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往昔

    2226年，冬。

    星落转了两圈，突然躺在雪地里，她闭上眼睛，等眩晕感结束后看着从月亮前面飘过的云朵发呆。

    罗生也大字躺在她的身边，看着明亮的月亮。

    星落握着松软的雪，举起，让雪花飘落在身上和脸颊上。“你见过真的雪么？”

    “不算吧，没有去过那么冷的地方。”

    “那年我大概七岁，也许是八岁，老顾说带我出去，路上会看见雪，是真的雪哦。”

    “老顾一直这么叛逆么？”

    “是啊，他从年轻的时候就总是干一些违反城市规定的事，会给我讲一些精彩的故事。”

    “真好。”

    罗生和星落的笑声在空旷的雪地里没有走多远就淹没掉了。

    “那一次是他第一次带我出去，所以我激动的几乎一晚都没睡着。”星落继续说，“那可是真的雪哎，那仿佛只存在于故事里，我一直想要亲身感受，真的雪和城市中模仿冬天时所落下的人造雪，到底有什么区别。”

    “你看到了么？”

    “看到了，我期待了一路，原本以为看到飘落的雪花时我会控制不住的激动，但并没有，其实我很失望。”

    “为什么？”

    星落再次抓起一把雪，轻轻撒向身边。

    “因为没有区别。”星落把头扭过来，看着罗生，“老顾拿起一片雪花，说自然形成的雪花有着美妙的形状，可是那又有什么区别，那微小的感知。”

    “现在人造物越来越真实。”

    “是啊，你说，如果感觉上相同，自然的和人造的又有什么却别呢？”

    “我也不清楚，这可能是人们的一种执念。”罗生握住星落的手。

    “现在灵魂的人造也越来越接近实现了，你说，人造的灵魂和我们现在的灵魂有什么不同呢？”星落似乎早就有了答案，但还是期待着罗生的回答。

    “我也说不清，似乎老顾一直在研究这些问题。”

    星落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轻轻的说：“那微小的感知。”

    罗生抱住了星落，他知道她害怕死亡迈着细碎的步子越来越近的声音。

    “没关系的。”星落趴在他的胸口，声音透过他的身体传到他的耳朵，“缺憾才是生命的常态，没关系的，或许以后我可以成为个天使，偷偷陪着你。”

    大天使漂在半空中，一只手轻轻的放在罗生的头上。

    罗生的身体随着慢慢降落的大天使一点点变低，逐渐变回了原有的样子。

    “纵已逝，一朝天使，了别离。”她声音轻柔而颤抖。

    罗生紧紧的抱住了她，她巨大的翅膀把他包裹起来。月白、霜雪、黛都停下来，安静的等待着答案落下。

    “星落。”柔软的羽毛让罗生赤裸的身体感受到久违的温暖，温湿的呼吸透过他的胸口涌入体内，烫热了他的心，“是你，原来是你，是你计划了这一切么？我以为再见不到你。”

    大天使慢慢展开了翅膀，放开了罗生，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大天使说。

    “关于什么？你的计划么？”罗生看到她突然变得严肃的脸，完全敞开的心门猛的关上了一扇。

    “这不是我的计划，是你的计划。”

    “我的计划？”剧烈的寒风从罗生还敞开的心门灌入，打的门窗乱动。

    “你醒来时真的只记得冬眠面前的事么？”

    罗生点头，但目光没有离开她的脸。

    “你和阿尔同样是人类之子的化身，你为什么要杀掉阿尔？”大天使继续问。

    “这个你要问阿尔，我不知道，你不知道他在哪么？”

    “不知道，我感觉他藏了起来。”

    “为什么？”罗生思绪慌乱起来。

    “你和阿尔没有灵魂链接么？”大天使皱着眉头，想要伸手再次触碰他的头。

    罗生向后躲闪，双手颤抖，“没有，我和任何人都没有灵魂链接。”

    “奇怪，你们同源人类之子......”大天使思索起来。

    “你是星落么？”罗生感觉眼前这个人熟悉又异常陌生。

    “是的，星落是我的一部分，鸦青也是，就像你是人类之子的一部分一样。”大天使说的这段话仿佛不带一点的感情。

    罗生再次往后退了一步，他乱动的心门全在一瞬间重重的关上了，将寒气全部所在心房之中。

    “你到底是谁？”罗生的眼中灌满了泪水，仿佛整个世界都骗了他。

    “把手给我。”大天使说，“我会让你记起你冬眠后都发生了什么。”

    罗生半信半疑的将手伸过去，在他碰触到大天使的一瞬间，巨量的信息向他的脑海中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