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身

    哒~哒~哒,一连串的微信提示音让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是老莫发来的十条转款信息,每条金额一万元,突如其来的转款让我头脑有些发懵,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收到十万。我承认我喜欢钱,但这世上谁又不喜欢呢?心里真的激动了一下,但我没有点击收取,而是强装镇定的回头问老莫要做什么。

     

    强烈咳嗽先打断了老莫的解释,又吐了一口血沫子,然后双腿一弯就要给我跪下,我立刻上前扶起了他,心也一下子软了下来,近距离看着他那深陷的黑眼圈,苍白的脸色,还有嘴角的血沫子,瞬间觉得之前对他的疑惑可以抛开了,而且很同情他的家庭状况和本人现在的处境,甚至相信了他的那个传说。

     

    淑炀和石磊看我俩很久也没有跟上来,就回来找我们,但在远处一看这个情形暂时也就没有过来,就站在远处看着。我扶起老莫,随后坐在旁边的巨石上,老莫又啐了一口血沫子然后跟我细语说道:“你看我都这样了,留着钱也没啥用,家里的钱我给他娘俩留好了,剩下的钱我带了出来,准备拿它实现我最后的愿望。如果找到秘药,我来亲自试药,如果出现过期质变、无效、副作用之类的也无所谓,反正我也没几天了。但外一出现奇迹,不但我儿有救,我能捡回一条老命,并在今后的世界医学史上也是一个惊世发现,拯救数以万计的生命。这钱你收好,就当帮我的报酬!如果你愿意。”我义正言辞的说:“钱我肯定不能要,帮忙这事我说了也不算,我得和他俩再商量下。如果像您所说能对人类医学有贡献,我个人愿意一试。”

     

    老莫露出欣慰的笑容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钱你拿着,外一我回不去了,你就帮我捐给需要的人吧。”我说:“好吧!我先替您保管。看你这身体也别继续徒步了,你在这先休息下,我过去和他们商量下。”经过两人的同意之后,我们仨回到老莫身边。淑炀抢先说道:“老师,现在我们也算‘入伙’了,您把所有我们还不知道的都交底儿吧。例如:您儿子的病症;找到传说中古寺的方法;我们的分工等等。”

     

    老莫苦着脸回忆起来:“犬子命苦啊!从小到大一路绿灯,高考发挥超长考入国防大学计算机系,当时家里条件有限,借钱给他买了电脑在家学习,孩子也争气,奖学金和勤工俭学赚的钱可以自给自足生活费和学费了,让我俩老两口很是省心。但好景不长,毕业之后进入了让人羡慕的中科院生物研究所实习,期间认识了教授的女儿,之后恋爱准备次年结婚。犬子表现出色再加之有教授这门关系,实习之后留下是十拿九稳,但同在一个部门实习的坏小子,也看上了教授的女儿,更要争取实习之后留下来的位置。在一个寒冷的冬夜勾结了社会闲散人员在我儿下班的路上堵住了他,强行带我儿来到一个废弃的工厂,并绑在一个无人的荒废车间里,拿刀威胁我儿与教授女儿分手,并主动提出辞职。我儿宁死不从并遭到了他们的毒打,最后去医院验伤被打到双睾丸破裂.......”说到这老莫哽咽的说不下去。

     

    “最后因为没有目击者和物证,导致很难结案和宣判,我儿内向的性格一气之下昏厥了半个多月,在医院监护病房一直用药物维持着生命。这样一来自然也无法和教授女儿继续交往,更无法在原单位就职。我俩没啥积蓄,电脑钱刚刚给亲戚朋友们还上,这又被每日滚滚而来的医药费卡住了喉咙,我变卖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最后用家徒四壁形容真的不为过。但再穷,我那几本书还是没有卖,至少拿它们垫起来还能搭个床不是?!作为家里的顶梁柱,我心想我每个月几百的工资肯定负担不起这个家,外债越来越多,出门抬不起头来。当时我是急得团团转,就差出门偷盗抢劫了。但理智让我从新审视了自己,我一介书生能干点啥?有一天我出门准备去工地找苦力活儿的时候路过西安古玩一条街被之前的老同学叫住了,通过聊天当中我察觉这里有门道,之后一来二去我这个历史老师课下也接点古玩鉴定的活儿,生活逐渐有了起色.......”老莫吐沫横飞的说着

     

    “停停停,老师,我真的服了您,正说着您儿子在医院昏了半个多月,你也能说下道儿!”淑炀差点气乐了。老莫正得意的讲着他年轻时候的辉煌呢,又被硬生生的拽了回来。“嗨,对不住啊!说到哪了?哦!有一天我去医院给他娘俩送饭,一进大门就听护士说我儿醒了,我急忙进去查看,但我儿虽然眼睛睁开了,但其他意识好像并没有恢复,仪器检测各项都挺平稳,但就是不说话也没任何反应,由于已经达到出院的标准,次日我俩一合计这么躺着啥时候是个头啊,就办理出院回家了。之后的日子,能有大半年吧,总算慢慢调理回来了,白天还算正常,抱着电脑在自己的房间里整日编写着未知的代码,由于下体受伤严重睾丸被切除,这让本来就内向的性格变得更孤僻、敏感。受不了一点噪音、阳光、社交,这些都还能忍受,最让人头疼的就是晚上子时一过就像变了另外一个人。尖叫大喊,咬人毁物,极近疯癫,邻居多次敲门提醒扰民,但一看到我儿这样也真没办法,我们只好在他房间装了隔音的设备,搬走一切被他砸毁的家具。晚上连我们两口子都不认识,砸什么都不砸他的电脑,这点说明他还有那么一点意识留存,但第二天一问他昨晚怎么了,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白天带他去医院检查精神方面一切正常,于是晚上转到市精神病医院发作时候给医生都吓到了,出动了全科室的夜班执勤医生打了镇静剂才勉强控制住,最后草草确诊为精神性障碍症,俗称精神分裂,建议留院治疗,住了几天我们就决定回家了,因为太受罪我们于心不忍孩子跟一群疯子待一辈子。”

     

    我给老莫递了一根烟继续讲:“在精神病院那段时间,某日做心理治疗,一个海归催眠治疗师得知我儿情况特殊特意回国试探。白天的时候通过催眠我儿说出的都是那次不幸遭遇,这个我们早已预料有心理准备;晚上那次催眠进行了好几个小时,仿佛在我儿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很抵触这个心理治疗,催眠治疗师也是用尽浑身解数也没能成功,最后他打了越洋电话给他的教授,教授看完治疗视频之后摇摇头说这可能是超自然病例,最好找个国内的巫师灵媒之类的给看看。这个说法在医院是不能讲的,多亏了这个医生可怜我们私下告诉的。当时的结果就是要么在精神病院按神经病的流程治疗,要么家人带回。我们毫不犹豫的当晚就选择离开。期间我们找过很多‘会看事儿的’,不是被吓跑的,就是‘斗不过’我儿的。去年老友介绍一位青海HDD区寺庙的女性上师,本来是来西安参加佛教座谈会,抽空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来我家给我儿看看,当时我们没有报什么希望,看在老友还想着我儿的事我们甚是感动也就应了下来。当晚子时一过我儿照例被绑在床上等待发作,可不知怎么的,上师推门进入的那一刹那,我儿就变的十分安静随之就哭哭啼啼起来,就像个女孩子。上师把一只手按在我儿头顶,我儿就温顺的睡了过去,就这么保持了半个多小时。上师走出房间跟我们说了来龙去脉。说我儿身上阴气很重,而且持续多年了,阴气入髓不容易根除。在禅定的时候看到我儿体内有一女孩的灵体,并与之沟通,说在她是在57年前被人抢劫杀害埋尸在现在的废弃工厂,就在我儿那天被人殴打恐吓阳气最弱的时候趁虚入体的,尸骨也在建厂的时候被施工打地基的弄碎,随着时间早已分解,也用不着去找了。这些年女灵已经在我儿体内习惯了,在晚上阳气弱的时候想通过我儿表达她的冤屈,加之这种被切除睾丸的‘阴性’体质很特殊,整日也不晒太阳的房间,让她‘住’的很舒服不愿意出来。”

     

    淑炀听的入迷,忽闪着大眼睛问:“上师最后为啥没有收服女灵,现在还在让您孩子这么受折磨呢?”老莫擦了擦嘴角的沫子苦笑着说:“我当时也是这么问的,结果上师反问我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佛教讲究因果,如果这女灵偏不出来也不得强求,凡事还是要走‘程序’的,现在这个状态无论是她自己出来还是硬逼出来,都会对我儿的身体有很大损伤。上师打了个比喻给我们解释:女灵犹如一把刀子,插进去了,受伤了,硬拔出来,就会伤得更重。所以拔出来并不难,难的是拔出之后要立即‘上药’,这个药不太好找!”

     

    短短几句话解释的非常透彻,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暂时和平相处,老莫儿子从那次之后晚上发作的次数也明显少了很多,也没有之前那么辛苦了。但是为了儿子之后的未来,老莫就算不惜牺牲一切也要找到传说中的“秘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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