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重返酒店
山庄外，夏草似有所感，她的识海还未成型，但却突然多了什么东西。瞧见宇智波赵信走来，急切地拉着柳月明跑上前去。
夏草问道：“姑姑夏香林怎么样了？”
宇智波赵信摇摇头：“已经牺牲了。”
柳月明听闻，瞪大双眼。急切地朝山庄奔去，刚迈出两步，便栽倒在地。
宇智波赵信上前查探鼻息，气息微弱，是昏了过去。
宇智波赵信：“她已经到极限了，你带她去就近的医疗站吧。”
夏草：“那你呢？”
宇智波赵信：“我在这里等人。”
夏草点头，小小的身体背起纤瘦的柳月明。
还没走远，宇智波赵信想起来什么，远远问道：“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从山庄出去？”
夏草回过头，又摇摇头：“刀疤叔叔吗？他没有出来。”
宇智波赵信十分失落，自言自语：“好的，我知道了。”
夏草明白了刀疤多半也已经牺牲。她不再看远处那道萎缩的身影，擎住眼泪，背着柳月明，一步一步坚实地朝医疗站走去。
林子言、耿木、柳栖元三人终于通过了时间隧道，回到4949卫生间。
刚一出马桶隔间的玻璃门，柳栖元就捂住了鼻子。
林子言嗅了嗅：“味道更加浓郁了。”
耿木接道：“密闭空间圈住了味道，而且凶手回来过。”
林子言与耿木心有灵犀，知道不好，急忙轻声走出查看。
4949卧室出奇地安静，屋内陈设没有变化，除了原本幕布后的洞口大敞，没有打斗过的痕迹。透过洞口，可以看到房门的一角也是开着的。
耿木：“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们人怎么都不见了。”
林子言与耿木两人在屋里寻找半天。柳栖元见状，从身后冒了出来：“让我来吧！”
林子言诧异：“你要干什么？”
柳栖元得意地说：“大师兄，你看好了。”
柳栖元双手做野马分鬃式，云步迈开，一副太极八卦图在他脚下浮现：【旋乾转坤】
八卦图逆旋而上，升至柳栖元头顶，轨迹形成了圆柱体的光幕。
柳栖元：“我这【旋乾转坤】能够播映过去一天此处发生过的影像。”
林子言为柳栖元竖起了大拇指。
三人等待良久，光幕上却是什么都没有。
柳栖元有些急了，云步鹤手，再次施放【旋乾转坤】。反复几次，光幕画面都一动不动，仍然是映照当前房中景象。
柳栖元在光幕内部嘟囔：“不应该啊，往常四五次就该出画面了。”
林子言：“要不我敲一敲你？”
耿木：“别费力气了，还记得我们来时穿过时间通道。如果你这技能只能回复过去一天的景象，现在这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即便成功了，画面也还是这间空房。”
柳栖元明白了症结所在，又有些失落：“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林子言闭着眼，静静地思索。睁开眼时说道：“我有一个猜测。”
耿木问：“什么？”
林子言：“房间里的气味十分浓郁，颇似下水道的气息。”
柳栖元：“凶手住在下水道里？”
耿木：“我记得你和刀疤在污水处理厂掉进了集水池里，当时身上的味道比这个还要刺鼻，但是你这么一说，确实十分相似。”
耿木若有所思：“难道凶手是耿善良？我们去偏堂看他是不是还躺在床上。”
林子言：“不用那么麻烦，我们跟着气味走，就能直接找到凶手，解决掉他。刀疤他们可能也在那儿。”
几人循着气味追到楼道口，云梯居然可以用，但手机还是没有信号。
“有人启动过云梯备用的机械系统”，耿木往云梯井下看去：“不好，有人正在向上行驶！”
三人听闻，立刻躲进4901和4902的门檐里。
云梯以STM64的速度飞快驶过，一个苍老的身影在三人眼中一闪而过。
耿木：“管家丘林？好像还受了很严重的伤，整个下腹部都碎开了，里面镶着一颗眼珠。”
林子言十分震惊：“我认得那眼珠，那是土蜥蜴之眼。”在丘林上升时，林子言眼中的黑焰不由自主地开启。
柳栖元：“土蜥蜴之眼，那不是黑神教血月之祭需要的物品吗？算起来，血月之祭就在这个月月末。”
“现在离月底还有一段时间”，林子言突然愣住了：“这里的时间流速更快，血月之祭难道也会跟着提前？”
耿木：“你们说的血月之祭，我也略有耳闻。是黑神教每年一度的祭典，纪念黑暗之王。真没想到管家丘林居然是黑神教的成员。”
林子言收起眼中黑火：“没那么简单，这一次他们的目的恐怕是复活黑暗王。”
在防卫部发布关于黑恶势力的记录。黑神教榜上有名，排行第八。
黑神教的教众每年都会在九月末，模仿当年的黑暗王复活仪式，在世界各地举行祭典。所摆放的特殊物品，也都是仿造的工艺品。
历史上也有过祭司聚首试图复活黑暗王的案例，但无一不以失败告终。复活仪式与象征性祭典相比较，从流程到法阵刻画都更为正宗。
最重要的是，复活仪式会使用真的特殊物品。从半个月前，发现【血蛇之心】的踪迹出现在国内，到九月末将至，国内高层已经注意到血月之祭将在昭阳市举行。
此次幽都众人来到临河，一为人造梦貘，另一则便为了血月之祭。
之所以称此次复活仪式为血月之祭，因为在今年九月末会有一次月全食发生，俗称的天狗食月，届时月亮将呈现出血红色。
血月出现，将辐射极强的黑暗能量。以血月的光辉接应黑暗王的魂格，以八件特殊物品为黑暗王塑躯，说不定黑暗王真会重返人间。
黑暗王时代之乱，史书早有记载。阻止复活仪式，是每个防卫队员义不容辞的责任。
林子言：“耿木，你先回族地报信。”
耿木：“为什么要我回去。”
林子言：“阻止黑神教，保护公民，是防卫队的职责。现在开始，你不可以跟我们一起，你的母亲我会帮你寻找。”
耿木：“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林子言盯向耿木身后，惊恐叫道：“耿善良！”
耿木回头看去，就被林子言抽出传导武器一棍抽倒。
林子言：“师弟，把他送回去，找你师父。”
柳栖元听言，高兴地点点头：“大师兄保重，一会我带师父来找你。”
柳栖元把耿木拖回屋里，通过卫生间的玻璃门顺利穿回耿氏族地石室内。他把耿木放好，拨打师父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抬起头却发现纪思玄正坐在桌边。
三日前三合谷，耿炎站在峡谷之中，凭着【业火】抵抗满谷的【九幽地火】，耿爽堵在谷口，操纵火龙游走，冲撞【业火】。眼看耿炎体力不支之际，突然大地震动，洪水奔来，冲散了九幽地火，耿爽退避谷上，耿炎落入水中。
耿炎浮起，见老道士纪思玄引昭阳河水倒灌三合谷。耿爽自知不敌，转身便走，纪思玄也不拦。
纪思玄把耿炎从水里捞出。
纪思玄：“老夫说过，自会保你一命。”
耿炎热泪盈眶：“好，我跟思玄兄回治安署。”
觉醒者协会副会长司禄位，监察部执行员常余韵、军方特派员黄九弟、昭阳市防卫部长柳川、提刑司审判员戴立命、幽都耿家耿乂围坐圆桌，耿炎坐在正中，一旁是负责测谎的监察部专职人员。
觉醒者协会成员穆詹濡一件件呈上清单证据以及人员名录，耿炎态度诚恳，十分配合讯问工作，众人都很意外。案件事实很快明晰。
会审从早到晚，持续三日，无关人员被先行释放，临河耿氏族产先行冻结，暂由丘野管理。耿炎先行收监，关于他个人的审判，由戴立命带回提刑司决定。
目前耿炎之子耿于怀、耿木下落不明，有待抓捕讯问。
耿炎被佩戴能力抑制器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请求收监前能和纪思玄会谈。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望向耿乂，耿乂点头允许。
耿炎低声说了一句多谢大哥，耿乂没有回应，只是一直望着耿炎。
耿炎被安排和纪思玄见面。耿炎感慨，想不到老道士已经到了高阶之上的境界。然后将梅棠枫没有死，而是被自己软禁在丘明山阴面石室的事告知纪思玄，请求他帮忙照顾。
纪思玄允诺，他到达后却没见到耿炎的妻子梅棠枫，刚刚坐下，却发现徒弟柳栖元拖着耿木从衣柜里走出来。
纪思玄隐藏身形，想看柳栖元在干什么。又见徒弟念叨着找自己，这才现身。
纪思玄听徒弟讲黑神教在百目山庄，血月之祭提前的猜测，也是目色凝重。随后便收到了昭阳市防卫总部转发来宇智波赵信的确实消息。
柳栖元：“师父，你和我从衣柜回去吗？”
纪思玄：“好。”
柳栖元：“我们当初穿过空间节点的时候还要通过时间通道，走外部进山庄会不会更快一点。”
纪思玄：“傻小子，时间通道只是为了补偿两侧的时间差。你们进去是三日前，出来是三日后。现在你才出来没一会儿，我们就在通道旁边，不会耽误太久。如果舍近求远，反倒会更慢一些。”
柳栖元点点头，但还是觉得时间通道理解起来很复杂。
山庄酒店内，林子言等云梯上，心中默算从走廊一头到另一头行走时长的两倍，他也按动了上升按钮。
林子言飞速向上，但一层一层的血腥味似乎提醒着他，他的同学们都遭遇了什么。偶尔还能看到嘴角粘血的蜥蜴人在游荡。
林子言记得，在终极梦境中，黑暗王被唤回的幽魂是在月辉下从山顶灌入法阵，而教皇曾称黑暗之山为海拔最高的封魔之山。想来，这血月复活之祭也应当在酒店最高处举行。
林子言：“是99层吗，是哪一间屋子？”
林子言依次数过去9901，9902，9903，9905，9908，9909....房门都开着，里面没有人的痕迹。直到9938内部有响动。
林子言向内看了一眼，差点没吐了出来。里面有六只蜥蜴人围着什么东西啃食，看到露出的校服一角，林子言大抵能猜到那是什么。
突然，林子言感觉背后有风，林子言侧身闪过，瞧站立处看去，一只隐藏着的蜥蜴人扑了个空，转过身向他呲牙低吼。
蜥蜴人身高一米二左右，模样酷似迅猛龙，不过身体是暗绿色。与梦境中所见的智慧种族不同，眼前的蜥蜴人似乎只有猎食本能和简单的感知能力。也许这些蜥蜴人在蜥蜴人族中也属于下位未开化的物种。
屋内的六只蜥蜴人听到动静，像狗一样朝门口伸头，但并没有看到林子言，只有一个仰头低吼的同类。几只蜥蜴人也快步向门外赶来。
“必须速战速决”，林子言不知道还有多少蜥蜴人隐藏在黑暗里。“试试新的技能。”
这还是林子言从终极梦境苏醒后，第一次尝试发动【吸血】。
“要用嘴吗？”林子言口中长出两对獠牙，他有些犹豫，好像在梦境中石像鬼靠皮肤便能吸血。但他伸出手掌，并没有特殊的感觉。
眼看那蜥蜴人朝他扑来，林子言没有时间犹豫了，他按着蜥蜴人的双肩，接力在空中旋转，一口咬在蜥蜴人的后颈。
蜥蜴人的皮肤硬度堪比钢盔，但林子言的獠牙刺入，如刀切豆腐。
蜥蜴人浑身僵直，仿佛在承受血脉上的压制。古老的刻在基因中的恐惧，使它连颤抖都不能。即便被吸血时，它感到一阵舒爽，但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将随血液流尽时终止。
房中的六只蜥蜴人似乎察觉到情况不对，冲出门口正见到咬死同伴的林子言，他们吼叫着冲上前。
林子言感受到蜥蜴人的血液经过他的獠牙竟然化作了一股精纯的芥子能量，朝他的心脉汇聚。他的体内灌满了多余的能量，无处发泄。
林子言也面向蜥蜴人直冲而去，一手一个，快速将六只蜥蜴人的脖颈全部拧断。
林子言看向自己的双手，手上的鳞片正在快速褪去。他大抵明白了【吸血】的效果——不光能吸干对方补充自己的体能，而且能够短暂获得对方的血液特性。
林子言感觉自己再这么发展下去，真可以改姓姑苏慕容了。
林子言将蜥蜴人的尸体都搬回9938，和地上分不清是谁的身体碎块一同锁在卧室。
再往前走，9939，9950，9951，9952，9953，9955....房门却是都紧闭，没有被人开启过的痕迹。
当他站在最后一间9999的门口，察觉到一些异样。不光门口有更明显的下水道气味，而且地面有红土碎屑。
林子言喃喃自语：“就是这里了，可要怎么进去？”
9999的混沌之门在丘林返回后就关闭了。
“看来只能从外面翻进去了。”林子言左顾右盼，瞧见走廊尽头的天花板上有六道钢筋组成的天梯。
林子言纵身跳上去，从天梯爬进上方的洞口，头却撞上硬物。
林子言用手轻轻敲打头顶，原来是用水泥板封死了通往顶台的路。
“这回可不好办了。”
既然不能从上面过去，有没有可能从隔壁呢？
可隔壁同样房门紧闭。
“有办法了”，林子言一锤手，“可以从9938的窗户出去，爬到9999。如果窗户不能打开，完全可以打碎玻璃。”
林子言小心翼翼地返回9938，房中没有其他蜥蜴人隐藏。
好在窗户是下开式的，打开便有足够的空间爬出楼外。林子言踩在窗台上，小心地挪蹭身体，结果站出窗台边缘准备转身时，却一脚踩空，仰身栽下。
振动使窗户砸落，林子言伸手去够窗台的下边缘。好在窗台有外沿，合上的窗户正好从手上方划下。
“好险。”林子言长吁一口气，可现在该怎么办？林子言多么希望此时他拥有镜中人那在玻璃中穿梭的能力。
现在他整个人吊在99层的半空中，双眼黑火狂跳，心脏输送芥子给右臂。
顶楼的风很大，林子言很害怕。一瞬间他在思考，自己选择外侧探索是不是太冲动。
“冷静冷静”，不知为什么，林子言这时候想起队长宇智波赵信，“要是信爷在就好了。”
林子言想起和信爷相识时还打了一架，当时把信爷踹下天台。
“对了！信爷当时垂直在墙壁上奔跑，他是怎么做到的？”
前世看过的火影情节，林子言觉得原理有可能类似。他打算尝试控制芥子的释放。
林子言闭上了眼，世界变成黑暗。他感受到双手聚满一个个乌涂涂的细小颗粒，这便是他的芥子。芥子在不断的产生、消耗，而顺着芥子流看去，源头正在自己的心脏中。
充满活力的芥子流从心脏泵出，心脏的位置仿佛有一个小型的储能站。生产出的芥子先储存在这里，再运输到需要的部位。
林子言第一次尝试主动调用芥子。他没有想一开始就达到宇智波赵信的程度，而是选择将芥子输送到身体正面，贴合下层窗壁。这样自己就可以如同壁虎般在墙壁上爬行。
“果然很艰难”，林子言心想。他的手指越来越酸痛，攀附窗台也越发觉得吃力。
主动调用芥子时，手掌中自发调用的芥子量有所减少，现在甚至必须依靠体力和手掌的劲道才能挂住。
“这是怎么回事，不会玩脱了吧？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对策。”林子言手指发紫，就快要失去知觉了。
“拼了！”林子言干脆撤下了手掌中输送的芥子流，全部主动调用到身体前侧。
“砰！”林子言被弹飞出去。
跌落的速度很快，而且林子言知道越往下速度越快。
林子言懵了，就算掌控得再糟也该垂直下落，不该被弹飞吧。
缓过神时，右手虚抓，终于在看到第49层的时候进入了意识空间。
意识空间的时间流速现在全由嫩芽掌控，在林子言进入前，嫩芽已经知道了外界情况，将时间流速调为1：299。这是目前它的极限。
林子言：“怎么会这样？我的天赋不至于如此差劲吧。”
嫩芽长话短说：“其实并不奇怪，回想一下你在梦境中所获得的技能都与身体原主人复制来的恰好相反。你自身的能力属性还是未知。”
“但你穿越后与这具身体融合，心脉应当是重塑过。心脉产生的是你的芥子，但身体其实还是镜中人的。我猜测你若主动使用芥子，对身体的作用也会恰好相反。”
林子言恍然大悟：“所以我想借芥子贴墙吸附，结果就被弹飞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林子言十分着急。
嫩芽快速说道：“调集芥子到后背，用意识操控吸附空气。当被空气弹到墙体后，再将芥子汇集在身体正面，用意识控制排斥墙壁试一试？”
嫩芽给出了一个符合逻辑的对策。但别说林子言一个初阶法师，就算是高阶法师，想向空气借力也是不可能完成的。除非像燕尾那般，掌握类似【凌云】的技能，才能踏空借力。
嫩芽也知道不可行，给出了林子言第二个对策：“不如让镜中人夺舍试一试？这样虽然一样不能够在空中贴回墙壁，但一旦碰到什么障碍物，他若能正常使用芥子吸附到墙体表面，总会比你手忙脚乱反向操作成功的几率大一些。”同样不太靠谱。
镜中人浮出水面，显然也十分焦急。因为林子言若是摔死，他也会跟着一起死。
整个识海中，只有石像鬼“小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无忧无虑地蹦蹦跳跳。
林子言：“只能如此了！要怎么办才能将身体掌控权交给他？”
嫩芽激动地说：“先等一等，我们有救了！”
林子言：“怎么回事？”
嫩芽归于安静：“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子言出了识海回到现实，他已经掉落到29层。却被握在一只泥土巨手之中。
林子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巨手将他送到了4949，窗户大开着。窗后柳栖元焦急地站在老道士纪思玄身旁。
纪思玄：【斗转星移】。先前他为救耿炎，引昭阳河水倒灌三合谷，用的便是这一招。【斗转星移】能够改变地形地貌，纪思玄现在的实力在高阶之上，对这一招的领悟时间最久。水土这种基本地形的操控，他已经是信手拈来。
纪思玄一脸平静，倒是一旁的柳栖元见到林子言被救上来了，顿时眉开眼笑，直叫大师兄。
林子言在土掌中站稳，拱手道：“多谢纪道长救命之恩。”
纪思玄吹了口胡子：“嗯？”
林子言惊魂未定，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多谢四队长。”
纪思玄瞪眼：“好小子，我徒弟柳栖元刚才叫你大师兄，你可是答应了。”
林子言尚且恍惚：“啊，那个习惯了。”
“砰！”土手瞬间沙化瓦解。林子言仰身跌下，四肢挥舞。
“师父，救我！”一声惨叫从楼下传来，柳栖元趴着窗台往下看。只见原本瓦解的土手之下，另一只巨掌托举而上。
林子言低头言道：“晚辈愿拜前辈为师。”
纪思玄瞬间笑眯眯地说道：“哦？我可没有逼你。”
林子言诚恳地说：“晚辈心甘情愿，仰慕之情，溢于言表！”
纪思玄：“我看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吧？”
林子言抬起头，他十分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像说什么都不对。但问题绝对不在自己身上，明明是老道士逼自己就范，但现在又从道德上对自己碾压。
捡了这么个德行的便宜师傅，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行了，这件事先这么过去了”，纪思玄不再逗弄林子言，土掌将他托回屋里。
林子言无辜地望着纪思玄：“过去了？”
纪思玄哈哈大笑：“当然不可能。我虽收了你做徒弟，但拜师仪式不可荒废，改日补办就好。另外嘛，我今日救了你一命，你来日替我办一件事可好？”
林子言的思路有些跟不上：“什么事？”
纪思玄捋捋胡子：“这个嘛，到时候再说。”纪思玄语气随意，但确实替林子言应下了。
林子言一脸无奈，又转而看向柳栖元。柳栖元感觉成长得还算正常，不由得把心放宽了许多。
林子言又问纪思玄：“我入师门，从此以后可是做二师弟？”
纪思玄面色古怪：“这个嘛，要说起来其实你也并非我第二个徒弟，理应排在第九位。”
林子言有些不解：“柳栖元不是您的大徒弟，那其他人？”
纪思玄：“都死了，战死的。”
林子言又震惊地看向柳栖元，刚刚他对师门和师父的靠谱程度可能有所误会。
柳栖元呆萌地说：“是这样的，师父说过我是他的第八个徒弟。”
纪思玄：“不过既然柳栖元想认你做大师兄，我看倒也未尝不可。反正老夫目前也只打算收你们二人，规矩可以从简。”
林子言小声嘟囔：“刚才还说仪式不可荒废。”
纪思玄权当无所谓。
柳栖元笑盈盈地疯狂点头，林子言入师门，他也特别的开心，终于以后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人，而且他对这个半路师兄感觉格外亲切。
说完了拜师的事情，林子言将9999的事情告知了纪思玄。
纪思玄沉思着穿过洞口出了4949，走在前头。林子言和柳栖元相视快步跟上。
行在走廊里，林子言跟在纪思玄身后，看着纪思玄和柳栖元摇摇摆摆的衣角，再想象自己穿着办案的情景。弱弱地问道：“师父，我可不可以不穿道袍？”
纪思玄似乎心情不错，在前方大开大合，言道：“准了！”
夏草问道：“姑姑夏香林怎么样了？”
宇智波赵信摇摇头：“已经牺牲了。”
柳月明听闻，瞪大双眼。急切地朝山庄奔去，刚迈出两步，便栽倒在地。
宇智波赵信上前查探鼻息，气息微弱，是昏了过去。
宇智波赵信：“她已经到极限了，你带她去就近的医疗站吧。”
夏草：“那你呢？”
宇智波赵信：“我在这里等人。”
夏草点头，小小的身体背起纤瘦的柳月明。
还没走远，宇智波赵信想起来什么，远远问道：“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从山庄出去？”
夏草回过头，又摇摇头：“刀疤叔叔吗？他没有出来。”
宇智波赵信十分失落，自言自语：“好的，我知道了。”
夏草明白了刀疤多半也已经牺牲。她不再看远处那道萎缩的身影，擎住眼泪，背着柳月明，一步一步坚实地朝医疗站走去。
林子言、耿木、柳栖元三人终于通过了时间隧道，回到4949卫生间。
刚一出马桶隔间的玻璃门，柳栖元就捂住了鼻子。
林子言嗅了嗅：“味道更加浓郁了。”
耿木接道：“密闭空间圈住了味道，而且凶手回来过。”
林子言与耿木心有灵犀，知道不好，急忙轻声走出查看。
4949卧室出奇地安静，屋内陈设没有变化，除了原本幕布后的洞口大敞，没有打斗过的痕迹。透过洞口，可以看到房门的一角也是开着的。
耿木：“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们人怎么都不见了。”
林子言与耿木两人在屋里寻找半天。柳栖元见状，从身后冒了出来：“让我来吧！”
林子言诧异：“你要干什么？”
柳栖元得意地说：“大师兄，你看好了。”
柳栖元双手做野马分鬃式，云步迈开，一副太极八卦图在他脚下浮现：【旋乾转坤】
八卦图逆旋而上，升至柳栖元头顶，轨迹形成了圆柱体的光幕。
柳栖元：“我这【旋乾转坤】能够播映过去一天此处发生过的影像。”
林子言为柳栖元竖起了大拇指。
三人等待良久，光幕上却是什么都没有。
柳栖元有些急了，云步鹤手，再次施放【旋乾转坤】。反复几次，光幕画面都一动不动，仍然是映照当前房中景象。
柳栖元在光幕内部嘟囔：“不应该啊，往常四五次就该出画面了。”
林子言：“要不我敲一敲你？”
耿木：“别费力气了，还记得我们来时穿过时间通道。如果你这技能只能回复过去一天的景象，现在这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即便成功了，画面也还是这间空房。”
柳栖元明白了症结所在，又有些失落：“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林子言闭着眼，静静地思索。睁开眼时说道：“我有一个猜测。”
耿木问：“什么？”
林子言：“房间里的气味十分浓郁，颇似下水道的气息。”
柳栖元：“凶手住在下水道里？”
耿木：“我记得你和刀疤在污水处理厂掉进了集水池里，当时身上的味道比这个还要刺鼻，但是你这么一说，确实十分相似。”
耿木若有所思：“难道凶手是耿善良？我们去偏堂看他是不是还躺在床上。”
林子言：“不用那么麻烦，我们跟着气味走，就能直接找到凶手，解决掉他。刀疤他们可能也在那儿。”
几人循着气味追到楼道口，云梯居然可以用，但手机还是没有信号。
“有人启动过云梯备用的机械系统”，耿木往云梯井下看去：“不好，有人正在向上行驶！”
三人听闻，立刻躲进4901和4902的门檐里。
云梯以STM64的速度飞快驶过，一个苍老的身影在三人眼中一闪而过。
耿木：“管家丘林？好像还受了很严重的伤，整个下腹部都碎开了，里面镶着一颗眼珠。”
林子言十分震惊：“我认得那眼珠，那是土蜥蜴之眼。”在丘林上升时，林子言眼中的黑焰不由自主地开启。
柳栖元：“土蜥蜴之眼，那不是黑神教血月之祭需要的物品吗？算起来，血月之祭就在这个月月末。”
“现在离月底还有一段时间”，林子言突然愣住了：“这里的时间流速更快，血月之祭难道也会跟着提前？”
耿木：“你们说的血月之祭，我也略有耳闻。是黑神教每年一度的祭典，纪念黑暗之王。真没想到管家丘林居然是黑神教的成员。”
林子言收起眼中黑火：“没那么简单，这一次他们的目的恐怕是复活黑暗王。”
在防卫部发布关于黑恶势力的记录。黑神教榜上有名，排行第八。
黑神教的教众每年都会在九月末，模仿当年的黑暗王复活仪式，在世界各地举行祭典。所摆放的特殊物品，也都是仿造的工艺品。
历史上也有过祭司聚首试图复活黑暗王的案例，但无一不以失败告终。复活仪式与象征性祭典相比较，从流程到法阵刻画都更为正宗。
最重要的是，复活仪式会使用真的特殊物品。从半个月前，发现【血蛇之心】的踪迹出现在国内，到九月末将至，国内高层已经注意到血月之祭将在昭阳市举行。
此次幽都众人来到临河，一为人造梦貘，另一则便为了血月之祭。
之所以称此次复活仪式为血月之祭，因为在今年九月末会有一次月全食发生，俗称的天狗食月，届时月亮将呈现出血红色。
血月出现，将辐射极强的黑暗能量。以血月的光辉接应黑暗王的魂格，以八件特殊物品为黑暗王塑躯，说不定黑暗王真会重返人间。
黑暗王时代之乱，史书早有记载。阻止复活仪式，是每个防卫队员义不容辞的责任。
林子言：“耿木，你先回族地报信。”
耿木：“为什么要我回去。”
林子言：“阻止黑神教，保护公民，是防卫队的职责。现在开始，你不可以跟我们一起，你的母亲我会帮你寻找。”
耿木：“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林子言盯向耿木身后，惊恐叫道：“耿善良！”
耿木回头看去，就被林子言抽出传导武器一棍抽倒。
林子言：“师弟，把他送回去，找你师父。”
柳栖元听言，高兴地点点头：“大师兄保重，一会我带师父来找你。”
柳栖元把耿木拖回屋里，通过卫生间的玻璃门顺利穿回耿氏族地石室内。他把耿木放好，拨打师父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抬起头却发现纪思玄正坐在桌边。
三日前三合谷，耿炎站在峡谷之中，凭着【业火】抵抗满谷的【九幽地火】，耿爽堵在谷口，操纵火龙游走，冲撞【业火】。眼看耿炎体力不支之际，突然大地震动，洪水奔来，冲散了九幽地火，耿爽退避谷上，耿炎落入水中。
耿炎浮起，见老道士纪思玄引昭阳河水倒灌三合谷。耿爽自知不敌，转身便走，纪思玄也不拦。
纪思玄把耿炎从水里捞出。
纪思玄：“老夫说过，自会保你一命。”
耿炎热泪盈眶：“好，我跟思玄兄回治安署。”
觉醒者协会副会长司禄位，监察部执行员常余韵、军方特派员黄九弟、昭阳市防卫部长柳川、提刑司审判员戴立命、幽都耿家耿乂围坐圆桌，耿炎坐在正中，一旁是负责测谎的监察部专职人员。
觉醒者协会成员穆詹濡一件件呈上清单证据以及人员名录，耿炎态度诚恳，十分配合讯问工作，众人都很意外。案件事实很快明晰。
会审从早到晚，持续三日，无关人员被先行释放，临河耿氏族产先行冻结，暂由丘野管理。耿炎先行收监，关于他个人的审判，由戴立命带回提刑司决定。
目前耿炎之子耿于怀、耿木下落不明，有待抓捕讯问。
耿炎被佩戴能力抑制器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请求收监前能和纪思玄会谈。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望向耿乂，耿乂点头允许。
耿炎低声说了一句多谢大哥，耿乂没有回应，只是一直望着耿炎。
耿炎被安排和纪思玄见面。耿炎感慨，想不到老道士已经到了高阶之上的境界。然后将梅棠枫没有死，而是被自己软禁在丘明山阴面石室的事告知纪思玄，请求他帮忙照顾。
纪思玄允诺，他到达后却没见到耿炎的妻子梅棠枫，刚刚坐下，却发现徒弟柳栖元拖着耿木从衣柜里走出来。
纪思玄隐藏身形，想看柳栖元在干什么。又见徒弟念叨着找自己，这才现身。
纪思玄听徒弟讲黑神教在百目山庄，血月之祭提前的猜测，也是目色凝重。随后便收到了昭阳市防卫总部转发来宇智波赵信的确实消息。
柳栖元：“师父，你和我从衣柜回去吗？”
纪思玄：“好。”
柳栖元：“我们当初穿过空间节点的时候还要通过时间通道，走外部进山庄会不会更快一点。”
纪思玄：“傻小子，时间通道只是为了补偿两侧的时间差。你们进去是三日前，出来是三日后。现在你才出来没一会儿，我们就在通道旁边，不会耽误太久。如果舍近求远，反倒会更慢一些。”
柳栖元点点头，但还是觉得时间通道理解起来很复杂。
山庄酒店内，林子言等云梯上，心中默算从走廊一头到另一头行走时长的两倍，他也按动了上升按钮。
林子言飞速向上，但一层一层的血腥味似乎提醒着他，他的同学们都遭遇了什么。偶尔还能看到嘴角粘血的蜥蜴人在游荡。
林子言记得，在终极梦境中，黑暗王被唤回的幽魂是在月辉下从山顶灌入法阵，而教皇曾称黑暗之山为海拔最高的封魔之山。想来，这血月复活之祭也应当在酒店最高处举行。
林子言：“是99层吗，是哪一间屋子？”
林子言依次数过去9901，9902，9903，9905，9908，9909....房门都开着，里面没有人的痕迹。直到9938内部有响动。
林子言向内看了一眼，差点没吐了出来。里面有六只蜥蜴人围着什么东西啃食，看到露出的校服一角，林子言大抵能猜到那是什么。
突然，林子言感觉背后有风，林子言侧身闪过，瞧站立处看去，一只隐藏着的蜥蜴人扑了个空，转过身向他呲牙低吼。
蜥蜴人身高一米二左右，模样酷似迅猛龙，不过身体是暗绿色。与梦境中所见的智慧种族不同，眼前的蜥蜴人似乎只有猎食本能和简单的感知能力。也许这些蜥蜴人在蜥蜴人族中也属于下位未开化的物种。
屋内的六只蜥蜴人听到动静，像狗一样朝门口伸头，但并没有看到林子言，只有一个仰头低吼的同类。几只蜥蜴人也快步向门外赶来。
“必须速战速决”，林子言不知道还有多少蜥蜴人隐藏在黑暗里。“试试新的技能。”
这还是林子言从终极梦境苏醒后，第一次尝试发动【吸血】。
“要用嘴吗？”林子言口中长出两对獠牙，他有些犹豫，好像在梦境中石像鬼靠皮肤便能吸血。但他伸出手掌，并没有特殊的感觉。
眼看那蜥蜴人朝他扑来，林子言没有时间犹豫了，他按着蜥蜴人的双肩，接力在空中旋转，一口咬在蜥蜴人的后颈。
蜥蜴人的皮肤硬度堪比钢盔，但林子言的獠牙刺入，如刀切豆腐。
蜥蜴人浑身僵直，仿佛在承受血脉上的压制。古老的刻在基因中的恐惧，使它连颤抖都不能。即便被吸血时，它感到一阵舒爽，但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将随血液流尽时终止。
房中的六只蜥蜴人似乎察觉到情况不对，冲出门口正见到咬死同伴的林子言，他们吼叫着冲上前。
林子言感受到蜥蜴人的血液经过他的獠牙竟然化作了一股精纯的芥子能量，朝他的心脉汇聚。他的体内灌满了多余的能量，无处发泄。
林子言也面向蜥蜴人直冲而去，一手一个，快速将六只蜥蜴人的脖颈全部拧断。
林子言看向自己的双手，手上的鳞片正在快速褪去。他大抵明白了【吸血】的效果——不光能吸干对方补充自己的体能，而且能够短暂获得对方的血液特性。
林子言感觉自己再这么发展下去，真可以改姓姑苏慕容了。
林子言将蜥蜴人的尸体都搬回9938，和地上分不清是谁的身体碎块一同锁在卧室。
再往前走，9939，9950，9951，9952，9953，9955....房门却是都紧闭，没有被人开启过的痕迹。
当他站在最后一间9999的门口，察觉到一些异样。不光门口有更明显的下水道气味，而且地面有红土碎屑。
林子言喃喃自语：“就是这里了，可要怎么进去？”
9999的混沌之门在丘林返回后就关闭了。
“看来只能从外面翻进去了。”林子言左顾右盼，瞧见走廊尽头的天花板上有六道钢筋组成的天梯。
林子言纵身跳上去，从天梯爬进上方的洞口，头却撞上硬物。
林子言用手轻轻敲打头顶，原来是用水泥板封死了通往顶台的路。
“这回可不好办了。”
既然不能从上面过去，有没有可能从隔壁呢？
可隔壁同样房门紧闭。
“有办法了”，林子言一锤手，“可以从9938的窗户出去，爬到9999。如果窗户不能打开，完全可以打碎玻璃。”
林子言小心翼翼地返回9938，房中没有其他蜥蜴人隐藏。
好在窗户是下开式的，打开便有足够的空间爬出楼外。林子言踩在窗台上，小心地挪蹭身体，结果站出窗台边缘准备转身时，却一脚踩空，仰身栽下。
振动使窗户砸落，林子言伸手去够窗台的下边缘。好在窗台有外沿，合上的窗户正好从手上方划下。
“好险。”林子言长吁一口气，可现在该怎么办？林子言多么希望此时他拥有镜中人那在玻璃中穿梭的能力。
现在他整个人吊在99层的半空中，双眼黑火狂跳，心脏输送芥子给右臂。
顶楼的风很大，林子言很害怕。一瞬间他在思考，自己选择外侧探索是不是太冲动。
“冷静冷静”，不知为什么，林子言这时候想起队长宇智波赵信，“要是信爷在就好了。”
林子言想起和信爷相识时还打了一架，当时把信爷踹下天台。
“对了！信爷当时垂直在墙壁上奔跑，他是怎么做到的？”
前世看过的火影情节，林子言觉得原理有可能类似。他打算尝试控制芥子的释放。
林子言闭上了眼，世界变成黑暗。他感受到双手聚满一个个乌涂涂的细小颗粒，这便是他的芥子。芥子在不断的产生、消耗，而顺着芥子流看去，源头正在自己的心脏中。
充满活力的芥子流从心脏泵出，心脏的位置仿佛有一个小型的储能站。生产出的芥子先储存在这里，再运输到需要的部位。
林子言第一次尝试主动调用芥子。他没有想一开始就达到宇智波赵信的程度，而是选择将芥子输送到身体正面，贴合下层窗壁。这样自己就可以如同壁虎般在墙壁上爬行。
“果然很艰难”，林子言心想。他的手指越来越酸痛，攀附窗台也越发觉得吃力。
主动调用芥子时，手掌中自发调用的芥子量有所减少，现在甚至必须依靠体力和手掌的劲道才能挂住。
“这是怎么回事，不会玩脱了吧？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对策。”林子言手指发紫，就快要失去知觉了。
“拼了！”林子言干脆撤下了手掌中输送的芥子流，全部主动调用到身体前侧。
“砰！”林子言被弹飞出去。
跌落的速度很快，而且林子言知道越往下速度越快。
林子言懵了，就算掌控得再糟也该垂直下落，不该被弹飞吧。
缓过神时，右手虚抓，终于在看到第49层的时候进入了意识空间。
意识空间的时间流速现在全由嫩芽掌控，在林子言进入前，嫩芽已经知道了外界情况，将时间流速调为1：299。这是目前它的极限。
林子言：“怎么会这样？我的天赋不至于如此差劲吧。”
嫩芽长话短说：“其实并不奇怪，回想一下你在梦境中所获得的技能都与身体原主人复制来的恰好相反。你自身的能力属性还是未知。”
“但你穿越后与这具身体融合，心脉应当是重塑过。心脉产生的是你的芥子，但身体其实还是镜中人的。我猜测你若主动使用芥子，对身体的作用也会恰好相反。”
林子言恍然大悟：“所以我想借芥子贴墙吸附，结果就被弹飞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林子言十分着急。
嫩芽快速说道：“调集芥子到后背，用意识操控吸附空气。当被空气弹到墙体后，再将芥子汇集在身体正面，用意识控制排斥墙壁试一试？”
嫩芽给出了一个符合逻辑的对策。但别说林子言一个初阶法师，就算是高阶法师，想向空气借力也是不可能完成的。除非像燕尾那般，掌握类似【凌云】的技能，才能踏空借力。
嫩芽也知道不可行，给出了林子言第二个对策：“不如让镜中人夺舍试一试？这样虽然一样不能够在空中贴回墙壁，但一旦碰到什么障碍物，他若能正常使用芥子吸附到墙体表面，总会比你手忙脚乱反向操作成功的几率大一些。”同样不太靠谱。
镜中人浮出水面，显然也十分焦急。因为林子言若是摔死，他也会跟着一起死。
整个识海中，只有石像鬼“小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无忧无虑地蹦蹦跳跳。
林子言：“只能如此了！要怎么办才能将身体掌控权交给他？”
嫩芽激动地说：“先等一等，我们有救了！”
林子言：“怎么回事？”
嫩芽归于安静：“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子言出了识海回到现实，他已经掉落到29层。却被握在一只泥土巨手之中。
林子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巨手将他送到了4949，窗户大开着。窗后柳栖元焦急地站在老道士纪思玄身旁。
纪思玄：【斗转星移】。先前他为救耿炎，引昭阳河水倒灌三合谷，用的便是这一招。【斗转星移】能够改变地形地貌，纪思玄现在的实力在高阶之上，对这一招的领悟时间最久。水土这种基本地形的操控，他已经是信手拈来。
纪思玄一脸平静，倒是一旁的柳栖元见到林子言被救上来了，顿时眉开眼笑，直叫大师兄。
林子言在土掌中站稳，拱手道：“多谢纪道长救命之恩。”
纪思玄吹了口胡子：“嗯？”
林子言惊魂未定，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多谢四队长。”
纪思玄瞪眼：“好小子，我徒弟柳栖元刚才叫你大师兄，你可是答应了。”
林子言尚且恍惚：“啊，那个习惯了。”
“砰！”土手瞬间沙化瓦解。林子言仰身跌下，四肢挥舞。
“师父，救我！”一声惨叫从楼下传来，柳栖元趴着窗台往下看。只见原本瓦解的土手之下，另一只巨掌托举而上。
林子言低头言道：“晚辈愿拜前辈为师。”
纪思玄瞬间笑眯眯地说道：“哦？我可没有逼你。”
林子言诚恳地说：“晚辈心甘情愿，仰慕之情，溢于言表！”
纪思玄：“我看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吧？”
林子言抬起头，他十分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像说什么都不对。但问题绝对不在自己身上，明明是老道士逼自己就范，但现在又从道德上对自己碾压。
捡了这么个德行的便宜师傅，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行了，这件事先这么过去了”，纪思玄不再逗弄林子言，土掌将他托回屋里。
林子言无辜地望着纪思玄：“过去了？”
纪思玄哈哈大笑：“当然不可能。我虽收了你做徒弟，但拜师仪式不可荒废，改日补办就好。另外嘛，我今日救了你一命，你来日替我办一件事可好？”
林子言的思路有些跟不上：“什么事？”
纪思玄捋捋胡子：“这个嘛，到时候再说。”纪思玄语气随意，但确实替林子言应下了。
林子言一脸无奈，又转而看向柳栖元。柳栖元感觉成长得还算正常，不由得把心放宽了许多。
林子言又问纪思玄：“我入师门，从此以后可是做二师弟？”
纪思玄面色古怪：“这个嘛，要说起来其实你也并非我第二个徒弟，理应排在第九位。”
林子言有些不解：“柳栖元不是您的大徒弟，那其他人？”
纪思玄：“都死了，战死的。”
林子言又震惊地看向柳栖元，刚刚他对师门和师父的靠谱程度可能有所误会。
柳栖元呆萌地说：“是这样的，师父说过我是他的第八个徒弟。”
纪思玄：“不过既然柳栖元想认你做大师兄，我看倒也未尝不可。反正老夫目前也只打算收你们二人，规矩可以从简。”
林子言小声嘟囔：“刚才还说仪式不可荒废。”
纪思玄权当无所谓。
柳栖元笑盈盈地疯狂点头，林子言入师门，他也特别的开心，终于以后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人，而且他对这个半路师兄感觉格外亲切。
说完了拜师的事情，林子言将9999的事情告知了纪思玄。
纪思玄沉思着穿过洞口出了4949，走在前头。林子言和柳栖元相视快步跟上。
行在走廊里，林子言跟在纪思玄身后，看着纪思玄和柳栖元摇摇摆摆的衣角，再想象自己穿着办案的情景。弱弱地问道：“师父，我可不可以不穿道袍？”
纪思玄似乎心情不错，在前方大开大合，言道：“准了！”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