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七心剑
“神念入梦，接受我的传承吧！”伤心客看向李央。
“好！”李央透过“无何有之乡”的光膜，将自己的神念投入伤心客执念所化梦境。
梦境中，伤心客一挥手，一柄剑就从天际飞来，落入李央手中，而他手中亦持一把雪银色佩剑，开始教导李央《七心剑》。
“七心剑一共七式，乃是我偶然得到天界‘离恨天’一尊大能‘绝忆上人’的残缺传承，从其中领悟而出，分别是悲心如冰、焚心以火、痴情入骨、望穿秋水、因爱生离、心撼死生、两世为人。”
“你若能领悟前三式，杀寻常元神真人如杀鸡，有望渡过‘三灾九劫’的第一灾‘天雷灾’；若是能领悟五式，就可以尝试第二灾‘神风灾’，在地仙面前也能保命不死。”伤心客边说边演示，表面上传授妙法，实际上却是暗自传音提点李央：“你对剑道浅尝辄止即可，你有更好的选择，只需思考如何用‘大破灭之道’替换‘剑道’在此法门中的位置即可。”
不管原因是什么，既然李央不想展露“大破灭之道”的道行，伤心客就愿意为他遮瞒，以免梦境海的其它执念发现端倪——他们只知道李央经历过世界破灭却不知李央在大破灭之道上涉足如此之深。
由此可见伤心客确实是看重李央这个隔世传人，处处为他考虑。
“若再进一步领悟第六式‘情撼死生’，以人心撼动死生之天理，最后的‘心火灾’也可以挑战了，有望在元神境界凝聚心之世界雏形，真正抗衡地仙；至于第七式‘两世为人’，我亦未曾领悟，你若是领悟，就比我强了，此一式加上心之世界雏形的威能，足以令你有能力在元神境界博杀地仙，真正有了一分冲击天仙大道的希望……”伤心客将传承注入李央神念中，又演示了一遍自己会的六式。
“我知晓你缺少时间感悟，那便借君十年！”伤心客忽然又道。
梦境中的时间忽然开始加速，一瞬一年，李央的神念在其中一遍遍思索改良《七心剑》，想方设法将“大破灭之道”融入其中，替换剑道的位置，伤心客则一次次细心指正提点，竭尽自己的能力为李央解惑。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梦境中已然过去十年，十个瞬间。
而伤心客的梦境愈发稀薄，显然加速时间并非没有代价。
“伤心客，你疯了！”黑雾中一位判官大惊，怒吼道：“你这点执念不要了吗？”
弈秋和东方朔亦是露出惊容，相视一眼，他们原本在根据李央给予的后世棋谱对弈解闷，此时却是将手中的棋子纷纷放回棋篓。
佛图澄面露悲苦之色：“白施主已经堪破执著，老僧不如……”
梦境海中的执念都有各自的痛苦，长久被痛苦折磨，但他们也并非没有选择，他们都可以选择自灭，但……鲜少有执念会这么做。
因为，执念即是执着之念，日久天长，不能释怀。
昔日的执念在梦境海中苟延残喘，等遇到后世陨落之人的执念，就可以询问未来的事，比如渊沦王曾经一次次向后世之人询问，后世龙族可有应龙血脉出现？现在九州的龙族发展得如何？出了几位地仙？
甚至连佛图澄这位看似四大皆空的大禅师，他的执念也会一次次向后世之人询问：如今佛法可曾大兴？昔日毁于战火的“龙兴寺”可曾重建？
结局是一次次失望。
少部分人回答“不知”，更多的人回答，应龙传承早已断绝，九州的龙族愈发落魄，已然没有地仙坐镇……
而佛法亦未曾大兴，道教依旧是国教，龙兴寺早已被彻底遗忘……
每一次失望，都是对这些执念的一次痛苦折磨，但他们不愿也不敢选择自我了结，万一下一次能得到满意回答呢？
一次次期待，一次次失望，一次次痛苦……这就是对执着的惩罚，只有等到天长地久时，执念终于被岁月磨尽，才能得到最终解脱。
如今，伤心客的执念却是选择了自我解脱，用自己的湮灭为李央换来十年。
李央双目含泪，即使伤心客原本跟李央商定的是“交易”，但做到这一步，已经不比任何老师差了。
十瞬后，他在无何有之乡的本尊和在梦境中因为岁月流逝而稀薄的神念，同时拜下，对伤心客行弟子礼。
伤心客坦然受了这一礼，露出真心的笑容：“想不到，生前留下的道统断绝，死后却能再遇到一个好徒儿……”
“徒儿，为师只能给你十年，未来不能为你遮风挡雨了……你要脱离这无何有之乡，好好活下去，师傅衷心希望你能大仇得报……”伤心客的梦境轰然碎裂，他的身形跟凡人的梦境泡沫一样，开始化为流光消散，而李央的神念重新飞回，把十年岁月的苦修经验传给本体。
伤心客执念消散之际，没有叮嘱自己的遗愿，而是衷心祝愿李央大仇得报。
但李央又岂能忘记？
“师傅，我一定会按照您的愿望，在六道轮回中找到那个名为‘紫玉’的女子，引她入道途……”李央闭上双眼，接收神念，眼中泪光闪过：“亦会得报大仇，有朝一日成为天仙，将您的传承永远传下去……”
“好！好！”伤心客欣慰点头，执念消散的最后一刻，曾经与那个女子的点点滴滴在他心中闪过。
“小白，你的剑术好厉害，能教教我吗？”
“干嘛不肯教我？你姓白，我的名字里有个‘紫’，大家都是颜色，算是半个本家啦！教我吧教我吧……”
“嘻嘻，小白，多亏了你，我把总是欺负我的人打败了！他们都夸我剑术厉害！”
“小白，你看天上好多星星，你知道吗？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好好修炼，将来得道成仙，成为天上一尊厉害的‘星君’！”
“兄弟姐妹们都嘲笑我，说星君都是男子，而我想成仙更是做梦，让我有时间少做白日梦，不如多绣点嫁妆准备嫁人，但我知道，‘织女星’和‘心月狐’都是女星君，她们可以，我也可以！”
“小白，我不想嫁人，要是母后非逼着我嫁人，我就，我就……你以为我会说跟你私奔吗？才不呢，我可是要成为女星君的奇女子！我大概会学长公主，进道观当个女冠吧！”
“道观生活清苦，我却不觉得难熬，能够每日诵读道经，磨炼道行，这就是我最想要的……你问我是不是真心话？当然是，我过得很好，你可以放心了吧！你要去闯荡江湖，我就留在这道观里静心修行，希望将来有朝一日能得道成仙，日后有缘再见！”
“小白，小白……你怎么全身是血？你……你就是刺杀天子的那个刺客？”
“为什么救你？不要道途了吗？关于这个问题……就当还你教导剑术的恩情吧，别瞎想了，更不要自作多情，我是要成为星君的奇女子，不会为了你放弃大道的！等把你送走，我可就要继续一心求道了！”
“追兵已经来了，明明离‘两界鸿沟’只有不到百里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小白，我只有唯一的办法了，不要怪我自作主张……”
“小白，我这辈子只求过你教我剑术，现在我再求你一件事……我因情误道，是我咎由自取，今生情不成，道亦不成，是我贪心的惩罚，我不怨任何人……”
“我求你……不要想着报仇好吗？我是皇族中人，已经背叛了我的家族，我不愿看到你和我的家人生死相搏，否则我死也不瞑目……”
“小白，对不起……不能再陪你了……忘了我，好好活下去……来世……来世……”
“好！”李央透过“无何有之乡”的光膜，将自己的神念投入伤心客执念所化梦境。
梦境中，伤心客一挥手，一柄剑就从天际飞来，落入李央手中，而他手中亦持一把雪银色佩剑，开始教导李央《七心剑》。
“七心剑一共七式，乃是我偶然得到天界‘离恨天’一尊大能‘绝忆上人’的残缺传承，从其中领悟而出，分别是悲心如冰、焚心以火、痴情入骨、望穿秋水、因爱生离、心撼死生、两世为人。”
“你若能领悟前三式，杀寻常元神真人如杀鸡，有望渡过‘三灾九劫’的第一灾‘天雷灾’；若是能领悟五式，就可以尝试第二灾‘神风灾’，在地仙面前也能保命不死。”伤心客边说边演示，表面上传授妙法，实际上却是暗自传音提点李央：“你对剑道浅尝辄止即可，你有更好的选择，只需思考如何用‘大破灭之道’替换‘剑道’在此法门中的位置即可。”
不管原因是什么，既然李央不想展露“大破灭之道”的道行，伤心客就愿意为他遮瞒，以免梦境海的其它执念发现端倪——他们只知道李央经历过世界破灭却不知李央在大破灭之道上涉足如此之深。
由此可见伤心客确实是看重李央这个隔世传人，处处为他考虑。
“若再进一步领悟第六式‘情撼死生’，以人心撼动死生之天理，最后的‘心火灾’也可以挑战了，有望在元神境界凝聚心之世界雏形，真正抗衡地仙；至于第七式‘两世为人’，我亦未曾领悟，你若是领悟，就比我强了，此一式加上心之世界雏形的威能，足以令你有能力在元神境界博杀地仙，真正有了一分冲击天仙大道的希望……”伤心客将传承注入李央神念中，又演示了一遍自己会的六式。
“我知晓你缺少时间感悟，那便借君十年！”伤心客忽然又道。
梦境中的时间忽然开始加速，一瞬一年，李央的神念在其中一遍遍思索改良《七心剑》，想方设法将“大破灭之道”融入其中，替换剑道的位置，伤心客则一次次细心指正提点，竭尽自己的能力为李央解惑。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梦境中已然过去十年，十个瞬间。
而伤心客的梦境愈发稀薄，显然加速时间并非没有代价。
“伤心客，你疯了！”黑雾中一位判官大惊，怒吼道：“你这点执念不要了吗？”
弈秋和东方朔亦是露出惊容，相视一眼，他们原本在根据李央给予的后世棋谱对弈解闷，此时却是将手中的棋子纷纷放回棋篓。
佛图澄面露悲苦之色：“白施主已经堪破执著，老僧不如……”
梦境海中的执念都有各自的痛苦，长久被痛苦折磨，但他们也并非没有选择，他们都可以选择自灭，但……鲜少有执念会这么做。
因为，执念即是执着之念，日久天长，不能释怀。
昔日的执念在梦境海中苟延残喘，等遇到后世陨落之人的执念，就可以询问未来的事，比如渊沦王曾经一次次向后世之人询问，后世龙族可有应龙血脉出现？现在九州的龙族发展得如何？出了几位地仙？
甚至连佛图澄这位看似四大皆空的大禅师，他的执念也会一次次向后世之人询问：如今佛法可曾大兴？昔日毁于战火的“龙兴寺”可曾重建？
结局是一次次失望。
少部分人回答“不知”，更多的人回答，应龙传承早已断绝，九州的龙族愈发落魄，已然没有地仙坐镇……
而佛法亦未曾大兴，道教依旧是国教，龙兴寺早已被彻底遗忘……
每一次失望，都是对这些执念的一次痛苦折磨，但他们不愿也不敢选择自我了结，万一下一次能得到满意回答呢？
一次次期待，一次次失望，一次次痛苦……这就是对执着的惩罚，只有等到天长地久时，执念终于被岁月磨尽，才能得到最终解脱。
如今，伤心客的执念却是选择了自我解脱，用自己的湮灭为李央换来十年。
李央双目含泪，即使伤心客原本跟李央商定的是“交易”，但做到这一步，已经不比任何老师差了。
十瞬后，他在无何有之乡的本尊和在梦境中因为岁月流逝而稀薄的神念，同时拜下，对伤心客行弟子礼。
伤心客坦然受了这一礼，露出真心的笑容：“想不到，生前留下的道统断绝，死后却能再遇到一个好徒儿……”
“徒儿，为师只能给你十年，未来不能为你遮风挡雨了……你要脱离这无何有之乡，好好活下去，师傅衷心希望你能大仇得报……”伤心客的梦境轰然碎裂，他的身形跟凡人的梦境泡沫一样，开始化为流光消散，而李央的神念重新飞回，把十年岁月的苦修经验传给本体。
伤心客执念消散之际，没有叮嘱自己的遗愿，而是衷心祝愿李央大仇得报。
但李央又岂能忘记？
“师傅，我一定会按照您的愿望，在六道轮回中找到那个名为‘紫玉’的女子，引她入道途……”李央闭上双眼，接收神念，眼中泪光闪过：“亦会得报大仇，有朝一日成为天仙，将您的传承永远传下去……”
“好！好！”伤心客欣慰点头，执念消散的最后一刻，曾经与那个女子的点点滴滴在他心中闪过。
“小白，你的剑术好厉害，能教教我吗？”
“干嘛不肯教我？你姓白，我的名字里有个‘紫’，大家都是颜色，算是半个本家啦！教我吧教我吧……”
“嘻嘻，小白，多亏了你，我把总是欺负我的人打败了！他们都夸我剑术厉害！”
“小白，你看天上好多星星，你知道吗？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好好修炼，将来得道成仙，成为天上一尊厉害的‘星君’！”
“兄弟姐妹们都嘲笑我，说星君都是男子，而我想成仙更是做梦，让我有时间少做白日梦，不如多绣点嫁妆准备嫁人，但我知道，‘织女星’和‘心月狐’都是女星君，她们可以，我也可以！”
“小白，我不想嫁人，要是母后非逼着我嫁人，我就，我就……你以为我会说跟你私奔吗？才不呢，我可是要成为女星君的奇女子！我大概会学长公主，进道观当个女冠吧！”
“道观生活清苦，我却不觉得难熬，能够每日诵读道经，磨炼道行，这就是我最想要的……你问我是不是真心话？当然是，我过得很好，你可以放心了吧！你要去闯荡江湖，我就留在这道观里静心修行，希望将来有朝一日能得道成仙，日后有缘再见！”
“小白，小白……你怎么全身是血？你……你就是刺杀天子的那个刺客？”
“为什么救你？不要道途了吗？关于这个问题……就当还你教导剑术的恩情吧，别瞎想了，更不要自作多情，我是要成为星君的奇女子，不会为了你放弃大道的！等把你送走，我可就要继续一心求道了！”
“追兵已经来了，明明离‘两界鸿沟’只有不到百里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小白，我只有唯一的办法了，不要怪我自作主张……”
“小白，我这辈子只求过你教我剑术，现在我再求你一件事……我因情误道，是我咎由自取，今生情不成，道亦不成，是我贪心的惩罚，我不怨任何人……”
“我求你……不要想着报仇好吗？我是皇族中人，已经背叛了我的家族，我不愿看到你和我的家人生死相搏，否则我死也不瞑目……”
“小白，对不起……不能再陪你了……忘了我，好好活下去……来世……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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