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白魔
等到杨老虎一行人摆平山寨里的全部反抗，秦九两才知道他这一次冒险到底有多危险。
没把情报搞清楚，就是这一次最大的纰漏！
因为和李贵威胁秦九两的话一样，这伙马匪除了一干冷兵器外，确实还有一支由五人组成的火铳队。
五杆火铳。
这东西虽然说瞄不准，但也正是因为瞄不准，所以根本无从防御。
没有刻意准备应对方式的话，它神出鬼没的威胁其实比刀枪剑戟更加可怕。
如果不是老鹌鹑和老豹子在暗中，趁马匪们混乱的时候偷走他们的发射药子，谁都不知道这几杆火铳会带来什么样的危险。
正因为如此，杨老虎才对老鹌鹑和老豹子十分不满。
他觉得是这两货带坏了秦九两，才会导致这一次不要命的冲动。
但凡马匪再精锐一点，但凡他们戒备再深一些，今天晚上的情况都可能回事另外一种局面。
“是我执意要来的，是我被可能搞到手的收益迷了眼。”
秦九两将责任拉在自己身上。
他这会儿也有些后怕，对于杨老虎的斥责只能虚心受教，但他不会把责任推给别人。
但要说当真后悔？
却也未必。
“老大，这寨子里果然收获不小。”
鼠爷嘻嘻哈哈走过来，一边摸着两撇八字胡，一边示意后面跟随着的一排奴隶。
这些人脸上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满脸的惶恐和眼睛里的呆滞如死。
他们一人手里捧着一个卷开口的麻布袋，里面都是金银珠宝还有首饰藏品等等的贵重物。甚至走在最后面的那个奴隶，他一双颤巍巍手臂撑着的，是半袋子晶莹漂亮的玉石。玉石有大有小也有粗胚，但价值不菲。
西疆产玉，昆仑山更是偶尔会传出绝世好玉的传闻。想不到这伙马匪，居然能收集到将近半袋子的宝贝。
“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就这么随随便便用个布袋子随身携带，没有藏起来？”
杨老虎皱眉。
按说哪怕是马匪，也少不了财不露白的想法。
这么多的财货，一时之间根本不可能流通出去。既然如此的话，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岂不是更符合人心？
“说明他们正打算用这些财物进行交易。”
鼠爷眼睛一转，瞬间猜到可能性：“这伙人呆在这里，并不是打算长久驻扎。也对！这附近鸟不拉屎的，想要劫掠还得跑几百里地，不是适合安营扎寨的地方。所以这伙马匪在这里等待月余，是因为他们想和某人做生意！而这些金银没有藏起来，说不定是因为交易对象马上就要来了，所以才事先准备！”
说到这里鼠爷轻轻锤一下手心，“马匪之所以把财物分门别类的好好装袋，估计就是为了方便验证价值！”
“也就是说，他们想要交易的东西，非常值钱！”
杨老虎重重点头，环顾四周：“天要亮了！按照你的说法，说不定卖家随时可能出现！这还真是巧了，居然让老子碰到这种场面。我倒想看看，在这西疆，到底是哪个混蛋，敢和马匪做这么大的生意！”
杨老虎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晦。
要知道左宗棠收复西疆才堪堪十几年，当年更是顺手把远征路上的所有隐患都彻彻底底的清扫过一遍又一遍。
别说叛逆和马匪，就是小偷小摸，当年也清理的干干净净。
直到今天，这些人依然听到左宗棠三个字就打颤。
哪怕这种东西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但这才几年啊，就又有富贵人开始培养打手、开始鱼肉西疆了？
杨老虎很清楚一件事，马匪这种东西背后必然有人支持！
否则以西疆的粮食产量以及财货销路，马匪们就算抢到再多的金银珠宝，也只会活活饿死。
更不提就算马匪，又怎么会有耐心蓄积财货的耐性？
所以眼前的金银，不可能来自马匪，必然是后面的人。
秦九两在旁边默不作声，但对杨老虎的判断是认可的。这伙人肯定不是普通马匪，至少被他打翻的李贵不是。
“老大，审问出来了。”
身材魁梧却粗矮的猪爷从后面一户土屋钻出来，毛茸茸的脸上杀气腾腾，手中还提着一条沾血的牛皮长鞭。
他毫不在意的用沾血的手在秦九两脸上擦擦，这才咧嘴对杨老虎道：“老鼠猜的没错，这伙人确实是叶县一个巴依老爷招揽的打手。这次偷偷摸摸来到这边藏匿数月，也确实是打算和某个势力进行交易的。”
“对方是什么人？”
杨老虎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
“你绝对想不到他们要交易的东西，会是什么！”
猪爷咧嘴笑起来，一口沾血白牙看起来似乎能吞噬鬼魂：“这个叫李贵的家伙，前些年机缘巧合在下边儿藏北，认识了一个洋鬼子！经过他的牵线搭桥，去年初他给自己找了个主子，也跟那洋鬼子做成了一笔生意！而后两边经过沟通，决定用这些个价值一万多两白银的财货，去购买大量鸦片，还有军火……”
“鸦片……军火……”
杨老虎的双拳用力握紧，“该死的洋鬼子，用鸦片祸害完南边儿之后，现在又用它来祸害西疆来了？”
“恐怕不止是这么简单。”
猪爷摇摇头，表情嗜血：“我一颗颗把他的牙齿全部拔下来，才知道另一个消息！洋人给了这狗东西不少好处，事先透露希望交易结束之后能够结识更多西疆贵族！换言之……洋人的心思恐怕不会小……”
‘轰！’
杨老虎忽然出拳，硬生生一拳将身侧的土石围墙轰出一个大洞。
“那些狗东西，打算把鸦片和军火散步到整个西疆！他们想让西疆陷入战乱！他们在窥视大帅才夺回来的疆土！”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秦九两冷笑起来，“洋人对北疆的窥视，从来没停止过！早在几十年前，他们就已经盯上藏南。那些年烧杀抢掠，甚至和咱大清签订条约，把日喀则分割走！从那之后，乌斯藏就被当成洋人的囊中之物。这之后盯上西疆，并不奇怪。再说卖鸦片卖军火，也是洋人的老套路了，他就等咱们自相残杀！”
秦九两笑的十分冰冷，他甚至又想起来前世的那部电影。
那是一部老片子，将的就是英国人侵略乌斯藏，屠杀善良友好的藏民的故事。而那故事，是有原型的！
英国人还有俄国人，甚至所有欧洲列强，对中国乌斯藏和西疆的窥视侵略，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直到秦九两穿越，他们依然还在行动！
“这种事情，老子不同意！”
杨老虎气喘如牛，一双拳头捏的咔嚓作响，“老子们辛辛苦苦才夺回来的西疆，怎么可能再任由这些洋鬼子放肆？如果再让他们进来再让他们肆意妄为，那当年的弟兄们岂不是白死了？老子辛辛苦苦在这里驻守十几年又算什么？还有堡里那些死了的兄弟，他们的坚持还能剩下什么东西？这些洋鬼子，该杀！”
“虎爷！下命令吧！”
猪爷脸上嗜血的表情越发狰狞，旁边听到动静的几个兄弟，也都纷纷聚拢过来，一个个杀意冲天。
无论是为了左宗棠以及牺牲的湘军兄弟，亦或是为了过去十几年的坚持，这件事都不能当视而不见。
哪怕说他们只有区区十几个人，哪怕说他们没有得到上头的允许……
但是对侵略者，不需要犹豫。
“老鼠，没有放跑任何一个马匪吧？”
杨老虎眼睛通红，扭头看向一众兄弟：“洋人估计还不知道这边的消息，我们还有时间，给他们一个教训。”
没把情报搞清楚，就是这一次最大的纰漏！
因为和李贵威胁秦九两的话一样，这伙马匪除了一干冷兵器外，确实还有一支由五人组成的火铳队。
五杆火铳。
这东西虽然说瞄不准，但也正是因为瞄不准，所以根本无从防御。
没有刻意准备应对方式的话，它神出鬼没的威胁其实比刀枪剑戟更加可怕。
如果不是老鹌鹑和老豹子在暗中，趁马匪们混乱的时候偷走他们的发射药子，谁都不知道这几杆火铳会带来什么样的危险。
正因为如此，杨老虎才对老鹌鹑和老豹子十分不满。
他觉得是这两货带坏了秦九两，才会导致这一次不要命的冲动。
但凡马匪再精锐一点，但凡他们戒备再深一些，今天晚上的情况都可能回事另外一种局面。
“是我执意要来的，是我被可能搞到手的收益迷了眼。”
秦九两将责任拉在自己身上。
他这会儿也有些后怕，对于杨老虎的斥责只能虚心受教，但他不会把责任推给别人。
但要说当真后悔？
却也未必。
“老大，这寨子里果然收获不小。”
鼠爷嘻嘻哈哈走过来，一边摸着两撇八字胡，一边示意后面跟随着的一排奴隶。
这些人脸上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满脸的惶恐和眼睛里的呆滞如死。
他们一人手里捧着一个卷开口的麻布袋，里面都是金银珠宝还有首饰藏品等等的贵重物。甚至走在最后面的那个奴隶，他一双颤巍巍手臂撑着的，是半袋子晶莹漂亮的玉石。玉石有大有小也有粗胚，但价值不菲。
西疆产玉，昆仑山更是偶尔会传出绝世好玉的传闻。想不到这伙马匪，居然能收集到将近半袋子的宝贝。
“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就这么随随便便用个布袋子随身携带，没有藏起来？”
杨老虎皱眉。
按说哪怕是马匪，也少不了财不露白的想法。
这么多的财货，一时之间根本不可能流通出去。既然如此的话，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岂不是更符合人心？
“说明他们正打算用这些财物进行交易。”
鼠爷眼睛一转，瞬间猜到可能性：“这伙人呆在这里，并不是打算长久驻扎。也对！这附近鸟不拉屎的，想要劫掠还得跑几百里地，不是适合安营扎寨的地方。所以这伙马匪在这里等待月余，是因为他们想和某人做生意！而这些金银没有藏起来，说不定是因为交易对象马上就要来了，所以才事先准备！”
说到这里鼠爷轻轻锤一下手心，“马匪之所以把财物分门别类的好好装袋，估计就是为了方便验证价值！”
“也就是说，他们想要交易的东西，非常值钱！”
杨老虎重重点头，环顾四周：“天要亮了！按照你的说法，说不定卖家随时可能出现！这还真是巧了，居然让老子碰到这种场面。我倒想看看，在这西疆，到底是哪个混蛋，敢和马匪做这么大的生意！”
杨老虎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晦。
要知道左宗棠收复西疆才堪堪十几年，当年更是顺手把远征路上的所有隐患都彻彻底底的清扫过一遍又一遍。
别说叛逆和马匪，就是小偷小摸，当年也清理的干干净净。
直到今天，这些人依然听到左宗棠三个字就打颤。
哪怕这种东西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但这才几年啊，就又有富贵人开始培养打手、开始鱼肉西疆了？
杨老虎很清楚一件事，马匪这种东西背后必然有人支持！
否则以西疆的粮食产量以及财货销路，马匪们就算抢到再多的金银珠宝，也只会活活饿死。
更不提就算马匪，又怎么会有耐心蓄积财货的耐性？
所以眼前的金银，不可能来自马匪，必然是后面的人。
秦九两在旁边默不作声，但对杨老虎的判断是认可的。这伙人肯定不是普通马匪，至少被他打翻的李贵不是。
“老大，审问出来了。”
身材魁梧却粗矮的猪爷从后面一户土屋钻出来，毛茸茸的脸上杀气腾腾，手中还提着一条沾血的牛皮长鞭。
他毫不在意的用沾血的手在秦九两脸上擦擦，这才咧嘴对杨老虎道：“老鼠猜的没错，这伙人确实是叶县一个巴依老爷招揽的打手。这次偷偷摸摸来到这边藏匿数月，也确实是打算和某个势力进行交易的。”
“对方是什么人？”
杨老虎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
“你绝对想不到他们要交易的东西，会是什么！”
猪爷咧嘴笑起来，一口沾血白牙看起来似乎能吞噬鬼魂：“这个叫李贵的家伙，前些年机缘巧合在下边儿藏北，认识了一个洋鬼子！经过他的牵线搭桥，去年初他给自己找了个主子，也跟那洋鬼子做成了一笔生意！而后两边经过沟通，决定用这些个价值一万多两白银的财货，去购买大量鸦片，还有军火……”
“鸦片……军火……”
杨老虎的双拳用力握紧，“该死的洋鬼子，用鸦片祸害完南边儿之后，现在又用它来祸害西疆来了？”
“恐怕不止是这么简单。”
猪爷摇摇头，表情嗜血：“我一颗颗把他的牙齿全部拔下来，才知道另一个消息！洋人给了这狗东西不少好处，事先透露希望交易结束之后能够结识更多西疆贵族！换言之……洋人的心思恐怕不会小……”
‘轰！’
杨老虎忽然出拳，硬生生一拳将身侧的土石围墙轰出一个大洞。
“那些狗东西，打算把鸦片和军火散步到整个西疆！他们想让西疆陷入战乱！他们在窥视大帅才夺回来的疆土！”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秦九两冷笑起来，“洋人对北疆的窥视，从来没停止过！早在几十年前，他们就已经盯上藏南。那些年烧杀抢掠，甚至和咱大清签订条约，把日喀则分割走！从那之后，乌斯藏就被当成洋人的囊中之物。这之后盯上西疆，并不奇怪。再说卖鸦片卖军火，也是洋人的老套路了，他就等咱们自相残杀！”
秦九两笑的十分冰冷，他甚至又想起来前世的那部电影。
那是一部老片子，将的就是英国人侵略乌斯藏，屠杀善良友好的藏民的故事。而那故事，是有原型的！
英国人还有俄国人，甚至所有欧洲列强，对中国乌斯藏和西疆的窥视侵略，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直到秦九两穿越，他们依然还在行动！
“这种事情，老子不同意！”
杨老虎气喘如牛，一双拳头捏的咔嚓作响，“老子们辛辛苦苦才夺回来的西疆，怎么可能再任由这些洋鬼子放肆？如果再让他们进来再让他们肆意妄为，那当年的弟兄们岂不是白死了？老子辛辛苦苦在这里驻守十几年又算什么？还有堡里那些死了的兄弟，他们的坚持还能剩下什么东西？这些洋鬼子，该杀！”
“虎爷！下命令吧！”
猪爷脸上嗜血的表情越发狰狞，旁边听到动静的几个兄弟，也都纷纷聚拢过来，一个个杀意冲天。
无论是为了左宗棠以及牺牲的湘军兄弟，亦或是为了过去十几年的坚持，这件事都不能当视而不见。
哪怕说他们只有区区十几个人，哪怕说他们没有得到上头的允许……
但是对侵略者，不需要犹豫。
“老鼠，没有放跑任何一个马匪吧？”
杨老虎眼睛通红，扭头看向一众兄弟：“洋人估计还不知道这边的消息，我们还有时间，给他们一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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