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色初遇
天空挤压着残阳，这片荒野延森的山峦线上已经早已染上厚厚的红色。
天之下又是另一片鲜红，红滩散落在单膝跪地的修也脚边。
那些是扯断的手臂、折断的长枪、弯曲的弓箭、无数的尸体堆积成的血。
结果又是剩下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红滩在夕阳余晖下映射一抹残光，血泊倒影映出少年此时的模样。
一头染红的白发滴答着血液，鬼面具隐藏了少年的脸庞，没人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只是露出的黝黑眼瞳闪烁着一抹瘆人的血光。
负责前锋的佣兵团全灭了。
那个和修也搭话的醉汉整个人沾满了泥巴，躺在离他不远的前面和大地融为一体。
找茬三人组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眼睛布满红血丝，仿佛在指责这惨无人道的场面。
那些对修也不满的人一个个都倒在了地上，有人身上甚至有苍蝇在爬动。
修也拾起那把沉在血泊中的武器，另一只手按着面具下的额头——他的脑袋像是要炸裂般的疼痛。
这场战役持续到了日暮时分。
在新月冉冉出现的那一刻，力量在体内如同海水般汹涌，他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杀死了多少敌军，直到视线里没有任何活人出现为止，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晚风拂过他的头发，将他带回了残酷的现实之中。
腹部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刀口，渗出的血液一点一滴地濡湿了他的外衣。少年拄着巨剑，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
——杀死所有人。
一道遥远的声音如同恶魔在他的耳边低语。
他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被如诅咒般的语言蛊惑。
不，他不想杀人。
但他为何不逃走呢？那为什么还要在各个战场间徘徊呢……
既然他不想杀人，那为何不躲到一个人烟罕至的山里，一个人孤独地死去呢...
其实，这是每当新月升起的夜晚，他总会在心里对自己提出的质问。
然而，此时他却手脚顿时变得冰冷，强忍着喉咙中滚烫的恶心，一个他从未正视过的可怕想法猝然击中了他的内心。
忽然间，无数的怒吼声和激烈的金属碰撞声传来，斩断了修也的思绪。
回过头，不远处几处火光摇曳闪烁。
“果然，我更想活下来。”修也如此告诉自己。
看着尖端冒着星火的箭矢划下交错的轨迹，空中飘扬着紫色的三角旗，那是象征着圣国军守护骑士团的旗帜。
修也知道新的战斗开始了。
即使他知道佣兵团被计划成牺牲掉的弃子，成为将敌人全部聚集在一起歼灭的诱饵，从而导致佣兵团走向死亡。
但本着良好的契约精神，修也决定先去看看情况。
正当修也拄着剑，撑起自己已然麻痹的腿从地上站了起来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你要去哪里？”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修也顿时失了神。
转过身寻找声源，不知何时一道纤细的黑色身影出现在岩石之上。
少女一头乌黑长发在风中飞舞，漆黑的军袍包裹着陶制般白皙的肌肤。
那双罕见的紫罗兰色眼瞳，散发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修也。
战争的声音渐渐在他的耳边消失，地上的火炬依旧燃烧着，散发着热量。
这个带着硝烟气息的漆黑夜空之下，少女看着修也，脸上染着一抹来自火焰的红光。
火光中黑衣少女那出众的美貌让修也刹那间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人，隐约带着愁容的美貌散发著静谧的气质，比他至今看过的任何一位女性，都令他感到印象深刻。
“...你终于出现了，”少女的声音是如此的悦耳，她吐出的话语微微撼动了地上的火光和修也的内心，“拯救我悲惨命运的使者。”
晃眼间，一道寒光划破空气直逼他的眼前。
“诅咒之子，请杀了我吧。”
修也手握剑柄举起剑身挡下了这刺喉的致命一击。
少女见状旋即手势一转，刀锋交错，在强烈的撞击下火星迸出。
“你是谁？为什么叫我诅咒之子？！”
手上还残留着对方的武器冲击的力量，修也却被少女话中的字眼吸引住了目光。
他挥剑击退少女的追击，使得两人保持了一段距离，才让他有机会询问对方。
而黑衣少女却给了他这样的答复：
“为什么要关心即将被你杀死的人的名字？”
“我为什么要杀你？！”
“吵死了！”
少女借助岩石的推力，轻盈地跳跃到修也面前，刀尖对准喉咙想要狠狠刺下去。
修也即使现在有无数个问题想要对方回答。
但眼前少女的攻击迅速又生猛，带着要将对手大切八块的气势。
面对如此进攻，他也不免背脊发凉。
一个转身让对方的刀沿着轨道攻击，金属碰撞，发出惨烈的叫声。
两把刀刃再一次交锋，在暗夜里迸出四散的火花。
少女转头的瞬间，刀光四溅，修也和她的眼神对视上了，才发现这双美丽的紫眸闪烁着泪光。
修也本来就毫无战意，他一味地躲避，对手便一味追击。
一来二去，倒是惹恼了少女。
少女换了一个拿刀的姿势，眼里流露出鲜明的怒火，不快地吐出一句话：
“你不杀我，那就只好由我杀了你吧。”
少女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恼。
她紧咬下唇，试图压抑潜藏在心底的怒气，双唇在气血的作用下显得尤为红润。
修也听见和当年那道呼唤声消失前的语气一样的话语，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很痛苦吧。”
“你懂什么？！”
面对黑衣少女的攻击，修也手中的巨剑前端划过地面挖出一道剑痕，从下方扫向少女的腹部。而对方在千钧一发之际虽然接住了这一击，却也被惊人的力道震得双脚腾空。
惊人的力量让少女感到不寒而栗，她压低了姿势准备迎接下一道攻势。
然而对方并没有乘胜追击，这让少女有些生气。明明她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怎么诅咒之子还是没有杀了她。
“你这家伙！明明有杀死我的能力！怎么还不动手！”
“什么？现在明明是你要杀了我吧！”
修也发现对方说话颠三倒四的，一会要自己救她，一会要自己杀她。
而她的实际行动却是要杀了他。
尽管他平日再怎么冷静，遇见这样无理情况也有些生气了。
——干脆杀了她吧。
——杀了她，就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了。
内心的声音在蛊惑着他动手，皮肤浮现出的红色斑纹泛着蓝光，面具下他露出痛苦的神情。
他有太多的话想要问眼前的女孩了，导致都忘记了这该死的诅咒还在折磨着他。
他压制住诅咒嗜血的欲望，大声喊道：
“你快点离开吧！”
“什么？”
他不想杀任何人，但是他也许根本就打从心底享受这种杀人的快感，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克制而是放任诅咒杀人......
修也心想，如果他真是诅咒之子。也许真正该死的人是他才对，若是自己死了那么一切会都结束吧。
灭国的灾厄、白色的死神和无穷无尽的复仇都会消失吧。
他把巨剑插入地面，用没有幅度的语调对着想要杀了他的少女说道：
“你不是想杀了我吗？动手吧...”
“你这人有毛病吧？！”
原来她也知道莫名其妙让人杀掉自己的行为很奇怪啊，修也额头流下冷汗。
“预言里是你杀了我才对......”
说到这里，少女忽然睁大了眼睛，她举起刀对着眼前求死的少年狠狠打了下去：
“但我根本就——不想死啊！！！！！”
天之下又是另一片鲜红，红滩散落在单膝跪地的修也脚边。
那些是扯断的手臂、折断的长枪、弯曲的弓箭、无数的尸体堆积成的血。
结果又是剩下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红滩在夕阳余晖下映射一抹残光，血泊倒影映出少年此时的模样。
一头染红的白发滴答着血液，鬼面具隐藏了少年的脸庞，没人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只是露出的黝黑眼瞳闪烁着一抹瘆人的血光。
负责前锋的佣兵团全灭了。
那个和修也搭话的醉汉整个人沾满了泥巴，躺在离他不远的前面和大地融为一体。
找茬三人组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眼睛布满红血丝，仿佛在指责这惨无人道的场面。
那些对修也不满的人一个个都倒在了地上，有人身上甚至有苍蝇在爬动。
修也拾起那把沉在血泊中的武器，另一只手按着面具下的额头——他的脑袋像是要炸裂般的疼痛。
这场战役持续到了日暮时分。
在新月冉冉出现的那一刻，力量在体内如同海水般汹涌，他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杀死了多少敌军，直到视线里没有任何活人出现为止，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晚风拂过他的头发，将他带回了残酷的现实之中。
腹部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刀口，渗出的血液一点一滴地濡湿了他的外衣。少年拄着巨剑，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
——杀死所有人。
一道遥远的声音如同恶魔在他的耳边低语。
他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被如诅咒般的语言蛊惑。
不，他不想杀人。
但他为何不逃走呢？那为什么还要在各个战场间徘徊呢……
既然他不想杀人，那为何不躲到一个人烟罕至的山里，一个人孤独地死去呢...
其实，这是每当新月升起的夜晚，他总会在心里对自己提出的质问。
然而，此时他却手脚顿时变得冰冷，强忍着喉咙中滚烫的恶心，一个他从未正视过的可怕想法猝然击中了他的内心。
忽然间，无数的怒吼声和激烈的金属碰撞声传来，斩断了修也的思绪。
回过头，不远处几处火光摇曳闪烁。
“果然，我更想活下来。”修也如此告诉自己。
看着尖端冒着星火的箭矢划下交错的轨迹，空中飘扬着紫色的三角旗，那是象征着圣国军守护骑士团的旗帜。
修也知道新的战斗开始了。
即使他知道佣兵团被计划成牺牲掉的弃子，成为将敌人全部聚集在一起歼灭的诱饵，从而导致佣兵团走向死亡。
但本着良好的契约精神，修也决定先去看看情况。
正当修也拄着剑，撑起自己已然麻痹的腿从地上站了起来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你要去哪里？”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修也顿时失了神。
转过身寻找声源，不知何时一道纤细的黑色身影出现在岩石之上。
少女一头乌黑长发在风中飞舞，漆黑的军袍包裹着陶制般白皙的肌肤。
那双罕见的紫罗兰色眼瞳，散发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修也。
战争的声音渐渐在他的耳边消失，地上的火炬依旧燃烧着，散发着热量。
这个带着硝烟气息的漆黑夜空之下，少女看着修也，脸上染着一抹来自火焰的红光。
火光中黑衣少女那出众的美貌让修也刹那间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人，隐约带着愁容的美貌散发著静谧的气质，比他至今看过的任何一位女性，都令他感到印象深刻。
“...你终于出现了，”少女的声音是如此的悦耳，她吐出的话语微微撼动了地上的火光和修也的内心，“拯救我悲惨命运的使者。”
晃眼间，一道寒光划破空气直逼他的眼前。
“诅咒之子，请杀了我吧。”
修也手握剑柄举起剑身挡下了这刺喉的致命一击。
少女见状旋即手势一转，刀锋交错，在强烈的撞击下火星迸出。
“你是谁？为什么叫我诅咒之子？！”
手上还残留着对方的武器冲击的力量，修也却被少女话中的字眼吸引住了目光。
他挥剑击退少女的追击，使得两人保持了一段距离，才让他有机会询问对方。
而黑衣少女却给了他这样的答复：
“为什么要关心即将被你杀死的人的名字？”
“我为什么要杀你？！”
“吵死了！”
少女借助岩石的推力，轻盈地跳跃到修也面前，刀尖对准喉咙想要狠狠刺下去。
修也即使现在有无数个问题想要对方回答。
但眼前少女的攻击迅速又生猛，带着要将对手大切八块的气势。
面对如此进攻，他也不免背脊发凉。
一个转身让对方的刀沿着轨道攻击，金属碰撞，发出惨烈的叫声。
两把刀刃再一次交锋，在暗夜里迸出四散的火花。
少女转头的瞬间，刀光四溅，修也和她的眼神对视上了，才发现这双美丽的紫眸闪烁着泪光。
修也本来就毫无战意，他一味地躲避，对手便一味追击。
一来二去，倒是惹恼了少女。
少女换了一个拿刀的姿势，眼里流露出鲜明的怒火，不快地吐出一句话：
“你不杀我，那就只好由我杀了你吧。”
少女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恼。
她紧咬下唇，试图压抑潜藏在心底的怒气，双唇在气血的作用下显得尤为红润。
修也听见和当年那道呼唤声消失前的语气一样的话语，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很痛苦吧。”
“你懂什么？！”
面对黑衣少女的攻击，修也手中的巨剑前端划过地面挖出一道剑痕，从下方扫向少女的腹部。而对方在千钧一发之际虽然接住了这一击，却也被惊人的力道震得双脚腾空。
惊人的力量让少女感到不寒而栗，她压低了姿势准备迎接下一道攻势。
然而对方并没有乘胜追击，这让少女有些生气。明明她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怎么诅咒之子还是没有杀了她。
“你这家伙！明明有杀死我的能力！怎么还不动手！”
“什么？现在明明是你要杀了我吧！”
修也发现对方说话颠三倒四的，一会要自己救她，一会要自己杀她。
而她的实际行动却是要杀了他。
尽管他平日再怎么冷静，遇见这样无理情况也有些生气了。
——干脆杀了她吧。
——杀了她，就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了。
内心的声音在蛊惑着他动手，皮肤浮现出的红色斑纹泛着蓝光，面具下他露出痛苦的神情。
他有太多的话想要问眼前的女孩了，导致都忘记了这该死的诅咒还在折磨着他。
他压制住诅咒嗜血的欲望，大声喊道：
“你快点离开吧！”
“什么？”
他不想杀任何人，但是他也许根本就打从心底享受这种杀人的快感，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克制而是放任诅咒杀人......
修也心想，如果他真是诅咒之子。也许真正该死的人是他才对，若是自己死了那么一切会都结束吧。
灭国的灾厄、白色的死神和无穷无尽的复仇都会消失吧。
他把巨剑插入地面，用没有幅度的语调对着想要杀了他的少女说道：
“你不是想杀了我吗？动手吧...”
“你这人有毛病吧？！”
原来她也知道莫名其妙让人杀掉自己的行为很奇怪啊，修也额头流下冷汗。
“预言里是你杀了我才对......”
说到这里，少女忽然睁大了眼睛，她举起刀对着眼前求死的少年狠狠打了下去：
“但我根本就——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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