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今夜还吹着风
滚落在地上的心脏是一支被浸染了深红染料的笔刷。
为套房的地毯增添了新鲜的一抹，暗红与先前已经凝固的红棕交叠，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层次感。
这份怪异画卷的完笔是为马特尼死亡而作的序章。
赖特看到，站在马特尼身后的是一个具有女性特征的人型态替身。
与其说替身，不如更说像一个具有某种神圣感的怪物。
这个替身的通体为黯淡的深紫色，却有一种怪异的金属质感，折射出浅黄色的光芒，如雾气一般萦绕在周围，这些光雾甚至散发着一种类似于庙里沉香的味道。
替身有着完整的人类五官，但双眼和嘴唇却被密密麻麻的深蓝色纤维组成的线给不规则地缝合了起来，金黄色的双臂并拢，掌心合十作祈祷状，从背后延展出的是七对银色的机械手臂，姿态各异。
这替身像是东方的千手观音与西方的圣母玛利亚的诡异结合，只不过这位“圣人”好似在受难。
看着这尊圣人似的替身，赖特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之感吗，而在这压迫感下却夹杂着些许的安心。
赖特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自己的心境会如此矛盾。
刚才发动穿心攻击的正是来自于背后的其中一只银色的手臂，此时那一根根纤细的银色手指都沾染上了马特尼的“心血”，而这抹暗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银白色的体肌肤稀释。
“这怎么可能....贝妮不是已经...”
赖特轻轻扇动着干裂而又惨白的双唇呢喃着，显然还没有从刚才恐惧的余震之中抽离出来。
赖特僵硬地扭转着脖颈望向贝妮逝去的位置。
而眼前的场景再一次令他瞳孔地震。
赖特发现那具头如同西瓜一样被劈的稀烂女尸并不是贝妮，而是先前那个在大堂里与他们一行人起冲突的女服务员！
贝妮的本体并不在场！
“这就是【SICKLOVE】的能力，谢谢。”
替身没有动一下嘴唇便又一次发出了贝妮的声音，仔细听不难发现这音色有些许电流的质感。
虽是身处高层，但楼下警车的警笛声还是艰难地穿过了破碎的落地窗攀爬进赖特的耳。
刚才的剧烈打斗引来了附近的警察
“时间不多了，谢谢。”
【SICKLOVE】俯下身子，不再合十她金黄色的双手，分别对着马特尼尸体的天灵盖猛地抽击了一下，一颗浅黄色的玩意儿犹如豆荚之中的豆子被剥离了出来。
是一颗浅黄色的胶囊。
接着又是翻过马特尼，对着尸体的鼻梁和断裂小臂之上的完好手掌进行抽击，再次掉落出两颗相同的胶囊。
“还算新鲜，谢谢。”
攥紧金色的手，【SICKLOVE】飘向了倒在床沿之下不省人事的米根，迅速将这些胶囊安放在了米根体表相对应的部位。
这些胶囊像泡腾片遇水一般剧烈地溶解在米根的体表，发出沙沙的响声。
紧接着，米根先前被马特尼打的歪七扭八的鼻梁骨以及被雪花人斩断的手掌迅速再生愈合，恢复成了完好的模样。
米根的意识正从遥远的时空被拉回。
在意识之海里时而漂浮时而下沉，回到了1998年的夏日。
相比于在树上喋喋不休的大青叶蝉，还是那阵阵纯粹得令人舒适的大西洋海风让小时候的米根印象深刻。
米根是镇上出了名的野孩子，自打记事起便没了父母的印象。
渴了去镇上的水井里打水喝，饿了会偷偷跑去务农人家的果园里摘果子，镇上有人也会看这脏兮兮的孩子可怜，时常会邀请他去家中吃饭。
作为报酬，米根会为那家的主人打扫一天的房屋，尽管有时候一些房主会阻止他，但他还是倔强得像一头死驴，为房子的主人除草或者干些别的脏活累活。
米根是一个认死理的人，知恩图报和平等公正是他的信条。
米根从不好意思在别人家里过夜。一般会趁着那家人不留意之时，偷偷溜走，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纸和笔写下潦草的“Gracias”（西语：谢谢），短期之内也不会再去那一户人家的屋里。
不好意思难为情吗？
厌倦了这种四处蹭饭的生活吗？
还是因为家的感觉会让自己心生落差？
米根不知道，米根只知道夏夜里桥洞下的晚风吹得他很舒服。
在桥洞之下打盹的时候，米根总是会极力回想有关父母的记忆，没有任何的画面。
可若是仔细回味的话，便会以嗅觉的形式浮现在记忆中。
是浓烈的劣质烟草味和从口腔内哈出的烈酒气息。
除了这些，再也无法从回忆里搅动出任何的碎片了。
米根经常不以为然，大家都说他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可是有时这晚风会变得很辣眼，吹出他的眼泪。
米根觉得可能是一些喜欢搞恶作剧的坏家伙在桥上往下撒辣椒面或者胡椒粉的缘故。
他会朝着桥上破口大骂：
“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们这帮子傻逼！”
可是深夜的桥上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沉默如谜。
他依旧觉得是刺激的风让他的眼泪湿透了胸膛的衣裳。
明明白天的时候这风还是那么温和，像妈妈的手。
“对哦..妈妈...”
晚风拂面变得更加刺眼。
米根平躺着闭上了眼，他宁愿什么也看不见。
夜风将顺着眼眶流向耳旁的热泪裹得凉凉的。
再次睁开眼来，夜风还在身边回转盘旋，只不过是从那碎裂的落地窗外钻进来的。
米根苏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势已经痊愈。
“敌人！敌人呢！”
即便如此，米根依旧是没有放松任何警惕，只见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扑腾了起来，并放出替身戒备。
“结束了...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
赖特蹲坐在那具被掏空内脏的女尸旁边，呆呆地说，又面色铁青地用手指了指不远处那具头颅被劈得粉碎的女尸，随即将指尖扫向了一旁身体缺损严重的马特尼。
“赖特哥..贝妮她..”
米根噙着泪，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操！这风好迷我眼睛！！”
米根攥紧拳头用力揉搓着眼睛，将眼皮和眼睑摩擦得分外红肿。
与此同时，米根感觉右肩膀上附着上了一股莫名的重量，像是有人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似的。
米根扭头观望，吓得寒毛直竖差点蹦跶到到一旁的床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捂着脸大声尖叫，像一个受惊的姑娘。
在米根身后的是贝妮的替身【SICKLOVE】。
“不客气，谢谢。”
那替身用着略带嘲讽的声音作为回应。
米根再次看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的裂颅女尸，这才发现她身着的是M酒店的工作服。
疑云在米根的脸上散步开来。
“贝妮的本体并不在这里，在我的印象里，她的替身确实是远距离操控型，而且一般不怎么放出来，但还真是让人看不懂啊...”
米根摸着下巴好似想起了什么东西，接着补充道：
“贝妮很懒，比我还懒...”
“来不及了，谢谢。”
【SICKLOVE】打断了米根的回忆，并指了指落地窗的方向。
蓝红的灯光照映着窗帘上斑驳的血迹，警笛声不绝于耳。
“我们得赶快用【BLUETRUTH】对【水果】的零件进行追踪，赖特，抓紧时间，谢谢。”
虽说是在催促赖特，但它的语气依旧是像她本体那样四平八稳。
赖特的手却好像开了振动模式的老式手机一般开始剧烈摇晃。
干这种恶心事，他还是第一次。
只见他一边紧绷着铁青的脸将头扭向一旁，一边颤颤巍巍地将【BLUETRUTH】眼球塞入女尸的胸腔内。
“太好了，赖特哥，追踪完成了，【信息】和【位置】到时候都会被传输过来！”
米根朝天用力挥了一拳，脸上涌出了胜利的喜悦。
“不许动！！跪下，放下手中的武器，房间里有三名死者还有两名嫌疑人，重复，房间里有三名死者还有两名嫌疑人。”
两名身着警服的白人警察双手持枪瞄准赖特米根二人，堵住了门的出口。
普通人是看不见替身的。
“跪下！！！否则我就开枪了。”
其中一名警察重复警告着。
赖特见此，赶紧把手抱在了脑后，背朝警察。
“听不懂人话吗！？给我跪下！”
“太远了...没办法放出【HAVANAAFFAIR】把他们制服啊赖特哥...”
米根朝跪在地上双手投降的赖特小声嘟哝着。
“拜托，我们可是替身使者诶。”
“我倒数3下！3下之后我们将清空弹匣。”
“3！”
米根刚准备抱头，一旁的警察一下把倒计时数到了1.
一旁的【SICKLOVE】听了1这个数字好像是开启了什么应激保护机制似的，先是从米根身上抽出一枚胶囊，随即如方程式赛车冲线一般漂浮着冲向两名警察。
胶囊再一次溶解，警察A看到身边的警察B变成了那个绿色发尾的矮小嫌疑人。
而警察B看到警察A变成了一个头被从中间劈开的紫发女尸。
二人不约而同大叫举起手枪朝身边的彼此扣下扳机，胡乱开火。
火光四溅，子弹嗖嗖地激射而出。
最后两名警察双双中弹，带着布满弹孔的身体，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们跟他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
【SICKLOVE】指了指那死相极惨的马特尼。
“在这个世界里，活下来，是最重要的，安全了，撤吧，谢谢。”
不知这句是来自于贝妮的传话还是【SICKLOVE】的自我意识，这发言让赖特毛骨悚然。
他先前将信念寄托在这些【雇员】身上，希望他们能够打击替身犯罪将【正义】和【公道】带给大家。
而今天经历的事情完完全全颠覆了赖特的认知，【雇员】会在必要情况下使用能力击杀无辜的人，与其说是【雇员】不如说是为了赏金报酬不择手段的【杀人机器】或者【赏金猎人】。
不论是【SICKLOVE】还是马特尼，他们都是那样的草菅人命，这令赖特胆寒。
但就在此时米根幼稚且土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赖特的思绪——是莫佛莱德打来的。
“喂，咋了？”
“米根！快他妈的用他妈的替身把他妈的你兜里的避孕套给他妈的拿出来，我操！！！！我们要死了！！”
莫佛莱德以往有磁性的声音此时此刻变得无比慌张和尖锐，还夹杂着急促的喘息声。
“喂！你不会和头儿在..”
“你个傻逼！快点啊！！赶紧的！我们遇到敌人了！”
米根哦了一声，用【HAVANAAFFAIR】将那枚名流牌避孕套从兜里拿了出来，只见一片蓝色的创可贴在【HAVANAAFFAIR】手上浮现。
为套房的地毯增添了新鲜的一抹，暗红与先前已经凝固的红棕交叠，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层次感。
这份怪异画卷的完笔是为马特尼死亡而作的序章。
赖特看到，站在马特尼身后的是一个具有女性特征的人型态替身。
与其说替身，不如更说像一个具有某种神圣感的怪物。
这个替身的通体为黯淡的深紫色，却有一种怪异的金属质感，折射出浅黄色的光芒，如雾气一般萦绕在周围，这些光雾甚至散发着一种类似于庙里沉香的味道。
替身有着完整的人类五官，但双眼和嘴唇却被密密麻麻的深蓝色纤维组成的线给不规则地缝合了起来，金黄色的双臂并拢，掌心合十作祈祷状，从背后延展出的是七对银色的机械手臂，姿态各异。
这替身像是东方的千手观音与西方的圣母玛利亚的诡异结合，只不过这位“圣人”好似在受难。
看着这尊圣人似的替身，赖特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之感吗，而在这压迫感下却夹杂着些许的安心。
赖特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自己的心境会如此矛盾。
刚才发动穿心攻击的正是来自于背后的其中一只银色的手臂，此时那一根根纤细的银色手指都沾染上了马特尼的“心血”，而这抹暗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银白色的体肌肤稀释。
“这怎么可能....贝妮不是已经...”
赖特轻轻扇动着干裂而又惨白的双唇呢喃着，显然还没有从刚才恐惧的余震之中抽离出来。
赖特僵硬地扭转着脖颈望向贝妮逝去的位置。
而眼前的场景再一次令他瞳孔地震。
赖特发现那具头如同西瓜一样被劈的稀烂女尸并不是贝妮，而是先前那个在大堂里与他们一行人起冲突的女服务员！
贝妮的本体并不在场！
“这就是【SICKLOVE】的能力，谢谢。”
替身没有动一下嘴唇便又一次发出了贝妮的声音，仔细听不难发现这音色有些许电流的质感。
虽是身处高层，但楼下警车的警笛声还是艰难地穿过了破碎的落地窗攀爬进赖特的耳。
刚才的剧烈打斗引来了附近的警察
“时间不多了，谢谢。”
【SICKLOVE】俯下身子，不再合十她金黄色的双手，分别对着马特尼尸体的天灵盖猛地抽击了一下，一颗浅黄色的玩意儿犹如豆荚之中的豆子被剥离了出来。
是一颗浅黄色的胶囊。
接着又是翻过马特尼，对着尸体的鼻梁和断裂小臂之上的完好手掌进行抽击，再次掉落出两颗相同的胶囊。
“还算新鲜，谢谢。”
攥紧金色的手，【SICKLOVE】飘向了倒在床沿之下不省人事的米根，迅速将这些胶囊安放在了米根体表相对应的部位。
这些胶囊像泡腾片遇水一般剧烈地溶解在米根的体表，发出沙沙的响声。
紧接着，米根先前被马特尼打的歪七扭八的鼻梁骨以及被雪花人斩断的手掌迅速再生愈合，恢复成了完好的模样。
米根的意识正从遥远的时空被拉回。
在意识之海里时而漂浮时而下沉，回到了1998年的夏日。
相比于在树上喋喋不休的大青叶蝉，还是那阵阵纯粹得令人舒适的大西洋海风让小时候的米根印象深刻。
米根是镇上出了名的野孩子，自打记事起便没了父母的印象。
渴了去镇上的水井里打水喝，饿了会偷偷跑去务农人家的果园里摘果子，镇上有人也会看这脏兮兮的孩子可怜，时常会邀请他去家中吃饭。
作为报酬，米根会为那家的主人打扫一天的房屋，尽管有时候一些房主会阻止他，但他还是倔强得像一头死驴，为房子的主人除草或者干些别的脏活累活。
米根是一个认死理的人，知恩图报和平等公正是他的信条。
米根从不好意思在别人家里过夜。一般会趁着那家人不留意之时，偷偷溜走，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纸和笔写下潦草的“Gracias”（西语：谢谢），短期之内也不会再去那一户人家的屋里。
不好意思难为情吗？
厌倦了这种四处蹭饭的生活吗？
还是因为家的感觉会让自己心生落差？
米根不知道，米根只知道夏夜里桥洞下的晚风吹得他很舒服。
在桥洞之下打盹的时候，米根总是会极力回想有关父母的记忆，没有任何的画面。
可若是仔细回味的话，便会以嗅觉的形式浮现在记忆中。
是浓烈的劣质烟草味和从口腔内哈出的烈酒气息。
除了这些，再也无法从回忆里搅动出任何的碎片了。
米根经常不以为然，大家都说他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可是有时这晚风会变得很辣眼，吹出他的眼泪。
米根觉得可能是一些喜欢搞恶作剧的坏家伙在桥上往下撒辣椒面或者胡椒粉的缘故。
他会朝着桥上破口大骂：
“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们这帮子傻逼！”
可是深夜的桥上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沉默如谜。
他依旧觉得是刺激的风让他的眼泪湿透了胸膛的衣裳。
明明白天的时候这风还是那么温和，像妈妈的手。
“对哦..妈妈...”
晚风拂面变得更加刺眼。
米根平躺着闭上了眼，他宁愿什么也看不见。
夜风将顺着眼眶流向耳旁的热泪裹得凉凉的。
再次睁开眼来，夜风还在身边回转盘旋，只不过是从那碎裂的落地窗外钻进来的。
米根苏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势已经痊愈。
“敌人！敌人呢！”
即便如此，米根依旧是没有放松任何警惕，只见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扑腾了起来，并放出替身戒备。
“结束了...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
赖特蹲坐在那具被掏空内脏的女尸旁边，呆呆地说，又面色铁青地用手指了指不远处那具头颅被劈得粉碎的女尸，随即将指尖扫向了一旁身体缺损严重的马特尼。
“赖特哥..贝妮她..”
米根噙着泪，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操！这风好迷我眼睛！！”
米根攥紧拳头用力揉搓着眼睛，将眼皮和眼睑摩擦得分外红肿。
与此同时，米根感觉右肩膀上附着上了一股莫名的重量，像是有人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似的。
米根扭头观望，吓得寒毛直竖差点蹦跶到到一旁的床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捂着脸大声尖叫，像一个受惊的姑娘。
在米根身后的是贝妮的替身【SICKLOVE】。
“不客气，谢谢。”
那替身用着略带嘲讽的声音作为回应。
米根再次看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的裂颅女尸，这才发现她身着的是M酒店的工作服。
疑云在米根的脸上散步开来。
“贝妮的本体并不在这里，在我的印象里，她的替身确实是远距离操控型，而且一般不怎么放出来，但还真是让人看不懂啊...”
米根摸着下巴好似想起了什么东西，接着补充道：
“贝妮很懒，比我还懒...”
“来不及了，谢谢。”
【SICKLOVE】打断了米根的回忆，并指了指落地窗的方向。
蓝红的灯光照映着窗帘上斑驳的血迹，警笛声不绝于耳。
“我们得赶快用【BLUETRUTH】对【水果】的零件进行追踪，赖特，抓紧时间，谢谢。”
虽说是在催促赖特，但它的语气依旧是像她本体那样四平八稳。
赖特的手却好像开了振动模式的老式手机一般开始剧烈摇晃。
干这种恶心事，他还是第一次。
只见他一边紧绷着铁青的脸将头扭向一旁，一边颤颤巍巍地将【BLUETRUTH】眼球塞入女尸的胸腔内。
“太好了，赖特哥，追踪完成了，【信息】和【位置】到时候都会被传输过来！”
米根朝天用力挥了一拳，脸上涌出了胜利的喜悦。
“不许动！！跪下，放下手中的武器，房间里有三名死者还有两名嫌疑人，重复，房间里有三名死者还有两名嫌疑人。”
两名身着警服的白人警察双手持枪瞄准赖特米根二人，堵住了门的出口。
普通人是看不见替身的。
“跪下！！！否则我就开枪了。”
其中一名警察重复警告着。
赖特见此，赶紧把手抱在了脑后，背朝警察。
“听不懂人话吗！？给我跪下！”
“太远了...没办法放出【HAVANAAFFAIR】把他们制服啊赖特哥...”
米根朝跪在地上双手投降的赖特小声嘟哝着。
“拜托，我们可是替身使者诶。”
“我倒数3下！3下之后我们将清空弹匣。”
“3！”
米根刚准备抱头，一旁的警察一下把倒计时数到了1.
一旁的【SICKLOVE】听了1这个数字好像是开启了什么应激保护机制似的，先是从米根身上抽出一枚胶囊，随即如方程式赛车冲线一般漂浮着冲向两名警察。
胶囊再一次溶解，警察A看到身边的警察B变成了那个绿色发尾的矮小嫌疑人。
而警察B看到警察A变成了一个头被从中间劈开的紫发女尸。
二人不约而同大叫举起手枪朝身边的彼此扣下扳机，胡乱开火。
火光四溅，子弹嗖嗖地激射而出。
最后两名警察双双中弹，带着布满弹孔的身体，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们跟他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
【SICKLOVE】指了指那死相极惨的马特尼。
“在这个世界里，活下来，是最重要的，安全了，撤吧，谢谢。”
不知这句是来自于贝妮的传话还是【SICKLOVE】的自我意识，这发言让赖特毛骨悚然。
他先前将信念寄托在这些【雇员】身上，希望他们能够打击替身犯罪将【正义】和【公道】带给大家。
而今天经历的事情完完全全颠覆了赖特的认知，【雇员】会在必要情况下使用能力击杀无辜的人，与其说是【雇员】不如说是为了赏金报酬不择手段的【杀人机器】或者【赏金猎人】。
不论是【SICKLOVE】还是马特尼，他们都是那样的草菅人命，这令赖特胆寒。
但就在此时米根幼稚且土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赖特的思绪——是莫佛莱德打来的。
“喂，咋了？”
“米根！快他妈的用他妈的替身把他妈的你兜里的避孕套给他妈的拿出来，我操！！！！我们要死了！！”
莫佛莱德以往有磁性的声音此时此刻变得无比慌张和尖锐，还夹杂着急促的喘息声。
“喂！你不会和头儿在..”
“你个傻逼！快点啊！！赶紧的！我们遇到敌人了！”
米根哦了一声，用【HAVANAAFFAIR】将那枚名流牌避孕套从兜里拿了出来，只见一片蓝色的创可贴在【HAVANAAFFAIR】手上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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