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梦道（三）大道无情
“小生王林，这位兄台是许宣，见过二位姑娘，多谢让我俩入船一避。”王林深吸口气，向着两个女子抱拳一礼。
“咦，这个棋盘，两位仙子倒是好兴致！”陆长青却是毫不客气的在一侧坐下，并邀请道：“王兄，对弈一局如何？”
“这……”王林面露难色，如此喧宾夺主，怕是不好吧？
“无妨，我与师妹并无弈棋的爱好，这个棋盘对于我俩只是装饰品，两位公子不必客气。”紫衣女子淡然一笑。
“就是，就是！你俩快下，我正无聊呢！”翠衣少女更是催促道。
船只悠悠，顺着河水在那雨中飘行而下，四人对坐在那船上乌篷之内。
偶尔一下棋子敲击棋盘声，雨滴拍打棚顶的声音、落在船上木板的声响，还有那外面水面上的雨滴之声，渐渐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很是美妙的一曲春雨奏。
远远看去，随着天地渐暗，那船只渐渐隐藏在了雨幕中，若隐若现起来，一盏灯火在那乌篷内散发微弱的光芒，在这春寒之雨内，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温暖。
“王林……为何我总觉得，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就连这名字，也是很熟悉似的……”紫衣女子望着王林，神色中那方才的迷茫，隐隐又出现了。
“咦？你叫王林？这个名字，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那翠绿衣裙的少女一愣，仔细的看了王林几眼后，眼中露出思索。
陆长青暗道，若非是你俩认识王林，若非未来的王林在潜意识的深处念过你俩，你俩绝不会被牵引到此地与他相见。
“奇怪，我应该是没有见过你，更没有听闻过这个名字才是……”那翠绿衣裙少女想了许久，摇头中向着王林笑了笑，声音动听，开口道。
陆长青一合掌，惊讶道：“莫非是前世？实不相瞒，今日我见仙子也有此感！”
对于陆长青的油嘴滑舌，翠衣少女再次皱起鼻子轻哼一声，紫衣女子却是怔然，喃喃道：“前世么……”
“对了，还未请教两位仙子芳名，不知可否赐教？”陆长青拱手道。
“小女子周蕊，这位是我的师妹徐飞。”那紫衣女子轻声开口，她眼中依旧藏着迷茫，尤其是徐飞也对王林的名字有熟悉之后，她更是想不出为什么。
“周师姐……”王林忽然没由来的念叨了一声。
听到王林的这个称呼，周蕊与徐飞顿时神色一变，似有一道亮光划破二女的脑海！
不过旋即，那笼罩在整个朱雀星的奇异之力立刻以汹涌之势席卷向这只小船，凡人王林和二女都有了昏昏欲睡之感。
陆长青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对于眼下的这场梦道有了几分猜测。
“梦道，是一种结合了流月与骗道的大神通……
流月之力，是影响过去未来的时间之道，而骗道，则是骗他人、骗自己、再骗他人的以假乱真之术！
未来的王林正在这场道梦中明悟真假，生死与因果的感悟也要籍此大成！
这是王林的第三次化凡！破开空门前的关键一跃！”
陆长青深吸口气，那奇异之力仅仅浓郁了片刻，目的似乎只是干扰二女记忆的复苏，此刻已经退去。
眼见二女即将清醒，陆长青眼中异色一闪直接让她们沉睡过去，再顺手一巴掌拍晕了王林。
“如果我没弄错，未来的王林是以骗道入梦，编造出一段合乎逻辑的梦中经历，这些经历要能解释清楚朱雀星上的种种前因后果……
这个时间点的王林距离明悟轮回还差得远，他并不知晓自身其实是意识回到了真实的过去，他的行为注定会对未来造成影响，这种因果与他的意识其实并无关系。
但这知不知晓并非重点，真正的重点在于他的选择！
这个时间点的王林以为他只是来到虚幻的世界，这里只是他的一场梦，他的意识可以影响这个世界。
面对着这样‘梦想成真’的重生世界，是选择就此沉沦下去，还是清醒过来？
这个选择将决定王林是本源大成破开空门成为第三步大能，亦或者身死道消……”
陆长青皱眉，若没有他的出现，王林的真正道心乃是李慕婉的复生，无论这个世界的因果逻辑有多精妙，王林为了真正复活婉儿、真正与婉儿在一起，最终一定会选择苏醒。
但是如今，因为陆长青的出现，婉儿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都不会出事，退一步说，只要能修行到元婴境界以上，哪怕未来真的出事，也有许多逃避天道、灵魂转生的道法，不会那么艰难……
“王林，未来的你道心会是什么？你能否问道成功？”
陆长青望着跃动的灯火，陷入沉思。
许久之后，陆长青终是放弃，虽说他如今是王林的师尊，修为远在王林之上，但要推算千年、两千年后的王林，也是根本不可能。
不知道王林的道心，便无从帮助王林“作弊”，比如以神道道法暗示凡人王林，坚定其道心。
“又或者说，我到底应不应该做些什么……”陆长青喃喃自语，一步步走出船篷。
“周蕊，是王林踏入仙途，第一个对王林有所关怀的同龄女修，王林若对其无几分好感，那就不是正常男人了……
只是二人缘分实在太浅，恒岳派的交集过于短暂。原本故事里，后来二人未能再见一面，无论是决明谷崭露头角、后来回赵灭藤，均是无缘。
两条并非并行的轨迹，虽有一瞬的相遇，但在此之后却再无交错的机会，只能互相遗忘。正所谓渐行渐远渐无书……”
那一年恒岳后山的溪水旁，王林煞有其事道：“大道无情，周师姐若想进步，这凡尘，是必须要斩断的！”
片刻后周蕊凤眼微瞪，娇嗔道：“大道无情，王师弟若想进步，这凡尘，是必须要斩断的！”
“王林的第三次化凡，首先见的不是别人，而是这周蕊。或许……
对于未来的王林来说，念头通达比因果完善、明悟真假还要重要么……”陆长青若有所思。
“多想也无用，走一步看一步吧！”继续伫立了片刻，陆长青轻叹一声，“眼下这个夜晚，还是成人之美吧……”
陆长青的元神自体内飞出瞬间来到百丈上空，掌指作刀向天斩出，方圆万里的天空立时云消雾散，山河皆沐浴在皎洁月光之下。
陆长青元神入体，起身来到船头，而后念头一动，船舱内的三人悠悠醒转。
“唉，许兄棋力胜我多矣……”王林望着棋盘怔怔出神
“咦？天色已经转晴，连月亮都出来了……”
“师姐，许公子跑出去赏月了，我去看看，你就在这里同王公子聊几句天吧。”徐飞俏皮一笑，又偷偷传音道：“师姐放心，我不会用神识偷听的，你也别把神识探出来让我捉到哦……”
徐飞走出乌蓬，只见陆长青背负着双手沐浴在月光下，正装模作样道：“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徐飞琼鼻微皱，却没有出声，只想偷偷过去从背后踹上一脚。
……
这一夜，凡人王林同周蕊聊了山村的一些趣事以及自己从书中获取的见闻，周蕊嘴角含笑，听得很是认真。
不过王林毕竟是个弱书生，后半夜时精神已经困倦，再加之春夜寒冷，王林便蜷缩着身子酣然睡着了。
周蕊轻叹，玉手在储物袋上一拍，取出了自己的一件外套盖在王林身上，而后走出船舱。
王林身上的外套，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钻入其鼻间，被他带入到了梦中，睡得愈发安稳香甜。
不知过去了多久，周蕊终是起身，走出船篷。
“师妹，你又调皮了！”周蕊轻斥一声。
在那船头，陆长青被徐飞施法昏睡过去，此刻徐飞正顽皮的用手指戳着陆长青的脸庞。
“哪有啊，师姐！是这人太能吹了！明明是个凡人，却精神好得不得了！咱们还有事，该离去了……”
徐飞说着，站起了身子。
“是啊，该离去了！”
周蕊喃喃，转身最后看了一眼船舱。
这一眼，似要把王林的样子永远记在心间。
“你说，真的有前世么？”少女紫色的衣袂随风招展，叹息声眨眼便被吹散。
“师姐，那个许宣就是个登徒子，这套话哄小姑娘还差不多……”翠绿衣裙的少女轻盈地跃到半空，以引力术飞向远方。
“咦，这个棋盘，两位仙子倒是好兴致！”陆长青却是毫不客气的在一侧坐下，并邀请道：“王兄，对弈一局如何？”
“这……”王林面露难色，如此喧宾夺主，怕是不好吧？
“无妨，我与师妹并无弈棋的爱好，这个棋盘对于我俩只是装饰品，两位公子不必客气。”紫衣女子淡然一笑。
“就是，就是！你俩快下，我正无聊呢！”翠衣少女更是催促道。
船只悠悠，顺着河水在那雨中飘行而下，四人对坐在那船上乌篷之内。
偶尔一下棋子敲击棋盘声，雨滴拍打棚顶的声音、落在船上木板的声响，还有那外面水面上的雨滴之声，渐渐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很是美妙的一曲春雨奏。
远远看去，随着天地渐暗，那船只渐渐隐藏在了雨幕中，若隐若现起来，一盏灯火在那乌篷内散发微弱的光芒，在这春寒之雨内，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温暖。
“王林……为何我总觉得，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就连这名字，也是很熟悉似的……”紫衣女子望着王林，神色中那方才的迷茫，隐隐又出现了。
“咦？你叫王林？这个名字，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那翠绿衣裙的少女一愣，仔细的看了王林几眼后，眼中露出思索。
陆长青暗道，若非是你俩认识王林，若非未来的王林在潜意识的深处念过你俩，你俩绝不会被牵引到此地与他相见。
“奇怪，我应该是没有见过你，更没有听闻过这个名字才是……”那翠绿衣裙少女想了许久，摇头中向着王林笑了笑，声音动听，开口道。
陆长青一合掌，惊讶道：“莫非是前世？实不相瞒，今日我见仙子也有此感！”
对于陆长青的油嘴滑舌，翠衣少女再次皱起鼻子轻哼一声，紫衣女子却是怔然，喃喃道：“前世么……”
“对了，还未请教两位仙子芳名，不知可否赐教？”陆长青拱手道。
“小女子周蕊，这位是我的师妹徐飞。”那紫衣女子轻声开口，她眼中依旧藏着迷茫，尤其是徐飞也对王林的名字有熟悉之后，她更是想不出为什么。
“周师姐……”王林忽然没由来的念叨了一声。
听到王林的这个称呼，周蕊与徐飞顿时神色一变，似有一道亮光划破二女的脑海！
不过旋即，那笼罩在整个朱雀星的奇异之力立刻以汹涌之势席卷向这只小船，凡人王林和二女都有了昏昏欲睡之感。
陆长青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对于眼下的这场梦道有了几分猜测。
“梦道，是一种结合了流月与骗道的大神通……
流月之力，是影响过去未来的时间之道，而骗道，则是骗他人、骗自己、再骗他人的以假乱真之术！
未来的王林正在这场道梦中明悟真假，生死与因果的感悟也要籍此大成！
这是王林的第三次化凡！破开空门前的关键一跃！”
陆长青深吸口气，那奇异之力仅仅浓郁了片刻，目的似乎只是干扰二女记忆的复苏，此刻已经退去。
眼见二女即将清醒，陆长青眼中异色一闪直接让她们沉睡过去，再顺手一巴掌拍晕了王林。
“如果我没弄错，未来的王林是以骗道入梦，编造出一段合乎逻辑的梦中经历，这些经历要能解释清楚朱雀星上的种种前因后果……
这个时间点的王林距离明悟轮回还差得远，他并不知晓自身其实是意识回到了真实的过去，他的行为注定会对未来造成影响，这种因果与他的意识其实并无关系。
但这知不知晓并非重点，真正的重点在于他的选择！
这个时间点的王林以为他只是来到虚幻的世界，这里只是他的一场梦，他的意识可以影响这个世界。
面对着这样‘梦想成真’的重生世界，是选择就此沉沦下去，还是清醒过来？
这个选择将决定王林是本源大成破开空门成为第三步大能，亦或者身死道消……”
陆长青皱眉，若没有他的出现，王林的真正道心乃是李慕婉的复生，无论这个世界的因果逻辑有多精妙，王林为了真正复活婉儿、真正与婉儿在一起，最终一定会选择苏醒。
但是如今，因为陆长青的出现，婉儿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都不会出事，退一步说，只要能修行到元婴境界以上，哪怕未来真的出事，也有许多逃避天道、灵魂转生的道法，不会那么艰难……
“王林，未来的你道心会是什么？你能否问道成功？”
陆长青望着跃动的灯火，陷入沉思。
许久之后，陆长青终是放弃，虽说他如今是王林的师尊，修为远在王林之上，但要推算千年、两千年后的王林，也是根本不可能。
不知道王林的道心，便无从帮助王林“作弊”，比如以神道道法暗示凡人王林，坚定其道心。
“又或者说，我到底应不应该做些什么……”陆长青喃喃自语，一步步走出船篷。
“周蕊，是王林踏入仙途，第一个对王林有所关怀的同龄女修，王林若对其无几分好感，那就不是正常男人了……
只是二人缘分实在太浅，恒岳派的交集过于短暂。原本故事里，后来二人未能再见一面，无论是决明谷崭露头角、后来回赵灭藤，均是无缘。
两条并非并行的轨迹，虽有一瞬的相遇，但在此之后却再无交错的机会，只能互相遗忘。正所谓渐行渐远渐无书……”
那一年恒岳后山的溪水旁，王林煞有其事道：“大道无情，周师姐若想进步，这凡尘，是必须要斩断的！”
片刻后周蕊凤眼微瞪，娇嗔道：“大道无情，王师弟若想进步，这凡尘，是必须要斩断的！”
“王林的第三次化凡，首先见的不是别人，而是这周蕊。或许……
对于未来的王林来说，念头通达比因果完善、明悟真假还要重要么……”陆长青若有所思。
“多想也无用，走一步看一步吧！”继续伫立了片刻，陆长青轻叹一声，“眼下这个夜晚，还是成人之美吧……”
陆长青的元神自体内飞出瞬间来到百丈上空，掌指作刀向天斩出，方圆万里的天空立时云消雾散，山河皆沐浴在皎洁月光之下。
陆长青元神入体，起身来到船头，而后念头一动，船舱内的三人悠悠醒转。
“唉，许兄棋力胜我多矣……”王林望着棋盘怔怔出神
“咦？天色已经转晴，连月亮都出来了……”
“师姐，许公子跑出去赏月了，我去看看，你就在这里同王公子聊几句天吧。”徐飞俏皮一笑，又偷偷传音道：“师姐放心，我不会用神识偷听的，你也别把神识探出来让我捉到哦……”
徐飞走出乌蓬，只见陆长青背负着双手沐浴在月光下，正装模作样道：“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徐飞琼鼻微皱，却没有出声，只想偷偷过去从背后踹上一脚。
……
这一夜，凡人王林同周蕊聊了山村的一些趣事以及自己从书中获取的见闻，周蕊嘴角含笑，听得很是认真。
不过王林毕竟是个弱书生，后半夜时精神已经困倦，再加之春夜寒冷，王林便蜷缩着身子酣然睡着了。
周蕊轻叹，玉手在储物袋上一拍，取出了自己的一件外套盖在王林身上，而后走出船舱。
王林身上的外套，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钻入其鼻间，被他带入到了梦中，睡得愈发安稳香甜。
不知过去了多久，周蕊终是起身，走出船篷。
“师妹，你又调皮了！”周蕊轻斥一声。
在那船头，陆长青被徐飞施法昏睡过去，此刻徐飞正顽皮的用手指戳着陆长青的脸庞。
“哪有啊，师姐！是这人太能吹了！明明是个凡人，却精神好得不得了！咱们还有事，该离去了……”
徐飞说着，站起了身子。
“是啊，该离去了！”
周蕊喃喃，转身最后看了一眼船舱。
这一眼，似要把王林的样子永远记在心间。
“你说，真的有前世么？”少女紫色的衣袂随风招展，叹息声眨眼便被吹散。
“师姐，那个许宣就是个登徒子，这套话哄小姑娘还差不多……”翠绿衣裙的少女轻盈地跃到半空，以引力术飞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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