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CHASE
命运像眼前的太阳一样娇羞，与赖特姐弟捉起了迷藏；最后的希望与侥幸像蓝绿色海水中的泡沫，随着潮落，再也消失不见。
小赖特和姐姐再也没有在码头等来他们的父母。
小赖特瞪着哭肿的大眼睛抬头望向姐姐
“他们会来找我们的，对吧？”
没有应答。
就在这时身后有只粗糙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小赖特的脑袋，像在安抚一条被雨淋湿的小狗。
“小朋友，你们没证件吧？”
一头杂乱的灰绿色头发，卷曲怪异，向后背去；开口说话时，带有烟渍的黄牙，暴露无遗；在看似很久没有熨烫过的西裤旁垂坠着一条长长的银色裤链一直拖在地上，旁边的是沾满淤泥的深棕色皮鞋。
直觉告诉姐弟此人来者不善，所以二人并未作答。
“小朋友们，你们没证件，对吧？”
这个体态佝偻的男人又问了一遍跟刚才一样的问题。
“我们在等爸爸妈妈！”
男人撸起了左手袖子，看了看左手手腕上的手表。
“现在是...”
表镜糊了，男人哈了口气用袖子连擦两下。
“今天的停靠时间已经结束了啊。”
“没有证件，条子们可是会把你们归类为非法移民的”
男人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那两排黄牙又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接下来，你们知道你们会被送到哪里去吗？难民营！”
男子抓了抓脸接着说：
“不知道那里什么情况吧，那鬼地方卫生条件极度恶劣！你们每天会睡在老鼠屎堆里，那个味道，没有人会愿意在那里多待一天！另外，你们还有可能染上各种不知名的传染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那里的不法分子比这个国家加起来的还要多！他们会搜刮你们身上一切有价值的东西。”
说着男子双手张开作恐吓状。
小赖特显然被男子的表述和动作吓到了，姐姐赶忙把他护在了身后，充满敌意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我们在等爸爸妈妈！”
语气虽然还是像先前一样坚定，但内心深处还有了些许动摇。
姐姐也只是一个孩子。
“哦，那好吧。”
男子摊摊手，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一会儿他们就会把你们当小鸡崽一样扔上警车，把你们丢进小黑屋的。”
就在男子走出了数十步之后。
“等等！”
男子立刻停住了，扭过头挂着他那猥琐的笑容。
“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搞到证件。”
男子摆动着他那干瘪的手指沙哑地招呼姐弟二人过去。
“哼哼，这俩小鬼可真好骗啊。”
“来来来，不过想进入城里我们只能走水路哦，小朋友们，男人指了指大海的方向。”
在不远处停靠着的，是一艘破损不堪的木质小渔船，破损到仿佛海风再加大一点就可以将它吹得支离破碎。船的前端，放置着破损不堪的渔网，几个蓝色的塑料桶被歪七扭八地躺在周围。
船随着海浪漂浮，时不时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在倾诉着它的疲惫。
“它叫玛丽。”
男子率先跳上船，踉跄了两下，但很快保持住了平衡。
“上来吧，小朋友们。”
姐姐利落的直接跳上了船。
而身后的小赖特依旧是犹犹豫豫，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了胆怯。
但望向已经跳上船的姐姐，小赖特只俯下身，手先撑着地面将两条腿率先伸出，随后一边笨拙地挪动着屁股一边转身向下送去，两只小手死死地扒着岸的边沿。
姐姐见状赶忙一个箭步上前，将小赖特抱了下来。
随后又啪啪掸掉小赖特屁股上的尘土。
“孩子们，快过来”男人弯下腰，握住了地面上一个凸出的把手。
随着生涩的吱呀声响，这鱼舱的门被缓缓拉开，下方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姐弟二人胃里一阵翻滚，捂着嘴发出了阵阵的干呕。
男子谄媚地挤出笑容，双手朝着鱼舱的方向一划作出一个迎宾动作，此时的他好似一个高级酒店大堂的服务生。
这一条条银白色的海鱼个个眼球浑浊，好像是死了很久。
小赖特和姐姐依旧是面露难色。
“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
男子收起了笑容。
就这样姐弟二人捏着鼻子扎进了死鱼堆之中。
门再一次被吱呀吱呀地移上了。
紧接着传来的是上方男人在木质甲板上的走动声。
砰！
听上去是驾驶室的门被猛地关上了。
咔！咔！哒哒哒。
好像是发动机没点着。
这样的声响又重复了几次，终于，引擎的发动声变得持续了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哒哒的排气声。
腥臭味包裹着柴油燃烧的味道，即便是捂住了口鼻，也会从指缝里溜入你的鼻腔内部让你头晕目眩。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姐弟二人来说都像被人为的拉长了。
“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脑海里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包裹姐弟二人的此时不止是这些怪异的气味，还有对于未知的恐惧。
不知道是不是在鱼舱里待的太久，他们好像逐渐适应了这气味，伴随着的，是意识的恍惚。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奔波和神经的紧张过于消耗体力，姐弟俩就这样睡着了。
但很快，夹板上的对话将他们涣散的意识拉了回来。
“今天渔获颇丰！丹尼斯。”
男人的声音传来。
“开个价格吧，玛丽的肚子里现在装着147磅沙丁还有两条蓝鳍金枪鱼”
“1000欧”
这是另一个男声，浑厚而又响亮。
“1200欧！”
男人在讨价还价。
“1000欧。”
“1100欧...”
“1000欧，要不带着你的货滚蛋！”
“妈的，算老子倒霉。”
恐惧与不安快速窜上了姐弟二人的心头。
因为，他们发现，这鱼舱内部全是清一色的沙丁鱼，连一条蓝鳍金枪鱼的影子都没有！
这蓝鳍金枪鱼指代得正是他们姐弟二人。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阵异香从上方的缝隙播撒而下。
“然后我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赖特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钢制火机，把玩了起来。
桌边的贝妮听得入迷。
赖特挠了挠自己的浓眉接着回忆道：
“醒来的时候，发现我们身处在，一个破旧的厂房里，很快...”
“喂！听故事汇还是干活，拿到报酬之后再听我们的小鲜肉讲故事也不迟。”
莫佛莱德用手叩着桌子打断了赖特的回忆。
贝妮托着下巴扭过头望向莫佛莱德
“你真无聊，谢谢。”
“你他妈.....”
莫佛莱德欲言又止，只是狠狠地瞪着贝妮。
见此尴尬，一旁在把玩火机的赖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凝固的画面被众人身后罗梅罗的出现给打破了。
右手抱着一台老旧的收音机，左手端着一个盆栽，而这盆栽正是赖特先前撞倒的。
“喂！你这家伙，刚才打斗的时候撞翻了我养的好几盆木薯！这损失的费用到时候在你的报酬里面扣！”
“对...对不起。”
赖特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植物园，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BANANACO啊。”
罗梅罗说着，把盆栽和收音机放在了桌上，随即抽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用手指了指客厅移门的方向。
“后面就是BANANACO。”
罗梅罗接着解释道：
“这破屋子的客厅就是你刚才和米根打斗的地方。”
“什么！？”
“我们搬来这儿第一天的时候也着实被吓了一大跳，房东事先也没有跟我们说明过。不过我们并没有将此事汇报给他，一个月120欧元的租金平白无故多了那么一大块的居住面积！谁不乐意呢。人们大多数为了捡小便宜而沾沾自喜，更何况是超级大便宜，哈哈哈哈哈！”
罗梅罗说着眉飞色舞起来。
“我一开始怀疑是【雨】的影响产生了这种亚空间。不过GPS的定为结果显示，这地方位于2万多公里以外的澳大利亚！！！我在这植物园里修建了树屋供我们休息，为了保持时差一致，我还花高价买了全息投影，模拟植物园外界与我们这一致的地方时背景。”
“但我在卫星地图上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这座植物园的存在————实景地图也看了，这块位置什么也没有。也就是说这是一座【幽灵植物园】。”
“我是一个热爱动植物的人，总得把这块儿地利用起来，先前养过很多爬行类动物，不过都被我全养死了，自那以后我便不再祸害动物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有了园艺这个爱好。”
罗梅罗竖起了一根食指依旧是饶有兴致。
“最令人惊叹的一点是！这座植物园里可以培育任何植物————不论热带寒带，你只管给它们浇水，它们就能飞速成长！连地砖也能长草！真是【神迹】啊。【神迹】啊！”
“因此我用我最喜欢的摇滚歌曲BANANACO给这座植物园命名！”
罗梅罗激动地拍起了桌子，桌上的盆栽和收音机也随之震动。
“你们就没想过去这植物园以外的地方看看？”
“尝试过，但，都失败了。”
“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用尽办法从BANANACO里出去，无论如何破坏石墙，它总是会迅速复原，比我之前养的豹纹守宫修复断尾的速度还要快。”
“行了，罗梅罗，该干正事了。”莫佛莱德把桌上的收音机挪到了罗梅罗面前。
政府在5年前要求组建各个【雇员】组织的时候，【蕨】就已经诞生了，除了新加入进来的赖特还有1年前加入的米根，另外小组的成员至今都未曾变动过——也就侧面佐证了【蕨】
在各项行动当中的效率强悍，由于应对滥用能力的替身使者和各个组织之间的恶性竞争，【雇员】组织的伤亡率极高，而【蕨】在这5年的时间内从未有过成员的死亡。
一直以来，【蕨】都始终保持着低调完成任务的行事风格。
但其死亡率为零的根源在于相较于其他组织更强的信息掌握能力————替身战斗的【本质】就是【信息差】的对弈！
莫佛莱德曾经这样评价过罗梅罗的替身能力：
“【LONDONCALLING】能够追踪一切线索，监控一切目标，就算是一粒芝麻大小的头皮屑都能追踪到它的来源！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无法像部分侦察型替身一样将场景进行重现，对于过于具体的问题只能利用【衍生U盘】进行是非的回答。”
“【LONDONCALLING】!!!”
一个大约六英尺高的通体米白色人型替身出现在了罗梅罗的身后，这替身并没有五官，面部只有一个紫色的圆环图案，以这圆环为中心辐射出去的，是无数根红色的线条。
替身的身体肌肤正不断地涌出白色的蜡状物，在这些蜡状物之下，密布着加粗的紫色【VERITAS】字样。两根黑色的条状花纹从肩膀延伸至双臂，而在【LONDONCALLING】的左手小臂位置安状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可折叠的灰色显示屏。
“我们先来理一理思路，【雪花人】在现场不会留下任何线索，因而想要追踪它们的来源和下落，必须从那些【受害者】们缺失的身体组织和器官入手。”
罗梅罗接着补充：
“不过，少数幸存下来的【受害者】，都患上了强烈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并伴随着自残行为：事件100A的受害者甚至趁着医护人员不注意，用餐具，割破肚子，把自己的肠子给挖了出来。”
“【线索】已经不再【新鲜】，而卷宗上离我们时间最近的一名受害者的尸体也已经被【火化】，我们该从何开始【追踪】？谢谢。”
“用【LONDONCALLING】追踪最新鲜的受害者啊！蠢货。”
“蠢货，我们只要追踪救护车发送的【信号】，就能找到最【新鲜】的受害者了！你就不愿意多动动脑子吗？”
莫佛莱德指着那台老旧的收音机好似依旧对贝妮把价格喊低的行为不依不饶。
“不，还不够【新鲜】。”
赖特旋转着手中的火机，若有所思。
“目前的【受害者】被发现的时间大约在2小时至3天内不等，可能还有许多【受害者】的尸体没有被发现，如果其他【雇员】有着重现场景的侦查型替身，那么我们对于线索的优势便不复存在。”
“有道理.....”
罗梅罗听到此番见解，又一次地挠起了兔毛帽上的徽章。
但很快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米根！别他妈睡了！把卷宗给我们拿过来！”
罗梅罗扯着嗓子用很高的音量叫喊着，若是此时楼下有过路的行人，想必也一定能够听到这声吆喝。
“你们真的是，每次脏活累活都让我干，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我把我的那份报酬让出来！要干你们干，我是不想再继续了。”
米根愁容满面地埋怨着，晃晃悠悠地拎着档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的头上缠满了医用绷带，裹得像一个臃肿的粽子。
莫佛莱德看着米根如此不争气，怒从心中起，叫骂道：
“蠢货米根！你摆烂的个性什么时候能改改！？”
“有本事你打我一拳啊！你揍我，你揍我啊，你揍我一拳，我就退出【蕨】！！”
米根好像越说越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已经开始流下来了并加快了脚步迅速逼近莫佛莱德，一边叫嚷着。
“差不多得了，莫佛莱德。”
罗梅罗开口制止。
“把卷宗给我，米根。”
米根好似并没有消气，直接将卷宗甩到了桌上。
“【LONDONCALLING】，归纳总结所有尸检报告，简略一些。”
只见那替身右手一把抄起这卷宗断断续续地发出嘀嘀声，左手小臂上的显示屏也随之立起。
而这显示屏之上开始浮现文字：
【事件008B】死者：普尔普思.费迪南，健美运动员。
创伤性双臂和双腿截肢导致大出血，于送往医院后抢救的3小时内死亡。
【事件009D】死者：盖.加尔劳，厨师
成套的内脏缺失，当场死亡
【事件012D】死者：伍德.塔隆利，平面模特
手掌部分缺失，双眼缺失，同时右脚脚踝缺失，口腔内牙床及牙齿缺失，由于口腔内的持续出血凝结堵住呼吸道窒息，于【遇袭】后的2小时内死亡。
【事件023D】死者：迪亚兹.菲尔科斯ZH公司财务经理
肾脏缺失，由于过度惊吓导致的心律紊乱，当场死亡。
【事件337A】死者：菲儿.E短跑运动员
创伤性下肢截肢导致的伤口感染，于医院内治疗3天后死亡
...
“停。”
替身手上的显示屏缓缓降下。
“【雪花人】好像是果园里采摘水果的果农，是一个水果收集者，谢谢。”
看着这些惨烈的死状描述，贝妮依旧是那样面不改色。
“你们发现没有！好像对于外貌身材出众的受害者们，【雪花人】并不会选择摘取他们的器官，取而代之的，是【采摘】他们的肢体和五官。”
罗梅罗扭转着头，好似发掘到宝物一般，迫不及待地告知众人。
“【雪花人】好像在追寻某种【美】..”
莫佛莱德收起了之前的愤怒倒吸了一口凉气。
“除了【美】，那些普通人的器官也让【雪花人】们垂涎”
“那些【水果】们，基本上不会当场死亡，但是他们真的很容易一开始和【意外外伤】事件混淆，谢谢。”
贝妮的语气平静而又均匀，好似翻译软件一般。
“被挖肉很痛的吧！！我才不想要遇到它们！！”
米根显然是被吓到了。
莫佛莱德又狠狠地瞪了米根一眼。
“你这家伙...”
罗梅罗得手贴着兔毛帽来回抚动着，帽子上的徽章也随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那些【普通人】们遇袭基本上是当场死亡啊.....我们得尽可能地【阻止】悲剧的发生。”
“可是现在连接触的方法都没有啊！！”
“【赌一把】吧，罗梅罗。”
赖特把那老旧的收音机拿了过来按下了按钮
从收音机里传出来的是流行歌曲的声音，但紧接着，赖特拨弄着收音机右侧的旋钮，很快这歌声便消失不见，发出了沙沙的背景噪声————而这声音正像是电视机雪花屏时发出的沙沙声！
“啊啊啊啊啊！！！快关掉啊。”
米根一边大喊大叫，一边用食指死死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其力道之大甚至要用指肚把血给戳出来。
而赖特并没有理会：
“宇宙微波背景辐射，虽然无处不在，但是呈【不规则性】存在，而正是这种【不规则】造就了背景辐射之中的【涟漪】，而在这【涟漪】导致了不同位置，【温度】会有【细微】的差异。”
“既然【雪花人】能被肉眼观测到！我们就假设【雪花人】的体表，附着着强力的【辐射】。只要【测量】各地的显著的【辐射温度】波动，我们就能找到下一次的【事发点】。”
“赖特，你真他妈的是个物理天才。”
罗梅罗狠狠地拍了一下手对于这个新奇的点子叹为观止。
【LONDONCALLING】的手指开始幻化成几根接口，左手插入了收音机，而右手插入了一旁的台式电脑。
“【LONDONCALLING】追踪【普朗克卫星】的信号！对本市进行扫描，把数据画面传输到电脑显示屏上。”
随着一阵阵嘀嘀声，原本并未开机的台式电脑开始显示这样一副画面：
只见本市地图被一片蓝色背景之下的辐射之海所包围，上面密布着细碎而又不规则的类斑纹碎片，而这些细小碎片正不规则地运动着，时大时小。不难看出，画面内的碎片主要由蓝，绿，黄三种颜色构成———不同颜色代表着受辐射引起的【温度差】。
“与其做一个【应对者】，不如去做一个【狩猎者】！我们已经投放下最初的【饵料】了，这【雪花人】现在就像浑浊河水里的【鱼】，浑然不知我们的【危险性】。”
莫佛莱德洋洋得意。
“快看屏幕！！！！”
米根又开始哇哇大叫。
围坐的众人纷纷朝台式电脑的方向望去。
电脑显示器上突然出现了未曾出现过的碎片颜色------红色！
有三处：分别位于本市的西南角的国王街区，正北方的远郊的卡尔斯农场，还有市中心的M酒店。
罗梅罗摸着下巴开始琢磨了起来：
“三处，三处。【雪花人】使我们前所未见的敌人，但我们最大的敌人其实是【未知性】，尚且不知道它们的【攻击手段】，若是将小组拆的太过【零散】的话风险性会大大提升，最多拆成2组，不能再多了。”
罗梅罗撑着桌子站了起来，随后扯开了嘴唇：
“【蕨】小组成员的生命优先级大于金钱，因而我们只能选择性地去进行【救援】，但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进行【收集】和【追踪】，这意味着我们的样本一定要具有【代表性】。”
“你是说分别追击【水果】和【普通人】吗？谢谢。”
“嗯，市中心的M酒店一般住着消费力较高的人群，他们更注重形体的保养，会有健身的习惯，也就是说【雪花人】可能会将他们当做【水果】采摘。”
“也不一定啊，我见过不少的社会精英都没有时间进行身体锻炼，谢谢。”
“这种高级酒店里面可能会有做‘隐藏服务’的模特，她们一般有非常好的身材和脸蛋”
米根色眯眯地幻想着脑海里的画面。
一旁的莫佛莱德的脑子正飞速地运转着：
“蠢货，现在还想这些，三选二肯定选农场和酒店啊———农场的工作人员会干不少的体力活，虽然可能并不具备出众的外貌，但至少有着结实的身材，我认为也有可能被当做【水果】采摘，他们同时具备了【水果】和【普通人】的特征！”
“有道理...这样一来我们就上了【双保险】。”
罗梅罗点了点头。
“现在【蕨】拆分为A队和B队，A队去【清理】M酒店，B队去【清理】农场。”
“A队成员由我，贝妮，赖特组成；B队成员由莫佛莱德和米根组成。”
“唔啊啊！我不要和莫佛莱德一队啊，他要辱骂我的！”
“那你去A队，我去B队。”
面对米根的要求，罗梅罗欣然接受，提出了换队。
一个问题此时浮现在了赖特的脑海之中，很快他便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没有，罗梅罗的队伍，怎么进行线索【追踪】？”
罗梅罗的手呈握手状伸向赖特。
赖特以为罗梅罗这是故技重施，本能性地向后撤了一步。
“别害怕，这回不整蛊你。”
赖特将信将疑地将手伸出，突然感觉有什么异物正从罗梅罗的手掌里缓慢冒出。
是一个球状物！
赖特攥着这球体，放到眼前观察，差点吓得将这球体甩了出去。
这是一个蜡状的蓝色眼球——和【LONDONCALLING】的体表一样，这眼球的表面也有半液态半固态的蜡在不断涌出，眼白部分刻有【BLUETRUTH】的字样。
“带着这个就可以了，这是【LONDONCALLING】的替身衍生物其二——【BLUETRUTH】，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个监控摄像头和定位装置，只要把它与【目标】接触，就能进行准确【监控】，并对缺失部分进行【追踪】。”
“追踪时，只要对着耳机喊一声【BLUETRUTH】即可。”
这眼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化，直到完全溶化在了赖特的掌心位置。
“怎么用随你们啦。”
罗梅罗摆了摆手准备换鞋出门。
“可这小鲜肉没【弹药】啊，啥也射不出来。”
“把抽屉里那几副...几副来着？3副？3副扑克给这小子，应该够用了吧。”
“出发！”
众人整装待发，推开了大门，他们坚信着这雪花恶魔的暴行将由他们【蕨】小组画上休止符。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关上门不久，那电脑上的碎片又多了一抹红色。
这红色的位置正是他们所处的工业区，但很快这一抹红色便在屏幕上消失不见。
替身名：LONDONCALLING温暖的枪）取自LONDONCALLING-------TheClash
本体：YoelianRomero尤利安.罗梅罗
破坏力：C
速度:D
射程:A
持续力:A
动作精密度:E
成长性：D
替身能力：白色蜡状人型替身，可以通过将蜡附着在任何物体表面进行信息追踪❶衍生物U盘，可插入电脑针对线索的具体信息进行【是非】问题的回答。❷衍生物眼球可通过触碰【线索】对【线索】进行追踪❸蜡能对物体进行具体的数据分析
小赖特和姐姐再也没有在码头等来他们的父母。
小赖特瞪着哭肿的大眼睛抬头望向姐姐
“他们会来找我们的，对吧？”
没有应答。
就在这时身后有只粗糙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小赖特的脑袋，像在安抚一条被雨淋湿的小狗。
“小朋友，你们没证件吧？”
一头杂乱的灰绿色头发，卷曲怪异，向后背去；开口说话时，带有烟渍的黄牙，暴露无遗；在看似很久没有熨烫过的西裤旁垂坠着一条长长的银色裤链一直拖在地上，旁边的是沾满淤泥的深棕色皮鞋。
直觉告诉姐弟此人来者不善，所以二人并未作答。
“小朋友们，你们没证件，对吧？”
这个体态佝偻的男人又问了一遍跟刚才一样的问题。
“我们在等爸爸妈妈！”
男人撸起了左手袖子，看了看左手手腕上的手表。
“现在是...”
表镜糊了，男人哈了口气用袖子连擦两下。
“今天的停靠时间已经结束了啊。”
“没有证件，条子们可是会把你们归类为非法移民的”
男人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那两排黄牙又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接下来，你们知道你们会被送到哪里去吗？难民营！”
男子抓了抓脸接着说：
“不知道那里什么情况吧，那鬼地方卫生条件极度恶劣！你们每天会睡在老鼠屎堆里，那个味道，没有人会愿意在那里多待一天！另外，你们还有可能染上各种不知名的传染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那里的不法分子比这个国家加起来的还要多！他们会搜刮你们身上一切有价值的东西。”
说着男子双手张开作恐吓状。
小赖特显然被男子的表述和动作吓到了，姐姐赶忙把他护在了身后，充满敌意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我们在等爸爸妈妈！”
语气虽然还是像先前一样坚定，但内心深处还有了些许动摇。
姐姐也只是一个孩子。
“哦，那好吧。”
男子摊摊手，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一会儿他们就会把你们当小鸡崽一样扔上警车，把你们丢进小黑屋的。”
就在男子走出了数十步之后。
“等等！”
男子立刻停住了，扭过头挂着他那猥琐的笑容。
“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搞到证件。”
男子摆动着他那干瘪的手指沙哑地招呼姐弟二人过去。
“哼哼，这俩小鬼可真好骗啊。”
“来来来，不过想进入城里我们只能走水路哦，小朋友们，男人指了指大海的方向。”
在不远处停靠着的，是一艘破损不堪的木质小渔船，破损到仿佛海风再加大一点就可以将它吹得支离破碎。船的前端，放置着破损不堪的渔网，几个蓝色的塑料桶被歪七扭八地躺在周围。
船随着海浪漂浮，时不时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在倾诉着它的疲惫。
“它叫玛丽。”
男子率先跳上船，踉跄了两下，但很快保持住了平衡。
“上来吧，小朋友们。”
姐姐利落的直接跳上了船。
而身后的小赖特依旧是犹犹豫豫，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了胆怯。
但望向已经跳上船的姐姐，小赖特只俯下身，手先撑着地面将两条腿率先伸出，随后一边笨拙地挪动着屁股一边转身向下送去，两只小手死死地扒着岸的边沿。
姐姐见状赶忙一个箭步上前，将小赖特抱了下来。
随后又啪啪掸掉小赖特屁股上的尘土。
“孩子们，快过来”男人弯下腰，握住了地面上一个凸出的把手。
随着生涩的吱呀声响，这鱼舱的门被缓缓拉开，下方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姐弟二人胃里一阵翻滚，捂着嘴发出了阵阵的干呕。
男子谄媚地挤出笑容，双手朝着鱼舱的方向一划作出一个迎宾动作，此时的他好似一个高级酒店大堂的服务生。
这一条条银白色的海鱼个个眼球浑浊，好像是死了很久。
小赖特和姐姐依旧是面露难色。
“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
男子收起了笑容。
就这样姐弟二人捏着鼻子扎进了死鱼堆之中。
门再一次被吱呀吱呀地移上了。
紧接着传来的是上方男人在木质甲板上的走动声。
砰！
听上去是驾驶室的门被猛地关上了。
咔！咔！哒哒哒。
好像是发动机没点着。
这样的声响又重复了几次，终于，引擎的发动声变得持续了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哒哒的排气声。
腥臭味包裹着柴油燃烧的味道，即便是捂住了口鼻，也会从指缝里溜入你的鼻腔内部让你头晕目眩。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姐弟二人来说都像被人为的拉长了。
“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脑海里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包裹姐弟二人的此时不止是这些怪异的气味，还有对于未知的恐惧。
不知道是不是在鱼舱里待的太久，他们好像逐渐适应了这气味，伴随着的，是意识的恍惚。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奔波和神经的紧张过于消耗体力，姐弟俩就这样睡着了。
但很快，夹板上的对话将他们涣散的意识拉了回来。
“今天渔获颇丰！丹尼斯。”
男人的声音传来。
“开个价格吧，玛丽的肚子里现在装着147磅沙丁还有两条蓝鳍金枪鱼”
“1000欧”
这是另一个男声，浑厚而又响亮。
“1200欧！”
男人在讨价还价。
“1000欧。”
“1100欧...”
“1000欧，要不带着你的货滚蛋！”
“妈的，算老子倒霉。”
恐惧与不安快速窜上了姐弟二人的心头。
因为，他们发现，这鱼舱内部全是清一色的沙丁鱼，连一条蓝鳍金枪鱼的影子都没有！
这蓝鳍金枪鱼指代得正是他们姐弟二人。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阵异香从上方的缝隙播撒而下。
“然后我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赖特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钢制火机，把玩了起来。
桌边的贝妮听得入迷。
赖特挠了挠自己的浓眉接着回忆道：
“醒来的时候，发现我们身处在，一个破旧的厂房里，很快...”
“喂！听故事汇还是干活，拿到报酬之后再听我们的小鲜肉讲故事也不迟。”
莫佛莱德用手叩着桌子打断了赖特的回忆。
贝妮托着下巴扭过头望向莫佛莱德
“你真无聊，谢谢。”
“你他妈.....”
莫佛莱德欲言又止，只是狠狠地瞪着贝妮。
见此尴尬，一旁在把玩火机的赖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凝固的画面被众人身后罗梅罗的出现给打破了。
右手抱着一台老旧的收音机，左手端着一个盆栽，而这盆栽正是赖特先前撞倒的。
“喂！你这家伙，刚才打斗的时候撞翻了我养的好几盆木薯！这损失的费用到时候在你的报酬里面扣！”
“对...对不起。”
赖特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植物园，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BANANACO啊。”
罗梅罗说着，把盆栽和收音机放在了桌上，随即抽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用手指了指客厅移门的方向。
“后面就是BANANACO。”
罗梅罗接着解释道：
“这破屋子的客厅就是你刚才和米根打斗的地方。”
“什么！？”
“我们搬来这儿第一天的时候也着实被吓了一大跳，房东事先也没有跟我们说明过。不过我们并没有将此事汇报给他，一个月120欧元的租金平白无故多了那么一大块的居住面积！谁不乐意呢。人们大多数为了捡小便宜而沾沾自喜，更何况是超级大便宜，哈哈哈哈哈！”
罗梅罗说着眉飞色舞起来。
“我一开始怀疑是【雨】的影响产生了这种亚空间。不过GPS的定为结果显示，这地方位于2万多公里以外的澳大利亚！！！我在这植物园里修建了树屋供我们休息，为了保持时差一致，我还花高价买了全息投影，模拟植物园外界与我们这一致的地方时背景。”
“但我在卫星地图上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这座植物园的存在————实景地图也看了，这块位置什么也没有。也就是说这是一座【幽灵植物园】。”
“我是一个热爱动植物的人，总得把这块儿地利用起来，先前养过很多爬行类动物，不过都被我全养死了，自那以后我便不再祸害动物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有了园艺这个爱好。”
罗梅罗竖起了一根食指依旧是饶有兴致。
“最令人惊叹的一点是！这座植物园里可以培育任何植物————不论热带寒带，你只管给它们浇水，它们就能飞速成长！连地砖也能长草！真是【神迹】啊。【神迹】啊！”
“因此我用我最喜欢的摇滚歌曲BANANACO给这座植物园命名！”
罗梅罗激动地拍起了桌子，桌上的盆栽和收音机也随之震动。
“你们就没想过去这植物园以外的地方看看？”
“尝试过，但，都失败了。”
“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用尽办法从BANANACO里出去，无论如何破坏石墙，它总是会迅速复原，比我之前养的豹纹守宫修复断尾的速度还要快。”
“行了，罗梅罗，该干正事了。”莫佛莱德把桌上的收音机挪到了罗梅罗面前。
政府在5年前要求组建各个【雇员】组织的时候，【蕨】就已经诞生了，除了新加入进来的赖特还有1年前加入的米根，另外小组的成员至今都未曾变动过——也就侧面佐证了【蕨】
在各项行动当中的效率强悍，由于应对滥用能力的替身使者和各个组织之间的恶性竞争，【雇员】组织的伤亡率极高，而【蕨】在这5年的时间内从未有过成员的死亡。
一直以来，【蕨】都始终保持着低调完成任务的行事风格。
但其死亡率为零的根源在于相较于其他组织更强的信息掌握能力————替身战斗的【本质】就是【信息差】的对弈！
莫佛莱德曾经这样评价过罗梅罗的替身能力：
“【LONDONCALLING】能够追踪一切线索，监控一切目标，就算是一粒芝麻大小的头皮屑都能追踪到它的来源！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无法像部分侦察型替身一样将场景进行重现，对于过于具体的问题只能利用【衍生U盘】进行是非的回答。”
“【LONDONCALLING】!!!”
一个大约六英尺高的通体米白色人型替身出现在了罗梅罗的身后，这替身并没有五官，面部只有一个紫色的圆环图案，以这圆环为中心辐射出去的，是无数根红色的线条。
替身的身体肌肤正不断地涌出白色的蜡状物，在这些蜡状物之下，密布着加粗的紫色【VERITAS】字样。两根黑色的条状花纹从肩膀延伸至双臂，而在【LONDONCALLING】的左手小臂位置安状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可折叠的灰色显示屏。
“我们先来理一理思路，【雪花人】在现场不会留下任何线索，因而想要追踪它们的来源和下落，必须从那些【受害者】们缺失的身体组织和器官入手。”
罗梅罗接着补充：
“不过，少数幸存下来的【受害者】，都患上了强烈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并伴随着自残行为：事件100A的受害者甚至趁着医护人员不注意，用餐具，割破肚子，把自己的肠子给挖了出来。”
“【线索】已经不再【新鲜】，而卷宗上离我们时间最近的一名受害者的尸体也已经被【火化】，我们该从何开始【追踪】？谢谢。”
“用【LONDONCALLING】追踪最新鲜的受害者啊！蠢货。”
“蠢货，我们只要追踪救护车发送的【信号】，就能找到最【新鲜】的受害者了！你就不愿意多动动脑子吗？”
莫佛莱德指着那台老旧的收音机好似依旧对贝妮把价格喊低的行为不依不饶。
“不，还不够【新鲜】。”
赖特旋转着手中的火机，若有所思。
“目前的【受害者】被发现的时间大约在2小时至3天内不等，可能还有许多【受害者】的尸体没有被发现，如果其他【雇员】有着重现场景的侦查型替身，那么我们对于线索的优势便不复存在。”
“有道理.....”
罗梅罗听到此番见解，又一次地挠起了兔毛帽上的徽章。
但很快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米根！别他妈睡了！把卷宗给我们拿过来！”
罗梅罗扯着嗓子用很高的音量叫喊着，若是此时楼下有过路的行人，想必也一定能够听到这声吆喝。
“你们真的是，每次脏活累活都让我干，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我把我的那份报酬让出来！要干你们干，我是不想再继续了。”
米根愁容满面地埋怨着，晃晃悠悠地拎着档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的头上缠满了医用绷带，裹得像一个臃肿的粽子。
莫佛莱德看着米根如此不争气，怒从心中起，叫骂道：
“蠢货米根！你摆烂的个性什么时候能改改！？”
“有本事你打我一拳啊！你揍我，你揍我啊，你揍我一拳，我就退出【蕨】！！”
米根好像越说越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已经开始流下来了并加快了脚步迅速逼近莫佛莱德，一边叫嚷着。
“差不多得了，莫佛莱德。”
罗梅罗开口制止。
“把卷宗给我，米根。”
米根好似并没有消气，直接将卷宗甩到了桌上。
“【LONDONCALLING】，归纳总结所有尸检报告，简略一些。”
只见那替身右手一把抄起这卷宗断断续续地发出嘀嘀声，左手小臂上的显示屏也随之立起。
而这显示屏之上开始浮现文字：
【事件008B】死者：普尔普思.费迪南，健美运动员。
创伤性双臂和双腿截肢导致大出血，于送往医院后抢救的3小时内死亡。
【事件009D】死者：盖.加尔劳，厨师
成套的内脏缺失，当场死亡
【事件012D】死者：伍德.塔隆利，平面模特
手掌部分缺失，双眼缺失，同时右脚脚踝缺失，口腔内牙床及牙齿缺失，由于口腔内的持续出血凝结堵住呼吸道窒息，于【遇袭】后的2小时内死亡。
【事件023D】死者：迪亚兹.菲尔科斯ZH公司财务经理
肾脏缺失，由于过度惊吓导致的心律紊乱，当场死亡。
【事件337A】死者：菲儿.E短跑运动员
创伤性下肢截肢导致的伤口感染，于医院内治疗3天后死亡
...
“停。”
替身手上的显示屏缓缓降下。
“【雪花人】好像是果园里采摘水果的果农，是一个水果收集者，谢谢。”
看着这些惨烈的死状描述，贝妮依旧是那样面不改色。
“你们发现没有！好像对于外貌身材出众的受害者们，【雪花人】并不会选择摘取他们的器官，取而代之的，是【采摘】他们的肢体和五官。”
罗梅罗扭转着头，好似发掘到宝物一般，迫不及待地告知众人。
“【雪花人】好像在追寻某种【美】..”
莫佛莱德收起了之前的愤怒倒吸了一口凉气。
“除了【美】，那些普通人的器官也让【雪花人】们垂涎”
“那些【水果】们，基本上不会当场死亡，但是他们真的很容易一开始和【意外外伤】事件混淆，谢谢。”
贝妮的语气平静而又均匀，好似翻译软件一般。
“被挖肉很痛的吧！！我才不想要遇到它们！！”
米根显然是被吓到了。
莫佛莱德又狠狠地瞪了米根一眼。
“你这家伙...”
罗梅罗得手贴着兔毛帽来回抚动着，帽子上的徽章也随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那些【普通人】们遇袭基本上是当场死亡啊.....我们得尽可能地【阻止】悲剧的发生。”
“可是现在连接触的方法都没有啊！！”
“【赌一把】吧，罗梅罗。”
赖特把那老旧的收音机拿了过来按下了按钮
从收音机里传出来的是流行歌曲的声音，但紧接着，赖特拨弄着收音机右侧的旋钮，很快这歌声便消失不见，发出了沙沙的背景噪声————而这声音正像是电视机雪花屏时发出的沙沙声！
“啊啊啊啊啊！！！快关掉啊。”
米根一边大喊大叫，一边用食指死死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其力道之大甚至要用指肚把血给戳出来。
而赖特并没有理会：
“宇宙微波背景辐射，虽然无处不在，但是呈【不规则性】存在，而正是这种【不规则】造就了背景辐射之中的【涟漪】，而在这【涟漪】导致了不同位置，【温度】会有【细微】的差异。”
“既然【雪花人】能被肉眼观测到！我们就假设【雪花人】的体表，附着着强力的【辐射】。只要【测量】各地的显著的【辐射温度】波动，我们就能找到下一次的【事发点】。”
“赖特，你真他妈的是个物理天才。”
罗梅罗狠狠地拍了一下手对于这个新奇的点子叹为观止。
【LONDONCALLING】的手指开始幻化成几根接口，左手插入了收音机，而右手插入了一旁的台式电脑。
“【LONDONCALLING】追踪【普朗克卫星】的信号！对本市进行扫描，把数据画面传输到电脑显示屏上。”
随着一阵阵嘀嘀声，原本并未开机的台式电脑开始显示这样一副画面：
只见本市地图被一片蓝色背景之下的辐射之海所包围，上面密布着细碎而又不规则的类斑纹碎片，而这些细小碎片正不规则地运动着，时大时小。不难看出，画面内的碎片主要由蓝，绿，黄三种颜色构成———不同颜色代表着受辐射引起的【温度差】。
“与其做一个【应对者】，不如去做一个【狩猎者】！我们已经投放下最初的【饵料】了，这【雪花人】现在就像浑浊河水里的【鱼】，浑然不知我们的【危险性】。”
莫佛莱德洋洋得意。
“快看屏幕！！！！”
米根又开始哇哇大叫。
围坐的众人纷纷朝台式电脑的方向望去。
电脑显示器上突然出现了未曾出现过的碎片颜色------红色！
有三处：分别位于本市的西南角的国王街区，正北方的远郊的卡尔斯农场，还有市中心的M酒店。
罗梅罗摸着下巴开始琢磨了起来：
“三处，三处。【雪花人】使我们前所未见的敌人，但我们最大的敌人其实是【未知性】，尚且不知道它们的【攻击手段】，若是将小组拆的太过【零散】的话风险性会大大提升，最多拆成2组，不能再多了。”
罗梅罗撑着桌子站了起来，随后扯开了嘴唇：
“【蕨】小组成员的生命优先级大于金钱，因而我们只能选择性地去进行【救援】，但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进行【收集】和【追踪】，这意味着我们的样本一定要具有【代表性】。”
“你是说分别追击【水果】和【普通人】吗？谢谢。”
“嗯，市中心的M酒店一般住着消费力较高的人群，他们更注重形体的保养，会有健身的习惯，也就是说【雪花人】可能会将他们当做【水果】采摘。”
“也不一定啊，我见过不少的社会精英都没有时间进行身体锻炼，谢谢。”
“这种高级酒店里面可能会有做‘隐藏服务’的模特，她们一般有非常好的身材和脸蛋”
米根色眯眯地幻想着脑海里的画面。
一旁的莫佛莱德的脑子正飞速地运转着：
“蠢货，现在还想这些，三选二肯定选农场和酒店啊———农场的工作人员会干不少的体力活，虽然可能并不具备出众的外貌，但至少有着结实的身材，我认为也有可能被当做【水果】采摘，他们同时具备了【水果】和【普通人】的特征！”
“有道理...这样一来我们就上了【双保险】。”
罗梅罗点了点头。
“现在【蕨】拆分为A队和B队，A队去【清理】M酒店，B队去【清理】农场。”
“A队成员由我，贝妮，赖特组成；B队成员由莫佛莱德和米根组成。”
“唔啊啊！我不要和莫佛莱德一队啊，他要辱骂我的！”
“那你去A队，我去B队。”
面对米根的要求，罗梅罗欣然接受，提出了换队。
一个问题此时浮现在了赖特的脑海之中，很快他便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没有，罗梅罗的队伍，怎么进行线索【追踪】？”
罗梅罗的手呈握手状伸向赖特。
赖特以为罗梅罗这是故技重施，本能性地向后撤了一步。
“别害怕，这回不整蛊你。”
赖特将信将疑地将手伸出，突然感觉有什么异物正从罗梅罗的手掌里缓慢冒出。
是一个球状物！
赖特攥着这球体，放到眼前观察，差点吓得将这球体甩了出去。
这是一个蜡状的蓝色眼球——和【LONDONCALLING】的体表一样，这眼球的表面也有半液态半固态的蜡在不断涌出，眼白部分刻有【BLUETRUTH】的字样。
“带着这个就可以了，这是【LONDONCALLING】的替身衍生物其二——【BLUETRUTH】，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个监控摄像头和定位装置，只要把它与【目标】接触，就能进行准确【监控】，并对缺失部分进行【追踪】。”
“追踪时，只要对着耳机喊一声【BLUETRUTH】即可。”
这眼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化，直到完全溶化在了赖特的掌心位置。
“怎么用随你们啦。”
罗梅罗摆了摆手准备换鞋出门。
“可这小鲜肉没【弹药】啊，啥也射不出来。”
“把抽屉里那几副...几副来着？3副？3副扑克给这小子，应该够用了吧。”
“出发！”
众人整装待发，推开了大门，他们坚信着这雪花恶魔的暴行将由他们【蕨】小组画上休止符。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关上门不久，那电脑上的碎片又多了一抹红色。
这红色的位置正是他们所处的工业区，但很快这一抹红色便在屏幕上消失不见。
替身名：LONDONCALLING温暖的枪）取自LONDONCALLING-------TheClash
本体：YoelianRomero尤利安.罗梅罗
破坏力：C
速度:D
射程:A
持续力:A
动作精密度:E
成长性：D
替身能力：白色蜡状人型替身，可以通过将蜡附着在任何物体表面进行信息追踪❶衍生物U盘，可插入电脑针对线索的具体信息进行【是非】问题的回答。❷衍生物眼球可通过触碰【线索】对【线索】进行追踪❸蜡能对物体进行具体的数据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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