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说的是真的吗？
秦天摆正了心态，方才发现之前的做法是多么低级、多么可笑，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心理医生应有的专业素养与职业操守。
他决定将以严谨的态度对待伍夏兰的治疗。
在接下来的倾听中，他不仅要扮演好“捧哏演员”的角色，引导她倾诉“穿越”的故事，还要尽到一个心理医生的职责，要不知不觉地观察她的外表和举止、不着痕迹地询问她的家庭和个人历史，以此来评估她的心理状态，诊断她可能患何种心理疾病。
正如伍夏兰所说她也是一名心理医生，对秦天小心翼翼地问诊她是能察觉到的。可她并不排斥，只要不是涉及特别隐私的事情，都会有问必答、如实相告。
一个下午的时间匆匆而过，送走伍夏兰后，秦天回顾下午的情景，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
她讲述魂穿之后的所见所闻，基本上都是那对乞丐姐弟历时半年从湖州逃难到临安的经历，虽然一路艰辛，让人可怜不已，但古代逃难的人哪个不艰辛哪个不可怜呢？在那时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儿。
最让他纳闷的是伍夏兰没有任何的异常——按理说，像她这种长期幻想某种事情的人，应该是患有某种心理疾病或精神疾病的。
秦天有过怀疑：她是不是妄想症、抑郁症或分裂症等精神心理疾病患者。
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她的家族成员没有精神心理疾病患者，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高发人群。
过往经历中也未发生过重大的刺激性事件，并不存在致病的外在诱因。
她个人的言行举止，更没有情感倒错、亲情淡漠、逃避社交、表达异常、幻听幻觉、敏感多疑、强迫急躁、思维紊乱这些明显的症状。
也就是说，她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女孩。
进一步讲，如果伍夏兰非常正常，难道说，她所讲的穿越是自己编的一个逻辑严密、情节合理的故事？那她如果写小说，绝对是大神级别的存在。
再进一步讲，如果这些都不是她编的，而是切实发生在她身上的真事，那……岂不是说穿越是真实存在的？
不！
秦天下意识摇了摇头，他还是很难接受这个几乎颠覆他认知的推断。
门响了。
小可探进半个身子问他：
“老大，还不下班？”
秦天看了她片刻，突然问道：
“晚上有安排吗？没安排的话一起吃饭。”
小可笑嘻嘻地走进来，在秦天对面坐了下来，大大咧咧地跟他说话。
“老大，吃饭就免了吧，有什么事你直说就行。”
秦天黑着脸说：“难道我请你吃饭就必须得有事说才行？”
“我哪是那意思……主要是你今天满脸都是心事。”
小可笑嘻嘻地解释，接着话锋一转，突突突地一番话差点把秦天噎死。
“老大，你不会真的饥不择食地爱上人家伍小姐了吧？不过也是，她长得那么漂亮，就算有点心理问题也不要紧，咱就是专治这毛病的不是？老大，拿下她，我支持你！”
“张、小、可！看来你病得不轻啊！要不我先给你治治？”
“嘿嘿，老板，咱说正事、说正事！”
秦天打开点餐软件，把手机递给了她。
“想吃啥自己点，咱们在办公室边吃边聊。”
“我不是说吃饭就免了嘛……”
小可说着已经把手机接过来，划着屏幕问秦天：
“老大，今天人均消费有限制吗？有个网红店最近很火的，我一直没舍得去……”
秦天有点后悔，跟这小妮子讨论穿越的事是不是很不靠谱？
“没限制，点吧！”
小可边点餐边说：“老大，有啥事你说！”
“等你点好了再说……”
秦天话音还没落，小可就把手机递给了他。
“点好了，我张小可办事的效率绝对是杠杠的！”
“还效率杠杠的！我看你是心里早就想好点什么了吧？”
“哎呀！老大，看破不说破嘛！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哟……”
秦天付好钱，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跟她闲聊。
“小可，我见你看那么多穿越小说，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也穿越到古代去？”
“我有病啊？会相信那帮网络作家瞎编的桥段？”
小可瞪大眼睛看着秦天，想不通平时睿智的老板为什么会问这么弱智的半天。
秦天语结，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起身给自己的茶杯续了点水。
“我就是觉得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这么喜欢看这种小说，是不是也会幻想自己穿越到古代。”
“幻想是会幻想的，不过也仅仅是幻想幻想而已，但没人会相信的。再说了，就算人死后灵魂能穿越，但我敢说：绝对没有几个人有勇气为了穿越而自己主动找死！”
“要是能活得好好的，灵魂还能出窍穿越到古代，你说有人会愿意吗？”
张小可没有回答，而是盯着秦天一直看。
“看什么看？就说你愿不愿意吧！”
“老大，我觉得你是个被救死扶伤耽误了的网络作家！你要是写穿越小说，绝对写一本火一本！”
小妮子伶牙俐齿的，骂人都不带脏字！
秦天却并没有生气，他知道小可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有自己明确的坚持，清楚地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还有，小可上大专时学的专业就是健康心理学，如果深入探讨的话，他们是有共同语言的。
这正是秦天想跟她聊的原因。
小可见秦天不说话，以为自己夹枪带棒的说话让他生气了，急忙开口解释。
“老大，我的意思是……是想说穿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不是说你……”
秦天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辩解，嘴角一扬笑了。
“你老板就是那么小心眼的人？聊个天还能聊急了？”
“嘿嘿……那是！我老大，谁啊？秦天！杭州鼎鼎有名的心理医生！”
秦天没理会她的彩虹屁，继续之前的话题。
“小可，做咱们这行的，大都是不会相信穿越、重生啊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的。可，咱们是不信，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不信，也不能代表它一定就不存在……”
“这跟相不相信没有关系，不存在就是不存在！”
小可坚定地说完后，接着就八卦起来。
“老大，是不是伍小姐相信穿越？”
“别瞎说！没有的事！”
毕竟签过保密协议，秦天绝不会向任何人透漏伍夏兰的任何消息。就算没签过，他也不会说——保护患者隐私是一名心理医生最起码的职业操守。
“就是最近看了不少穿越的小说，看了看评论区，想不到竟然还有读者深信不疑！”
“角色代入嘛！尤其是那种爽文、后宫文，是个男的都想把自己代入成男主……我觉得：其实也不是说他们相信穿越，不过是陶醉其中的意.淫罢了！”
小妮子直言不讳——不过说得确实是一语破的、一针见血！
“老大，不会你也是那些读者之一吧？”
小可没心没肺地随口问秦天。
“瞎说什么呢？你老板我是那样的人？”
秦天瞪着她啐了一声，心里却有些发虚：貌似自己确实幻想过三宫六院七十二个老婆……
他厚着脸皮心虚地给自己辩解。
“既然有人对穿越深信不疑，那就有可能出现‘穿越妄想症’这类疾病，作为心理医生，我们自己不把穿越这档子事搞明白，怎么疏导患者的心理？怎么有效地实施治疗？”
小可先是瞪着眼睛一愣，接着对秦天伸出了大拇指。
“老大，还是你牛！看本穿越小说都能发现新的商机！那你搞明白了吗？”
“废话！肯定搞明白了！”
秦天冠冕堂皇地跟小可讲述自己的见解。
“超光速返回古代或跳到后代是不可能的，‘祖母驳论’或者说‘祖父驳论’都说明因果倒置是不可能的……”
“就算可以超光速运动回到过去，但是却不可能改变什么，因为一旦你想要停止光速运动，去改变历史，就会导致速度降低，所有的事物就会立刻消失，所以说科学永无静止，但历史绝对无法改变……”
“人也不可能穿越到平行空间，平行空间本就是解决时间倒流后产生的逻辑悖论而提出的，根本不可能存在……”
“就算存在平行空间，一个人可以穿越到平行空间，同理，那个平行空间的人也可以穿越到我们所在的空间，那极有可能会因为时间差，导致两个穿越的人先后都消失了……”
……
秦天洋洋洒洒地、忘情忘我地讲了两个多小时，讲完后他发现小可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崇拜的火花。
小可承认她看秦天的眼神里是有崇拜之情，可她没好意思承认自己两眼冒光更大的原因是实在饿得不行了……
秦天在跟小可讲述自己的见解时，其实早已完全说服了自己，他敢肯定地打包票：以后他绝不会相信存在穿越这回事！！！
……
晚上，秦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子里都是一个小丫头的影子。
她眉宇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她神情里有委屈、激动、恐慌，甚至还有少女才有的羞涩……
她深色牛仔裤、浅蓝色体恤、白色跑步鞋、长长马尾辫，十足的青春靓丽……
她调皮可爱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
她神情淡然，语气却异常坚定……
伍夏兰、伍夏兰、伍夏兰……
“你说你魂穿了……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决定将以严谨的态度对待伍夏兰的治疗。
在接下来的倾听中，他不仅要扮演好“捧哏演员”的角色，引导她倾诉“穿越”的故事，还要尽到一个心理医生的职责，要不知不觉地观察她的外表和举止、不着痕迹地询问她的家庭和个人历史，以此来评估她的心理状态，诊断她可能患何种心理疾病。
正如伍夏兰所说她也是一名心理医生，对秦天小心翼翼地问诊她是能察觉到的。可她并不排斥，只要不是涉及特别隐私的事情，都会有问必答、如实相告。
一个下午的时间匆匆而过，送走伍夏兰后，秦天回顾下午的情景，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
她讲述魂穿之后的所见所闻，基本上都是那对乞丐姐弟历时半年从湖州逃难到临安的经历，虽然一路艰辛，让人可怜不已，但古代逃难的人哪个不艰辛哪个不可怜呢？在那时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儿。
最让他纳闷的是伍夏兰没有任何的异常——按理说，像她这种长期幻想某种事情的人，应该是患有某种心理疾病或精神疾病的。
秦天有过怀疑：她是不是妄想症、抑郁症或分裂症等精神心理疾病患者。
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她的家族成员没有精神心理疾病患者，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高发人群。
过往经历中也未发生过重大的刺激性事件，并不存在致病的外在诱因。
她个人的言行举止，更没有情感倒错、亲情淡漠、逃避社交、表达异常、幻听幻觉、敏感多疑、强迫急躁、思维紊乱这些明显的症状。
也就是说，她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女孩。
进一步讲，如果伍夏兰非常正常，难道说，她所讲的穿越是自己编的一个逻辑严密、情节合理的故事？那她如果写小说，绝对是大神级别的存在。
再进一步讲，如果这些都不是她编的，而是切实发生在她身上的真事，那……岂不是说穿越是真实存在的？
不！
秦天下意识摇了摇头，他还是很难接受这个几乎颠覆他认知的推断。
门响了。
小可探进半个身子问他：
“老大，还不下班？”
秦天看了她片刻，突然问道：
“晚上有安排吗？没安排的话一起吃饭。”
小可笑嘻嘻地走进来，在秦天对面坐了下来，大大咧咧地跟他说话。
“老大，吃饭就免了吧，有什么事你直说就行。”
秦天黑着脸说：“难道我请你吃饭就必须得有事说才行？”
“我哪是那意思……主要是你今天满脸都是心事。”
小可笑嘻嘻地解释，接着话锋一转，突突突地一番话差点把秦天噎死。
“老大，你不会真的饥不择食地爱上人家伍小姐了吧？不过也是，她长得那么漂亮，就算有点心理问题也不要紧，咱就是专治这毛病的不是？老大，拿下她，我支持你！”
“张、小、可！看来你病得不轻啊！要不我先给你治治？”
“嘿嘿，老板，咱说正事、说正事！”
秦天打开点餐软件，把手机递给了她。
“想吃啥自己点，咱们在办公室边吃边聊。”
“我不是说吃饭就免了嘛……”
小可说着已经把手机接过来，划着屏幕问秦天：
“老大，今天人均消费有限制吗？有个网红店最近很火的，我一直没舍得去……”
秦天有点后悔，跟这小妮子讨论穿越的事是不是很不靠谱？
“没限制，点吧！”
小可边点餐边说：“老大，有啥事你说！”
“等你点好了再说……”
秦天话音还没落，小可就把手机递给了他。
“点好了，我张小可办事的效率绝对是杠杠的！”
“还效率杠杠的！我看你是心里早就想好点什么了吧？”
“哎呀！老大，看破不说破嘛！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哟……”
秦天付好钱，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跟她闲聊。
“小可，我见你看那么多穿越小说，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也穿越到古代去？”
“我有病啊？会相信那帮网络作家瞎编的桥段？”
小可瞪大眼睛看着秦天，想不通平时睿智的老板为什么会问这么弱智的半天。
秦天语结，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起身给自己的茶杯续了点水。
“我就是觉得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这么喜欢看这种小说，是不是也会幻想自己穿越到古代。”
“幻想是会幻想的，不过也仅仅是幻想幻想而已，但没人会相信的。再说了，就算人死后灵魂能穿越，但我敢说：绝对没有几个人有勇气为了穿越而自己主动找死！”
“要是能活得好好的，灵魂还能出窍穿越到古代，你说有人会愿意吗？”
张小可没有回答，而是盯着秦天一直看。
“看什么看？就说你愿不愿意吧！”
“老大，我觉得你是个被救死扶伤耽误了的网络作家！你要是写穿越小说，绝对写一本火一本！”
小妮子伶牙俐齿的，骂人都不带脏字！
秦天却并没有生气，他知道小可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有自己明确的坚持，清楚地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还有，小可上大专时学的专业就是健康心理学，如果深入探讨的话，他们是有共同语言的。
这正是秦天想跟她聊的原因。
小可见秦天不说话，以为自己夹枪带棒的说话让他生气了，急忙开口解释。
“老大，我的意思是……是想说穿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不是说你……”
秦天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辩解，嘴角一扬笑了。
“你老板就是那么小心眼的人？聊个天还能聊急了？”
“嘿嘿……那是！我老大，谁啊？秦天！杭州鼎鼎有名的心理医生！”
秦天没理会她的彩虹屁，继续之前的话题。
“小可，做咱们这行的，大都是不会相信穿越、重生啊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的。可，咱们是不信，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不信，也不能代表它一定就不存在……”
“这跟相不相信没有关系，不存在就是不存在！”
小可坚定地说完后，接着就八卦起来。
“老大，是不是伍小姐相信穿越？”
“别瞎说！没有的事！”
毕竟签过保密协议，秦天绝不会向任何人透漏伍夏兰的任何消息。就算没签过，他也不会说——保护患者隐私是一名心理医生最起码的职业操守。
“就是最近看了不少穿越的小说，看了看评论区，想不到竟然还有读者深信不疑！”
“角色代入嘛！尤其是那种爽文、后宫文，是个男的都想把自己代入成男主……我觉得：其实也不是说他们相信穿越，不过是陶醉其中的意.淫罢了！”
小妮子直言不讳——不过说得确实是一语破的、一针见血！
“老大，不会你也是那些读者之一吧？”
小可没心没肺地随口问秦天。
“瞎说什么呢？你老板我是那样的人？”
秦天瞪着她啐了一声，心里却有些发虚：貌似自己确实幻想过三宫六院七十二个老婆……
他厚着脸皮心虚地给自己辩解。
“既然有人对穿越深信不疑，那就有可能出现‘穿越妄想症’这类疾病，作为心理医生，我们自己不把穿越这档子事搞明白，怎么疏导患者的心理？怎么有效地实施治疗？”
小可先是瞪着眼睛一愣，接着对秦天伸出了大拇指。
“老大，还是你牛！看本穿越小说都能发现新的商机！那你搞明白了吗？”
“废话！肯定搞明白了！”
秦天冠冕堂皇地跟小可讲述自己的见解。
“超光速返回古代或跳到后代是不可能的，‘祖母驳论’或者说‘祖父驳论’都说明因果倒置是不可能的……”
“就算可以超光速运动回到过去，但是却不可能改变什么，因为一旦你想要停止光速运动，去改变历史，就会导致速度降低，所有的事物就会立刻消失，所以说科学永无静止，但历史绝对无法改变……”
“人也不可能穿越到平行空间，平行空间本就是解决时间倒流后产生的逻辑悖论而提出的，根本不可能存在……”
“就算存在平行空间，一个人可以穿越到平行空间，同理，那个平行空间的人也可以穿越到我们所在的空间，那极有可能会因为时间差，导致两个穿越的人先后都消失了……”
……
秦天洋洋洒洒地、忘情忘我地讲了两个多小时，讲完后他发现小可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崇拜的火花。
小可承认她看秦天的眼神里是有崇拜之情，可她没好意思承认自己两眼冒光更大的原因是实在饿得不行了……
秦天在跟小可讲述自己的见解时，其实早已完全说服了自己，他敢肯定地打包票：以后他绝不会相信存在穿越这回事！！！
……
晚上，秦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子里都是一个小丫头的影子。
她眉宇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她神情里有委屈、激动、恐慌，甚至还有少女才有的羞涩……
她深色牛仔裤、浅蓝色体恤、白色跑步鞋、长长马尾辫，十足的青春靓丽……
她调皮可爱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
她神情淡然，语气却异常坚定……
伍夏兰、伍夏兰、伍夏兰……
“你说你魂穿了……你说的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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