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罪恶名单
牧羽闻到了一股类似薰衣草的香气。
“老师，这杯酒是苦的。”中年鹰卫抿了一口酒，眉头紧锁。
“苦涩来自于你的内心。”老者没等鹰卫喝完，右手一招，酒杯飞回了他手中，接着说道，“先把心中的烦闷事解决，再来品酒吧。”
鹰卫又看了牧羽一眼，说道：“这里不适合谈话，咱们去幽静点的地方。”
牧羽提议道：“后院的小楼很安静。”
“你也是住客？”
牧羽轻微颔首，喝掉杯中剩余酒水，说道：“稍后详谈。”
两人离开酒馆，穿过能量门，来到僻静小院。
西边小楼的门锁着，住客显然不在家。
鹰卫取出钥匙，打开了居中小楼的门，侧身指引道：“小兄弟，里边请。”
牧羽率先走进屋子，发现与他所住的竹楼陈设相似。
他坐在客位，将主位留给中年鹰卫。
鹰卫是蓝国维持治安的城防力量，负责日常事物。由于法令特殊，权限小得可怜。
不仅如此，还面临着黑暗势力的无形威胁。肯做这行的人，都是勇于牺牲的义士。
牧羽与中年鹰卫素昧平生，而且得知他和酒馆老板的关系后，有种上套的感觉。即便如此，还是愿意帮鹰卫排忧解难。
“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中年鹰卫深吸一口气，换了种表情，精明干练地开启话题。
牧羽能从鹰卫眼睛里看见难以掩藏的神光。
他犹豫片刻，道出了真实身份：“在下姓牧名羽，夜国星郡人。”
鹰卫惊道：“你就是闯塔成功，名震大陆的武神？！”
“闯塔成功是真，名震大陆倒没有。”
鹰卫惊讶之余，说道：“武城学社发了天下文书，传遍大陆每个角落，说声名震大陆绝不为过。只是在下记得描绘的影像，与先生样貌略有出入。”
“树大招风。为避免被针对，不得已出此下策。”
“龙安会堪称百年难得的机遇，谨慎一点，总归没有错。”
“大哥，您如何称呼？”
“在下名为叶秋，职业是金牌鹰卫。”
“陈大哥，直接谈正事吧。”
叶秋喝了口茶，与刚才喝的酒是相同味道。
唯有淡淡的苦涩。
他声音低沉地开始讲述最近发生在龙城的事。
鹰卫供职的镇魇司前些天接到了任务，由叶秋担任主事，调查金价暴跌事件背后的隐情。
叶秋是贫苦出身，修炼比旁人刻苦百倍，机缘巧合之下拜神秘酒家老板郭安为师。
郭安是个古怪老头，只管传授武技和修炼方法，从不肯帮弟子获取实利。并且在学成之后，一概不问。
由于这个原因，甚少有人愿意拜入他的门下。
叶秋出师之后，加入了龙城门槛最低的镇魇司。多年来兢兢业业，秉公办事，凭借超强本领，晋升为金牌鹰卫。
他处理金价案，依然沿用了过往的雷霆手段，岂料碰到了一颗硬钉子。
龙城处于国主脚下，禁止私自决斗。只有签署生死状，才可在龙城竞技场公开比武。
表面看来，治安方面似乎不存在问题。实际上暗流涌动，黑暗势力盘根错节。
“龙城最大的商业区有个幕后老板，真名不详，代号为朱雀。他是大部分悲惨事件发生的根源……”
“这也就是说，你查出了金价案的真相。操控金价者就是这个叫朱雀的男人。”牧羽有过这方面的经验，猜测道，“就算你查出了幕后黑手，也拿他没任何办法。”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说完，叶秋深深地叹了口气。
“另有隐情？”
叶秋右手伸进怀兜，颤悠悠地取出几张折叠整齐的宣纸：“牧先生，您看一下吧。”
牧羽接过宣纸，展开最外边的一张。
最上边写着“仵作报告”。
他看向下边的文字，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
“被害人尸检结果：
一：遭受折磨长达三个时辰。
二：被取出五根肋骨。
三：耳鼻被锐器割下。
四：双手十指生前被砍断。
五：双眼被挖出。
……”
牧羽看了一半，脸色铁青地问叶秋：“这些都是朱雀做的吗？”
“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个敢如此胆大妄为的人。可是我不仅没有证据，还处处被掣肘。”叶秋越说越激动，“镇魇司长官收了十万两黄金，将这件事定义为因故殉职，严禁我们再继续调查！”
牧羽牙咬得咯吱作响。
“在下曾想舍命为伙伴报仇，可是前日收到一封警告信……”
叶秋又交给牧羽一封信。
“什么事都别做，否则后果自负。”
“这是一封威胁信。”牧羽看向叶秋，问道，“你怕了？”
叶秋无言以对，缓慢闭上了双眼。
牧羽想起郭安让他少杀人的嘱托，笑道：“原来开酒馆的那个老家伙已经替我安排好了前路。也罢，谁叫我爱打抱不平呢。”
叶秋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牧羽。
“我会杀掉朱雀。”牧羽站起身，重新恢复了平静，“可是在杀他之前，我会先杀一些人，借以敲山震虎。你给我一个名单。”
“你不好奇朱雀的背景吗？”
“叶大哥，能爬到那个位置的人，自然不会简单。”牧羽笑道，“可那又如何？”
“他是龙崎公主的驸马，深受国主蓝辰器重。以我的身份，就算找到证据，也奈何不了他。若是行差踏错，全家都会背上污名而死。”叶秋的声音变得很疲惫，“苦思多日，实在想不出万全之策。”
“世上没有万全之策，任何事都有风险。既然你没胆，就把名单交给我。”
“牧先生，您这话有些言重了！”叶秋也站起了身，“在下幼子尚在襁褓，无自保之力。身为人父，不得不为其多加考虑。”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牧羽说道，“世间事本就很复杂，人也不是非黑即白的简单个体。灰色地带，鹰卫确实难以处理。不仅如此，虐杀这种事朱雀必然不会亲自动手，查他也不会有结果。”
“那你为何要杀他？”
“魔神宗是我的心腹大患。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叶秋想起镇魇司卷宗里记载的牧羽诛杀枯蛇之事，心中的武神形象变得更加立体。
恭敬之情油然而生。
“牧先生，请受叶秋一拜！”他撩起衣袍，想要跪谢牧羽。
牧羽龙道之力上托，阻止了叶秋的动作。
“在下只是遵循内心里的正义，试着做一个豪侠。与你无关，所以无需言谢。”
叶秋抱拳道：“牧先生，以后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假如我让你领兵打天下，你会退缩吗？”牧羽郑重其事地问叶秋。
叶秋见牧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问道：“您有成为龙安驸马的把握？”
“无论做不做得成驸马，都不会影响在下的蓝图。”牧羽接着问道，“假如有那么一天，你愿意来助我吗？”
“鄙人愿往！”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牧羽得到叶秋承诺，转身向外走，行到门口，回头说道：“你的做法才是对的。无论我是否能杀掉朱雀，你作为保护百姓的鹰卫，都不可以效仿。告辞。”
叶秋看着牧羽挺拔的背影，从这一刻开始，他成为了武神忠实的信徒。
……
牧羽在乌黑如墨的夜晚，得到了叶秋提供的名单。
上边列出之人，皆与朱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有个共同点——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恶贯满盈。
牧羽将名单放在桌子上，紧闭双眼，右手食指在上边随意滑动。
仅凭感觉停在了某个位置。
“齐振山，粮草司副统领，府邸位于西城伏柳街。”牧羽低声阅读一遍，将信息记在脑海，名单收进了乾坤袋。
他低调离开神秘酒家，来到一处没有光线的巷子。
一件鲜少穿的夜行衣出现在手中，牧羽麻利换好，用黑色绸巾遮住了口鼻。
夜晚的龙城依然热闹非凡。
各地来参赛的年轻人有着无限好奇，在城中各处闲逛，给繁华的龙城带来新的活力。
牧羽实体虚化，飘浮而行，隐于黑暗阴影之中，气息近乎完全消失。
偶有察觉能量波动者，再探查时，灵识中已无踪迹。
于路有惊无险，顺利抵达西城。
牧羽来到伏柳巷，不用特意找寻，便发现了齐振山的府邸。
齐府占地面积比不过青狼在武城的宅子，但是建筑之精巧不遑多让。以粮草司的薪俸，完全担负不起建造庭院的天价开销。
牧羽飞上墙壁，释放灵识，探查这个潜藏着不为人知罪恶的庭园式建筑。
他已然动了杀心，势必不会空手而归。
“老师，这杯酒是苦的。”中年鹰卫抿了一口酒，眉头紧锁。
“苦涩来自于你的内心。”老者没等鹰卫喝完，右手一招，酒杯飞回了他手中，接着说道，“先把心中的烦闷事解决，再来品酒吧。”
鹰卫又看了牧羽一眼，说道：“这里不适合谈话，咱们去幽静点的地方。”
牧羽提议道：“后院的小楼很安静。”
“你也是住客？”
牧羽轻微颔首，喝掉杯中剩余酒水，说道：“稍后详谈。”
两人离开酒馆，穿过能量门，来到僻静小院。
西边小楼的门锁着，住客显然不在家。
鹰卫取出钥匙，打开了居中小楼的门，侧身指引道：“小兄弟，里边请。”
牧羽率先走进屋子，发现与他所住的竹楼陈设相似。
他坐在客位，将主位留给中年鹰卫。
鹰卫是蓝国维持治安的城防力量，负责日常事物。由于法令特殊，权限小得可怜。
不仅如此，还面临着黑暗势力的无形威胁。肯做这行的人，都是勇于牺牲的义士。
牧羽与中年鹰卫素昧平生，而且得知他和酒馆老板的关系后，有种上套的感觉。即便如此，还是愿意帮鹰卫排忧解难。
“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中年鹰卫深吸一口气，换了种表情，精明干练地开启话题。
牧羽能从鹰卫眼睛里看见难以掩藏的神光。
他犹豫片刻，道出了真实身份：“在下姓牧名羽，夜国星郡人。”
鹰卫惊道：“你就是闯塔成功，名震大陆的武神？！”
“闯塔成功是真，名震大陆倒没有。”
鹰卫惊讶之余，说道：“武城学社发了天下文书，传遍大陆每个角落，说声名震大陆绝不为过。只是在下记得描绘的影像，与先生样貌略有出入。”
“树大招风。为避免被针对，不得已出此下策。”
“龙安会堪称百年难得的机遇，谨慎一点，总归没有错。”
“大哥，您如何称呼？”
“在下名为叶秋，职业是金牌鹰卫。”
“陈大哥，直接谈正事吧。”
叶秋喝了口茶，与刚才喝的酒是相同味道。
唯有淡淡的苦涩。
他声音低沉地开始讲述最近发生在龙城的事。
鹰卫供职的镇魇司前些天接到了任务，由叶秋担任主事，调查金价暴跌事件背后的隐情。
叶秋是贫苦出身，修炼比旁人刻苦百倍，机缘巧合之下拜神秘酒家老板郭安为师。
郭安是个古怪老头，只管传授武技和修炼方法，从不肯帮弟子获取实利。并且在学成之后，一概不问。
由于这个原因，甚少有人愿意拜入他的门下。
叶秋出师之后，加入了龙城门槛最低的镇魇司。多年来兢兢业业，秉公办事，凭借超强本领，晋升为金牌鹰卫。
他处理金价案，依然沿用了过往的雷霆手段，岂料碰到了一颗硬钉子。
龙城处于国主脚下，禁止私自决斗。只有签署生死状，才可在龙城竞技场公开比武。
表面看来，治安方面似乎不存在问题。实际上暗流涌动，黑暗势力盘根错节。
“龙城最大的商业区有个幕后老板，真名不详，代号为朱雀。他是大部分悲惨事件发生的根源……”
“这也就是说，你查出了金价案的真相。操控金价者就是这个叫朱雀的男人。”牧羽有过这方面的经验，猜测道，“就算你查出了幕后黑手，也拿他没任何办法。”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说完，叶秋深深地叹了口气。
“另有隐情？”
叶秋右手伸进怀兜，颤悠悠地取出几张折叠整齐的宣纸：“牧先生，您看一下吧。”
牧羽接过宣纸，展开最外边的一张。
最上边写着“仵作报告”。
他看向下边的文字，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
“被害人尸检结果：
一：遭受折磨长达三个时辰。
二：被取出五根肋骨。
三：耳鼻被锐器割下。
四：双手十指生前被砍断。
五：双眼被挖出。
……”
牧羽看了一半，脸色铁青地问叶秋：“这些都是朱雀做的吗？”
“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个敢如此胆大妄为的人。可是我不仅没有证据，还处处被掣肘。”叶秋越说越激动，“镇魇司长官收了十万两黄金，将这件事定义为因故殉职，严禁我们再继续调查！”
牧羽牙咬得咯吱作响。
“在下曾想舍命为伙伴报仇，可是前日收到一封警告信……”
叶秋又交给牧羽一封信。
“什么事都别做，否则后果自负。”
“这是一封威胁信。”牧羽看向叶秋，问道，“你怕了？”
叶秋无言以对，缓慢闭上了双眼。
牧羽想起郭安让他少杀人的嘱托，笑道：“原来开酒馆的那个老家伙已经替我安排好了前路。也罢，谁叫我爱打抱不平呢。”
叶秋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牧羽。
“我会杀掉朱雀。”牧羽站起身，重新恢复了平静，“可是在杀他之前，我会先杀一些人，借以敲山震虎。你给我一个名单。”
“你不好奇朱雀的背景吗？”
“叶大哥，能爬到那个位置的人，自然不会简单。”牧羽笑道，“可那又如何？”
“他是龙崎公主的驸马，深受国主蓝辰器重。以我的身份，就算找到证据，也奈何不了他。若是行差踏错，全家都会背上污名而死。”叶秋的声音变得很疲惫，“苦思多日，实在想不出万全之策。”
“世上没有万全之策，任何事都有风险。既然你没胆，就把名单交给我。”
“牧先生，您这话有些言重了！”叶秋也站起了身，“在下幼子尚在襁褓，无自保之力。身为人父，不得不为其多加考虑。”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牧羽说道，“世间事本就很复杂，人也不是非黑即白的简单个体。灰色地带，鹰卫确实难以处理。不仅如此，虐杀这种事朱雀必然不会亲自动手，查他也不会有结果。”
“那你为何要杀他？”
“魔神宗是我的心腹大患。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叶秋想起镇魇司卷宗里记载的牧羽诛杀枯蛇之事，心中的武神形象变得更加立体。
恭敬之情油然而生。
“牧先生，请受叶秋一拜！”他撩起衣袍，想要跪谢牧羽。
牧羽龙道之力上托，阻止了叶秋的动作。
“在下只是遵循内心里的正义，试着做一个豪侠。与你无关，所以无需言谢。”
叶秋抱拳道：“牧先生，以后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假如我让你领兵打天下，你会退缩吗？”牧羽郑重其事地问叶秋。
叶秋见牧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问道：“您有成为龙安驸马的把握？”
“无论做不做得成驸马，都不会影响在下的蓝图。”牧羽接着问道，“假如有那么一天，你愿意来助我吗？”
“鄙人愿往！”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牧羽得到叶秋承诺，转身向外走，行到门口，回头说道：“你的做法才是对的。无论我是否能杀掉朱雀，你作为保护百姓的鹰卫，都不可以效仿。告辞。”
叶秋看着牧羽挺拔的背影，从这一刻开始，他成为了武神忠实的信徒。
……
牧羽在乌黑如墨的夜晚，得到了叶秋提供的名单。
上边列出之人，皆与朱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有个共同点——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恶贯满盈。
牧羽将名单放在桌子上，紧闭双眼，右手食指在上边随意滑动。
仅凭感觉停在了某个位置。
“齐振山，粮草司副统领，府邸位于西城伏柳街。”牧羽低声阅读一遍，将信息记在脑海，名单收进了乾坤袋。
他低调离开神秘酒家，来到一处没有光线的巷子。
一件鲜少穿的夜行衣出现在手中，牧羽麻利换好，用黑色绸巾遮住了口鼻。
夜晚的龙城依然热闹非凡。
各地来参赛的年轻人有着无限好奇，在城中各处闲逛，给繁华的龙城带来新的活力。
牧羽实体虚化，飘浮而行，隐于黑暗阴影之中，气息近乎完全消失。
偶有察觉能量波动者，再探查时，灵识中已无踪迹。
于路有惊无险，顺利抵达西城。
牧羽来到伏柳巷，不用特意找寻，便发现了齐振山的府邸。
齐府占地面积比不过青狼在武城的宅子，但是建筑之精巧不遑多让。以粮草司的薪俸，完全担负不起建造庭院的天价开销。
牧羽飞上墙壁，释放灵识，探查这个潜藏着不为人知罪恶的庭园式建筑。
他已然动了杀心，势必不会空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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