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流民大业】
力识基一觉醒来，睁开双眼，已是天光大亮。
他此时正双手伸直，手心向下，直挺挺地趴在地上。
力识基翻身坐起身来，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和肩膀，睡眼惺忪地捡起地上的半块面包啃。
“真香！”
吃完半块面包，又在地上巡视一圈。
发现一地的鸡蛋壳、一个“琉璃瓶”和一叠便签纸。
石像底下竟然还有变了颜色的牛羊鱼肉。
力识基瞬间清醒过来，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冷汗直往外冒。
【坏了，俺不是在做梦！】
【仙家要吃人，如果骗不到人来的话，下一个吃的就是俺了！】
力识基左摸右摸，确认自个儿没有缺胳膊少腿后，急忙拜俯于地：
“仙家饶过小人这次，俺立马去为您准备贡品！”
力识基等了很久也不见有贴着便签纸的鸡蛋降下，内心忐忑不已。
【仙家定是生气了，俺该如何是好啊？】
【真真儿倒了大霉，怎么偏偏遇见开了灵智，想要吃人的畜...仙家！】
他一边行礼，一边向石像告罪，心底却发了狠。
力识基撕掉半截袖子，用它将地上的肉和矿泉水瓶子包起来。
面朝石像，整个人倒退着退出破庙，扭头便逃了。
【小乌河中上游有一座姑子庙，听说庙里的师太降妖除魔是一把好手，俺去请了她来，灭了这该死的、要吃人的畜生！】
力识基摸了摸半截袖子包着的矿泉水瓶子，便有了底气。
【待除了妖怪，俺就去给城里的老爷们当奴仆，以俺的才干，说不定还能混个管事当当。】
力识基下了山，沿着小乌河往上走，直奔姑子庙。
当他赶到姑子庙山下时，已经过了响午。
避开山脚的一堆马粪，急步上山叫门：“有人在吗？”
力识基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有小尼子来开门，登时急了，谎话张口就来：
“我家老爷糟了精怪，眼看就要不行了！”
“诸位师太慈悲为怀，不管救不救得了我家老爷，都有厚礼奉上！”
“开门！”
力识基巴掌拍的太响，大门错开了一丝缝隙，一丝血腥气味钻了出来。
他心下一紧，踌躇片刻后，壮着胆子推开了厚重古朴的大门。
“造孽啊！”
这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两个老尼姑倒在殿前的台阶上，石缝里的泥土发红发黑。
庙宇里的陈设也是一片狼藉。
没有小件，大件被砸得稀巴烂，连供奉的菩萨也被推到，被刮了金沙。
力识基检查过两个老尼姑的伤口，是刀伤。
他替她们合上眼睛，瞧瞧向后院禅房摸去，途中又遇到了几具老尼的尸体。
确定没有其他人存在后，一番检查下来，在其中一间禅房里发现了一具光溜溜的尸体。
力识用手测过她的体温，还没有彻底凉下来。
再仔细搜查一圈，居然没有在这座寺庙里找到任何一件有使用价值的东西。
至于被他们抢走的女尼，她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力识基颓然坐在地上，想到山下那堆新鲜的马粪，心头更是凄凉。
“没了，都没了。”
“马匪，好狠的心呐！”
又想到此刻的时局，力识基一声悲叹：“妖孽并起，匪患横行，大明要亡国了！”
力识基在离姑子庙不远处找到了一个坑，挨个把她们背出来扔里面，铺上树叶枯草，也算是安葬了。
啥也没捞着的力识基犯了难。
【这除妖的大师死球了，俺要是直接跑路，仙家不会闻着味儿来抓我？】
【不成，不成！】
【乱世人命如草芥，眼睛一闭指不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俺投了仙家，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可是仙家是要吃人的，我投了他，岂不是助纣为虐，连人都做不成？】
【俺这就去找城里的富贵老爷们签卖身契，虽然以后的子子孙孙都成了下人，好歹也还活着。】
力识基站在马粪边上，心里一阵纠结。
正打定主意，突然看见一群人摇摇晃晃走来。
这些人老幼妇孺占了大多数，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身脏兮兮的粗布麻衣。
力识基眼睛亮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没错，错的是仙家，是他要吃人！”
“死得是他们，还轮不到我！”
力识基盯着那群缓缓移动的流民，脸色狰狞。
他快步上前，拦住这些灾民，手一摊：“乡亲们，瞧，这是什么？”
流民眼里看见了食物，眼睛里瞬间有了光彩。
力识基立马取出矿泉水瓶子，连肉带袖子一并仍在几米开外。
以肉食为圆心，灾民们蜂拥而至。
“俺的，那是俺的，住手！”
“俺和你拼了！”
力识基眼睁睁看着几十个枯瘦的汉子，互相攻击，为这几块块肉大打出手。
抢到的人全然不顾其他人的拳脚相向，只顾着茹毛饮血，大口吞咽。
吃完的人便躺在地上任打任骂，乱哄哄的场面很快就安静下来。
力识基心下凄然，面上却露出笑容，状若鬼魅：
“还想吃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力识基身上，听他讲话：
“想吃的话，就跟我走！”
力识基排头走了三十多米，回头一瞧，流民们果然乖乖坠在身后。
他悄悄放缓了行走的速度，让虚弱的灾民们可以跟上自己的步伐。
~~~~~~~
符显给下货的工人们发了工钱，又给每个人散了两根烟，有说有笑地送走了他们。
昨天订购的那批货，全都稳稳当当安置在童家湾金沙街10号的仓库里了。
“我的任务完成了，力识基你呢？”
可能是心有所想，必有回响吧。
不久之后，符显的耳朵里就传来了力识基告饶的声音。
“仙家饶过小人这次，俺立马去为您准备贡品！”
【贡品？】
符显很快提取到了字里行间的重点，很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是让你去找人，不需要什么贡品，贡品和人有什么关系嘛。】
灵光一闪，符显便想通了其中关节，颇有些哭笑不得：
“坏了，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吃人？”
【是你先称呼我为‘仙家’的，我在你眼里，或者石像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符显以为，他和力识基之间存在某种误会。
“仙家”很可能是力识基对自己的雅称。
符显认为，只要自己不吃人，这种误会自然而然就会随着时间消解。
他此时正双手伸直，手心向下，直挺挺地趴在地上。
力识基翻身坐起身来，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和肩膀，睡眼惺忪地捡起地上的半块面包啃。
“真香！”
吃完半块面包，又在地上巡视一圈。
发现一地的鸡蛋壳、一个“琉璃瓶”和一叠便签纸。
石像底下竟然还有变了颜色的牛羊鱼肉。
力识基瞬间清醒过来，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冷汗直往外冒。
【坏了，俺不是在做梦！】
【仙家要吃人，如果骗不到人来的话，下一个吃的就是俺了！】
力识基左摸右摸，确认自个儿没有缺胳膊少腿后，急忙拜俯于地：
“仙家饶过小人这次，俺立马去为您准备贡品！”
力识基等了很久也不见有贴着便签纸的鸡蛋降下，内心忐忑不已。
【仙家定是生气了，俺该如何是好啊？】
【真真儿倒了大霉，怎么偏偏遇见开了灵智，想要吃人的畜...仙家！】
他一边行礼，一边向石像告罪，心底却发了狠。
力识基撕掉半截袖子，用它将地上的肉和矿泉水瓶子包起来。
面朝石像，整个人倒退着退出破庙，扭头便逃了。
【小乌河中上游有一座姑子庙，听说庙里的师太降妖除魔是一把好手，俺去请了她来，灭了这该死的、要吃人的畜生！】
力识基摸了摸半截袖子包着的矿泉水瓶子，便有了底气。
【待除了妖怪，俺就去给城里的老爷们当奴仆，以俺的才干，说不定还能混个管事当当。】
力识基下了山，沿着小乌河往上走，直奔姑子庙。
当他赶到姑子庙山下时，已经过了响午。
避开山脚的一堆马粪，急步上山叫门：“有人在吗？”
力识基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有小尼子来开门，登时急了，谎话张口就来：
“我家老爷糟了精怪，眼看就要不行了！”
“诸位师太慈悲为怀，不管救不救得了我家老爷，都有厚礼奉上！”
“开门！”
力识基巴掌拍的太响，大门错开了一丝缝隙，一丝血腥气味钻了出来。
他心下一紧，踌躇片刻后，壮着胆子推开了厚重古朴的大门。
“造孽啊！”
这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两个老尼姑倒在殿前的台阶上，石缝里的泥土发红发黑。
庙宇里的陈设也是一片狼藉。
没有小件，大件被砸得稀巴烂，连供奉的菩萨也被推到，被刮了金沙。
力识基检查过两个老尼姑的伤口，是刀伤。
他替她们合上眼睛，瞧瞧向后院禅房摸去，途中又遇到了几具老尼的尸体。
确定没有其他人存在后，一番检查下来，在其中一间禅房里发现了一具光溜溜的尸体。
力识用手测过她的体温，还没有彻底凉下来。
再仔细搜查一圈，居然没有在这座寺庙里找到任何一件有使用价值的东西。
至于被他们抢走的女尼，她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力识基颓然坐在地上，想到山下那堆新鲜的马粪，心头更是凄凉。
“没了，都没了。”
“马匪，好狠的心呐！”
又想到此刻的时局，力识基一声悲叹：“妖孽并起，匪患横行，大明要亡国了！”
力识基在离姑子庙不远处找到了一个坑，挨个把她们背出来扔里面，铺上树叶枯草，也算是安葬了。
啥也没捞着的力识基犯了难。
【这除妖的大师死球了，俺要是直接跑路，仙家不会闻着味儿来抓我？】
【不成，不成！】
【乱世人命如草芥，眼睛一闭指不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俺投了仙家，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可是仙家是要吃人的，我投了他，岂不是助纣为虐，连人都做不成？】
【俺这就去找城里的富贵老爷们签卖身契，虽然以后的子子孙孙都成了下人，好歹也还活着。】
力识基站在马粪边上，心里一阵纠结。
正打定主意，突然看见一群人摇摇晃晃走来。
这些人老幼妇孺占了大多数，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身脏兮兮的粗布麻衣。
力识基眼睛亮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没错，错的是仙家，是他要吃人！”
“死得是他们，还轮不到我！”
力识基盯着那群缓缓移动的流民，脸色狰狞。
他快步上前，拦住这些灾民，手一摊：“乡亲们，瞧，这是什么？”
流民眼里看见了食物，眼睛里瞬间有了光彩。
力识基立马取出矿泉水瓶子，连肉带袖子一并仍在几米开外。
以肉食为圆心，灾民们蜂拥而至。
“俺的，那是俺的，住手！”
“俺和你拼了！”
力识基眼睁睁看着几十个枯瘦的汉子，互相攻击，为这几块块肉大打出手。
抢到的人全然不顾其他人的拳脚相向，只顾着茹毛饮血，大口吞咽。
吃完的人便躺在地上任打任骂，乱哄哄的场面很快就安静下来。
力识基心下凄然，面上却露出笑容，状若鬼魅：
“还想吃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力识基身上，听他讲话：
“想吃的话，就跟我走！”
力识基排头走了三十多米，回头一瞧，流民们果然乖乖坠在身后。
他悄悄放缓了行走的速度，让虚弱的灾民们可以跟上自己的步伐。
~~~~~~~
符显给下货的工人们发了工钱，又给每个人散了两根烟，有说有笑地送走了他们。
昨天订购的那批货，全都稳稳当当安置在童家湾金沙街10号的仓库里了。
“我的任务完成了，力识基你呢？”
可能是心有所想，必有回响吧。
不久之后，符显的耳朵里就传来了力识基告饶的声音。
“仙家饶过小人这次，俺立马去为您准备贡品！”
【贡品？】
符显很快提取到了字里行间的重点，很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是让你去找人，不需要什么贡品，贡品和人有什么关系嘛。】
灵光一闪，符显便想通了其中关节，颇有些哭笑不得：
“坏了，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吃人？”
【是你先称呼我为‘仙家’的，我在你眼里，或者石像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符显以为，他和力识基之间存在某种误会。
“仙家”很可能是力识基对自己的雅称。
符显认为，只要自己不吃人，这种误会自然而然就会随着时间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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