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命技
火光摇曳，尸妖祭坛一片寂静，章桂安躺在石台上，伸手摸了摸银狼的肚皮，扁扁的。
“狗贼，杀腐尸，能当饭吃？”章桂安问，充满疑惑。
银狼趴着，把脑袋搭在爪子上，眼珠子向上转了转，扭过头去。忽而，它挺起身来，四处张望，好像又发现什么。
章桂安一下翻身趴地，顺着银狼的眼神望去，低声说：“又来啦？二八分，我八你二，你小，吃不了那么多。”
银狼没搭理他，却一下站了起来，尾巴紧紧夹着，背上的银毛都竖了起来，张嘴露出尖利的牙齿，缓缓向后退去。这表现让章桂安有些诧异，于是站起身，努力望过去，可那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忽然，黑暗中跃出一道绿影，直扑祭坛。
章桂安只觉得冷风扑面，抬手抵挡。一股巨力从手臂上传来，瞬间轰断骨骼，冲入胸腔，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起，一直到石台外面，重重落在枯草地上，一动不动。
“不堪一击。”绿肤人冷哼一声，看向银狼。
银狼狂吠一声，扭头就跑。
“命力拿来。”绿肤人哈哈大笑，追了上去。
绿肤人的身影从草地上方掠过，章桂安忽然睁开眼睛，平地跃起，连跨两步，伸出一脚，正踹在绿肤人后脑上。绿肤人被踢得朝前一扑，踉跄几步，又见银狼突然转身扑来，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恍惚间，银狼口中闪过一道白光，牙齿合拢之际，生生把手腕咬断，绿肤人痛呼一声，捂着断臂，连连后退。
银狼却拖着断手来到章桂安身边，那手中握着一把大锤。章桂安接过断手，把手指头一根根掰断，取出大锤。
整个过程中，绿肤人仿佛被吓傻了一样，呆立原地，任由血液从断臂处滴滴答答地流出来。
“这轮，该我们了。”章桂安说，挥舞大锤冲了上去。
“妖尊饶命，小的有眼无珠，错认了。”绿肤人说，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大锤骤然停在绿肤人脑门前，章桂安俯身问：“你觉得我像傻子吗？”
“妖尊神功盖世，小的才是傻子，错信谣言。”绿肤人说。
“谣言？什么谣言？”章桂安问。
“无稽之谈，人类现身尸界。”说着，绿肤人小心抬头低声补充，“人类弱小，命力充沛，对灵尸正是大补。”
章桂安直起身，踌躇地看了眼绿肤人说：“这不是谣言，不过人类被西弗斯抢走了。”
那绿肤人睁了睁眼睛，看着章桂安，露出疑惑的神色。
“人被西弗斯抢走了，没听见嘛！”章桂安吼了起来。
绿肤人连忙低头，连声说：“听见了，听见了，人被西弗斯抢走了。”
“滚！”章桂安一脚踹了上去，把绿肤人踹了一个趔趄。
“滚，小的这就滚。”绿肤人一路滚进了黑暗里。
把锅甩给西弗斯后，章桂安哼起小曲，回到祭坛边坐下。银狼也跟了过来，趴在一边。
“你这狗贼，长本事了啊，那是什么技能？”章桂安说着，把银狼嘴巴扒开来观察。银狼犬齿锐利，但也绝不可能硬到咬断灵尸手腕的地步，一定是这狗贼开命宫了，可惜自己不得其法，也看不出什么来。
银狼呜咽几声，由他折腾了会儿，伸出舌头，舔他的手臂。
“你想问我怎么没事？”章桂安笑着说，“开命宫，我也得长长本事嘛。”
他抚摸着银狼皮毛，心神沉入命宫中，祭坛上的八根柱子中，只有一根放出莹莹的光，那是柱子上刻着的神兽发出的，看上去像麒麟。
章桂安以心神感受莹光石柱，一股隐隐的波动传来，仿佛生命洪流一般。
刚才他被砸得手臂尽断，胸口凹陷，不省人事，正是麒麟神兽忽然大放异彩，把他浑身裹住，几乎在顷刻间，把他从濒死复原到全胜状态，简直和多了一命相似。
但只此一下，命池中的乳白液体就少了几分，神兽图案也暗淡下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原样。
章桂安隐约觉得，那命池中的乳白液体，就是尸妖口中的命力。这麒麟神兽的续命神技，是要消耗大量命力的，而且看来还有时间限制。可惜桃夭夭陷入沉眠，不然倒是可以问问她。
想到这，章桂安不由得又把紫发簪拿出来看了看，只见电弧跳动、灵异非凡，便放下心、躺下身，脑袋枕在银狼背上，闭眼睡去。
银狼不满地呜咽了几声，也睡了过去。
这夜银狼没有再醒，章桂安也睡了个好觉。
尸界的天空亮得很奇怪，山形的太阳是从漆黑如墨的天空中央钻出来的，整个尸界在一瞬间就被照亮，仿佛有人在你睡觉时，突然打开了1000瓦的灯。
章桂安和银狼都是被亮醒的，他们伸个懒腰，站起身，抖动一下身体，呼吸着血腥空气，头脑愈发清醒。
看着一片闪亮枯黄的草原，章桂安回忆起桃夭夭留下的地图，选了个近的标识，循着方向走去，银狼就跟在一边，不紧不慢，脚步轻盈。
一人一狗在草原上溜达，不时让开幽暗地穴的入口和巨大的割草轮。如果有游荡的腐尸，就上去一锤子；如果有游荡的灵尸，还是上去一锤子；如果有一群尸，银狼就开大招，一通乱咬，章桂安就挥几锤子。
一直走到下午，太阳正烈，地平线上开始出现密集荒凉的古堡废墟。古堡和草原之间是突然变化的，仿佛谁在那里画了一条线，枯草就长到那儿，再过去就是石板铺地，破烂的房屋在石板上矗立着，最高的也就四五层水平。
章桂安扫视了一眼，握紧了大锤，稳步前行，废墟古堡可是堕落神灵的地盘。
按地图标识，召唤通道就在枯萎草原和古堡废墟交界之地，人间的咒师会祭起信物，献祭命力，打开通道，召唤尸灵，或者也叫咒灵。
理论上可以召唤的咒灵，包括白、绿、蓝、紫、金、红六级。但召唤通道都是万年前的遗留，极不稳定，所以现在最多也就是紫级。章桂安此刻命宫刚开，灵体勉强可算白级，穿过召唤通道毫不费力。
根据桃夭夭留下的信息，章桂安远远便发现一座宏伟鸟居，足有二十米高，如同一扇大门，跨立枯萎草原和古堡废墟的地界上，木结构的立柱上刻印着意义不明的黑色咒文，在阳光下扭曲游动，好像活物一般。
眼见还有百米距离，章桂安停了下来，银狼在他脚边站得笔直，两个一起张望着。鸟居旁并不是空的，几十个灵尸围坐成半圆，其中最明显的，是一个浑身蓝肤的怪人。
蓝肤人的座位就在鸟居旁，比其它灵尸都近很多。它神情懒洋洋的，看着灵尸们在地上挑拣什么东西。
突然，门中央气旋浮现，随即衍化成一个巨大旋涡，旋涡四周纠缠着蓝色气体，仿佛亘古以来就在那里。一个绿肤人举起手，把一个蓝光沙漏举过头顶，咬牙切齿地说：“妈的，拼了！如侥幸不死，这就是最后一轮。”
说完，它手持沙漏走向旋涡，在接触到气旋的刹那，突然直直坐下，目光呆滞，手中沙漏已消失不见，门中的气旋也在瞬间归于一点，不见踪影，除了那个僵坐在门中的灵尸，一切像没变过一样。
蓝肤人这才抬眼，瞟了一下灵尸，冷笑一声：“不自量力，蓝级通道也是你能闯的？”
仿佛在印证它的评价，只不过片刻功夫，那灵尸肉身忽然脑袋一歪，瘫了下去。蓝肤人挥了挥手，一群灵尸一拥而上，又立刻分开，每个灵尸手里都扯着一块皮肉、内脏之类，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
蓝肤人却站起身来，远远地冲着章桂安招手问：“多一个位置，要来吗？”
“狗贼，杀腐尸，能当饭吃？”章桂安问，充满疑惑。
银狼趴着，把脑袋搭在爪子上，眼珠子向上转了转，扭过头去。忽而，它挺起身来，四处张望，好像又发现什么。
章桂安一下翻身趴地，顺着银狼的眼神望去，低声说：“又来啦？二八分，我八你二，你小，吃不了那么多。”
银狼没搭理他，却一下站了起来，尾巴紧紧夹着，背上的银毛都竖了起来，张嘴露出尖利的牙齿，缓缓向后退去。这表现让章桂安有些诧异，于是站起身，努力望过去，可那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忽然，黑暗中跃出一道绿影，直扑祭坛。
章桂安只觉得冷风扑面，抬手抵挡。一股巨力从手臂上传来，瞬间轰断骨骼，冲入胸腔，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起，一直到石台外面，重重落在枯草地上，一动不动。
“不堪一击。”绿肤人冷哼一声，看向银狼。
银狼狂吠一声，扭头就跑。
“命力拿来。”绿肤人哈哈大笑，追了上去。
绿肤人的身影从草地上方掠过，章桂安忽然睁开眼睛，平地跃起，连跨两步，伸出一脚，正踹在绿肤人后脑上。绿肤人被踢得朝前一扑，踉跄几步，又见银狼突然转身扑来，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恍惚间，银狼口中闪过一道白光，牙齿合拢之际，生生把手腕咬断，绿肤人痛呼一声，捂着断臂，连连后退。
银狼却拖着断手来到章桂安身边，那手中握着一把大锤。章桂安接过断手，把手指头一根根掰断，取出大锤。
整个过程中，绿肤人仿佛被吓傻了一样，呆立原地，任由血液从断臂处滴滴答答地流出来。
“这轮，该我们了。”章桂安说，挥舞大锤冲了上去。
“妖尊饶命，小的有眼无珠，错认了。”绿肤人说，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大锤骤然停在绿肤人脑门前，章桂安俯身问：“你觉得我像傻子吗？”
“妖尊神功盖世，小的才是傻子，错信谣言。”绿肤人说。
“谣言？什么谣言？”章桂安问。
“无稽之谈，人类现身尸界。”说着，绿肤人小心抬头低声补充，“人类弱小，命力充沛，对灵尸正是大补。”
章桂安直起身，踌躇地看了眼绿肤人说：“这不是谣言，不过人类被西弗斯抢走了。”
那绿肤人睁了睁眼睛，看着章桂安，露出疑惑的神色。
“人被西弗斯抢走了，没听见嘛！”章桂安吼了起来。
绿肤人连忙低头，连声说：“听见了，听见了，人被西弗斯抢走了。”
“滚！”章桂安一脚踹了上去，把绿肤人踹了一个趔趄。
“滚，小的这就滚。”绿肤人一路滚进了黑暗里。
把锅甩给西弗斯后，章桂安哼起小曲，回到祭坛边坐下。银狼也跟了过来，趴在一边。
“你这狗贼，长本事了啊，那是什么技能？”章桂安说着，把银狼嘴巴扒开来观察。银狼犬齿锐利，但也绝不可能硬到咬断灵尸手腕的地步，一定是这狗贼开命宫了，可惜自己不得其法，也看不出什么来。
银狼呜咽几声，由他折腾了会儿，伸出舌头，舔他的手臂。
“你想问我怎么没事？”章桂安笑着说，“开命宫，我也得长长本事嘛。”
他抚摸着银狼皮毛，心神沉入命宫中，祭坛上的八根柱子中，只有一根放出莹莹的光，那是柱子上刻着的神兽发出的，看上去像麒麟。
章桂安以心神感受莹光石柱，一股隐隐的波动传来，仿佛生命洪流一般。
刚才他被砸得手臂尽断，胸口凹陷，不省人事，正是麒麟神兽忽然大放异彩，把他浑身裹住，几乎在顷刻间，把他从濒死复原到全胜状态，简直和多了一命相似。
但只此一下，命池中的乳白液体就少了几分，神兽图案也暗淡下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原样。
章桂安隐约觉得，那命池中的乳白液体，就是尸妖口中的命力。这麒麟神兽的续命神技，是要消耗大量命力的，而且看来还有时间限制。可惜桃夭夭陷入沉眠，不然倒是可以问问她。
想到这，章桂安不由得又把紫发簪拿出来看了看，只见电弧跳动、灵异非凡，便放下心、躺下身，脑袋枕在银狼背上，闭眼睡去。
银狼不满地呜咽了几声，也睡了过去。
这夜银狼没有再醒，章桂安也睡了个好觉。
尸界的天空亮得很奇怪，山形的太阳是从漆黑如墨的天空中央钻出来的，整个尸界在一瞬间就被照亮，仿佛有人在你睡觉时，突然打开了1000瓦的灯。
章桂安和银狼都是被亮醒的，他们伸个懒腰，站起身，抖动一下身体，呼吸着血腥空气，头脑愈发清醒。
看着一片闪亮枯黄的草原，章桂安回忆起桃夭夭留下的地图，选了个近的标识，循着方向走去，银狼就跟在一边，不紧不慢，脚步轻盈。
一人一狗在草原上溜达，不时让开幽暗地穴的入口和巨大的割草轮。如果有游荡的腐尸，就上去一锤子；如果有游荡的灵尸，还是上去一锤子；如果有一群尸，银狼就开大招，一通乱咬，章桂安就挥几锤子。
一直走到下午，太阳正烈，地平线上开始出现密集荒凉的古堡废墟。古堡和草原之间是突然变化的，仿佛谁在那里画了一条线，枯草就长到那儿，再过去就是石板铺地，破烂的房屋在石板上矗立着，最高的也就四五层水平。
章桂安扫视了一眼，握紧了大锤，稳步前行，废墟古堡可是堕落神灵的地盘。
按地图标识，召唤通道就在枯萎草原和古堡废墟交界之地，人间的咒师会祭起信物，献祭命力，打开通道，召唤尸灵，或者也叫咒灵。
理论上可以召唤的咒灵，包括白、绿、蓝、紫、金、红六级。但召唤通道都是万年前的遗留，极不稳定，所以现在最多也就是紫级。章桂安此刻命宫刚开，灵体勉强可算白级，穿过召唤通道毫不费力。
根据桃夭夭留下的信息，章桂安远远便发现一座宏伟鸟居，足有二十米高，如同一扇大门，跨立枯萎草原和古堡废墟的地界上，木结构的立柱上刻印着意义不明的黑色咒文，在阳光下扭曲游动，好像活物一般。
眼见还有百米距离，章桂安停了下来，银狼在他脚边站得笔直，两个一起张望着。鸟居旁并不是空的，几十个灵尸围坐成半圆，其中最明显的，是一个浑身蓝肤的怪人。
蓝肤人的座位就在鸟居旁，比其它灵尸都近很多。它神情懒洋洋的，看着灵尸们在地上挑拣什么东西。
突然，门中央气旋浮现，随即衍化成一个巨大旋涡，旋涡四周纠缠着蓝色气体，仿佛亘古以来就在那里。一个绿肤人举起手，把一个蓝光沙漏举过头顶，咬牙切齿地说：“妈的，拼了！如侥幸不死，这就是最后一轮。”
说完，它手持沙漏走向旋涡，在接触到气旋的刹那，突然直直坐下，目光呆滞，手中沙漏已消失不见，门中的气旋也在瞬间归于一点，不见踪影，除了那个僵坐在门中的灵尸，一切像没变过一样。
蓝肤人这才抬眼，瞟了一下灵尸，冷笑一声：“不自量力，蓝级通道也是你能闯的？”
仿佛在印证它的评价，只不过片刻功夫，那灵尸肉身忽然脑袋一歪，瘫了下去。蓝肤人挥了挥手，一群灵尸一拥而上，又立刻分开，每个灵尸手里都扯着一块皮肉、内脏之类，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
蓝肤人却站起身来，远远地冲着章桂安招手问：“多一个位置，要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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