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雨夜来客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千字文》

    *********************

    淅淅沥沥——

    轰隆轰——

    哗哗哗哗~

    夜色已悄然笼罩大地。

    路上的行人神色匆忙，车上的鸣笛声也此起彼伏。

    在这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面前，不少路人被淋的狼狈不堪，咒骂着天气的变幻莫测。

    ……

    顾溪伦此刻很是淡定——是的，他晚上根本就不用回家。

    经过他方才的一番观察，202貌似是一家以茶为主题的……烛火…书店。

    虽然很是不确定，但他实在想不出还能用什么理由来解释面前发生的这一切。

    “整整1万块钱啊，果然我还是有大气运在身的。”

    一想到刚才的面试，顾溪伦就忍不住的亢奋。

    “张先生真是个好人！

    ……

    屋内的烛火扑朔迷离，在浩如烟海的书籍上闪烁着一道道斑驳、光怪陆离的火影。

    “张先生。”

    顾溪伦犹豫了片刻，走到茶几旁，轻声呼喊正在专注调茶的张如生。

    “那个…我是说我总不能一直在这儿闲着吧……”

    砰——

    张如生放下琉璃瓦般青翠的茶杯，双手轻置桌面，微微俯身向前：

    “你想做什么？”

    “我……？？？”顾溪伦又一次语塞了。

    “歇着吧。”

    张如生捧起茶杯，抿了抿杯沿，

    “通常情况下都没什么事。”

    “嗯，通常。”张如生停顿片刻，又补充道。

    顾溪伦深有自知之明，告辞完后就退到无人处的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来消磨时光。

    “人生天地间，众与鬼神行，缥缈浩荡兮青穹伟上，投身无岸之熔炉……”

    约莫几分钟后，顾溪伦望着眼前晦涩拗口的文字，对着半空陷入了沉思。

    ！！！

    他根本看不懂它在说些什么……

    合上书册，他寻找着书名。

    “《神录》”

    顾溪伦不自主的轻声念道，摇了摇头随即又笑起来。

    “奇奇怪怪，招摇卖骗。”

    不知何时，张如生放缓手中的动作，抬头望了一眼顾溪伦，清澈下倒的茶流似悬滞在了空中。

    过了片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收回目光接着调茶。

    ……

    “铃~铃铛~铃铃铃铃~”

    顾溪伦全身猛然激灵一下，睡意消散，抬起头来，挂在门口上的风铃正在无风摇动。

    “您好。”

    顾溪伦惺忪着睡眼，赶去迎接来客，

    “有什么需要帮……”

    话尚未脱口，顾溪伦突然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缓上一会儿，揉了揉眼睛。

    片刻后他才稍稍清醒些，来者是一位女子，脸上的妆容光鲜艳丽。

    她没有理会发愣的顾溪伦，径直向茶桌缓慢走去，在张如生面前坐了下来，目光茫然。

    “何佳琪，26岁，2021年1月2日上午9:16时逝于丰庆大街7号胡同。”

    张如生执手沏了一杯茶，轻置她面前。

    “您的茶已经好了。”

    晃荡——

    女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慌慌张张起身退撤，神情凌乱，撞倒了身后的椅子。

    “不，不，不！”

    女子大声惊叫，声音中透露着发颤的恐惧。

    正在仔细侧耳偷听的顾溪伦闻声，连忙赶去，喊着：

    “小姐，您……”

    张如生抬手示意，打断了想要前来的顾溪伦，目光始终注视着面前女子。

    “喝下去，你就会忘记这一世的经历。”

    “呜呜呜——”

    女子掩面低声抽泣着。

    “可，可是我还这么年轻啊，那个混蛋居然……”

    女子面色狰狞，仿佛随时都会失控。

    “这一世的因果已与你无关。”

    张如生面容平淡的说道：“你时间快到了。”

    女子闻言渐渐止住哭声，抬眉看着摆放面前的清澈古茶，又看了一眼张如生，挣扎片刻，伸手端起，仰面一饮而尽。

    “从这里走出去即可。”

    静静待其饮毕，张如生指了指女子来时的路。

    “神爱世人。”

    说罢，张如生便不再理会，收回目光，执手调试着新茶。

    女子神色哀伤，惨然地一步一顿走向门口。

    顾溪伦觉得方才的对话云里雾里，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向女子走去，他要挽留一下顾客。

    做个深呼吸，快步向前。

    下一刻，脚步却兀地止住，顾溪伦瞳孔急剧猛缩：

    那位女子的后颈处正向外汩汩流淌着猩红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