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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与乞儿22

    宋韵卿并没有选择在夜晚离开而是在白天的原因,其一是夜晚不安全,赶路也不方便;其二便是白天自己离开时间久了庄子里随行的仆人还会理解为她爱游玩的性子,许是在那里滞留了。但若是晚上走,隔天一早人不在房内,必是要被发现的。

    宋韵卿选了庄子上的一匹烈马,这是她还未到庄子前,马场的马役刚驯服的,带了点烈性,骏马的脾气大,被宋韵卿偷偷牵出马厩,便将多日未能释放的野性展露出来,在驿道上奔驰,算得上是日行千里。

    到日落西山时,宋韵卿早已经到了下一个州县。

    果然不出她所料,庄子里现在却是人仰马翻的景象。服侍在宋韵卿身边的侍女第一个察觉出了异常,原是以为宋娘子正午时怕热便在城里歇了脚没回来,到了傍晚,没忍住还是进了宋韵卿的房里,却看见在梳妆台上留了字条,张扬的字龙飞凤舞,显现了写下字条的人当时的好心情。

    上面交代说她要远走几年,不必挂念。倒是没写“不用寻来”之类的字,也的确,宋韵卿明白要是厉景言知道自己这样的行径,怕是会毫不犹豫地找她,即使天涯海角也要问个明白。考虑到这一点,桌上还留了两封信,分别是厉景言和顾槿安亲启的。

    那侍女远远望见那桌上的纸条便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等到看清上面的字时顿时慌了心神,跑出去喊了人,那些侍卫愣是没一人想出对策,又赶忙快马加鞭回了京城传信。

    接到消息的厉景言久久没能反应过来,什么叫做“远走几年”?是几年呢?也许明年,也许以后便再没机会相见,厉景言不敢再深想。

    赶在天黑之前派出了丞相府里所有的侍卫和暗卫去寻。

    顾槿安摩挲着手里薄薄的一片信纸,他知道这京城困不住女子,却没想到这么快,帮他安排好了一切才走,原来便早有离开的想法了吧。那信中只交代了让少年要学会爱护好自己,更要学会放下心中太过沉重的担子。

    顾槿安望着天空中皎洁的明月,把被揉皱的信纸重新展平叠好,放到胸襟前。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宋韵卿知道时间紧,所以晚上并没有去驿站休息,而是稍作整顿后便继续赶路,避开了大道专走小道。行了一天一夜,还注意着抹除了留下的痕迹。

    最终,出去寻找的人纷纷失败而返。丞相也知道了这件事,更是发现了厉景言的大动干戈,便收回了被厉景言派出去寻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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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宋韵卿在外行走一直都是男子装扮,戴上了厚厚的银制面具,身量颀长,声线也刻意压低,所以外人便自动认为宋韵卿是个男子。这为宋韵卿省去了许多麻烦。

    冬去春来,难熬的冬季终于过去,而原本是要开始农忙的庄稼汉子们却望着干涸到开裂的土地无可奈何,春天却比冬季要更加没有盼头了。农田绝收,饿殍遍野,天下动乱四起。

    民愤还是在沉默中爆发了,宋韵卿也终于是明白了何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句,亦不过十三四。杜尚如此,况不迨杜者乎。”的感慨。

    更为落后的地方甚至出现了易子而食,实在骇人听闻,越是偏僻越是穷苦,道中过者无一不在叹息这世事害人。

    宋韵卿当初逃出来时出时除了带上两大包袱金银珠宝,其他的什么都没拿,而现在这些生硬的死物倒是派上了用场。

    每到一个县,路过一个郡,宋韵卿都散财施粥,长住上一段时间,倒也凭借着此举救了不少人。不久便人人相传有一位善人解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而那善人每次出现时便是墨发银面。

    国家的兴衰在百姓脸上便能反应出来了,百姓愁苦,眼神无神,如行尸走肉般活着,那么国家也就有了走向灭亡的预示。宋韵卿的善举还是杯水车薪。

    但很快,各地的起义越来越频繁,起义越被镇压越激烈,直至无法控制。从前许多百姓在宋韵卿施粥时便自愿留下帮忙,而随着时间进迁,现如今倒是累计了有千人之多。

    有天夜里,跟随宋韵卿最为长久的大汉来到宋韵卿临时居住的房舍之中,借着噼啪作响的煤油灯,只听一辈子安分守己的大汉说出了这辈子最惊世骇俗的话来。

    大汉名叫褚武山,年过三十,以前当了兵,后因腿部受了重伤,回了家中后没能好好养,现在有明显的跛足。却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从来都是最勤务的。

    “宋公子,你带我们大家伙也去反了这动荡的世道吧。”在微弱昏暗的光线映照下,大汉的脸上的褶子都似乎颤抖了起来,眼中迸发出兴奋而破釜沉舟的光。

    “别人我不知道,但若是公子你,我相信只要一旦将消息放出,就能集合到追随者。”

    宋韵卿的心情因眼前人的话而凝重,这是宋韵卿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犹豫。超过半年来,她都快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了,现在回想起来,她似乎已经有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想起京中之事,哀嚎遍野的景象见了越多,越觉得顾槿安因杀父之仇最后心灵扭曲而残害无辜百姓此举有多么令人深恶痛绝。她已经没办法忽视百姓之苦痛,皇宫贵族之糜乱不作为。

    是应该快点完成任务了——推翻当今皇帝,换个有才干的人上位。

    宋韵卿沉默了很久都没接褚武山的话。

    “宋公子……”

    “禇大哥,你先回去吧,容我想想,这不是小事,一旦被抓住,你我都知道下场。”

    “是…我明白……”褚武山叹了口气起身离开,毕竟若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又有谁想抛下父母妻儿一家老小去冒险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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