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庸碌的生活
“哈。”重新恢复了对身体的操控，郑玄立刻满头大汗地坐起来，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浑身湿漉漉的黏腻感仿佛还置身于刚才的梦境。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商场，电影院，江远皓，还有......已经去世两年的沙凌。
想到刚才惊悚的转变，郑玄手还有些颤抖。他打开床头的台灯，温暖的灯光给了他一丝慰藉。拿过床头的水杯狠狠灌了一口水，放凉的开水带着初秋的寒意穿行入五脏六腑，总算是让几近沸腾的大脑冷却下来。
这种情况已经是第五次了。郑玄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一个月来，他找过医院，开了一堆安神的药物；
尝试过让自己精疲力竭，免得多想；
甚至他还去试着去求过附近道观佛寺，可惜除了知道都是些诓人的骗子外一无所获。
每次都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境，每次在梦境里他都会忘记现实的事情，每次都会大汗淋漓地从梦中惊醒，然后一夜无眠，就如同这次一般。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件事搞疯了！
背靠着床头无力地坐着，郑玄不由得看向了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家四口的照片，父母，小妹，自己。那是他们去厦门旅游时拍下的，四人背朝着大海，面对着沙滩阳光和镜头，无限幸福。
可惜......他微微黯淡了神色：刚上高二的小妹车祸，成了深度昏迷的植物人。
高昂的费用显然对这个普通家庭是一个重创，郑玄不得不担起这个家庭的重担。
已经退休的父母也不得不重新去找些勉强的工作，为儿子分担些压力。他们已经承受不起再失去一个孩子的痛苦。
收回发散的思绪。郑玄轻叹一声，重新躺下。睡吧，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他轻声对自己嘟囔一句，明天他还有家教和麦当劳的兼职，需要早起。
六点半被闹钟吵醒，郑玄疲惫地起床，收拾床铺，匆匆洗漱后，在楼下买了一杯豆浆和一个馒头就随着人流挤上了早高峰的地铁。
来到公司，刚把早餐放在桌上，就有人叫起了他的名字：“郑玄！”他抬头一看，是他的上司。
“昨天的表交上去，领导不太满意，你再忙一下，把这五张表补一下，把这里的三个数据修改一下，辛苦你了。”
上司敷衍地说着道谢的话，不由分说地把一摞文件扔在了他的位置上，临走时还不忘记补上一句：“抓紧时间，中午前交给我。”
“是！”郑玄叹口气，抱起文件开始一个个翻阅，重新填表填数据。
“诶，郑玄，中午我们小组一起聚餐怎么样？你去吗？”
一个看起来性格跳脱的女生趴在隔断墙上，一只手撑起脑袋问道：“来嘛，来嘛，好几次聚会你都没参加了。”
郑玄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手上键盘按得飞快，“我就不去了，我这些文件还忙着处理了，你也知道主管那脾气，你们自己去吃好。”
“......行吧。”女孩有些失望，望着郑玄的侧脸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悄然离开。
“怎么样怎么样，你邀请到他了吗？”
“不行诶，他不来。”
“我都跟你说了，这家伙小气得很，一个聚会都不会参加，真不知道脑袋里一天到晚想些什么。”
颇有些尖酸的话语隐隐约约从办公室另一头传过来，让郑玄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实在是显得有些特立独行，不适合融入群体。可是，他实在是舍不得花钱，那些可都是关系到小妹治疗的救命钱。
“别这么说，万一是人家家里情况不好呢，我看他人还挺好相处的，多半是有什么隐情。”女生的声音轻轻传来，让郑玄心里的弦颤了颤，旋即又归入古井无波。
中午交了材料和表格，郑玄回到办公室，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已经吃饭去了，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两三个人在玩着手机。
郑玄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桌上已经放凉了的豆浆和馒头，苦笑一声，不声不响地拿着被空调吹冷的馒头吃起来。
“郑玄，我带了苹果，给你个！接着！”熟悉的好友任苑杰的嗓门在门口响起，话音刚落，就把手里的苹果扔了过来。
郑玄没想到这家伙都不给自己反应时间，眼看着苹果划着抛物线就要打翻桌上的豆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抬手，似乎是隐隐触动了什么，就看见爆裂的苹果在掌心碎开，汁液落了一桌。他莫名其妙地把苹果捏爆了？
“呃，少侠好功夫！”任苑杰愣了下，惊叹地拱拱手，“苹果我可是给你了啊，是你自己捏爆了。”
郑玄无语地拿起纸巾擦手，“你就不能走过来，轻轻地放我桌子上？”
他心里微微有些疑惑，自己的力气自己清楚，虽然经常干活是比普通白领体力好些，但也没到轻而易举捏爆苹果的地步，刚才他可是丝毫没有感觉到阻力。
这状况......是从做噩梦之后开始的吧？
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我说，你小子啥时候有这么些力气了？”任苑杰走过来，靠坐在他的桌子上，啧啧称奇地捏了捏郑玄的胳膊，又捏了捏自己的。
“也没差多少啊？怎么我就没有你这种绝技？莫非你真是隐士高人？”
“好了好了，我要是隐士高人还用得着在这公司上班？”
郑玄没好气地把任苑杰赶下去，深吸口气不再去想噩梦的事。
这时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麦当劳经理发的，大概是准备晚上和他聊聊兼职工作安排的事。
“怎么？”任苑杰也看见了郑玄手机上的消息，笑容微敛，“是不是忙不过来？”
“没事，问题不大。”郑玄摇摇头，收起手机，继续吃自己的馒头。
“你......哎。”任苑杰瞥了眼郑玄手里的馒头，想说什么却只能摇摇头。郑玄家里的事，他是知道的。
作为朋友，他很愿意帮忙，可是郑玄这个倔性子咬着牙坚持不求人，他也就不好过于主动，免得伤了他的自尊心。
“你呀，可别把自己先累垮咯。”任苑杰把一个苹果端端正正放在郑玄桌上，“这个苹果算是我的投资，等你以后发大财。”
郑玄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抬头看向他的背影，无声地道了句谢。
晚上七点下班，郑玄交接整理好工位，顾不上吃饭，就急匆匆地挤上公交赶往赵先生家。
赵先生有一个孩子，正是上高中，数学成绩很是差劲。就在赵先生焦头烂额找家教时，郑玄通过高中班主任要到了这份兼职。
周一到周六，每天下午七点半到九点半辅导孩子数学和物理。
为此，郑玄还不得不在毕业一年后，又重新捡起来这些科目。甚至他还经常在高中门口买一些二手练习册，带回去研究研究熟悉新一年的题型。
“小郑啊，你来了？要吃点东西吗？”开门的是赵先生的妻子，她对郑玄印象不错。
“不了，阿姨，我吃了饭来的。”郑玄摇摇头，不好意思地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地把身上的包放在门口的架子上，不让包弄脏了家具，取出练习册和笔。“我带孩子上去练习。”
“嗯，麻烦你了。”
赵家虽然不是什么显赫，但也算得上殷实。赵星自己单独的书房就在二楼。
“哥，咱们今天先讲物理好不好？”赵星眨眨眼，试探着问道。
郑玄一边翻练习册，一边挑了挑眉：“数学考差了？”
“诶，别这么单刀直入。”赵星被噎了下，悻悻地说道：“我才说了一句，你就猜到了。”
“这么些天，早就摸清楚你小子的习惯了。只要哪科考差了，你小子就有个三五天没兴趣学。”
这么多天下来，他帮赵星提高了好一截成绩，两人相处得很是融洽，互相有了初步的了解，言语间也很轻松诙谐。
赵星伸出大拇指，拍着马屁道：“不亏是我哥，观察力就是超越普通人。那刚才我的建议......”
“不行！”
帮助赵星完成了四十多分钟功课，按照惯例休息一会儿。赵星兴冲冲地从书架里拿出一本书，“给你看看，我新买的一本书。”
郑玄好奇一看，“梦境解密？”他随手翻了翻，“和我小时候看的那些世界未解之谜真的是不相上下。”
他只是看了几句，就觉得挺扯淡了，都是些似真似假的小故事，和一堆不知道从哪里找的专家点评。
“我就觉得梦境很神秘啊，话说昨天我还梦见了美少女来着，说不定就是未来我的桃花缘，可惜......”赵星故作老成地摩挲下巴，粗着嗓子感慨道：“情至深处，不过大梦一场。”
“你小子，装什么中二。”郑玄拍了拍赵星的肩膀，“等你先高考再说吧。”
“你懂什么，我在学校里其实有个女......妈！”赵星笑嘻嘻地刚想说什么，忽然门打开，赵母端着一盘子点心和两杯饮料进来。
“下课了吧？你们聊什么呢？”
“哦，我们聊了聊梦境。”郑玄接收到赵星求救的眼神，暗乐一声，主动解围。
“哦哦，梦啊，我们那一代老年人还挺信这些的，说是梦都是预兆。”赵母笑了笑，“不过现在啊，都说是迷信了。”
“妈，你们那些观点就是迷信，梦境不过是大脑皮层神经元在陷入深度睡眠后，各种随机放电信号的自由组合，所以会产生大量的无意义的图像，也就是无意义的梦。好了好了，妈，你先出去吧，我们两个男孩子聊天呢。”
郑玄暗中冲赵星比了个大拇指，这孩子，刚才还对梦境桃花缘深信不疑，现在就开始大谈科学了。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
只是说起梦，郑玄脑海里不由得又浮现出这几天的噩梦。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哥，要不要吃点心？”赵星往嘴里塞了好几个蛋挞后才想起一旁的郑玄。
“废话，当然要。”郑玄把心事压下，恶狠狠道：“给我留点，不然给你加作业！”
——————————————
从赵家出来，已经快十点了，郑玄看了眼手机里六百元的转账，心里稍显安慰。幸好赵家人不错，答应他分周结，算是缓解了他这些日子资金的窘态。
接下来就是麦当劳了。
郑玄拉紧了背包，快步走上公交站台，正赶上到站的公交车。
“诶，那是不是郑玄？”不远处，女孩讶然地问了句。
“看背影挺像的，他个家伙到这片商业街来干什么？”另一个同事疑惑道。
“大概也是出来玩吧。”早上的那个尖酸女孩自认有几分先见之明道：“我就说他不是家里有事吧，就是不像和我们玩，人家看不上我们这些人。”
“哈哈，确实。郑玄办事不错，就是做人差点。”同行的同事接嘴道，“听说他这几天都没主动加班，让主管很是不满意了。”
“嘿，有他好看的，天天不加班出来潇洒，比我们还惬意。”
女孩听着同行人的讽刺话语，微微皱了皱眉头，又忍不住看了眼远去的公交车，直到它消失在车流之中。
浑身湿漉漉的黏腻感仿佛还置身于刚才的梦境。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商场，电影院，江远皓，还有......已经去世两年的沙凌。
想到刚才惊悚的转变，郑玄手还有些颤抖。他打开床头的台灯，温暖的灯光给了他一丝慰藉。拿过床头的水杯狠狠灌了一口水，放凉的开水带着初秋的寒意穿行入五脏六腑，总算是让几近沸腾的大脑冷却下来。
这种情况已经是第五次了。郑玄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一个月来，他找过医院，开了一堆安神的药物；
尝试过让自己精疲力竭，免得多想；
甚至他还去试着去求过附近道观佛寺，可惜除了知道都是些诓人的骗子外一无所获。
每次都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境，每次在梦境里他都会忘记现实的事情，每次都会大汗淋漓地从梦中惊醒，然后一夜无眠，就如同这次一般。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件事搞疯了！
背靠着床头无力地坐着，郑玄不由得看向了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家四口的照片，父母，小妹，自己。那是他们去厦门旅游时拍下的，四人背朝着大海，面对着沙滩阳光和镜头，无限幸福。
可惜......他微微黯淡了神色：刚上高二的小妹车祸，成了深度昏迷的植物人。
高昂的费用显然对这个普通家庭是一个重创，郑玄不得不担起这个家庭的重担。
已经退休的父母也不得不重新去找些勉强的工作，为儿子分担些压力。他们已经承受不起再失去一个孩子的痛苦。
收回发散的思绪。郑玄轻叹一声，重新躺下。睡吧，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他轻声对自己嘟囔一句，明天他还有家教和麦当劳的兼职，需要早起。
六点半被闹钟吵醒，郑玄疲惫地起床，收拾床铺，匆匆洗漱后，在楼下买了一杯豆浆和一个馒头就随着人流挤上了早高峰的地铁。
来到公司，刚把早餐放在桌上，就有人叫起了他的名字：“郑玄！”他抬头一看，是他的上司。
“昨天的表交上去，领导不太满意，你再忙一下，把这五张表补一下，把这里的三个数据修改一下，辛苦你了。”
上司敷衍地说着道谢的话，不由分说地把一摞文件扔在了他的位置上，临走时还不忘记补上一句：“抓紧时间，中午前交给我。”
“是！”郑玄叹口气，抱起文件开始一个个翻阅，重新填表填数据。
“诶，郑玄，中午我们小组一起聚餐怎么样？你去吗？”
一个看起来性格跳脱的女生趴在隔断墙上，一只手撑起脑袋问道：“来嘛，来嘛，好几次聚会你都没参加了。”
郑玄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手上键盘按得飞快，“我就不去了，我这些文件还忙着处理了，你也知道主管那脾气，你们自己去吃好。”
“......行吧。”女孩有些失望，望着郑玄的侧脸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悄然离开。
“怎么样怎么样，你邀请到他了吗？”
“不行诶，他不来。”
“我都跟你说了，这家伙小气得很，一个聚会都不会参加，真不知道脑袋里一天到晚想些什么。”
颇有些尖酸的话语隐隐约约从办公室另一头传过来，让郑玄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实在是显得有些特立独行，不适合融入群体。可是，他实在是舍不得花钱，那些可都是关系到小妹治疗的救命钱。
“别这么说，万一是人家家里情况不好呢，我看他人还挺好相处的，多半是有什么隐情。”女生的声音轻轻传来，让郑玄心里的弦颤了颤，旋即又归入古井无波。
中午交了材料和表格，郑玄回到办公室，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已经吃饭去了，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两三个人在玩着手机。
郑玄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桌上已经放凉了的豆浆和馒头，苦笑一声，不声不响地拿着被空调吹冷的馒头吃起来。
“郑玄，我带了苹果，给你个！接着！”熟悉的好友任苑杰的嗓门在门口响起，话音刚落，就把手里的苹果扔了过来。
郑玄没想到这家伙都不给自己反应时间，眼看着苹果划着抛物线就要打翻桌上的豆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抬手，似乎是隐隐触动了什么，就看见爆裂的苹果在掌心碎开，汁液落了一桌。他莫名其妙地把苹果捏爆了？
“呃，少侠好功夫！”任苑杰愣了下，惊叹地拱拱手，“苹果我可是给你了啊，是你自己捏爆了。”
郑玄无语地拿起纸巾擦手，“你就不能走过来，轻轻地放我桌子上？”
他心里微微有些疑惑，自己的力气自己清楚，虽然经常干活是比普通白领体力好些，但也没到轻而易举捏爆苹果的地步，刚才他可是丝毫没有感觉到阻力。
这状况......是从做噩梦之后开始的吧？
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我说，你小子啥时候有这么些力气了？”任苑杰走过来，靠坐在他的桌子上，啧啧称奇地捏了捏郑玄的胳膊，又捏了捏自己的。
“也没差多少啊？怎么我就没有你这种绝技？莫非你真是隐士高人？”
“好了好了，我要是隐士高人还用得着在这公司上班？”
郑玄没好气地把任苑杰赶下去，深吸口气不再去想噩梦的事。
这时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麦当劳经理发的，大概是准备晚上和他聊聊兼职工作安排的事。
“怎么？”任苑杰也看见了郑玄手机上的消息，笑容微敛，“是不是忙不过来？”
“没事，问题不大。”郑玄摇摇头，收起手机，继续吃自己的馒头。
“你......哎。”任苑杰瞥了眼郑玄手里的馒头，想说什么却只能摇摇头。郑玄家里的事，他是知道的。
作为朋友，他很愿意帮忙，可是郑玄这个倔性子咬着牙坚持不求人，他也就不好过于主动，免得伤了他的自尊心。
“你呀，可别把自己先累垮咯。”任苑杰把一个苹果端端正正放在郑玄桌上，“这个苹果算是我的投资，等你以后发大财。”
郑玄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抬头看向他的背影，无声地道了句谢。
晚上七点下班，郑玄交接整理好工位，顾不上吃饭，就急匆匆地挤上公交赶往赵先生家。
赵先生有一个孩子，正是上高中，数学成绩很是差劲。就在赵先生焦头烂额找家教时，郑玄通过高中班主任要到了这份兼职。
周一到周六，每天下午七点半到九点半辅导孩子数学和物理。
为此，郑玄还不得不在毕业一年后，又重新捡起来这些科目。甚至他还经常在高中门口买一些二手练习册，带回去研究研究熟悉新一年的题型。
“小郑啊，你来了？要吃点东西吗？”开门的是赵先生的妻子，她对郑玄印象不错。
“不了，阿姨，我吃了饭来的。”郑玄摇摇头，不好意思地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地把身上的包放在门口的架子上，不让包弄脏了家具，取出练习册和笔。“我带孩子上去练习。”
“嗯，麻烦你了。”
赵家虽然不是什么显赫，但也算得上殷实。赵星自己单独的书房就在二楼。
“哥，咱们今天先讲物理好不好？”赵星眨眨眼，试探着问道。
郑玄一边翻练习册，一边挑了挑眉：“数学考差了？”
“诶，别这么单刀直入。”赵星被噎了下，悻悻地说道：“我才说了一句，你就猜到了。”
“这么些天，早就摸清楚你小子的习惯了。只要哪科考差了，你小子就有个三五天没兴趣学。”
这么多天下来，他帮赵星提高了好一截成绩，两人相处得很是融洽，互相有了初步的了解，言语间也很轻松诙谐。
赵星伸出大拇指，拍着马屁道：“不亏是我哥，观察力就是超越普通人。那刚才我的建议......”
“不行！”
帮助赵星完成了四十多分钟功课，按照惯例休息一会儿。赵星兴冲冲地从书架里拿出一本书，“给你看看，我新买的一本书。”
郑玄好奇一看，“梦境解密？”他随手翻了翻，“和我小时候看的那些世界未解之谜真的是不相上下。”
他只是看了几句，就觉得挺扯淡了，都是些似真似假的小故事，和一堆不知道从哪里找的专家点评。
“我就觉得梦境很神秘啊，话说昨天我还梦见了美少女来着，说不定就是未来我的桃花缘，可惜......”赵星故作老成地摩挲下巴，粗着嗓子感慨道：“情至深处，不过大梦一场。”
“你小子，装什么中二。”郑玄拍了拍赵星的肩膀，“等你先高考再说吧。”
“你懂什么，我在学校里其实有个女......妈！”赵星笑嘻嘻地刚想说什么，忽然门打开，赵母端着一盘子点心和两杯饮料进来。
“下课了吧？你们聊什么呢？”
“哦，我们聊了聊梦境。”郑玄接收到赵星求救的眼神，暗乐一声，主动解围。
“哦哦，梦啊，我们那一代老年人还挺信这些的，说是梦都是预兆。”赵母笑了笑，“不过现在啊，都说是迷信了。”
“妈，你们那些观点就是迷信，梦境不过是大脑皮层神经元在陷入深度睡眠后，各种随机放电信号的自由组合，所以会产生大量的无意义的图像，也就是无意义的梦。好了好了，妈，你先出去吧，我们两个男孩子聊天呢。”
郑玄暗中冲赵星比了个大拇指，这孩子，刚才还对梦境桃花缘深信不疑，现在就开始大谈科学了。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
只是说起梦，郑玄脑海里不由得又浮现出这几天的噩梦。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哥，要不要吃点心？”赵星往嘴里塞了好几个蛋挞后才想起一旁的郑玄。
“废话，当然要。”郑玄把心事压下，恶狠狠道：“给我留点，不然给你加作业！”
——————————————
从赵家出来，已经快十点了，郑玄看了眼手机里六百元的转账，心里稍显安慰。幸好赵家人不错，答应他分周结，算是缓解了他这些日子资金的窘态。
接下来就是麦当劳了。
郑玄拉紧了背包，快步走上公交站台，正赶上到站的公交车。
“诶，那是不是郑玄？”不远处，女孩讶然地问了句。
“看背影挺像的，他个家伙到这片商业街来干什么？”另一个同事疑惑道。
“大概也是出来玩吧。”早上的那个尖酸女孩自认有几分先见之明道：“我就说他不是家里有事吧，就是不像和我们玩，人家看不上我们这些人。”
“哈哈，确实。郑玄办事不错，就是做人差点。”同行的同事接嘴道，“听说他这几天都没主动加班，让主管很是不满意了。”
“嘿，有他好看的，天天不加班出来潇洒，比我们还惬意。”
女孩听着同行人的讽刺话语，微微皱了皱眉头，又忍不住看了眼远去的公交车，直到它消失在车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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