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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丧事、智通寺

    却说姚光效看到贾圭那异常惨白的脸颊,一时间大惊失色。

    贾圭笑道:“晚间酒喝多了,无甚大碍,缓一缓就好。老姚,你快去歇息罢,明儿有的忙呢。”

    姚光效怎么可能相信他的鬼话,沉吟片刻,不禁问道:“明儿有的忙?”

    贾圭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了笑没有答话。

    此次筹划,实际上也是对姚光效的一次考察。此人在原著中是个不折不扣的投机者,倘若他产生二心,必定杀之。

    目前判断,似乎挺忠心的。

    ……

    天刚刚蒙蒙亮,只听贾敕院传事云板连叩四下,正是丧音,将贾圭惊醒。小厮慌慌张张来报:敕老爷、教老爷殁了!

    贾圭听了,吓了一身冷汗,出了一回神,只得忙忙的梳头、洗漱、穿衣,往贾敕院而去。

    姚光效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相顾无言,心乱如麻。

    穿过箭道,只见大门洞开,布幡、长条等接了白漫漫一片,乱烘烘人来人往,贾敕的家眷仿佛失去了主心骨般,或失魂落魄,或茫然无措,或大放悲声;哭声摇山振岳。

    贾圭问贾珲、贾珆是什么情况,见披麻戴孝,喉咙都快哭哑了,竟说不上话来。忙忙奔至停灵之室,痛哭一番。然后会过王氏、贺氏。谁知两人一听说老爷突然离世,竟惊得昏了过去,丫鬟、婆子们乱作一团,不成体统。

    贾代俭带着贾斐、贾珙、贾珀、贾荟、贾茁等十二房族人都来了,贾圭赶忙上前招呼。

    彼时阖家皆知贾敕、贾教两人身体硬朗,如今突然逝世,无不纳罕,都有些疑心。

    贾敕自掌金陵族事以来,通过和王家联姻、维持和甄家的关系、贿赂三司要员,使贾家的地位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巩固,但到底做了太多的恶事,各房族人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悲戚之意,反而有“墙倒众人推”之疑。

    如今王氏、贺氏昏迷不醒,贾珲、贾珆悲痛欲绝,贾代俭作为少有的“代”字辈族老,只得担起了族事。当下请来大夫看视,到底因何而死。

    大夫们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尸体,聚成一圈儿讨论死因。

    一人道:“奇哉怪也!两位老爷手脚处皆有勒痕,临死前必受过绑架之害;右腕处虽有划痕却未破皮,我等才疏学浅,委实判断不出来老爷是因何而殁。”

    又一人道:“各位老爷,要我等为死者诊脉,殊为不妥。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依我之见,大可以让衙门的仵作检验一番,或能检查出端倪。”

    贾代俭听了,登时要来贾敕的名帖,打发贾圭、贾珙前去臬司,请按察副使、推官、仵作前来验尸。

    贾圭感叹:贾家不愧是金陵四大家族之首,一遇命案,竟然绕过县衙、府衙,直接请省级臬司办理,难怪在原文中,贾雨村贵为一府之尊,仍然不敢得罪薛家。

    因此,更加庆幸自己用对了杀人方式。

    且说那臬司的一众官员来了,不出所料,未验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断了个“暴病而亡”,便灰头土面地离去了。

    随后,甄应嘉、王子胜、薛蟠、史晃之父等“盟友”皆至,贾代俭等忙接入大厅。如此亲朋你来我去,也不能胜数。

    最终议定,停灵五期(三十五天),抬棺入了祖茔。

    贾敕、贾教一死,贾敕家人人心惶惶;贾代俭去信贾珍,说明原委,申请由贾珲继承金陵族事,贾珍同意,又派来几个体面的管事帮忙整顿族务。

    贾珲的威望远不及贾敕,贾琂、贾珆等不可避免地争夺起家产来。不知谁起了个头,要求贾珲清点族产,归还贾敕“征用”的族人的田地;祸起萧墙,虎狼环视,因此闹得不可开交。

    贾珲递过来贾圭祖宅的房契,贾圭接了,贾珲一脸憔悴,情不自禁地叹道:“祸起萧墙,内外不宁啊!今儿我算是看清兄弟、族人的嘴脸儿了。”

    贾圭道:“再怎么亲密,在利益面前也不值一提,人之本性使然,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即使皇帝遇到这样的事儿,都会棘手,更何况你?珲大哥,你、好自为之!”

    毫无疑问,族人向贾珲讨要田地,贾圭扮演了“煽风点火”的角色。

    ……

    乡试的时间,定在子、卯、午、酉年,文科八月,武科十月。

    今年是丙寅年,并无乡试;和金陵族人早已出了五服,无需守孝,因此收拾行装,准备返回智通寺。

    如归客栈,薛蟠、廖有才、廖有方、廖延宗、冯渊为他践行。

    薛蟠眼中竟有泪痕。贾圭笑道:“薛大哥,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薛蟠道:“妈和妹妹一直在催促着启程,那时我们去了京城,你孤身一人留在扬州,天南地北的,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贾圭哈哈一笑,“瞧你个猫儿样。明年我过了乡试,必定要进京赶考的,到时自有相见的机会,这算哪门子‘何年何月’?”

    薛蟠听了,脸色稍霁。

    贾圭又道:“延宗,香皂作坊多上点儿心,一到月底,就把该月的账目汇报给我!”

    廖延宗拱手称是。

    乘坐薛家的商船自长江顺流而下,不到半日的时间,瓜洲在望。

    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千年古渡瓜洲渡,江心沙鸥翔集,江畔亭台矗立,江岸杨柳依依,沧海桑田,大梦百年,勾起了前世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

    至南码头下船,两岸繁华阜盛,非别处可比。

    姚光效望着那遮天蔽日的多桅帆船,来来往往的脚夫、挑夫,光鲜亮丽的商贾、文士,不由得连连感叹。

    两人打发了前来打秋风的漕帮帮众,雇了一辆马车,直指江都县郊外的智通寺。

    山环水旋、幽竹围绕;泥土芬芳,乱花迷眼。

    及至羊家村,穿过竹林,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门巷倾颓,墙垣朽败,门前有额,题着“智通寺”三字,门旁又有一副旧破的对联,曰:

    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打发走车把式,姚光效打量了半天,奇道:“好破落的寺庙!比我当年所在的葫芦庙差远了。竟然是少林寺的下院?”

    贾圭苦笑:“是的,我刚来的时候,也不敢相信。或许,这就是古人说得‘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吧!”

    “很有道理,这才是正宗的中华禅宗!”姚光效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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