奘的面貌清奇，这才站住。问道：“你是哪寺里来的和尚，带这恶人上找我门来？”
陈玄奘道：“贫僧我是从唐朝来的，前往西天拜佛求经。刚才路过这里，见天色已晚，特意造访贵府借宿一晚，明早不等天亮就离开。万望方便一二。”
老者道：“你虽是个唐人，那个恶的，却非唐人。”
悟空厉声高呼道：“你这个老儿全没眼色！唐人是我师父，我是他徒弟！我也不是什么‘糖人，蜜人’，我是齐天大圣。你们这里的人家，也有认得我的。我也曾见你来着。”
那老者道：“你在那里见过我？”
悟空笑嘻嘻道：“你小时不曾在我面前砍柴？不曾在我面前挑菜？”
老者发怒道：“你这厮胡说！你在那里住？我在那里住？我来你面前扒柴、挑菜！”
悟空道：“我儿子才胡说！你是认不得我了，我本是这两界山石匣中的大圣。你再认认看。”
老者方才省悟道：“你倒有些像他，但你是怎么得出来的？”
悟空将菩萨劝善，等待陈玄奘揭帖脱身之事，对那老者细说了一遍。
原来是大圣，老者急忙下拜，将陈玄奘也请到里面去，立即唤老妻与儿女都来相见悟空，
老者把和大圣之前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一家人个个欣喜。又命看茶。喝完茶。
老者又问悟空道：“大圣啊，你也有些年纪了？”
悟空道：“你今年几岁了？”
老者得意道：“我痴长一百三十岁了。”
大圣笑道：“那你还是我重子重孙哩！我之前的年数，不记得了；但只在这山脚下，已五百多年了。”
老者点点头道：“是有，是有。我曾记得祖公公说，这山是从天降下来的，山下就压了一个神猴。只到如今，你才脱身。我那小时见你，是你头上有草，脸上有泥，还不怕你，如今大圣你脸上没了泥，头上没了草，好像瘦了些，腰间又围了一块大虎皮，和鬼怪能差多少？”
大圣道：“老陈，左右打搅你家。我有五百多年不洗澡了，你可去烧些水来，和我师徒们洗澡洗澡，谢谢你了。”
那老儿立即让孩儿去烧水拿盆，掌上灯火。陈玄奘去洗澡了。大圣随意冲了冲就出来了，毛色重新容光焕发。
大圣坐在灯前，对老人道：“老陈，还有一件事麻烦你，有针线借我用用。”
那老儿道：“有，有，有。”即教儿媳取针线来，递给大圣。
大圣又有眼色：见师父洗浴，脱下的一件白布短小外套没有穿，他就扯过来披在身上试了试，又将那虎皮脱下，把两个联接到一处，围在腰间，用藤条勒紧，大圣走到师父面前道：“我如今这身打扮，比之前如何？”
陈玄奘道：“好！好！好！这模样，才像个行者。”
陈玄奘道：“徒弟，你不嫌残旧，那件外套儿，你就穿着罢。”
悟空唱个喏道：“承赐，承赐！”
他又去寻些草料喂了马。此时各各都没有事了，师徒与那老儿，也都各自归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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