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

    天气还不算寒冷的几个月,孟琼宴每日都勤练武功,空余时间便带米糕出去散散步,日子过得也还算充实。

    九月初,孟府收到了辛州寄来的信,无非是告诉家里一切安好,不必挂念之类的话语。孟母和孟父也斟酌着书了一封信,连带着提及了孟琼宴订亲之事,寄了过去。

    十月廿五,江一宁成亲,孟琼宴寄了一份厚礼以表祝贺。

    十一月初六,辛州再次寄来了一封信,那天正下着小雪,孟母唤孟琼宴到房里宣布了一件喜事,原来是嫂嫂有了身孕。

    家中又要添丁,众人皆笑得合不拢嘴,孟母特意写了封信叮嘱柳文絮日常饮食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孟琼宴也在信中表示很是期待小侄儿的到来。

    十一月廿九,也就是冬节那天,孟琼宴收到了褚子澜的来信,信里皆是一些叮嘱,让她出门记得添衣,让她多吃性温的食物……

    孟琼宴有些哭笑不得,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地还如此不放心。”却还是把几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认真把信纸折好塞进信封,放在妆匣下面。

    十二月廿八,辛州来信,因为柳文絮胎尚不稳,不宜长途奔波,所以二人不能回来度过新年。孟府回信,一切以柳文絮的身体为先。

    除夕那天,孟琼宴又收到了褚子澜寄来的信封,这次里面是一张字条,上面用工整的字体写着:岁岁平安。信封里面还有一个用细绳系着的平安扣,孟琼宴把它攥在手心,找来一条更长的丝线将其穿起,戴在了颈上。

    她从妆匣里拿出那个早早便绣好的香囊,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上面的花瓣,唤来了绿俏,让她把此物交给褚子澜。

    庭前的雪积了又化,琼花树落了叶又开始萌芽,直到看见片片纯白花瓣绽放,孟琼宴便知道,褚子澜要来娶她了。

    三月十六,孟府为孟琼宴办了一场隆重的及笄礼。

    “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景福……”

    三月二十,孟琼宴的大婚之日。一众好友纷纷送来礼物贺新婚之喜,就连远在辛州的大哥大嫂也寄来了添妆和书信。

    作为今天的主角,孟琼宴自是要精心打扮。

    施水粉,描黛眉,画面靥,点朱唇。全福之人为她梳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三千如瀑青丝挽成髻,一袭锦绣红衣身上着。头安金步摇,耳系明月珰。珠环约素腕,绣履呈鲜光。

    梳妆完毕,母亲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同她说起知心话。

    “宴儿,嫁了人你便要搬出孟府了,不在娘的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娘。”

    “嫁为人妇就不要太任性了,免得到时候自己在外面吃了亏,明白吗?”

    “嗯,我明白。”

    “夫妻之间有时闹些小矛盾很正常,但若是他欺负了你,亦或是有了二心,你便回来告诉娘,娘一定为你做主,你记得,孟府永远是你的家,是你的后盾!”

    孟琼宴的眼角隐隐泛起泪花,孟母用手帕轻轻为她拭去。

    “好孩子,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高兴些。”

    “嗯…”

    ……

    后晌,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一路从枕云山庄赶来,路上行人纷纷感叹其排场之大,有知情人议论道:“听说是枕云山庄的庄主和孟府的小姐成亲!”“是嘛,我听闻枕云山庄多侠士,还常常帮助山下的百姓,想必庄主也是个值得钦佩之人!”“诶,那庄主怎么会娶一个官家小姐呢?”“听说二人是一见钟情呢!”“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啊…”“就是就是…”

    褚子澜听着路人的言语,心里想。

    “哪有什么一见钟情,从一开始的好奇到探究,又在慢慢相处中被对方感染、触动,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动了心。不过那丫头嘛,也不排除见色起意的可能…”

    他勾唇笑了笑,加快了些步伐。

    一行人到达孟府时,孟琼宴也被一路搀扶着出了门,坐上花轿。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鼓乐齐鸣,风光至极。一时街道两旁挤满了围观的路人,小孩子们跑着笑着讨要喜糖,许多少女瞧见高头大马上英俊的新郎官都不由得对轿子里的孟府小姐心生羡慕。

    孟琼宴在轿中百感交集,此前虽见证了许多成亲仪式,但真正轮到自己时,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心境。既有着对家人的不舍,也有着对新生活的向往。

    过了许久,花轿在正堂大门停下,孟琼宴被牵引着下了轿子,拉着牵红的一端,缓缓跨过火盆,朝正堂走去。

    迈入正堂,二人先进了香,接着拜了高堂,最后相携着走进洞房。

    孟琼宴坐在喜塌上,她知道褚子澜是在外面招待宾客,自己只能安静的等着。

    但是没多一会儿,她就听见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有些紧张的攥了攥衣角,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让她安心下来。

    “是我。”

    接着自己的盖头便被挑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副俊美无暇的面容。

    “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孟琼宴问道。

    “我知道你白日里不能吃东西,想必现在饿的紧,就早早过来了。”褚子澜拉起她手,道:“过来吃些东西吧。”

    孟琼宴见桌子上摆着一些自己爱吃的点心,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

    填饱了肚子,孟琼宴擦了擦嘴,问道。

    “一会儿会不会有人过来闹洞房?”

    “我跟他们说你怕生,就没让他们过来。多是一些你不认识的男子,我怕他们失了分寸惹你不高兴。”

    “哦,也好,那…我们是不是要喝合卺酒?”

    “嗯。”褚子澜点头应道,于是拿了一壶酒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孟琼宴,二人交臂而饮。

    “这酒还挺好喝的,我还想喝。”

    “好。”

    又是两三杯下肚,许是酒劲上来,孟琼宴觉得有些晕乎乎的,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嘿嘿笑了起来,手有些不安分的搭到褚子澜的脑袋上,边揉着他的头发边道。

    “这下让我找到机会了吧,让你编什么奇怪的理由不让我摸……”

    褚子澜饶有兴味的看着眼前脸泛红晕的少女,片刻后握住她的手出声道。

    “摸够了吗,这下该我了吧?”

    说罢他起身一把抱起少女,走到床边把她放下。孟琼宴却愈发不老实的双手勾住褚子澜的脖颈,用有些迷离的眼神看着他道。

    “褚子澜,你生的可真好看,我怎么看都看不够。”

    褚子澜喉结微动,胸膛中似有什么被点燃,他轻声道了句。

    “你也是。”

    随后慢慢凑近少女的脸,覆上她柔软的嘴唇,手轻轻的抚上她的后背。少女也随之闭上双眼,感受着这温柔的触碰。情到深处,吻渐渐加深,睫毛微微颤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金钗滑落,少女及腰发丝披散开,喜服被一件件褪去,随意的丢在地上,纱幔缓缓放下,为二人隔开了外面喧闹的世界。

    房门之外觥筹交错,红帐之内春光旖旎。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