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五）

    “斯亚德，诺瓦已经决定了，就由你当下任教宗。”钟楼地下九层，诺瓦大教堂祈祷室。风音站在圣座旁边，看着朝圣座跪下的维苏伊大主教。“可以吗？”风音舒缓了语气，轻声问。“定不负主的信任。”斯亚德低着头坚定地说。“嗯，让风音想想。每年这个时候到这里祈祷，就是，向我们说一下当年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还有，其他工作就和大主教的差不多吧。你一定能做好的。其实按照惯例，维苏伊大主教任首席枢机，管理我们联邦的北方区域，但不来诺瓦当教宗。不用担心，风音和诺瓦的枢机们说过了，他们会全力辅助你的，有问题和风音说就好啦。下半场圣礼，也交由你主持了。风音很看好你。”“不胜惶恐。”“没什么要说的啦，具体的事项，正式的枢机会议结束后，会有人和你交接的。路比来了，我们出去吧。”

    斯亚德慢慢站起来，风音向外走去。石门发出巨大的响声，缓缓打开，不时有碎石头掉下。祈祷室的荧光石熄灭，楼梯道两侧的荧光石依次亮起。风音带着斯亚德，在螺旋式的台阶上转了九圈，回到地面。“很有神秘感吧，风音也喜欢这样的螺旋阶梯。”风音说着，让斯亚德先走出钟楼，自己把通往钟楼下层的暗门复原。“我的主，刚刚没看清楚，对不起。”“过时的设计理念啦，当时的人认为留个暗门什么的很帅，风音看来没必要啦。不管这个机关也没事，诺瓦的枢机们都知道，已经算不上机关啦。”

    “爸，不好意思，我没找到尤因。”看到斯亚德从大教堂走出来，路比迎了上去。“嗯？风音，你也在？”路比向斯亚德身后的风音招了招手。“爸爸，她是风音，我的同班同学。也认识尤因，我们可以帮你一起找。”“知道尤因去哪了吗？”风音走到路比跟前。“不在学院，吧。杰斯说的，他一下课就去街上玩了。我跟杰斯说，看到尤因就让他来大教堂，我也给尤因寝室留字条了。”“要不，让教会帮着找找。那个，我听说，你就要当下任教宗了，教会应该会帮忙吧。”“路比消息真灵通呢。”“风音，你还不知道我爸要当教宗了吗？我还一直以为你在教会有什么关系。”路比惊讶地看着风音。

    “我们去信理部吧。”路比说。“说到底，信理部设立的初衷是什么？这个名字和他们现在做的活，实在没什么关联。”“有关联啊，设立初衷就是维护教义吧。”“那他们应该招一批顶尖神学院毕业的神学家，举办公开神学辩论澄清教义。”“差不多啦，现在只是选了一种更高效的方式，都是以理服人啦。”路比把父亲抛在后面，自己和风音走在前面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

    “你们部长在吗？”走进信理部办公楼，风音直奔接待处。接待处的人白了风音一眼，没说话。“我们这有，维苏伊大主教、下任教宗哦。让你们部长出来。”风音指着坐在接待大厅长椅的斯亚德。“对不起，稍等。”

    “这椅子坐得还没学院教室的舒服。”风音坐在信理部部长的宝座上，被椅背硌得慌。椅子很宽，椅背也很高，看着很气派，但完全不符合人体工学设计。部长和大主教隔着办公桌站在风音对面，路比站在部长办公室门口。“没别的椅子了吗？”风音问。“这里主要是我办公用，在这听取下属汇报工作，不怎么用来接待。”部长说。“好，风音说正事了，很重要。最迟今晚，风音要见到尤因。找几个人去商业街看看，不难找的。他平时就穿我们诺瓦神学院的院服，神学院院服，你见过吧，学生们也有来信理部实习的。他走在人群里很显眼的。”“明白。”“风音要去主持圣礼啦。找到后让他走大教堂的侧门。”“风之羽翼”，风音挥动法杖，打开窗户，向大教堂方向飞去。

    “恭喜恭喜，斯亚德，以后你是主的万仆之仆了，多多照顾。很久没有外地主教来诺瓦当教宗了，也是给诺瓦带来新鲜血液了。”风音走后，信理部部长向斯亚德道喜。“枢机会议还没开呢，没正式定下来。”“今晚圣礼有安排吗？”“后半场是我主持。”“路比，你出去吧。”“去，去哪？”在门口愣神的路比反应过来，看向父亲。“哪都行。”“路比，试试我们信理部的食堂吗？我平时也在这里吃。在二楼，这是我的饭票，进去后放在门口桌子上就好，我吃晚饭时顺便拿。我们还有些事要忙，你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