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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有戏

    乌黑大门把马车关了进去,街上又变得空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音,明明天光亮着,心里却阵阵发冷。

    路边的酒摊生意冷清,章桂安与小贩对面坐着,低声闲聊着审判狱传闻。他们的话题从魔国奸细到搜魂奇术,但是余光始终在审判狱门口,直到一名矮瘦士卒前来换班,那名胖士卒再次走进门内,再出来时,一身刀、弩已然不见。

    小贩冲章桂安眨眨眼睛,手上开始收拾桌面。章桂安会意,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那胖子一路向东,沿着大街行去,倒没给章桂安单独说话的机会,就这样渐渐到了热闹地段,胖子的脚步也越来越慢,大摇大摆,左顾右看,偶尔撞上貌美女子,见他一身军服,也不敢理论,纷纷避让。

    ‘群英荟’是泰山城首屈一指的戏园酒馆,占地半条街面,别的酒馆已魂者全无时,‘群英荟’门口却停了十多辆马车。

    胖子在酒馆门口抬眼看了看,加快脚步进了酒馆,章桂安也跟了进去。一楼有座唱戏的高台,满台缟素,正咿呀演着哭丧戏,周边是些散座客人,二楼和三楼是包房,推开窗就可以直接看戏。

    胖子直接上了三楼包房。

    章桂安待他上到二楼,才缀了上去,此刻达官显贵们不多,三楼冷清寂静,他轻易找到一间空包房,就在胖子隔壁。

    门帘一挑,跑堂拿着菜单,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章桂安接过菜单一看,不由暗自咋舌。最便宜的魂食都要半块魂玉,要知道一块魂玉可以买十坛酒了,如果以人间价格计算,差不多就是两千。

    不过按照章桂安的认知来看,魂力是比命力低一个层次的力量,如果说一坛魂酒的魂力为一的话,差不多要一万坛才够补足一年命力,这个收益实在低了些;但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果喝酒吃饭可以续命,那恐怕会成为天底下收益最高的生意。

    章桂安思绪在两界横跳时,隔壁传来喧哗声,震得屋子嗡嗡响,跑堂冷笑了一声,搓了搓手。

    “隔壁都是谁?”章桂安问,“这么吵。”

    “审判狱的牢头宴请同僚。”跑堂回答,最后一字的声音拖得很长。

    “还是真是大手笔啊。”章桂安感慨,甩了甩手中的菜单。

    “这算得什么大手笔?”跑堂说着,又连忙补充道:“客人点单吧,小的还有好几桌要伺候呢。”

    章桂安摇了摇头,难怪酒摊小贩说胖子是一扇门,果然都是沆瀣一气,不知泰山王治下怎么都是这样的官员。

    跑堂见章桂安不说话,只摇头,眼神闪烁道:“客人若是嫌闹,可以去一楼吃碗茶,也能听听堂戏呢。”

    章桂安一怔,抬眼观看,那跑堂低头道:“据说昨日斩了许多奸细,所以牢头请客吃饭,说冲冲晦气。”

    “不妨,我不介意。”章桂安说着,点了几个菜,那跑堂欲言又止,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走廊里开始有接连不断的脚步声,夹杂着说话、喝酒、唱戏的声音,热闹得和人间一样。

    章桂安耐心等待着时机,只待胖子出来,打个照面,说不定能把所有关节一起打通。不过酒席刚开,这会儿只有跑堂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地跑,给每个包房上菜。

    隔壁又传来呼啦啦的椅子声响,然后是说话声、碰杯声、哄笑声;楼下的堂戏似乎到了‘开打’的部分,鼓板、堂鼓、大小锣都催命似的敲了起来,满堂喝彩声不绝于耳。

    章桂安却只有一个人,对着满桌子菜,空空的桌椅,一时间有些恍惚,似乎桃夭夭来了,然后是关秋颖,接着妹妹、妈妈、爸爸都来了,桌子就坐满了。

    他举起酒杯,对着空荡荡的桌子,说:“来,干杯!”说完,一饮而尽,接着眼前一黑,脑袋垂了下来,摔在桌子上,酒坛被打翻了,洒了一地。

    再醒来时,剧烈的疼痛从心口传来,这是两天内的第二次,章桂安立刻反应过来,遇袭。神志沉入命宫,发现麒麟纹亮着,他微微松了口气,开始检查伤势。

    心口的疼痛是一道深深的刺伤,一刀扎入心脏,魂体结构已经完全破坏,如果不是命力补充,魂体早已崩溃,但除此以外,再无其它伤口,显然下手的是个专业老手,极为自信。

    章桂安悄然发动‘麒麟技’,仔细听着外面动静:楼下的堂戏照常,走廊有轻微脚步声,但隔壁的说话声没了,终于像个阴冥界的样子了。

    “清理干净了吗?”一个压低的男声突然响起。

    “完成。”接连好几个声音回答。

    对话者用的都是西语,章桂安医学本科毕业,这点西语当然难不倒他,但是在这里听见西语,难道?

    他心里一紧,小心翻身,慢慢爬到门边,握住布帘下端,无声拉起,只见三楼包房里陆续出来许多脚,一起汇聚到隔壁。

    “换衣服,出发。”最早的那个男声说。

    一阵衣服的悉索声响,十多双脚鱼贯而出,在最后一双脚离开时,章桂安探头看了一眼,只见一群高大背影,都是士卒服饰,脖颈处缠着一条红巾。

    章桂安迅速起身,探查隔壁包房,士卒们倒了一地,其中包括那个胖子,身影正在缓慢消散,其它包房有些零散客人,也都生机全无。

    一层厚重阴云在心头涌现,他随便找了身衣服换上,直接从窗户翻出,在僻静处跃下街面,悄悄寻了出去。

    十多个士卒走在一起,并不难找,远远就能看见来往魂者左右闪避,章桂安辨认方向,急速跟上,前方就是审判狱。

    再次回到审判狱时,那个酒摊已经收了,章桂安找了一处矮巷藏住身形,探头张望,只见那群假冒的士卒一起拥到门口,和那矮瘦的看门士卒打着招呼、进了门。当所有魂者消失在门后,门口的士卒已经换了一个。

    两侧墙角的碉楼上,士卒来回巡逻,完全没有发现看门者已经换了。不过没过多久,碉楼上的士卒也换了。

    章桂安眯起眼,想了想,大摇大摆地向审判狱走去。

    守门的士卒看见他,顿时警觉起来,大声呵斥:“站住,干什么的?”

    章桂安笑嘻嘻地继续走着说:“老张,你忘了啊?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说着,摸出魂玉包,轻轻晃动,魂玉的声响清脆悦耳。

    那士卒脸上的警觉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蛇见了鸟蛋的神情,他左右看了看,低声说:“这里不便,你来。”说着,推开门,让章桂安先进去。

    “老张,上次事多谢了。”章桂安路过士卒的时候说,顺手勾上他的脖子。

    “好说、好说。”士卒笑着说,伸手去拿魂玉,突然脖后传来轻响,他眼神一滞,脑袋向一边歪去。

    章桂安勾着他,好像老朋友一样,拖进了门。

    大街上还是空空荡荡,寂静无声,不知是一出大戏已经谢幕,还是即将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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