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大议事厅
章桂安和白极站在一起，这里是泰山城的山顶，一眼望去，整片旷野都被笼罩在阴冥之雾中，这雾对魂体是有滋养作用的，而山顶上的阴冥之雾极为稀薄，如果没有禁阵保护，普通魂体难以久留。
大议事厅就修建在山顶上，这里安全性极佳，又视野开阔，正是商讨要事的绝佳场所。
泰山王和一众属官围桌而坐，大家都脸色凝重，因为今次议事的主题太过重要了，黑虎魂兽是肯定不能用了，谁也不知道还有没第二个虎哨，潜在风险过于巨大，但十五万重骑是花了十年逐渐扩编的，现在说换就换，显然不易。
且不说数亿魂玉的采购军费哪里来；单十五万重骑魂兽从哪儿采购，就是个大难题；更何况重骑军和魂兽磨合还需时间，主力重骑军如何能在不降低战力的情况下顺利换装？
然而对于在议事厅外的牧主们而言，这是前所未有的大机遇，特别是重骑牧主们。但大家都表现出克制的喜悦，只有无法遏制的谈话欲望，稍微显露一点兴奋的心情。
章桂安一口接着一口地呷着酒，这次议事对他的意义更加非同凡响，他不断盘算着手中的筹码。驮兽第一、重骑备选、十万魂玉、古兹曼之死，最后就是判官的协助，不知道能不能拿到泰山王法外开恩。
正思索间，议事厅的大门打开了，内侍邀请各位牧主入内。
此时，大厅前方升起一座高台，泰山王和一众属官坐在台上，牧主们都在台下就坐。
简单表扬了各位牧主的出色表现后，内侍开始介绍下一年度军部采购计划，每种类别的采购都由魂骑大比前三的牧主竞标，出价最低者中标，这样公开招标彰显公平，而且军费压力小上许多。
第一笔采购订单就是1000头驮兽，竞标的是魂马、地行龙与魂牛。内侍直接报出了100万魂玉的采购价格。
白极立刻举手，说：“80万。”魂马本就易于再生，再说又赢了十口魂井，成本和产量都不是问题。
“70万。”魂牛牧主说。地行龙牧主一声不吭，神色难看，他家魂兽成本巨大，这么低的采购价，完全是赔本的。
“60万”白极说。
“50万”市场公认，魂牛价格到五十万，差不多是底价了。
“40万”白极接着说，魂牛牧主想了想，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再跟下去。
内侍看没有再出价的了，于是宣布白家中标，白极异常高兴，这是他第一次拿这么大的单。
“章先生，您当得一半，”白极说，“加上大比彩头，扣除成本，您有25万魂玉。”
“那可得帮我保存好，”章桂安说，“需要用，再找你。”
之后侦骑、攻城兽、轻骑等魂兽采购和白家无关，不过狼家倒是拿了500万的轻骑采购。直到最后一项，席间的气氛才异常凝重起来。
“众所周知，黑虎魂兽战力下滑，所以本次重骑采购向所有牧主敞开，由大将选拔，”内侍说，“需要十五万重骑魂兽，采办款分三年付清，起价每匹8000魂玉，总价12亿魂玉。”
议事厅一下炸了锅，12亿魂玉的采购，很多牧主十年都没做这么多，但重骑的苛刻要求不是一般牧主能做到的，单是穿上千斤重甲后，还能行动自由，就淘汰了一大批普通魂兽。此外重骑魂兽的纪律性、攻击性、配合性都要求极高。
“不要吵！老子要2万骑，要力气大的、能冲阵的，比如地行龙、赤犀、战象，”上官雷嚷道，“给老子报个底价。”
上官雷的目标非常明确，其他牧主倒也不好插话，地行龙牧主喜出望外，最终以2000万魂玉成交，上官雷也是大喜过望。
“地行龙虽然体型庞大，但还是攻击孱弱了些，我看赤犀最好，攻防俱佳，”三部大将游世胜道，“我部也需2万匹，我希望不能比地行龙贵。”
赤犀牧主顿时面露难色，地行龙本就是普通驮兽，不过体型巨大。赤犀饲养困难、必须在特殊地点采集，魂液调配更是困难，他可无法做到地行龙的低价。
“游将军，小人报个底价，最多让到5000万魂玉。”赤犀牧主说，他弓着腰，低着头，生怕将军不满。
“那就难办了。本将有意给你个机会，若是赤犀好用，来年当有更多需求，否则来年不再采办，也未可知啊，”游世胜说，“你当真不再考虑吗？”
“这......”赤犀牧主面露愁容。
“那算了，本将也采购一些地行龙吧。”游世胜说。
“将军，我家灰豹可同价出售。”
“将军，我家火牛重骑可溢价1000魂玉出售。”
......
游世胜一开口，立刻有六家牧主都愿低价出售，毕竟这么大订单，谁都想分一杯羹。
白极也拉了拉章桂安，小声问：“先生，我们要不要低价竞标？咱家魂狼可比黑虎不差呢。”
章桂安笑了笑，说：“不急，且看看再说。”
此时，赤犀牧主忽然大喝一声道：“游将军，那我就亏本供应，只求将军给打个名声，3000万魂玉如何？”
游世胜沉吟了一下，忽而转向章桂安问：“白家可有报价？”
“将军要的是马，还是狼？”章桂安问，“马只需400魂玉，狼5000魂玉。”
游世胜不由得皱眉，刚要再说，却被章桂安抢了话去。
“白家魂马负重能力极佳、服从纪律一流，如若担心冲阵能力不足，改用5000斤重甲就是，这样算来，2万匹魂马，不过800万魂玉，将军以为如何？”
游世胜点头道：“有理，我就要2万匹重装魂马。”
一众牧主顿时哗然，赤犀牧主不由得气得大叫：“将军，魂马软弱，怎能面对魔国铁骑？”
“能踢死狼的魂马，本将以为，胆魄不是问题。”游世胜笑眯眯的说。
“白家可能保证一年内交付2万匹魂马？”狼敖突然问。
白极脸色微变，产能是白家的致命问题，狼敖自然是知道的，就算加上赢来十口魂井，也难以在短期内正常运转。看到白极犹豫模样，游世胜也疑惑起来。
章桂安微笑道：“这有何难，白家提供魂液，请其他家代为加工，白家支付10%加工费，如何？”
白极眼睛一亮，这样一来，不要说2万匹，10万匹都不是问题。
有的牧主立刻挤过来，堆着笑说：“白牧主，在下魂牛牧场，魂井五十口，欢迎白牧主前来加工，只收9%代工费如何？”
一众牧主这才反应过来，哪怕喝口汤也是好的啊，纷纷要和白极认识。倒是狼敖阴沉着脸，看着一堆牧主围着白极吹捧。
游世胜也是放下心来，紧接着，二部、四部、五部大将都采购了魂马，不仅价格便宜，而且质量和产量都有保证，其他牧主和白极建立关系的，一个个喜笑颜开，哪怕算算代工费都是不菲收入。
最后一个发采购要求的是俞飞晨，他一开口举座皆惊。
“3万魂狼重骑，1.5亿魂玉，”俞飞晨说，“但我要章先生亲手调制的魂液。”
一众牧主顿时眼红气粗，这是十年来最大的一单采购了，但他们也只能暗自叹息，毕竟自家魂兽确有不及。
章桂安亲自应了，扫了一眼判官。判官表情严肃，和不认识他一样。
全部采办事宜安排妥当后，泰山王招呼章桂安单独留了下来。
“我已听判官介绍。”泰山王说，“这次能剿灭魔国奸细，你是首功。”
“王过誉了，泰山城子民当同心抗敌。”章桂安说着，把进泰山城的过程介绍了一遍，只是隐去了桃夭夭那段。
泰山王听得津津有味，不住点头，最后开口问道：“本王有意奖赏于你，你可有心愿？”
章桂安眼睛一亮，躬身施礼道：“可否请泰山王赐我还阳？”
“这却不是我能做主的了。”泰山王说，“你已入阴冥，注册鬼籍，怎好无故违反。”
“不敢欺瞒王，我因奈何桥迷路，未曾注册鬼籍。”
“你若还阳，魂骑之事如何进行？”泰山王又问，“且你可知即便还阳，你阴冥记忆也会全部丧失。”
“秘制魂液的材料，我早已备好数年之用，断不会影响我王再建重骑。”章桂安说，“我无需阴冥记忆，只要人间记忆。”
见泰山王沉默不语，章桂安想了想，补充道：“若王能赐我还阳，我愿将阴冥所得的1亿魂玉全部充入王城府库。”
“你若有心捐献，倒是前线急需，不过这些细枝末节，你和判官商量吧。”泰山王说着，冲判官点点头，起身离去。
“这是？”章桂安问。
判官叹了口气，问：“你还能回来吗？”
“人生自古谁无死。”
“我不是那个意思。”判官说，“如果我需要你帮忙呢？”
“那得在我没有更重要的事情时。”
判官咬了咬下唇，说：“好吧，你把这个信物戴上。”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串腕珠，看他戴上。
这才取出判官笔、刑簿、阎王印，翻了一会儿，拿笔把一列墨迹涂了，最后看了一眼章桂安，盖上了阎王印章。
一印盖下，从尸界第一次见到章桂安起，点点滴滴在心头流过：桃花树下相遇、尸妖祭坛开命宫、大闹咒术赛场、公海船上搏命、奈何桥上迷失、黑虎魂骑遭遇、狱所逃亡、夺灵判官、计杀古兹曼......
判官低着头、用力按着印，任凭章桂安再和他说什么，都没有再搭理。她知道章桂安在向她告别，她知道章桂安真心感激她，她知道章桂安的魂体会从这个世界消散，她也知道也许再也不会相见。
阎王印盖上，墨迹在刑簿上淡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过了许久，判官抬起头，看着空空如也的议事厅，她用力眨了眨眼睛，轻声说：“诺米，你跟着他。”
大议事厅就修建在山顶上，这里安全性极佳，又视野开阔，正是商讨要事的绝佳场所。
泰山王和一众属官围桌而坐，大家都脸色凝重，因为今次议事的主题太过重要了，黑虎魂兽是肯定不能用了，谁也不知道还有没第二个虎哨，潜在风险过于巨大，但十五万重骑是花了十年逐渐扩编的，现在说换就换，显然不易。
且不说数亿魂玉的采购军费哪里来；单十五万重骑魂兽从哪儿采购，就是个大难题；更何况重骑军和魂兽磨合还需时间，主力重骑军如何能在不降低战力的情况下顺利换装？
然而对于在议事厅外的牧主们而言，这是前所未有的大机遇，特别是重骑牧主们。但大家都表现出克制的喜悦，只有无法遏制的谈话欲望，稍微显露一点兴奋的心情。
章桂安一口接着一口地呷着酒，这次议事对他的意义更加非同凡响，他不断盘算着手中的筹码。驮兽第一、重骑备选、十万魂玉、古兹曼之死，最后就是判官的协助，不知道能不能拿到泰山王法外开恩。
正思索间，议事厅的大门打开了，内侍邀请各位牧主入内。
此时，大厅前方升起一座高台，泰山王和一众属官坐在台上，牧主们都在台下就坐。
简单表扬了各位牧主的出色表现后，内侍开始介绍下一年度军部采购计划，每种类别的采购都由魂骑大比前三的牧主竞标，出价最低者中标，这样公开招标彰显公平，而且军费压力小上许多。
第一笔采购订单就是1000头驮兽，竞标的是魂马、地行龙与魂牛。内侍直接报出了100万魂玉的采购价格。
白极立刻举手，说：“80万。”魂马本就易于再生，再说又赢了十口魂井，成本和产量都不是问题。
“70万。”魂牛牧主说。地行龙牧主一声不吭，神色难看，他家魂兽成本巨大，这么低的采购价，完全是赔本的。
“60万”白极说。
“50万”市场公认，魂牛价格到五十万，差不多是底价了。
“40万”白极接着说，魂牛牧主想了想，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再跟下去。
内侍看没有再出价的了，于是宣布白家中标，白极异常高兴，这是他第一次拿这么大的单。
“章先生，您当得一半，”白极说，“加上大比彩头，扣除成本，您有25万魂玉。”
“那可得帮我保存好，”章桂安说，“需要用，再找你。”
之后侦骑、攻城兽、轻骑等魂兽采购和白家无关，不过狼家倒是拿了500万的轻骑采购。直到最后一项，席间的气氛才异常凝重起来。
“众所周知，黑虎魂兽战力下滑，所以本次重骑采购向所有牧主敞开，由大将选拔，”内侍说，“需要十五万重骑魂兽，采办款分三年付清，起价每匹8000魂玉，总价12亿魂玉。”
议事厅一下炸了锅，12亿魂玉的采购，很多牧主十年都没做这么多，但重骑的苛刻要求不是一般牧主能做到的，单是穿上千斤重甲后，还能行动自由，就淘汰了一大批普通魂兽。此外重骑魂兽的纪律性、攻击性、配合性都要求极高。
“不要吵！老子要2万骑，要力气大的、能冲阵的，比如地行龙、赤犀、战象，”上官雷嚷道，“给老子报个底价。”
上官雷的目标非常明确，其他牧主倒也不好插话，地行龙牧主喜出望外，最终以2000万魂玉成交，上官雷也是大喜过望。
“地行龙虽然体型庞大，但还是攻击孱弱了些，我看赤犀最好，攻防俱佳，”三部大将游世胜道，“我部也需2万匹，我希望不能比地行龙贵。”
赤犀牧主顿时面露难色，地行龙本就是普通驮兽，不过体型巨大。赤犀饲养困难、必须在特殊地点采集，魂液调配更是困难，他可无法做到地行龙的低价。
“游将军，小人报个底价，最多让到5000万魂玉。”赤犀牧主说，他弓着腰，低着头，生怕将军不满。
“那就难办了。本将有意给你个机会，若是赤犀好用，来年当有更多需求，否则来年不再采办，也未可知啊，”游世胜说，“你当真不再考虑吗？”
“这......”赤犀牧主面露愁容。
“那算了，本将也采购一些地行龙吧。”游世胜说。
“将军，我家灰豹可同价出售。”
“将军，我家火牛重骑可溢价1000魂玉出售。”
......
游世胜一开口，立刻有六家牧主都愿低价出售，毕竟这么大订单，谁都想分一杯羹。
白极也拉了拉章桂安，小声问：“先生，我们要不要低价竞标？咱家魂狼可比黑虎不差呢。”
章桂安笑了笑，说：“不急，且看看再说。”
此时，赤犀牧主忽然大喝一声道：“游将军，那我就亏本供应，只求将军给打个名声，3000万魂玉如何？”
游世胜沉吟了一下，忽而转向章桂安问：“白家可有报价？”
“将军要的是马，还是狼？”章桂安问，“马只需400魂玉，狼5000魂玉。”
游世胜不由得皱眉，刚要再说，却被章桂安抢了话去。
“白家魂马负重能力极佳、服从纪律一流，如若担心冲阵能力不足，改用5000斤重甲就是，这样算来，2万匹魂马，不过800万魂玉，将军以为如何？”
游世胜点头道：“有理，我就要2万匹重装魂马。”
一众牧主顿时哗然，赤犀牧主不由得气得大叫：“将军，魂马软弱，怎能面对魔国铁骑？”
“能踢死狼的魂马，本将以为，胆魄不是问题。”游世胜笑眯眯的说。
“白家可能保证一年内交付2万匹魂马？”狼敖突然问。
白极脸色微变，产能是白家的致命问题，狼敖自然是知道的，就算加上赢来十口魂井，也难以在短期内正常运转。看到白极犹豫模样，游世胜也疑惑起来。
章桂安微笑道：“这有何难，白家提供魂液，请其他家代为加工，白家支付10%加工费，如何？”
白极眼睛一亮，这样一来，不要说2万匹，10万匹都不是问题。
有的牧主立刻挤过来，堆着笑说：“白牧主，在下魂牛牧场，魂井五十口，欢迎白牧主前来加工，只收9%代工费如何？”
一众牧主这才反应过来，哪怕喝口汤也是好的啊，纷纷要和白极认识。倒是狼敖阴沉着脸，看着一堆牧主围着白极吹捧。
游世胜也是放下心来，紧接着，二部、四部、五部大将都采购了魂马，不仅价格便宜，而且质量和产量都有保证，其他牧主和白极建立关系的，一个个喜笑颜开，哪怕算算代工费都是不菲收入。
最后一个发采购要求的是俞飞晨，他一开口举座皆惊。
“3万魂狼重骑，1.5亿魂玉，”俞飞晨说，“但我要章先生亲手调制的魂液。”
一众牧主顿时眼红气粗，这是十年来最大的一单采购了，但他们也只能暗自叹息，毕竟自家魂兽确有不及。
章桂安亲自应了，扫了一眼判官。判官表情严肃，和不认识他一样。
全部采办事宜安排妥当后，泰山王招呼章桂安单独留了下来。
“我已听判官介绍。”泰山王说，“这次能剿灭魔国奸细，你是首功。”
“王过誉了，泰山城子民当同心抗敌。”章桂安说着，把进泰山城的过程介绍了一遍，只是隐去了桃夭夭那段。
泰山王听得津津有味，不住点头，最后开口问道：“本王有意奖赏于你，你可有心愿？”
章桂安眼睛一亮，躬身施礼道：“可否请泰山王赐我还阳？”
“这却不是我能做主的了。”泰山王说，“你已入阴冥，注册鬼籍，怎好无故违反。”
“不敢欺瞒王，我因奈何桥迷路，未曾注册鬼籍。”
“你若还阳，魂骑之事如何进行？”泰山王又问，“且你可知即便还阳，你阴冥记忆也会全部丧失。”
“秘制魂液的材料，我早已备好数年之用，断不会影响我王再建重骑。”章桂安说，“我无需阴冥记忆，只要人间记忆。”
见泰山王沉默不语，章桂安想了想，补充道：“若王能赐我还阳，我愿将阴冥所得的1亿魂玉全部充入王城府库。”
“你若有心捐献，倒是前线急需，不过这些细枝末节，你和判官商量吧。”泰山王说着，冲判官点点头，起身离去。
“这是？”章桂安问。
判官叹了口气，问：“你还能回来吗？”
“人生自古谁无死。”
“我不是那个意思。”判官说，“如果我需要你帮忙呢？”
“那得在我没有更重要的事情时。”
判官咬了咬下唇，说：“好吧，你把这个信物戴上。”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串腕珠，看他戴上。
这才取出判官笔、刑簿、阎王印，翻了一会儿，拿笔把一列墨迹涂了，最后看了一眼章桂安，盖上了阎王印章。
一印盖下，从尸界第一次见到章桂安起，点点滴滴在心头流过：桃花树下相遇、尸妖祭坛开命宫、大闹咒术赛场、公海船上搏命、奈何桥上迷失、黑虎魂骑遭遇、狱所逃亡、夺灵判官、计杀古兹曼......
判官低着头、用力按着印，任凭章桂安再和他说什么，都没有再搭理。她知道章桂安在向她告别，她知道章桂安真心感激她，她知道章桂安的魂体会从这个世界消散，她也知道也许再也不会相见。
阎王印盖上，墨迹在刑簿上淡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过了许久，判官抬起头，看着空空如也的议事厅，她用力眨了眨眼睛，轻声说：“诺米，你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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