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道好轮回

    佛岭与绛昀告别之后，回到了芍药园，看着这红枫谷，看着这熟悉的一草一木，他瞬间有些不舍了，绛昀喜欢这芍药园，喜欢与他在这茅草屋前饮酒，下棋。如今他要离开了，自己除了那粒种子，却没有什么能给他留下作为纪念。头上的芍药发钗，是他自己做的，虽说就地取材，说到底还是绛昀的东西，但终归他自己加工了，也有了自己的一份力，他可以再改改样式，赠与他，就当留个纪念吧。绛昀对佛铃花很是钟爱，那就做成佛铃花的样子，想必他也会喜欢的。

    四月看到佛铃在园中出神：“佛铃，你在干什么？”

    佛铃：“陌上的伤可有起色？”

    四月：“他一切都好，你给他喝的百花露功效奇佳，他已经无大碍了，我让他先休息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佛铃：“四月，我......可能要离开尧山，离开你们了......”

    四月：“是去很远的地方吗？不会回来了吗？”

    佛铃：“远近于我都无所谓，只是不能常回来看望你们了。”

    四月：“你不方便来看我们，我们可以去找你呀，只是为了这个，你无须伤神。今天是你的大日子，说是你的再生之日，也不为过，我们应该给你庆祝才对。我来的匆忙，没有备好礼物，不如我给你一个承诺，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这样可好？”

    佛铃：“你这个礼物分量可是相当重呀，我想好了。”

    四月：“这么快就想好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佛铃：“我想你这一生都能和心爱之人，平安喜乐！你一定要和陌上幸福生活。”

    四月：“这哪里算？你这是把祝福和心愿都给了我们，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

    佛铃：“你们开心，我就快乐。我在这世间，能交到你们这样的朋友，这一遭值了。”

    四月：“佛铃，你其实一点都不傻，你才是这世间至真至善之人。世间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拿着自己的一颗真心，对别人坦诚相对。别人对你有一分好，你便以十分相还，我不知道这样值不值，但是这样能让你开心就好。如果你不开心了，那就不要做了，可能对方并不值得你这样付出的。”

    佛铃：“我没你说的这般好，我只是随心而行。我明日就要离开尧山了，花界芍药掌事明日会来迎我回花界，我已经跟绛昀告别了，但是现在又觉得要给他留点什么东西，就当作报恩了，这只玉钗是我打磨的，劳烦你代我送给他吧。”

    四月看着这只佛铃花玉钗，大抵明白他们二人并没有解开今日之事，二人都不愿再纠缠下去了。四月忽然觉得好可惜，她不想看到两位朋友，变成陌生人一般，终归，有些时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似乎明白绛昀的想法，但似乎又有些不是很明白。

    第二日，芍药园。

    绛昀在佛铃随芍药主事走后，才出了半仙居，来到芍药园。

    四月：“你终归还是没有见他最后一面！”

    绛昀：“相忘于江湖，这句话很好。”

    四月：“忘吧，能忘了最好。这是佛铃，哦，绛洞少主临走拜托我交给你的，你看着办吧，我反正是送到了。”

    绛昀：“他可有说什么？”

    四月：“他觉得总要给你留点什么东西，就当作报恩了。”

    绛昀：“他这是想跟我断的干净呀！”绛昀自言自语道。

    四月：“你俩到底发生了何事，我不知道，但是，看你俩现如今的状态，我倒觉着，你似乎更受打击一些。既然你不想如此，为什么不服个软呢？哪怕以后不再见面，你也放不下你的上神架子？”

    绛昀：“这件事，从头到尾，主动权就不在我手里。他既然做了选择，我只能尊重他的选择，及时止损，许是我这个上神做的时间有些久了，竟忘了众生，天下大义。佛铃，不，绛洞少主定会成为一代明主的。”

    四月：“我越发看不懂你了，南宁陌愿意为了我舍了南朝主位，舍了自身性命。我觉得他为了我没有什么事情不敢做了，这是痴，本不好，但是我却非常受用，我想着尽自己所能回报他。可你呢？你明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和想法，你却从不跟他讲，他哪里知道，你是这般想他的呢？你从没给过他一丝机会和一丝希望，到时候，你若后悔的话，不妨想想我今日说的话吧！”

    绛昀：“四月，你难道就没怀疑过南宁陌的初衷吗？”

    四月：“为何要怀疑？他愿意为我，我乐意回报他，我们各取所需，彼此都很开心，这样就很好。”

    绛昀：“原来，你才是那个随性之人。他既然走了，这芍药园，留着也无用了，都随他一起消散了吧。”绛昀捏诀，将所有芍药均用红枫树覆盖了，尧山再也无一株芍药花。绛昀将佛铃留他的佛铃花籽，扔进了黑龙潭中，手里的佛铃花玉钗，被紧紧的攥住，他也想将此一同扔进黑龙潭。但是，他似乎能感觉到这玉钗上残留的佛铃的炁，还是没有舍得扔，收回了衣袖中。

    从此，绛昀便于半仙居闭关，要参透这七情六苦，势必要修成无情无欲的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