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犰狸之争
苍玉峰。
飘香居和仙味楼都在此峰上，让得苍玉峰多了几分凡尘烟火气息。
庞涓于山腰处落足，远远的便闻到一股酒香，顺着香味源头行去，很快来到飘香居。
这是一座三层阁楼，镌刻有“飘香居”三字的牌匾高高挂起，两侧柱子则是写着上下联——
仙醴酿成天上露，飘香溢满世间春。
“就是这里了。”庞涓吸了吸鼻子，顿时浓郁酒香沁入肺腑。
未尝先有三分醉，莫过于此。
门口有丽色女修身着清凉，笑脸相迎，庞涓扫过不平之处，神色淡淡迈步而入。
黄佑之没有当面约他到仙味楼赴宴，而是选择传音，在他看来，黄佑之应该不至于是瞧不上周璇等人，故意避开他们相邀。
思来想去，庞涓觉得很有可能是黄佑之有什么事情想单独与他谈，而这些事情不方便有人旁听，所以选择传音。
是以，他才想着先到飘香居来，买点灵酒，得把氛围烘托到位了。
不过他对灵酒也没什么研究，朝身边介绍的女修询问了一番，最终敲定了两壶酒香与众不同的“琼茅仙酿”。
面不改色的掏出六十块灵石，在女修异彩连连的目光中翩然离去。
绕过几条山道，庞涓赶在戌时之前到达仙味楼。
与飘香居类似，招牌匾额正中高挂，两侧柱子镌有——
美味招来山外客，清香引出洞中仙。
不过，相比飘香居的酒香，仙味楼却是散发着一种引人垂涎的香味。
此时正值宴饮之际，仙味楼里里外外人来人往，一片喧闹。
“庞师弟，这里。”黄佑之在不远处挥了挥手。
“师弟法力浅薄，走走停停，让黄师兄久等了。”庞涓快步上前歉意道。
“嗐，不碍事。”黄佑之笑呵呵的摆手，意犹未尽，“正好看了一场好戏码。”
说着，黄佑之一边领着庞涓朝仙味楼里面走，一边讲了他口中的好戏。
刚刚就在一层大厅，有两位同门吃到尽欢处准备散场之时，一女修突然冲进来对着其中一人嚷嚷，“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在外面吃，日子还过不过了，这仙还修不修了。”
被吼的男修也是恼羞成怒，拍案而起，随即这一男一女扭打吵闹着就出了仙味楼，剩下另一男修愣在原地。
“妙就妙在那女修在出门之前，还在柜台顺了一壶灵酒，简直是神来之笔。”黄佑之一副学到的表情。
“啧啧…前一刻还称兄道弟，下一刻就为兄弟插上两刀。”
庞涓听完，也哭笑不得，这一幕他多少有些熟悉，“这…不怕兄弟多到没朋友吗？”
“哈哈，师弟这话甚是精妙啊…”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
谈笑间，黄佑之领着庞涓进了一间名为“春露”的包厢。
房间很是气派，四周墙壁装饰奢华，中间摆放了一张足够十数人共同进餐的大圆桌，一应餐具也全是珍稀玉质品种。
庞涓略一打量，就庆幸刚才在飘香居没有随随便便买王赫川送的那种灵酒。
这样想着，庞涓也从储物袋拎出那两壶琼茅仙酿，提前放在桌上。
“哟呵，琼茅！师弟大手笔啊…”黄佑之舔了舔嘴角，“哈哈，今天有口福了。”
“师弟实力有限，两壶普茅已是掏空了大半口袋，在师兄面前也干不出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没拿精品还请师兄莫要嫌弃才是。”
“嘶…师弟你这话，看来今天是要我出血啊…”黄佑之有点被惊到，故作担心。
说话间，黄佑之熟练的点了数道美味，庞涓只听有“软兜灵鳝煲”，“仙珍妖王蟹”，“古法焗灵蜗”，“三焰宝雀胗”，“太渊八菌养神汤”……
眼看黄佑之每点一道停顿时间越长，庞涓心道差不多了，“师兄，够了够了。”
黄佑之立马应声停止报菜名，不过口中仍逞强，“这才哪到哪，不用和师兄客气。”
“够吃就行，不必浪费。”
“那我们吃完再加，有的菜要趁热吃才能品出精髓。”黄佑之一派饕餮达人的口气。
这档口，庞涓已经倒好两杯琼茅，于是黄佑之端起酒杯，“这一餐给庞师弟接风，恭喜师弟晋升内门。”
“多谢师兄，不敢当。”
叮叮玉器碰杯声中，两人满饮。
仙味楼上菜速度很快，不消片刻，已经上了个七七八八。
随着美味佳肴逐一入口，庞涓二人也是半壶酒下肚，气氛逐渐微醺。
终于，黄佑之转入正题，“庞老弟，今天除了给你接风，老哥还有一些话要跟你说。”
庞涓一听，顿时精神起来，默不作声的给黄佑之续上一杯。
黄佑之似乎也清醒了几分，压低声音道，“你可听说过，犰狸之争？”
“犰狸之争？”庞涓仔细回忆，确认没听说过，摇了摇头。
“唉，我猜也是。”黄佑之叹了口气，脸上居然露出几分迷茫之色。
这让庞涓颇为讶异，随即就听黄佑之低沉的声音传来。
“太渊山脉，无奇不有，传闻有犰妖，血脉低下，天性懒惰，终其一生哪怕努力修炼也难有成就……”
“所以犰妖一族，传承至今，似乎认命了，它们躺在祖辈代代积累上尽情享受，得过且过，不思进取，浑浑噩噩，每日抱着古木在昏昏欲睡中度过……”
庞涓认真听着，只觉内有深意，且不陌生。
“又传闻有狸妖，此妖生来弱小，但胜在勤勉，为了避免天敌侵扰，没日没夜啃噬古木以筑坝固窝，勤勉程度令人发指……”
“哪怕时常被自己啃噬的古木砸死，狸妖也不放弃不罢休，族群中也没有堕落偷闲者，尽皆为此奋斗一生……”
良久，黄佑之仰头闷下一整杯酒，沙哑问道，“你说，犰妖，狸妖要是凑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庞涓瞄了一眼酒杯，同样一口喝下，这才笃定回答。
“争！”
“信念之争！无解之争！”
话到这个程度，他已经明白黄佑之在说什么了，只是没想到，这种事情也同样会发生在这方天地，发生在玄天宗。
他也隐约明晰了自己之前遭遇的深层次原因，以及这背后的棋局一角。
“没错。”黄佑之给庞涓和自己续上一杯，“犰狸之争，无解之争。”
“那么，老弟你可知道，今日那宋霖，是哪一派？”
黄佑之似是醉眼惺忪，满嘴酒气的凑近庞涓问道。
飘香居和仙味楼都在此峰上，让得苍玉峰多了几分凡尘烟火气息。
庞涓于山腰处落足，远远的便闻到一股酒香，顺着香味源头行去，很快来到飘香居。
这是一座三层阁楼，镌刻有“飘香居”三字的牌匾高高挂起，两侧柱子则是写着上下联——
仙醴酿成天上露，飘香溢满世间春。
“就是这里了。”庞涓吸了吸鼻子，顿时浓郁酒香沁入肺腑。
未尝先有三分醉，莫过于此。
门口有丽色女修身着清凉，笑脸相迎，庞涓扫过不平之处，神色淡淡迈步而入。
黄佑之没有当面约他到仙味楼赴宴，而是选择传音，在他看来，黄佑之应该不至于是瞧不上周璇等人，故意避开他们相邀。
思来想去，庞涓觉得很有可能是黄佑之有什么事情想单独与他谈，而这些事情不方便有人旁听，所以选择传音。
是以，他才想着先到飘香居来，买点灵酒，得把氛围烘托到位了。
不过他对灵酒也没什么研究，朝身边介绍的女修询问了一番，最终敲定了两壶酒香与众不同的“琼茅仙酿”。
面不改色的掏出六十块灵石，在女修异彩连连的目光中翩然离去。
绕过几条山道，庞涓赶在戌时之前到达仙味楼。
与飘香居类似，招牌匾额正中高挂，两侧柱子镌有——
美味招来山外客，清香引出洞中仙。
不过，相比飘香居的酒香，仙味楼却是散发着一种引人垂涎的香味。
此时正值宴饮之际，仙味楼里里外外人来人往，一片喧闹。
“庞师弟，这里。”黄佑之在不远处挥了挥手。
“师弟法力浅薄，走走停停，让黄师兄久等了。”庞涓快步上前歉意道。
“嗐，不碍事。”黄佑之笑呵呵的摆手，意犹未尽，“正好看了一场好戏码。”
说着，黄佑之一边领着庞涓朝仙味楼里面走，一边讲了他口中的好戏。
刚刚就在一层大厅，有两位同门吃到尽欢处准备散场之时，一女修突然冲进来对着其中一人嚷嚷，“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在外面吃，日子还过不过了，这仙还修不修了。”
被吼的男修也是恼羞成怒，拍案而起，随即这一男一女扭打吵闹着就出了仙味楼，剩下另一男修愣在原地。
“妙就妙在那女修在出门之前，还在柜台顺了一壶灵酒，简直是神来之笔。”黄佑之一副学到的表情。
“啧啧…前一刻还称兄道弟，下一刻就为兄弟插上两刀。”
庞涓听完，也哭笑不得，这一幕他多少有些熟悉，“这…不怕兄弟多到没朋友吗？”
“哈哈，师弟这话甚是精妙啊…”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
谈笑间，黄佑之领着庞涓进了一间名为“春露”的包厢。
房间很是气派，四周墙壁装饰奢华，中间摆放了一张足够十数人共同进餐的大圆桌，一应餐具也全是珍稀玉质品种。
庞涓略一打量，就庆幸刚才在飘香居没有随随便便买王赫川送的那种灵酒。
这样想着，庞涓也从储物袋拎出那两壶琼茅仙酿，提前放在桌上。
“哟呵，琼茅！师弟大手笔啊…”黄佑之舔了舔嘴角，“哈哈，今天有口福了。”
“师弟实力有限，两壶普茅已是掏空了大半口袋，在师兄面前也干不出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没拿精品还请师兄莫要嫌弃才是。”
“嘶…师弟你这话，看来今天是要我出血啊…”黄佑之有点被惊到，故作担心。
说话间，黄佑之熟练的点了数道美味，庞涓只听有“软兜灵鳝煲”，“仙珍妖王蟹”，“古法焗灵蜗”，“三焰宝雀胗”，“太渊八菌养神汤”……
眼看黄佑之每点一道停顿时间越长，庞涓心道差不多了，“师兄，够了够了。”
黄佑之立马应声停止报菜名，不过口中仍逞强，“这才哪到哪，不用和师兄客气。”
“够吃就行，不必浪费。”
“那我们吃完再加，有的菜要趁热吃才能品出精髓。”黄佑之一派饕餮达人的口气。
这档口，庞涓已经倒好两杯琼茅，于是黄佑之端起酒杯，“这一餐给庞师弟接风，恭喜师弟晋升内门。”
“多谢师兄，不敢当。”
叮叮玉器碰杯声中，两人满饮。
仙味楼上菜速度很快，不消片刻，已经上了个七七八八。
随着美味佳肴逐一入口，庞涓二人也是半壶酒下肚，气氛逐渐微醺。
终于，黄佑之转入正题，“庞老弟，今天除了给你接风，老哥还有一些话要跟你说。”
庞涓一听，顿时精神起来，默不作声的给黄佑之续上一杯。
黄佑之似乎也清醒了几分，压低声音道，“你可听说过，犰狸之争？”
“犰狸之争？”庞涓仔细回忆，确认没听说过，摇了摇头。
“唉，我猜也是。”黄佑之叹了口气，脸上居然露出几分迷茫之色。
这让庞涓颇为讶异，随即就听黄佑之低沉的声音传来。
“太渊山脉，无奇不有，传闻有犰妖，血脉低下，天性懒惰，终其一生哪怕努力修炼也难有成就……”
“所以犰妖一族，传承至今，似乎认命了，它们躺在祖辈代代积累上尽情享受，得过且过，不思进取，浑浑噩噩，每日抱着古木在昏昏欲睡中度过……”
庞涓认真听着，只觉内有深意，且不陌生。
“又传闻有狸妖，此妖生来弱小，但胜在勤勉，为了避免天敌侵扰，没日没夜啃噬古木以筑坝固窝，勤勉程度令人发指……”
“哪怕时常被自己啃噬的古木砸死，狸妖也不放弃不罢休，族群中也没有堕落偷闲者，尽皆为此奋斗一生……”
良久，黄佑之仰头闷下一整杯酒，沙哑问道，“你说，犰妖，狸妖要是凑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庞涓瞄了一眼酒杯，同样一口喝下，这才笃定回答。
“争！”
“信念之争！无解之争！”
话到这个程度，他已经明白黄佑之在说什么了，只是没想到，这种事情也同样会发生在这方天地，发生在玄天宗。
他也隐约明晰了自己之前遭遇的深层次原因，以及这背后的棋局一角。
“没错。”黄佑之给庞涓和自己续上一杯，“犰狸之争，无解之争。”
“那么，老弟你可知道，今日那宋霖，是哪一派？”
黄佑之似是醉眼惺忪，满嘴酒气的凑近庞涓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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