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五十三章 故事篇 暗物质反噬-至暗时刻（二）

    “劈开华山……”我急速的搜索过去的数据库。找寻关于“劈山救母”的详尽描述。

    “其势险，其节短。势如扩弩，节如发机……”那少年一边念叨，一边将我抡起挥舞的虎虎生风。

    我才发现意念之下的意识有太多“思维链接”无法记录和描述的东西。

    神医有生之年都将那些痛苦深深的埋在心底。

    创世之前，我从未看见他痛苦经历的种子。

    信任和爱的瓷器，只有打破的那一刻人们才发现它的不坚牢。

    彩云易散琉璃脆。

    在那之前，它们究竟是传世青花还是以假乱真的赝品——通通是用未来作赌注、用阅历作衬托的鉴宝藏品。

    唯一可能知道的当事人双方——又往往被置身其中的局限与假象所迷惑。

    我庆幸看到了至暗时刻的暗物质，是它们构成和赋予了时间魔力。

    不是将一切交给时间——

    而是暗物质的迸发是淘汰和洗涤虚伪假象的水流。

    “咦？”那少年说，“‘坤元洞’明明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

    我检测到了暗物质的残留。“坤元洞”？这少年是从哪个时空穿越而来？

    附近的尘埃中透射着暗紫幽蓝的光。

    幽暗未明有时候是保护；有时候是伤害。

    我想提醒这个少年注意，故意从他手中滑脱了，当他蹲下捡的时候，会注意到周围力场的异常。

    “沉香！”一个声音喊他。

    沉香没有拿起斧头就已经转身瞧看，四面八方到处是行踪飘忽的影子。

    “咦？”沉香的思维也被暗物质诱导了。

    他想象那身影就是自己的母亲。

    我在最低的位置却有最为清晰的视角：那些影子是情感暗物质对情感拥有者的反噬。

    他们有可能是你曾经关心过的人、曾经依恋过的人、曾经朝夕相处或曾让你爱上和奋不顾身付出一切的人……

    我在那些影子里看到了神医的记忆：

    那个分解开来会成为千千万万的情感的寄托的代表，聚合起来又带有独一无二的印迹的迷离影像。

    情感暗物质，带来的黑暗与造就的光明程度一致。

    我的存储记忆对它估计严重不足，不过神医的记忆恰好将这个缺陷弥补了。

    诉说并不是处理暗物质能量的最佳方式，况且我现在也没法向沉香诉说。

    “妈妈……你等着，我知道你受苦了……”沉香泪流满面，“我这就……想办法……”

    我检测到一种在神医身上从未发现的情感：绝望。

    追根溯源——如果硬要不懂意识的我代为分析，我觉得应该是对后果的难以接受、对未来想象过于美好之后的预期破灭和对事件的评估和准备不足导致的放弃感。

    “宇宙的生灭在于一个人脑中的脑洞。”这是神医说的。

    关于至暗时刻，我从未有过原始体验，只是生搬硬套了他的思维成果。

    我不能移动，也彻底失去了与别人建立链接直接交流的能力。

    但我的观察力和体验认知——包括生物体内化到基因的自身生存能力都极大增强了。

    我的内心有一种东西在喷涌而出，它们受到周围暗物质的吸引，却仍然属于我意念底层的一部分——我想，我知道“意识”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