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人聚集在村头讨论起韩华，这里附上韩华的四封遗书：
一，亲爱的爸爸妈妈，当你们读到这封信时，我已不在人世。不要难过，也不要自责。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自愿离开的。孩儿不孝，愧对你们的养育之恩。要是有来生，我一定好好报答你们的恩情。你们辛苦供我读书，我不能为你们养老。这是我最愧疚的地方。爸爸，以后少喝点酒，那会加重你的腰伤。妈妈，你也不要老说爸爸。生活是如此艰辛，需要鼓励才能坚持下去。你们不要为我难过，即便在那边，我也会认真生活。不要怪大嫂，她已经很好了。刀子嘴豆腐心。
二，亲爱的大哥大嫂，是我自愿离开这人间的。谢谢你们的照顾，真的。有时我在气头上，说了不好听的话。希望你们不要介意。为了我，大嫂你向娘家借钱，这事我是知道的。你们的恩情只能来世再报了。狗蛋喜欢听故事，这是好事情。你们应该多讲讲。
三，吾弟，二哥走了。未能如愿，白白浪费你的好意。你说你想当电工，这很好。有一技之长，到哪里都不怕。至于你说其中的知识太复杂，学习总是这样的，像孩子学走路。总是要摔许多跤才能健步如飞。不到困惑处，不算学习。你说自由的时间太少，时间，对于想有所作为的人而言，总是不够的，总是需要挤出来的。人生在世，总归是一生。或长或短，其价值不以年月为度。现在都不努力，还谈什么未来呢？未来只会越发沉重，不能指望运气。静下心来，才能有所作为。你的脾气不好，应该注意。和女孩交往，或者说，和人交往，应当宽厚些。人之所以生气是因为觉得自己是对的，别人是错的。难道你真的没有错吗？好好想想。二哥拖累了你，深表歉意。以前一直说一起去看大海，看来只能等下辈子了。
四，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亲爱的前妻，这多么不合时宜。我爱过你，也只爱过你。多么可悲。我还记得初次相逢的雨天，风吹梧桐，落叶凋零。可能开始就预示了结局，而我没有注意。当你说爱我的时候，我觉得我们会是世上最幸福的情人。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了。至于我当上门女婿，除了能够减轻家里的负担外，我相信我们情比金坚，所以无论是在哪里都能过得幸福。算不上鞠躬尽瘁，至少也没偷懒。即便是身体不适，我也坚持上班。因为你说两个妹妹要上大学，很需要钱。去年发年终奖，我本想给爸妈还有侄子买身衣服的。考虑到你说的，我便作罢。我想来日方长，先此后彼也没什么。谈不上如履薄冰，至少也是谨言慎行。生怕让你为难。后来我被查出身患绝症，无药可医。你们抛弃了我，我能想通。毕竟你们家需要钱。可你为什么说会等我一年？我没有记错吧。是你亲口对我说的。而这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可能是我不愿死，需要一个理由活下去。而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口实。为什么骗我？就差最后一个月了。你怕我拖累你？可你为什么这样骗我呢？我死了，从内而外的死了。不要害怕，我不会阴魂不散，更不会诅咒你。毕竟我爱过你，君子交绝，不出恶声。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骗我，害得我亏欠这么多。
“人嘛，都是怕死的，又都难逃一死。”王参军蹲在围墙下的磨盘上，磕着瓜子。
“看你说的，那么年轻一个小伙。。。又不是七老八十的。。。”大鹏的语气有些悲凉，
“病来如山倒，有什么办法？人的命，天注定。。。”钱选细细品着杯里的红茶，“确实挺可惜。。。”
“不过，也是种解脱。。。”亚丽摇晃着手里的碗，看向老韩家。“女方真是过分，要遭天谴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封建迷信。。。”小健不以为然，“亏你还是女同胞，还怀念万恶的贞洁牌坊。。。”
“无论什么年代，做人做事总要对得起良心吧。。。”亚丽觉得该是这样。
晚饭过后，若男想去木屋那边。出了上回那档子事，杨氏把女儿订的很紧。不时去房间看女儿还在不在。
“妈。。。有什么好看的。。。”若男有些无奈，“你都把前后门锁死了，我还能飞出去不成。。。”
“你爸就怕你飞出去。。。”杨氏想了想，既然前后门都锁死了，女儿也跑不出去。便躺在炕上看起电视来。
“你来救我吧，我的忧郁的王子。你的朱丽叶长不出翅膀来，你在等我吗？等我为你献舞，还是把自己献给你呢？你会为我殉情吗？”她忽然坐起来，“你不会，我也不会。所以我们不可能是真爱，只是演技过人不漏痕迹罢了。难道你要我为你而死吗？难道你能为我而死吗？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他们能做到。所以，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排遣寂寞而已。你迷恋我的身子，我渴望你的折服。不都是如此？剧本已经写好，只等戏子登台。我们一夜温柔然后天各一方。。。”若男已将前男友忘的干净，当她意识到这一点不由打了个寒颤，“你愿意为我而死吗？我的骑士。。。”她十分渴望答案，便起身趴在门上停了很久，确定母亲睡着后，蹑手蹑脚走上楼梯，翻到二勇家中，从后门出去然后直奔木屋。
“你。。。睡。。。了。。。吗？”她站在吊桥旁喊起来，
片刻吊桥落下，男子穿着灰色大衣，脚踩皮鞋，走了过来。
“你没睡吧。。。”若男微微一笑，她想起自己没有化妆，有些懊恼。
“还没。。。”男子看看周围，
“奥。。。你听说了吗？”
“什么？”
若男把故事的大致经过讲了一遍，“你。。。你。。。”若男有些紧张，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会殉情吗？”若男说的干脆利落，
“为谁？”男子笑了笑，
“你爱的人呀。。。奥。。。假如是我呢？我是说假如。。。假如。。。”若男感到脸上发烫，转过头去。
“你希望我为你殉情？”男子挠了挠头，
“嗯嗯。。。”若男点点头，惹的男子笑出声来，“怎么了？”
“你不能这样看待问题，不是说为你死就是真爱，不为你亡就算叛徒。你知道叶赛宁吗？”
若男摇摇头，
“俄罗斯的大诗人，他有过三段婚姻，其中包括伟大的三女性之一的邓肯，大文豪托尔斯泰的孙女。后来叶赛宁自杀了，一年后，深爱着叶赛宁的加琳娜在她心爱的诗人墓前饮弹自尽。。。”男子看了看若男，“假如叶赛宁的墓很远，那么她就会活得久一些。。。”男子见若男一脸疑惑，不由笑了笑，“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有个孩子，是不是需要人照顾他。。。”
“如果我们有个孩子。。。”若男心里窃喜，“嗯。。。”
“所以无论是谁，当然只是假如，不幸离世。另一方就要承担起照顾孩子的重任。而照顾孩子是至死不休的操劳。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殉情是不对的，你同意吗？”
“同意。。。”若男竟想着孩子上学的事情。
“假如有另外一个人，能够填补我的缺失，发自内心的爱你爱孩子，那么应该接受他吗？至少对于孩子而言，他真切的需要一个父亲。无论缺了谁，都成了残疾。你觉得是这样吗？”
若男挠挠头，“好像是吧。。。”
“所以，你会有另一个合乎理性的家庭。失去的又回来了，殉情也是没有必要的。。。”
“万一。。。我只爱你一个人呢？”若男凝视着男子，
“是爱给了人渡过漫长黑夜的勇气。为爱而亡固然需要勇气，但为爱而活更需要毅力。。。”
“所以，你不会为我殉情，也不想我为你殉情是吧。。。”和普通女人一样，若男经不起大范围推导求证，只在乎结果。
“至少，我希望你不要为我殉情。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即便我爱上别人。。。是吗？”若男的眼泪如雨落下，“你就是个骗子，根本不懂爱情。。。”说着，若男狠狠踩了男子一脚。
“干什么呢？”大勇总在关键时候出现。他是听见了关门声，偷偷跟着若男过来的。听见堂妹的哭声才跑过来，不问缘由，一拳打在男子胸前。
男子踉跄倒地，艰难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向木屋。
“孬种。。。”大勇想追上去，被若男打了一拳。
“你干什么？”若男想要追上去，吊桥却立起来了。“你干什么？”若男又是一拳，
“这种孬人不配和你恋爱。。。”
“你生气了吗？”若男大喊道，却无人回应。大勇捡起石头准备砸过去，被若男拦住，“都是你干的好事。。。”
“对。。。不。。。起。。。”若男哭着喊道，还是无人回应。
“若男。。。”杨氏的声音飘来。
“对。。。不。。。起。。。”若男大声疾呼，一阵风穿过松树林，树顶的白雪缓缓落下。
一路上，面对母亲的训斥，若男充耳不闻。回到家，便将自己关在房间。杨氏也有些疑惑，难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杨氏决定问个清楚便去找大勇，
“她喜欢木屋里那个怪人，我都见了好几次，两人昨晚还抱在一起了。。。可能是因为我揍了她的心上人吧。这也不能怪我，我以为是她被欺负了。。。”
杨氏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一，亲爱的爸爸妈妈，当你们读到这封信时，我已不在人世。不要难过，也不要自责。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自愿离开的。孩儿不孝，愧对你们的养育之恩。要是有来生，我一定好好报答你们的恩情。你们辛苦供我读书，我不能为你们养老。这是我最愧疚的地方。爸爸，以后少喝点酒，那会加重你的腰伤。妈妈，你也不要老说爸爸。生活是如此艰辛，需要鼓励才能坚持下去。你们不要为我难过，即便在那边，我也会认真生活。不要怪大嫂，她已经很好了。刀子嘴豆腐心。
二，亲爱的大哥大嫂，是我自愿离开这人间的。谢谢你们的照顾，真的。有时我在气头上，说了不好听的话。希望你们不要介意。为了我，大嫂你向娘家借钱，这事我是知道的。你们的恩情只能来世再报了。狗蛋喜欢听故事，这是好事情。你们应该多讲讲。
三，吾弟，二哥走了。未能如愿，白白浪费你的好意。你说你想当电工，这很好。有一技之长，到哪里都不怕。至于你说其中的知识太复杂，学习总是这样的，像孩子学走路。总是要摔许多跤才能健步如飞。不到困惑处，不算学习。你说自由的时间太少，时间，对于想有所作为的人而言，总是不够的，总是需要挤出来的。人生在世，总归是一生。或长或短，其价值不以年月为度。现在都不努力，还谈什么未来呢？未来只会越发沉重，不能指望运气。静下心来，才能有所作为。你的脾气不好，应该注意。和女孩交往，或者说，和人交往，应当宽厚些。人之所以生气是因为觉得自己是对的，别人是错的。难道你真的没有错吗？好好想想。二哥拖累了你，深表歉意。以前一直说一起去看大海，看来只能等下辈子了。
四，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亲爱的前妻，这多么不合时宜。我爱过你，也只爱过你。多么可悲。我还记得初次相逢的雨天，风吹梧桐，落叶凋零。可能开始就预示了结局，而我没有注意。当你说爱我的时候，我觉得我们会是世上最幸福的情人。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了。至于我当上门女婿，除了能够减轻家里的负担外，我相信我们情比金坚，所以无论是在哪里都能过得幸福。算不上鞠躬尽瘁，至少也没偷懒。即便是身体不适，我也坚持上班。因为你说两个妹妹要上大学，很需要钱。去年发年终奖，我本想给爸妈还有侄子买身衣服的。考虑到你说的，我便作罢。我想来日方长，先此后彼也没什么。谈不上如履薄冰，至少也是谨言慎行。生怕让你为难。后来我被查出身患绝症，无药可医。你们抛弃了我，我能想通。毕竟你们家需要钱。可你为什么说会等我一年？我没有记错吧。是你亲口对我说的。而这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可能是我不愿死，需要一个理由活下去。而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口实。为什么骗我？就差最后一个月了。你怕我拖累你？可你为什么这样骗我呢？我死了，从内而外的死了。不要害怕，我不会阴魂不散，更不会诅咒你。毕竟我爱过你，君子交绝，不出恶声。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骗我，害得我亏欠这么多。
“人嘛，都是怕死的，又都难逃一死。”王参军蹲在围墙下的磨盘上，磕着瓜子。
“看你说的，那么年轻一个小伙。。。又不是七老八十的。。。”大鹏的语气有些悲凉，
“病来如山倒，有什么办法？人的命，天注定。。。”钱选细细品着杯里的红茶，“确实挺可惜。。。”
“不过，也是种解脱。。。”亚丽摇晃着手里的碗，看向老韩家。“女方真是过分，要遭天谴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封建迷信。。。”小健不以为然，“亏你还是女同胞，还怀念万恶的贞洁牌坊。。。”
“无论什么年代，做人做事总要对得起良心吧。。。”亚丽觉得该是这样。
晚饭过后，若男想去木屋那边。出了上回那档子事，杨氏把女儿订的很紧。不时去房间看女儿还在不在。
“妈。。。有什么好看的。。。”若男有些无奈，“你都把前后门锁死了，我还能飞出去不成。。。”
“你爸就怕你飞出去。。。”杨氏想了想，既然前后门都锁死了，女儿也跑不出去。便躺在炕上看起电视来。
“你来救我吧，我的忧郁的王子。你的朱丽叶长不出翅膀来，你在等我吗？等我为你献舞，还是把自己献给你呢？你会为我殉情吗？”她忽然坐起来，“你不会，我也不会。所以我们不可能是真爱，只是演技过人不漏痕迹罢了。难道你要我为你而死吗？难道你能为我而死吗？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他们能做到。所以，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排遣寂寞而已。你迷恋我的身子，我渴望你的折服。不都是如此？剧本已经写好，只等戏子登台。我们一夜温柔然后天各一方。。。”若男已将前男友忘的干净，当她意识到这一点不由打了个寒颤，“你愿意为我而死吗？我的骑士。。。”她十分渴望答案，便起身趴在门上停了很久，确定母亲睡着后，蹑手蹑脚走上楼梯，翻到二勇家中，从后门出去然后直奔木屋。
“你。。。睡。。。了。。。吗？”她站在吊桥旁喊起来，
片刻吊桥落下，男子穿着灰色大衣，脚踩皮鞋，走了过来。
“你没睡吧。。。”若男微微一笑，她想起自己没有化妆，有些懊恼。
“还没。。。”男子看看周围，
“奥。。。你听说了吗？”
“什么？”
若男把故事的大致经过讲了一遍，“你。。。你。。。”若男有些紧张，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会殉情吗？”若男说的干脆利落，
“为谁？”男子笑了笑，
“你爱的人呀。。。奥。。。假如是我呢？我是说假如。。。假如。。。”若男感到脸上发烫，转过头去。
“你希望我为你殉情？”男子挠了挠头，
“嗯嗯。。。”若男点点头，惹的男子笑出声来，“怎么了？”
“你不能这样看待问题，不是说为你死就是真爱，不为你亡就算叛徒。你知道叶赛宁吗？”
若男摇摇头，
“俄罗斯的大诗人，他有过三段婚姻，其中包括伟大的三女性之一的邓肯，大文豪托尔斯泰的孙女。后来叶赛宁自杀了，一年后，深爱着叶赛宁的加琳娜在她心爱的诗人墓前饮弹自尽。。。”男子看了看若男，“假如叶赛宁的墓很远，那么她就会活得久一些。。。”男子见若男一脸疑惑，不由笑了笑，“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有个孩子，是不是需要人照顾他。。。”
“如果我们有个孩子。。。”若男心里窃喜，“嗯。。。”
“所以无论是谁，当然只是假如，不幸离世。另一方就要承担起照顾孩子的重任。而照顾孩子是至死不休的操劳。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殉情是不对的，你同意吗？”
“同意。。。”若男竟想着孩子上学的事情。
“假如有另外一个人，能够填补我的缺失，发自内心的爱你爱孩子，那么应该接受他吗？至少对于孩子而言，他真切的需要一个父亲。无论缺了谁，都成了残疾。你觉得是这样吗？”
若男挠挠头，“好像是吧。。。”
“所以，你会有另一个合乎理性的家庭。失去的又回来了，殉情也是没有必要的。。。”
“万一。。。我只爱你一个人呢？”若男凝视着男子，
“是爱给了人渡过漫长黑夜的勇气。为爱而亡固然需要勇气，但为爱而活更需要毅力。。。”
“所以，你不会为我殉情，也不想我为你殉情是吧。。。”和普通女人一样，若男经不起大范围推导求证，只在乎结果。
“至少，我希望你不要为我殉情。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即便我爱上别人。。。是吗？”若男的眼泪如雨落下，“你就是个骗子，根本不懂爱情。。。”说着，若男狠狠踩了男子一脚。
“干什么呢？”大勇总在关键时候出现。他是听见了关门声，偷偷跟着若男过来的。听见堂妹的哭声才跑过来，不问缘由，一拳打在男子胸前。
男子踉跄倒地，艰难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向木屋。
“孬种。。。”大勇想追上去，被若男打了一拳。
“你干什么？”若男想要追上去，吊桥却立起来了。“你干什么？”若男又是一拳，
“这种孬人不配和你恋爱。。。”
“你生气了吗？”若男大喊道，却无人回应。大勇捡起石头准备砸过去，被若男拦住，“都是你干的好事。。。”
“对。。。不。。。起。。。”若男哭着喊道，还是无人回应。
“若男。。。”杨氏的声音飘来。
“对。。。不。。。起。。。”若男大声疾呼，一阵风穿过松树林，树顶的白雪缓缓落下。
一路上，面对母亲的训斥，若男充耳不闻。回到家，便将自己关在房间。杨氏也有些疑惑，难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杨氏决定问个清楚便去找大勇，
“她喜欢木屋里那个怪人，我都见了好几次，两人昨晚还抱在一起了。。。可能是因为我揍了她的心上人吧。这也不能怪我，我以为是她被欺负了。。。”
杨氏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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