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海啸地震

    飞机上，陶钧没怎么说话。

    众人知道陶钧不是累了，而是不高兴。

    虽然挣了积分，也赢得名声，可是长毛的故事，让所有人都有点失去了收获的喜悦感。

    哪怕是巨化了四五倍，长毛腿上、背上铁链的勒痕仍清晰可见。

    泰越区人口多，又不思进取，只守着老天爷给的那一点自然资源。

    勤劳一点的也只能吃个温饱，懒惰的人只能打歪主意。

    把小象抓起来关在又黑又小的笼子里，不给吃不给喝。

    小象只能屈服。

    教它画画跳舞根本不感兴趣的东西，它理解的只是尖利的象勾勾在身上真的很痛！

    哪怕它长成了三四米高的巨物，仍然抵不过那小小的象勾。

    每天背上驮着人，肩上拖着巨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老天赐它长达百年的寿命又有何用？

    赐它这么发达的海马体难道是为了记忆每一次象勾的尖利？

    直到有一天，它发现象勾勾不进它的皮肤！

    ……

    回到八宝山，陶钧破例休息了一天，什么也没做，就望着漫山遍野的麦穗草随风起舞。

    叶娟娟也搬根凳子坐在旁边，一声不吭。

    陶钧突然笑了。

    “想听个故事吗？”他说。

    “好啊！”叶娟娟弯着她的眼睛。

    于是陶钧把一个等待六年的故事讲给她听。

    叶娟娟哭了。

    她其实是一个爱笑的姑娘。

    小时候，所有人都爱逗她笑，就想看她的弯眼睛。

    随着年龄增大，她理解到，逗她笑的人原来是在消遣自己！

    她不再对人笑，剪去自己的长发，给自己打上耳钉。

    谁想逗她笑，她就对谁撇嘴角。

    她也很少哭。

    就像她的弯眼睛一样，大家也喜欢看她嘟嘴巴。

    后来她知道了，原来她生气时嘟着嘴巴，同样是大人的消遣，他们会乐不可支，拍着自己的手掌。

    她不再哭。

    谁想逗她哭，她就会踢谁一脚，踢完就走。

    对着陶钧，她又像回到了小时候，总是忍不住自己。

    陶钧的不愉快在叶娟娟的一笑一哭中消散。

    他把故事的结局告诉了她。

    等叶君从天京回来，他们会办完延迟接近七年的婚礼。

    叶娟娟哭得更厉害了。

    ……

    陶钧回到了正常的节奏，摆渡元灵，淬炼自己。

    因为没有合适的锻炼器具，他就在山顶广场练习空击。

    想象面前是各种形状大小的敌人，从各种角度向自己袭来。

    从远处看去，陶钧就像在瞬移，一下闪现在左，一下闪现在右。

    如果仔细盯着，就会发现陶钧身上此起彼伏，有微微凸起的肉盾，时隐时现。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时间如流水，泰越回来又过去三月。

    陶钧埋头苦练，外界却天翻地覆。

    变异兽、海族、觉醒者、数不清的小岛失联、中心岛沦陷在即……海啸般的信息，突然、全部，向全社会公开！

    哪怕是经过长达一年的潜移默化式渗透，民众对变异兽的了解也如同云里雾里。

    突如其来的信息海啸，全社会都地震了！

    有人要奔赴中心岛，有人要退出沿海。

    以后所有沿海将变成前线，所有内陆将成为后方。

    所有人都想要觉醒！

    叶陶觉醒法，恰时向全社会公开。

    觉醒，从一个小概率的幸运，变成了努力就有可能的普及。

    社会的巨大变化，叶娟娟每天餐桌上都会跟陶钧讨论。

    陶钧并不在意，陶钧只关注一件事，中心岛什么时候沦陷？

    是的。陶钧很悲观的肯定，中心岛的沦陷，无法避免！

    如果在梦中，陶钧有自信，人类可以守住中心岛。

    因为梦中有军队，有导弹！

    这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军队。

    世界和平已经上百年。

    没有战争，哪来的军队？

    两百年大战之后，如果谁要保留军队，人民的口水就要把他淹死！

    唯一成建制的军事力量，叫守备团，主要用于应对各种自然灾害。

    这里也没有导弹。

    那两百年，所有人杀疯了，全世界动荡不安，就没有歇口气的时候，哪来的研发导弹的机会？

    别说导弹，坦克也没有，大炮都没有！

    目前人类最具杀伤力的武器，是机枪。

    战争后期是有过大炮的。

    现在嘛？

    早就被扫进了历史的尘埃。

    现在有飞机，有轻轨，有大船，这都是交通工具。

    但是不会有大炮，不会有导弹。

    所以他明白，如今觉醒成了人类唯一的救命药。

    想清楚这些问题的那一刻，梦中的自信一扫而光。

    梦中的自信来源于导弹，没有导弹，谈何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