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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镇辽二三事!始毕破八境!

    早年镇辽城初建时,公孙一族出了大力。

    城中产业自然不少。

    后来陆续撤出,这些产业有些依旧由族中仆从、旁支打理,有些则空置了下来。

    韩绍在镇辽城的这座冠军侯府,便是如此。

    占地颇广,位置绝佳不说。

    与将军府距离也不远。

    只可惜从始至终,韩绍都没在府中住过几日。

    却不知道自己这话却是默默给自己插了一个旗。

    可也只是想想罢了。

    相隔九月之后,随着味蕾上再次传来熟悉的反馈,韩绍竟久违地感觉到了几分满足。

    一直以来他都很清醒。

    别的不说,单说修为便可看一些端倪。

    早上从寝卧床榻上醒来,尚未束发的韩绍,满头青丝如瀑垂下,自有一番慵懒、散漫。

    那就说明有些事情并没有世人想像得那般可怕。

    就算是住,也只是在当初虞璇玑的那处偏院中缠绵床榻。

    自从她入修法家以后,李文静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感慨。

    默默替韩绍添了一杯茶水后,才温声道。

    ‘所以……哪有什么情不知所起?一切早有预兆罢了……’

    可谓是憋屈至极!

    直到现在,公孙辛夷犹记得自己某次在母亲面前诉苦时,母亲那震惊莫名的表情。

    其中一封用法力封禁着,上面更是标注着一抹赤红之色。

    更有一种远游归家后的归属感。

    正出神间,却见镜中那面冠如玉的男子,同样也在看自己。

    ‘此女……当真恐怖如斯?’

    这不到一年的时间,不但跨过了后天返先天的门槛,甚至就连距离天门境也不远了。

    就像是眼前这些女侍,若是韩绍怜悯她们不得自由,撕了她们的奴籍,放她们出府。

    韩绍抬眼与那双好看的眸子对视一眼,轻笑道。

    韩绍闻言,轻握住她的修长玉手,微微用力。

    只当他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便也没有太过纠结。

    却没到两人的缘分竟因此而起。

    昨日甚至不惜强忍思念,主动后退一步。

    特别是公孙辛夷,韩绍的‘叛逆’与野心,早在战场初见时,她就有幸领教过了。

    所以哪怕明知道有些事情明显是脱裤子放屁,还是乐此不疲。

    虽然他早就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在前身眼中温婉可人的邻家女子,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

    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

    或许是那一刻,她就已经被那道身披残甲、手握镇辽刀,策马居于所有人最前方的身影,深深吸引。

    绍哥儿如今已经走上台前,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籍籍无名的军中小卒了。

    见韩绍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这番逆耳忠言,生出什么不快,姜婉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也有些愉悦。

    寻常男子一生毕生所求,也就是这样了。

    实际上,她这话其实是太过谦虚、保守了。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规矩。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讲,她们只是工具。

    这已经不是公孙辛夷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这话了。

    而越是这样,他越是要克制、警醒自己。

    既然李文静能堂而皇之地将这法家遗脉传承下来,并且还能活蹦乱跳地在世间蹦跶。

    “大娘子。”

    韩绍蹙眉展开这封赤红急件,随即脸色便垮了下来。

    大不了掀了桌子,大家都别过了!

    分外亲昵。

    “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求其下者无所得……”

    至于修行了之后,会不会有麻烦,韩绍倒是没有在意。

    此刻能得到一个亲近的机会,对于她们而言,倒是一种补偿了。

    看着空荡荡的陌生寝卧,韩绍失笑一声。

    “绍哥儿……尤当勉之。”

    哪需要如普通凡俗一般沐浴洗漱?

    不过韩绍觉得保留一些生而为‘人’的习惯,不是坏事。

    天下渐乱,大争之世。

    对此,韩绍倒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只要伱想,木兰随你便是。”

    “也行。”

    然后习惯性地将早已不再刚强的娇躯,缓缓依偎在身边男子的怀中。

    因为那意味着混乱……

    求的无非是一夕安寝之处罢了。

    天寒有衣,肚饿有食。

    ‘这就是所谓的……有人才有家么?’

    声音清冷,慌忙垂眼、错开视线间,却又带着女子独有的羞意。

    望着身前镜面颇大的明亮铜镜,饶是公孙辛夷向来对男子皮相不屑一顾,却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一声。

    “这么早就来了?”

    “朝食已经做好了,绍哥儿我们去用饭吧。”

    公孙辛夷眼神闪过一抹困惑,显然对韩绍这话不是很理解。

    “侯爷,要洗漱么?”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小卒’之称,在公孙辛夷口中仿佛成了一种独特的爱称。

    那一声声‘敌在彼,当何如?’

    谁言女儿不爱好颜色?

    只是过往没真正遇到心仪之人罢了。

    昨晚她们期待了一夜,只希望能听到寝卧里的一声招呼。

    所以这座看似奢华的气派的侯府,于韩绍而言,只是一处名义上的居所而已。

    听到侯爷回应自己,几名女侍神色明显振奋了许多。

    一个再坏的规矩,总好过没有规矩。

    用完朝食过后,还没等一众女侍将东西撤下去,便见这镇辽城中的六扇门行人,匆匆递来两封信件。

    公孙辛夷心中感慨一声。

    可正所谓,人越缺少什么,越向往什么。

    可想了想,还是抽空来了镇辽城一趟。

    “看来婉娘这近一年在李长史身边,收获颇多?”

    只是昨天被李文静那老登耽搁了不少的时间。

    其他的,拥有得再多,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可韩绍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说到底,还是那句话。

    只是这话多少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感觉,公孙辛夷也懒得理她,依旧依偎在韩绍怀中缱绻。

    实际上,当初李文静有意让姜婉修行法家遗脉的时候,跟韩绍打过招呼。

    这么做除了能避免心智迷失,不致于阴沟里翻船外。

    韩绍抬眼看了眼前这几名姿容淑丽的女侍,直至将这些尚在豆蔻年华的少女看得双颊熏红,才笑着点头道。

    心中不屑嗤笑一声,姜婉眉眼一弯,便轻移莲步。

    清冷如霜的绝美玉容上,酡红生出,宛如酒酿。

    有时候李文静甚至觉得若是姜婉生在前朝法家鼎盛时,以皇朝气运行权术之道,此生必有望成就一尊法家巨擘!

    只可惜……时也命也!

    一者错生女儿身,二者错生了这个法家沉沦的当代。

    那一声声‘吾家在南,不可面北而死!’

    真要是事事都让主人亲自来,养这些人又有什么用。

    比之寻常百姓家肯定要精致一些,可对于侯府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却是显得有些粗陋了。

    根本谈不上一个‘家’字。

    再有老婆孩子热炕头。

    一面温声细语道。

    若当真只是‘求其下’,怕是只会一无所有。

    让公孙辛夷这个将门虎女、天生贵胄,第一次听到了来自底层士卒的呐喊!

    声嘶力竭、慷慨激昂、英勇悍烈!

    哪怕只是区区数百骑,也给人一种波澜壮阔的震撼之感!

    韩绍觉得最大的意义便在于可以避免自己被这个世界彻底同化。

    “喏。”

    信,是来自那位左贤王。

    而且随即很快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这般修行速度,在没有韩绍替她开挂的前提下,确实有些恐怖了。

    他自问自己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面对这些娇俏少女时,也会生出几分心猿意马,想要彻底放纵的念头。

    他并没有拒绝。

    清水濯面后,又开始亲自动手为韩绍束发,并替他带上玉冠。

    一众女侍闻言,屈膝行礼。

    “略有所得。”

    可当从她口中听到这般说辞,还是免不了生出几分惊诧。

    扭头看了一眼身边左右跪坐的公孙辛夷和姜婉,韩绍忍不住感慨一声。

    水涨船高之下,地位也是如此。

    “若此生如此,余生无求矣!”

    曾几何时,公孙辛夷也对他颐指气使过,可那也只是曾经。

    现在看来,当初他替姜婉做出的选择,还算不差。

    真要是得寸进尺,她这个公孙一族的大娘子也不是没有脾气。

    一如当初在草原上替某人解袍、卸甲一般。

    只是在短暂沉默过后,公孙辛夷便柔声道。

    为的就是见一见她们。

    “东西放下,都下去吧。”

    姜婉能够修行,已经算是她的造化了。

    只可惜这份脉脉温情并没有维持多久。

    “看来婉娘来的不是时候……”

    自己也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才将座下那匹如今名为‘乌骓’的神驹,让与他骑乘。

    甚至连带着未来的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唯有‘求其中、上’,或许才能保住他如今这‘余生无求’。

    公孙辛夷低垂的眉眼,渐渐生出了几分‘智慧’的神光。

    若是遇到了,方知所谓飞蛾扑火,其实并不是一句妄言。

    “她们也是人。”

    毕竟不管怎么说,作为当年能跟儒家一较高下的道统。

    ‘或许等这一战结束,姜婉再成长一些,便可以着手替她提升修为了。’

    ……

    姜婉的天赋,可想而知。

    予取予夺不说,就连性命也只在主人的一念之间。

    只可惜她终究还是小觑了姜婉这个由市井妇人争斗中‘悟道’的天骄女子。

    在没有准备好后续措施的前提下,强行打破这个机会,只会让事情更糟。

    一顿朝食,其实并不丰盛。

    这就导致昨天两人其实只是匆匆一面,说了几句话而已。

    不读书、不修法。

    说出来的话,别说是公孙辛夷这样一贯举止得体的世家贵女了,就算某些荤素不忌的市井女子骤然听来,怕是也有些招架不住。

    而后一点点为之沉沦,难以自拔。

    呵,梳个头、束个发,哪比得过婉娘我在背后素手调羹汤,默默付出?

    公孙辛夷闻言,有些不屑。

    此时,韩绍自然也从姜婉的话中听出了几分保留。

    好吧,她又输了。

    与公孙辛夷相比,姜婉的脚步向来轻盈。

    那一声声‘同生共死’。

    这样一个天生对法家权术契合无比的好苗子,如果不出意外,怕是终究注定被埋没。

    可一夜匆匆而过,她们终究还是失望了。

    相处越久,越能感受到她冰冷外表下炽热与率真。

    时至如今,公孙辛夷依旧记得当初那一场战场绝境的初次相见,某人狼狈坠马时的惊惶与无措。

    只是韩绍怜悯归怜悯,却没有想要为她们做什么。

    自有她的好果子吃!

    眉眼一抬,便明悟了几分公孙辛夷的情绪变化。

    他的修为、力量在系统的帮助下,提升得太快。

    连带着这座原本让韩绍感觉分外陌生的冠军侯府,也有了几分亲切的感觉。

    于寝卧外守了一夜的几名女侍,动作轻柔地推门而入,怯生生问道。

    丝毫没有怀疑她这话的真假。

    垂眼看着女侍一瞬间煞白的脸色,韩绍心中叹息一声,冲那女侍摇摇头,笑容温和。

    在这样的境遇下,能得到一次跟主人亲近的机会,倍加珍惜自然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

    婉娘心中的天地,只有绍哥儿,只有这镇辽城的方寸坊市。

    可没想到韩绍却是语气感动道。

    “看韩某未来夫人,是何等贤惠。”

    “你……看什么?”

    接过一众女侍离开前放下的清水、丝帕,这位外人眼中提枪跃马的镇辽校尉、公孙大娘子动作轻柔。

    以李文静看似皮里阳秋,实则骨子里傲气十足的性子,能被他这般赞誉。

    而公孙辛夷也考虑到自己先前与韩绍已经在廊居城见过一次,所以便主动退了一步。

    ‘惜哉,婉娘非男儿身!’

    这些女子生来为仆,一生为主人私有。

    “你这小卒,惯是……无耻。”

    七境真仙,无尘无垢。

    饶是公孙辛夷不大愿意承认,曾经一杆银枪在战场上斩杀蛮狗无数的她。

    这也是韩绍面对那副天宫画卷中的高悬帝座时,最大的倚仗。

    心中思绪流转间,韩绍忽然没了身边这些娇俏女侍继续伺候的心思。

    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可现在她却是明白了许多,也知道了太多迫不得已。

    或许是依旧保留着几分少女心性。

    韩绍心中念叨一声。

    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大抵跟前世入住酒店差不多。

    又或者可以用娘亲传授的‘捧杀’之法,有意纵容她闹腾。

    “辛苦婉娘了。”

    从公孙一族出来,韩绍本来是准备直接一脚回冠军城的。

    ‘吾家韩郎,冠绝天下矣。’

    刚准备挥手让她们下去,却听寝卧外传来一声熟悉的清冷语调。

    在这姜婉面前,好像就没真正赢过哪怕一次!

    这期间她也不是没有向母亲这个高人问过计,可每次出手不但会被这姜婉轻描淡写的顺手化解,有时候一不小心还会反将一军。

    听到韩绍的这声有感而发,公孙辛夷和姜婉不禁全都用意外的眼神,看了韩绍一眼。

    一直以来,她已经表现得够大度了。

    信不信要不了几天,她们就会出现在城中那些勾栏瓦舍中?

    韩绍这般想着,顺手伸手止住某只伸向身体隐秘处的无骨柔荑。

    等到回头闹得太过,她与韩郎的过往情谊,日渐消磨。

    大度地将韩某人让给姜婉。

    “韩郎倒不用这般克制自己,府中这些近侍女子,本就是为你准备的。”

    听到姜婉这番近乎劝诫的话,这一次轮到韩绍愣住了。

    韩绍呵呵一笑。

    一面伸手理了理公孙辛夷依偎之下,略微褶皱的衣襟。

    反倒是一旁的姜婉没有直接说话。

    些许粗活,自有府中仆从女侍动手。

    在男女一事上,某人向来不知廉耻为何物。

    话不多,只有一句话。

    【始毕破八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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