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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涌动

    虽然不知道是谁解决了黑死域的污染,但卡维德有一份功劳。

    卡维德觉得挺莫名其妙的,但他变成了多奇大教堂的宗教裁决官,这个职务是象良直接任命的,作为此地最高等级的教职人员,他有着最高的神权。可是马卡里乌斯不见了。

    他问象良,后者只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他也不知道。

    “我的裁决官,你担心他?你还是管好自己吧。这里是多奇,不会有多大的宗教事件需要你去处理,小事不用管,大事管不了。”象良说着拿起一本经书就起身前往教堂主厅。

    “这么说他会没事咯?”卡维德说。“主都拿他没办法,你先做好你自己。”象良说完就离开了,消失在卡维德的视线之后飘来一句话:“你今天行程很满!!”

    卡维尔如梦初醒,望了望自己身上的白布长袍,跑回了自己的那在多奇阁楼上的房间。过了一会儿,他换了一身新的衣服出来。

    牛皮缝制的防水长筒靴,以及褐色打底的亚麻衣物,肩上还披着皮质短披风,上面连着一个兜帽,腰间是纯银制作的紧实腰带,卡维德最后戴上了一双来自同类的皮肤做的手套,跟第一次一样,后面的每一次他戴上这双手套都会觉得恶寒,但象良和他说过,这是必须的。

    “每一位裁决官都可以对自己的身上的其他装饰不上心,唯独这一双手套,是必须要用人皮制成!每一桩罪孽——都应该由人类来裁决!”

    卡维德实在无法认同这样的看法,他偷偷地在手套内层多装了一层柔软的丝绸。还有一件道具,那就是面具,裁决者都会戴上一个面具,那是用来威慑敌人的,就像经书里面描写的恶魔一样渗人恐怖,卡维德把面具挂在腰间。

    他的面具以白色打底,面容是一位眼睛流血的忏悔者。

    卡维德想了想,自己接下来好像是要去参加多米尼克家族的宴会,宴会上会有很多人到来,约里克伯爵和多奇其他的小权贵。而象良不会去,他还忙着去教诺露丝,他让卡维德代替他一起去,这是对他的锻炼,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象良懒得去。

    他本来就讨厌束手束脚的,在宴会上他还要表现出一副德高望重的样子,他更喜欢亢奋的状态,就像他在传道的时候一样,但那是对信徒们而言,在贵族面前这样有失体统。

    卡维德在阁楼上俯视着多奇的样貌,红砖屋顶白色墙壁的房子在视线里面延伸出去。这里是多奇的制高点之一,在这里他可以清楚地观察这里的人的生活。

    他现在对风的感知又有了一个新的层次。[大风之语]二式——风形。在第一式风感的基础上他对风的掌握又高了一个层次,他可以让无形的风大致变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同时他可以更好的探查周围的环境,风可以更加清晰地将那些物体的形状带回给自己。他已经差不多把多奇的城市的地貌全部摸清楚了,除了多米尼克领主的堡垒,约里克伯爵的宅邸和冒险家协会。

    里面可能会有危险,所以风只会在外面徘徊。

    他从阁楼的窗户一跃而下,轻盈地踏在房顶上,他如同一只长了翅膀的兔子一样,从这个屋顶飞跃到另外一个屋顶,底下往来的人们都没有发现他,卡维德喜欢这种感觉,地面上太过拥挤,只有天空中才足够广阔。

    他朝着远处的领主堡垒不断移动。

    在某一座屋子的房顶上他观望着眼前的领主堡垒,巨大的砖石砌了这一座城中要塞,它的四角是四个高高的塔楼,城墙上有着一个又一个的小窗口,它用于弓箭手从中射击。

    这要塞的外围是如此的渗人,以至于人们不由得联想是否堡垒内的人过着某种闷热的生活。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卡维德在多奇大教堂的塔楼上观察过,巨大的城墙内是豪华的建筑群,如同在里面的塞了一座美妙的园林一样。

    小屋坐落在树林之中,树林里面有着优美的山毛榉,安静的桦树,高大的橡树,冰冷的云杉和松。在园林的中央则有着一幢大豪宅,潺潺的小溪在这座优美的园林里面交错流淌。

    领主直接将一个地下水的出水口独占使用!让它可以哺育全城的水流变成供自己欣赏的河流!卡维德无奈地感慨,反正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从房顶上无声地落下,此刻他已经戴上了那个流着血泪的忏悔者面具。他来到堡垒跟前,穿着精良锁子甲的卫兵清楚他的身份,恭敬地朝他行礼,随后打开大门。

    卡维德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直接走了进去。他琥珀色的眼珠冷静地观察着堡垒内的事物。一位身穿褐色布衣的侍者来到卡维德跟前弯腰示意:“尊敬的裁决官大人,请您跟我来。”卡维德点了点头,跟着他不断前进。从黑色的巨大砖石变成了涂有琥珀的红木,冷硬的黑石承重柱变成了华丽的檀木柱子,很难想象生长了如此之久的树木就这么被砍下,然后摆在这里承受比生命更重重量。

    越是往前,摆设就越是豪华,领主不愧是领主,有着与之相对应的财富。名贵的古画在墙壁上挂着,上面不外乎是宗教,英雄的题材,而英雄题材的画则都是同一个人,很明显,这应该就是多米尼克领主本人,这是以他的肖像为基准的幻想画作。

    “裁决官先生,我只能引导您到这了,大人更希望客人能有更加自由的选择。”说完,侍者就离开了。只留下卡维德在这个四通八达的园林里面不知所措。

    “也就是说,我可以自己随便逛?”卡维德心想,随后便不假思索地在这华贵的园林里面溜达。

    嘎吱嘎吱——在草地有着人为制造的石子路,踩在上面发出的声响让人感到一股别样的情致。他不慌不忙,如同在自家的庭院一样悠闲地散步。此刻自然抓住了一点点秋的衣摆,苹果树的果子已经颇具诱人的紫色。松果也已绽开,松鼠在其上不断跳跃。

    卡维德再次感叹,多米尼克领主硬生生地在自己的堡垒内部造了一个生态系统。但就算是此刻,他也未曾敢放开自己对风的感知。那个冒险家协会的会长不简单,他和多米尼克家族有着很密切的关系。除去他,卡维德相信多米尼克家族里面依然有着让人恐惧的家伙,甚至多米尼克家主本人都让人心底发凉。

    但是,不能用风来感知不代表不能借助风的力量!卡维德微笑,深吸一口气,猛然跃上一棵高挑的松树上。他感受着风的柔软,不断在树的枝干之间移动,风会带来刺刺的砂砾,会带来枯叶的碎片,也会带来湿润的水汽。

    卡维德朝着水汽充足的地方行进。不一会儿,他来到了一个小湖泊前面,他在一棵高大繁荣的橡木里面找了个地方缓缓坐下。小湖泊里面有着鲫鱼,鲥鱼,鲤鱼,还有一些卡维德叫不出来的水生生物。它们都在茂盛的水草里面欢快地游动。

    “鱼?嗯?好大一条鱼!等等....”卡维德愣了一下,“那是人!”他看到娇小灵动的身躯在小湖泊里遨游。

    “呼!”蕾黛梅梅冲破水面,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她湿漉漉的棕色长发贴在白皙的后颈,碧绿的眼睛里尽是舒缓。

    “梅梅,现在是客人到来的时间,你不应该来这游泳。”湖边的康来卿背对着梅梅,“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哪会有人来这里啊,所有人第一时间都会去迎客厅。”梅梅深吸一口气准备下潜,“有人会看也会是你!”

    “唉,任性,你先玩着,等到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来叫你。”康来卿说着朝某一个地方离开。“知道啦!”梅梅说完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卡维德看着湖泊里的少女,眼睛都要直了,他甩了甩头,感受着风的轨迹,好让自己平静下来。突然卡维德猛地一个机灵!!康来卿,那位冒险家协会的会长离开的方向是朝着自己这里的!他可没有蠢到觉得对面没有发现自己!

    一律微风拂过,卡维德感觉自己踩踏到了无形的风上。忽然,他在那棵高大的橡树上消失了,留下来的只有沙沙的树叶声。

    “该死该死!”卡维德已经极力在奔跑了,可是后面的人还是在紧追不舍,卡维德甚至能感觉到他的速度还没有提到最高。

    没办法了!卡维德一个急停,后来者明显愣了一下,旋即感受到铺面而来的狂风!他迅速避开,原地留下几道划痕。

    大风之语——二式[风形]!

    “有意思,会耍风的小子。”康来卿来了一声赞叹。他猩红色的眼眸仔细打量着卡维德,白色的礼服在追逐中甚至没有一丝皱痕。“现在你是裁决官。我应该说的没错。”

    “尊敬的康来卿大人,您是会长,我敢保证没人知道您的身份。”卡维德连忙说。“哈哈,原来你已经可以塑造风的形状了,怪不得没有携带武器,可是我有点好奇,如果你遇到那些亡灵该怎么办?”康来卿没有顺着卡维德话题。

    “不用您费心,我自能办了它们!”卡维德恭恭敬敬地说。“哦!也是,可是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康来卿眼神从儒雅变成凶狠!啪啪——周围的树木都被拦腰折断,它们的枝干在瞬间被削去,变成尖锐的木桩,继而悬浮在空中,对准着卡维德。

    “可我是不小——”卡维德话都还没说完,木桩就对着他疾驰而来!嘎吱——木桩发出牙酸的碎裂声,最后变成了木屑四散开来!可惜了这些陈年老树,它们每一课都有着起码三十年以上的树龄,都有着不菲的价值,就变成只能当燃料的废料。

    “大人,如果您执意要如此的话我只能以死相搏!”卡维德的眼睛里充满疯狂,不就是要我死吗!跟你爆了!

    康来卿对卡维德那充满火药味的协商毫不在意,慢慢地一挥手,空中出现了一些淡淡的紫色符文,卡维德感到周围的环境的温度开始直线上升!他已经感到衣物发烫了!

    扑通扑通——卡维德心脏开始暴力地搏动!!巨量的血液从这里冲向全身!可惜他的脸已经被面具遮住,否则人们会被他满脸的青筋吓到!哗哗——多米尼克领主堡垒里面树木都被狂风吹动,不仅是堡垒内,多奇的居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风搞得莫名其妙。

    周围的风元素都被卡维德聚集在此处,它们带来砂石和落叶,一些可怜的鸟儿,甚至还有某人的衣物!温度被迅速降下但又迅速升起。康来卿眼里也有着一丝惊讶,但他不慌不忙地将法阵的功率调高。

    梅梅在水面上浮着,她惊讶地看着远处树林里的狂风,水珠从水面上飘起,飞到那个方向,并且还有一股热风吹到她的脸上,何止是热,简直是有点烫了!并且温度还在慢慢地上升!

    “怎么回事?”梅梅呆呆地望着那个地方。

    再这么下去,很快就会有一场巨大的热风席卷多奇!可是双方都没有听说,卡维德的心脏依然在全力挤压血液,康来卿也是恶趣味和执着,他就是要用这个法术把卡维德烤熟。

    “停下!”一道平静但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是卢格斯,他穿着纯黑色的礼服,金色的长发被狂风吹着,竟只是微微飘动,他红色的眼睛冷冷地望着两人。

    但两个人都不想要停下,奇怪的是,卡维德那快速搏动的心脏速度开始减缓,继而平静下来。康来卿的法术一个接一个地消失,温度慢慢降了下来,同样的,风逐渐停息下来。“是没带脑子吗?在这里也敢打?”

    “要是伤到了客人怎么办?你,还裁决官?象良一点礼数没有教你吗?你不懂去迎客厅吗?谁把你领来庄园的?”“还有你!康来卿,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搞出这种动静,要是伤到了大小姐怎么办?啊?蠢货一个!”

    卢格斯把两人都狠狠地数落了一顿。康来卿的脸上很不开心,但他又无法反驳,只好神情不悦地气鼓鼓地去找梅梅了。“你,找人多的地方!你自己会找!”卢格斯没好气地说完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卡维德从一开始挨骂的时候就是愣着的,他现在摇了摇头,终于从懵的状态缓了过来。他没有多说话,整理了一下衣服,凭借着风的指引,朝着人多的方向前进。

    “喂!康来卿,刚才是怎么回事?”梅梅此刻已经穿好了衣物,疑惑地问康来卿。“没事,遇到一个小家伙。”“小家伙?小家伙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梅梅感觉康来卿在骗她。

    卡维德笑笑,温柔地对梅梅说:“裁决官。”梅梅听到这个词思考了一下,她知道教堂那边有一个新来的裁决官,但是她的了解也仅限于此了。反正她不在乎,但是那个新来的裁决官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她还想再追问,但康来卿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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