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勘破
“回答我之前，我问你。手铐一直戴着没摘过？直升机上你们交流，有没有喊叫？”齐书翰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手铐？现在还戴着……喊？没有，正常讲话而已……”弓晏举起双手，亮出手铐陷入沉思。
“也就是说，在飞机上你们并没有取得小队的信任。”
“我似乎想到什么，但是……”弓晏痛苦地撕扯下一截指甲，殷红流淌。
“我不提手铐这事，你是不是已经忘记手铐的存在？既然你戴着手铐，刚才是如何张开双臂给我模仿丧尸的？直升机飞行中那么嘈杂的环境，不在耳边嘶喊的你们，如何交流？不被信任的你们，难道会被给予耳机？”
“轰！”弓晏瞪大双眼，脑海中爆鸣：BUG！
“现在回答我第一个问题，我长什么样子？”齐书翰站起来，鬼畜般地不停推眼镜。
“两眉剑竖，睛若点漆……”弓晏呆呆地机械式回答。
“细节！”
“刀削斧凿般的鼻梁，面白如雪……”
“我要更多的细节！”齐书翰近乎嘶吼。
“细节……细节……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的样子！语言无法将你的相貌准确描述出来！我看不清你的脸！”弓晏哇的一声，竟然哭了出来。
“你们六人分别穿了什么服饰？”
“钱才穿着囚服，道一身着道装，王霖一身西装，元曦……李沐……元曦李沐！我不知道他们的服饰！”弓晏崩溃。
“你！穿着什么衣服？”
“我？我……我不知道自己穿着什么衣服！这不是游戏世界！”弓晏一口将近乎1/4的拇指指甲扯下，顾不上鲜血淋漓便强调：“这是文字！这是文字！这是文字！”
“确实不蠢。”齐书翰仿佛用尽全部气力，颓然坐下，“不论是你所说的游戏世界，亦或者是电影世界、漫画世界，显示媒介是必须品，比如电脑屏幕，电视显示屏，vr显示器之类。在显示媒介中，你穿着什么款式的衣服，一目了然，我的长相同理。但是文字不同。文字不是0和1的组成，它没办法完善所有细节。”
“我们正身处于一本书中，某位作者正在书写着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我们竟然能发现书中漏洞！”当局者迷，弓晏身处局中思维已定，反观齐书翰作为旁观者，将固有思维彻底抛开，展开了丰富的想象。又通过不停反问，率先确认了心中猜想。那便是：这发生一切，不过是一部小说而已。
“确实，比如影视作品中，常有逻辑漏洞存在，不论剧中人物被如何神化其聪明才智，总会视这些逻辑漏洞如无物，以便剧情更流畅的发展。”弓晏点头。
“怪不得，我之前在直升机上有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好似时间被拉长。现在想来，可能是作者隔了一段时间再动笔，才导致我有那样的感觉吧。”弓晏含着拇指，情绪渐渐缓和下来。
“最简单的例子，相比文字，一间水泥屋，6个人。可视作品可以用3秒时间，将所有细节展示出来。而文字呢？难道要描写每一个人的样貌，身形，穿着，房间内所处的位置？那也未免也太过枯燥厄长。况且文字描述的遐想空间太大，千人千面几无定型。”齐书翰伸出三根手指，“根据‘文字’这一点又可以推理出更多情报。”
“一，首先这个宇宙的世界观，大概率是恐怖生存类，而非纪实或严肃文学，所以极有可能是小说体裁。”
“二，作者所处世界，有读小说的需求，那么可以推断出，那是一个相对安静平和的世界，理应与你我原本生活的世界差距不大。”
“三，你我的定位，应属于所谓的智者，可我们是被作者创作的。作者的认知、智力、逻辑上限，就是我们的上限。我们只会比他知道的少，比他更笨…”齐书翰越显颓唐。
“如果仅以生存为目标的话，我们还有办法，一力降十会！作者的智力、逻辑有上限，但是可以书写的力量，却没有上限！大笔一挥，整个宇宙都可以挥手间覆灭！”弓晏边为齐书翰打气，边思索：明白了，完成任务，获取奖励变强的套路吗？
“言之有理，且有作者就代表也有读者！作者的阅历不足，但若是成千上万的读者补充信息，提供盲区知识和梳理逻辑链呢？那时候的我们，也许会有质的飞跃！”齐书翰终于寻找到，活下去的契机，冷漠的双眼也流露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我本以为这是个绝望的世界，不论我如何挣扎，死亡，不过是鬼神手中的沙漏而已。直到你们出现，我的世界终归迎来曙光！我也不过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如果是小说，自然有主角。现在没有信息可以得知谁是主角，也许这个故事是番外篇？如若发生的一切就是故事主线，那么，主角一定会在我们之中产生。抱紧主角大腿，就能活下去！简直堪比外挂！”弓晏虽然在激励着齐书翰，却内心腹诽：希望作者没有恶趣味，喜欢写死配角……
“或者你就是主角？根据我们的对话来看，应该有很大篇幅在塑造你的人设。”齐书翰认可弓晏的理论。
“我？”弓晏否认，“未必……我觉得很可能是水泥屋中，第一个醒转的元曦。他是故事中出场的第一个角色，他极有可能就是主角！”弓晏一拍小腿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跟紧元曦抱紧他的大腿。
“嘀～呜～嘀～呜～”一阵短促的警笛声在整个基地骤然大作。
“好戏开场了！”齐书翰和弓晏同时心中暗想。
眼镜青年的手机闹钟突然嘀呜响起，揉按着惺忪的睡眼想着：睡着了？最近精神好差。
他晃晃脑袋，从冰箱中拿出一罐能量饮料，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继续码字。
齐书翰解开了弓晏的手铐，二人冲向实验室。
“谜题揭晓，话题将尽。故突发情况，以推动情节…”齐书翰呢喃。
“这个基地没有作用了，恐怕要陷落！”弓晏顺着齐书翰的思路推理。
片刻，两人回到实验室。齐书翰一进房间，便对汉斯说：“不用警戒了，给他们松开手铐。”
汉斯体现了军人的冷静与服从，在警报声大作的情况下，并未询问任何，立即执行命令。
“想活命就少问，听我指挥，时间紧迫，没时间解释。”齐书翰对着场间众人强硬。
元曦发现弓晏左手拇指，仍血流如柱，抬头向弓晏投去询问般的目光，弓晏轻轻地摇头，表示无恙：“听他的。”
众人整齐划一，随着齐书翰一路前行。沿途不少士兵匆匆而过，并未有任何阻拦，想来齐书翰在基地的声望不低。
“嘀！”齐书翰用工作证打开一扇机械门。门内琳琅满目，尽是枪械。
“那边有行军包，带上武器弹药和补给品。”齐书翰言简意赅。
钱才和王霖各自拿起一把M16A4步枪斜跨背上，便装起弹药。
元曦背上装满7.62毫米口径子弹的背包，也迅速拿起一把AAC蜜罐式PDW突击步枪。
而弓晏亢奋地举起两把柯尔特9mm冲锋枪，笑道：“这不乱杀？”
齐书翰则夺走一把弓晏手中的冲锋枪，扔给汉斯讲道：“没玩过枪的话，就放下，我还不想被你扫成筛子。”
弓晏无奈地撇撇嘴想道：双枪多帅气！
齐书翰挑选了两把M17手枪与足量弹药也整装待发。只剩道一和李沐有些发懵。
“贫道的教义中，不主张杀生！”道一挑眉。
齐书翰死死地盯着道一，直到道一发怵，便定义：“感染者已非生命体，不算杀生，算超度！”
齐书翰并没有给道一反驳的时间，双手拿起一柄沉重的XM109狙击步枪，便递入道一怀抱。
道一两手一沉，连忙抱紧XM109碎碎念：“是也是也，此乃善举。不过此枪也太重了罢！”
“我……不会用枪啊！怎么办？”李沐看着一行人整装待发，干着急。
“你背这包！”齐书翰二话不说，塞给她一柄冲锋枪讲解，“开枪前拧这个保险，开枪时双手握紧，尽量瞄准就行。还有，枪口永远不要对着自己人。”一旁的钱才和王霖也默默记下操作步骤，生怕出现误伤情况。
一脸木讷的李沐，只得僵硬地点点头。进入战备状态的众人陆续而出。
弓晏却低声对着前方的齐书翰提醒：“我又有一种时间被拉长的错觉……”
“正常，作者也许并非军事爱好者，查资料去了，边查边写。”齐书翰头也不回。
“你们说什么？”元曦好像听到什么。
“没什么，没时间闲聊，我们去开车。”齐书翰随意糊弄过去。
长廊内，小队有条不紊地前进。领头的是齐书翰，元曦紧随其后。汉斯举着枪警惕地随着队伍尾部，其余人等皆在中央。
一阵嘶吼由远及近，一只丧尸猛地冲向队尾。
“噗！噗！”汉斯冷静的两枪精准爆头，被惯性带倒的丧尸却迅速爬起来，继续狂奔。
“噗噗噗噗噗！”一条火蛇在汉斯的枪口中迸发，整个上半身近乎糜烂的丧尸，终于倒地不起。
“书翰，需要命中丧尸心脏才停止它们行动！速度也比初期丧尸快，你判断！”汉斯行云流水甚至脚步未乱。
“头，心都打！打断腿也行，就是浪费子弹。数据不足，不能下定论！”齐书翰也观察着周围，稳步前行。
“齐！”只见前方走来一支小队，为首的一人向齐书翰呼喊。
“简单说！”齐书翰直接了断。
“是兰斯！不知什么原因，在将军办公室突然尸变。我亲眼看见一名队员被他咬伤之后，连一句话功夫都不到，就尸变了！”领头的士兵虎目泛红，询问，“我们要去5层救援我们的妻儿，可以分我们一些子弹吗？事出紧急，我们弹药不足。”
“不行，枪械室仍有足够弹药。我们一路走来很安全，你们速去即可。别对基地抱有希望，接上妻儿则驾车离去。”齐书翰果断拒绝，一招手继续向前。那领头大汉点点头也并未再言语什么。
两支小队无声的擦肩而过。良久李沐不忍：“我们这么多弹药，少分些也无妨吧？”
“愚蠢！”弓晏抢先奚落，“你分走一颗子弹，我们存活的概率便下降一分。”
“你怎么总是针对我！”李沐实在忍耐不住质问。还未等弓晏回应，李沐身旁的一道门猛然被撞开，数只丧尸一拥而上，李沐尖叫着，本能地扣动扳机，向后摔倒。
钱才与王霖举起M16A4对着最前面的丧尸，便开火。汉斯也迅速推开挡道的弓晏，喷吐火蛇。转瞬间，震耳欲聋的枪响声停止。第一次用枪的钱才与王霖右肩泛起淤血，双手颤抖。
“还好你没开保险，不然元曦已经被你扫成筛子了！”弓晏看向倒在地上，浑噩的李沐，仍在机械般地扣动扳机，而枪口正对着元曦。
“醒醒，李沐，没事了。”元曦也暗出一口气，俯下身子拨开冲锋枪口，温柔安慰她。
“啧，这就用掉近百发子弹。你还觉得，子弹可以随便分人？”弓晏竟还不忘揶揄李沐。
“……”重新起身的李沐，眼神黯淡并未回应，握紧了背包带，宛若终于能正视这残酷离奇的世界。
“好了，只是小插曲！继续。”齐书翰看队伍重整旗鼓。
“小插曲……确实。”弓晏推敲了一句。
片刻，众人终于走出大楼。而身后的大楼中，仍时不时地传出嘶吼声与枪火声。
只见不远处，平坦的停机坪上，CV-22A倾转旋翼机升起的高度还不足够高，驾驶室内的玻璃，便刹那间被鲜血涂满。紧接着直升机左摇右晃，向下栽去。
“轰！”一阵热风扑面而来，吹得元曦眯眼。坠毁的直升机燃起熊熊大火，火中似乎仍有幸存者哀嚎。道一向前一步，动了恻隐之心。钱才拦住道一的胳膊，摇摇头表示无暇顾及。
“没时间欣赏美景了各位！停车场不远了。保持好队形，这段路可不好走。”齐书翰紧了紧手中的枪。无人应答，但各人的眼神露出坚毅。
“吼！”平缓的空地上，蹿出大量丧尸，像极了见腥的野兽奔袭而来。
“元曦来后面和弓晏协作，前面压力大！让我来！”汉斯见机行事。
“不用！我是退伍老兵，你保护好后方！”元曦自信。
无需交流，前方的齐书翰，元曦，钱才，王霖几乎同时开火。不远处的丧尸一只接一只的倒地。
众人后方的大楼上突然玻璃破碎，不少丧尸跌落而出，其中，又有几只丧尸摔得腿骨粉碎，却依旧靠着爬行接近着小队尾部。
李沐打开保险，对着最为逼近的丧尸扣下扳机。迅速而密集的后坐力，将李沐虎口震破，她咬牙紧握。
元曦担忧后方，回身瞟了一眼，看得心中暗自点头，这末世最是能迅速磨练人……
旋即也朝着张牙舞爪逼近的丧尸开火。而另一边的道一，总算搞清楚XM109子弹的装填，举起枪对着一只丧尸，没怎么瞄准便扣动扳机。
“嗙！”一声巨响，巨大的后坐力将道一震倒，枪也脱手而飞。再看近处的那只丧尸，胸前赫然一个明晃晃的巨大窟窿，身躯两侧残余的‘肉柱’无法继续支撑，竟坍塌下来，截胸而断！
“无量天尊！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贫道怎么感觉，神学的尽头是科学！这他娘的是坦克炮吧？”道一被后坐力震得几欲吐血，却仍忍不住说道，随即连滚带爬捡回狙击枪。
不远处的元曦一个趔趄，接连打空数枪，“这吐槽犀利！”元曦默念。
唯独没开枪的反而是弓晏，不论之前表现的有多亢奋，狂热。真正举起枪对着一个似人的‘东西’时，才感觉那扳机上的手指头重若千钧，十几年的经历与记忆记忆，一时间不能地让弓晏犹豫不决。
“小屁孩，就嘴皮子厉害！”李沐瞥了一眼冷笑。
“放屁，我是在熟悉枪械属性，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干扰我！”弓晏脸不红、气不喘地回应。
没人注意到，此时侧面一只在地上爬行的丧尸，竟然漏过火力网，直逼弓晏。
“啊！”一声惊呼，弓晏被地上匍匐的丧尸，一把揪得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丧尸的血盆大口向着弓晏的小腿罩去，千钧一发之际，李沐保持右手开火，虎口的血迹更显殷红。左手抄起手枪瞄着丧尸的脑袋，就连开数枪。只可惜丧尸并未停止向下的趋势，结结实实的一口落在弓晏小腿上。
死亡的恐惧终于压倒一切，弓晏发力将小腿抽出，手中的柯尔特9mm冲锋枪子弹，像不要钱一般宣泄而出。丧尸“泥”总算停止了动作。
此间，小队终是停火，齐书翰扫了一圈，确认近处再没有丧尸，赶忙讲道：“趁此空隙，一鼓作气跑到停车场！”
汉斯欲扶起弓晏，“我没事！李沐牛x，竟然把丧尸的两排牙齿彻底打爆，那丧尸一口咬下来，就像是被一根棒球棍撞了一下，皮都没破，不碍事！”弓晏紧张兮兮地检查小腿后，如释负重。
李沐脸红扑扑地笑眯眯说道：“我瞄准的是丧尸脑袋哦。”
弓晏一脸黑线，心想：以后绝对不能得罪女人！
不刻，众人总算奔袭至停车场……
“手铐？现在还戴着……喊？没有，正常讲话而已……”弓晏举起双手，亮出手铐陷入沉思。
“也就是说，在飞机上你们并没有取得小队的信任。”
“我似乎想到什么，但是……”弓晏痛苦地撕扯下一截指甲，殷红流淌。
“我不提手铐这事，你是不是已经忘记手铐的存在？既然你戴着手铐，刚才是如何张开双臂给我模仿丧尸的？直升机飞行中那么嘈杂的环境，不在耳边嘶喊的你们，如何交流？不被信任的你们，难道会被给予耳机？”
“轰！”弓晏瞪大双眼，脑海中爆鸣：BUG！
“现在回答我第一个问题，我长什么样子？”齐书翰站起来，鬼畜般地不停推眼镜。
“两眉剑竖，睛若点漆……”弓晏呆呆地机械式回答。
“细节！”
“刀削斧凿般的鼻梁，面白如雪……”
“我要更多的细节！”齐书翰近乎嘶吼。
“细节……细节……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的样子！语言无法将你的相貌准确描述出来！我看不清你的脸！”弓晏哇的一声，竟然哭了出来。
“你们六人分别穿了什么服饰？”
“钱才穿着囚服，道一身着道装，王霖一身西装，元曦……李沐……元曦李沐！我不知道他们的服饰！”弓晏崩溃。
“你！穿着什么衣服？”
“我？我……我不知道自己穿着什么衣服！这不是游戏世界！”弓晏一口将近乎1/4的拇指指甲扯下，顾不上鲜血淋漓便强调：“这是文字！这是文字！这是文字！”
“确实不蠢。”齐书翰仿佛用尽全部气力，颓然坐下，“不论是你所说的游戏世界，亦或者是电影世界、漫画世界，显示媒介是必须品，比如电脑屏幕，电视显示屏，vr显示器之类。在显示媒介中，你穿着什么款式的衣服，一目了然，我的长相同理。但是文字不同。文字不是0和1的组成，它没办法完善所有细节。”
“我们正身处于一本书中，某位作者正在书写着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我们竟然能发现书中漏洞！”当局者迷，弓晏身处局中思维已定，反观齐书翰作为旁观者，将固有思维彻底抛开，展开了丰富的想象。又通过不停反问，率先确认了心中猜想。那便是：这发生一切，不过是一部小说而已。
“确实，比如影视作品中，常有逻辑漏洞存在，不论剧中人物被如何神化其聪明才智，总会视这些逻辑漏洞如无物，以便剧情更流畅的发展。”弓晏点头。
“怪不得，我之前在直升机上有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好似时间被拉长。现在想来，可能是作者隔了一段时间再动笔，才导致我有那样的感觉吧。”弓晏含着拇指，情绪渐渐缓和下来。
“最简单的例子，相比文字，一间水泥屋，6个人。可视作品可以用3秒时间，将所有细节展示出来。而文字呢？难道要描写每一个人的样貌，身形，穿着，房间内所处的位置？那也未免也太过枯燥厄长。况且文字描述的遐想空间太大，千人千面几无定型。”齐书翰伸出三根手指，“根据‘文字’这一点又可以推理出更多情报。”
“一，首先这个宇宙的世界观，大概率是恐怖生存类，而非纪实或严肃文学，所以极有可能是小说体裁。”
“二，作者所处世界，有读小说的需求，那么可以推断出，那是一个相对安静平和的世界，理应与你我原本生活的世界差距不大。”
“三，你我的定位，应属于所谓的智者，可我们是被作者创作的。作者的认知、智力、逻辑上限，就是我们的上限。我们只会比他知道的少，比他更笨…”齐书翰越显颓唐。
“如果仅以生存为目标的话，我们还有办法，一力降十会！作者的智力、逻辑有上限，但是可以书写的力量，却没有上限！大笔一挥，整个宇宙都可以挥手间覆灭！”弓晏边为齐书翰打气，边思索：明白了，完成任务，获取奖励变强的套路吗？
“言之有理，且有作者就代表也有读者！作者的阅历不足，但若是成千上万的读者补充信息，提供盲区知识和梳理逻辑链呢？那时候的我们，也许会有质的飞跃！”齐书翰终于寻找到，活下去的契机，冷漠的双眼也流露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我本以为这是个绝望的世界，不论我如何挣扎，死亡，不过是鬼神手中的沙漏而已。直到你们出现，我的世界终归迎来曙光！我也不过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如果是小说，自然有主角。现在没有信息可以得知谁是主角，也许这个故事是番外篇？如若发生的一切就是故事主线，那么，主角一定会在我们之中产生。抱紧主角大腿，就能活下去！简直堪比外挂！”弓晏虽然在激励着齐书翰，却内心腹诽：希望作者没有恶趣味，喜欢写死配角……
“或者你就是主角？根据我们的对话来看，应该有很大篇幅在塑造你的人设。”齐书翰认可弓晏的理论。
“我？”弓晏否认，“未必……我觉得很可能是水泥屋中，第一个醒转的元曦。他是故事中出场的第一个角色，他极有可能就是主角！”弓晏一拍小腿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跟紧元曦抱紧他的大腿。
“嘀～呜～嘀～呜～”一阵短促的警笛声在整个基地骤然大作。
“好戏开场了！”齐书翰和弓晏同时心中暗想。
眼镜青年的手机闹钟突然嘀呜响起，揉按着惺忪的睡眼想着：睡着了？最近精神好差。
他晃晃脑袋，从冰箱中拿出一罐能量饮料，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继续码字。
齐书翰解开了弓晏的手铐，二人冲向实验室。
“谜题揭晓，话题将尽。故突发情况，以推动情节…”齐书翰呢喃。
“这个基地没有作用了，恐怕要陷落！”弓晏顺着齐书翰的思路推理。
片刻，两人回到实验室。齐书翰一进房间，便对汉斯说：“不用警戒了，给他们松开手铐。”
汉斯体现了军人的冷静与服从，在警报声大作的情况下，并未询问任何，立即执行命令。
“想活命就少问，听我指挥，时间紧迫，没时间解释。”齐书翰对着场间众人强硬。
元曦发现弓晏左手拇指，仍血流如柱，抬头向弓晏投去询问般的目光，弓晏轻轻地摇头，表示无恙：“听他的。”
众人整齐划一，随着齐书翰一路前行。沿途不少士兵匆匆而过，并未有任何阻拦，想来齐书翰在基地的声望不低。
“嘀！”齐书翰用工作证打开一扇机械门。门内琳琅满目，尽是枪械。
“那边有行军包，带上武器弹药和补给品。”齐书翰言简意赅。
钱才和王霖各自拿起一把M16A4步枪斜跨背上，便装起弹药。
元曦背上装满7.62毫米口径子弹的背包，也迅速拿起一把AAC蜜罐式PDW突击步枪。
而弓晏亢奋地举起两把柯尔特9mm冲锋枪，笑道：“这不乱杀？”
齐书翰则夺走一把弓晏手中的冲锋枪，扔给汉斯讲道：“没玩过枪的话，就放下，我还不想被你扫成筛子。”
弓晏无奈地撇撇嘴想道：双枪多帅气！
齐书翰挑选了两把M17手枪与足量弹药也整装待发。只剩道一和李沐有些发懵。
“贫道的教义中，不主张杀生！”道一挑眉。
齐书翰死死地盯着道一，直到道一发怵，便定义：“感染者已非生命体，不算杀生，算超度！”
齐书翰并没有给道一反驳的时间，双手拿起一柄沉重的XM109狙击步枪，便递入道一怀抱。
道一两手一沉，连忙抱紧XM109碎碎念：“是也是也，此乃善举。不过此枪也太重了罢！”
“我……不会用枪啊！怎么办？”李沐看着一行人整装待发，干着急。
“你背这包！”齐书翰二话不说，塞给她一柄冲锋枪讲解，“开枪前拧这个保险，开枪时双手握紧，尽量瞄准就行。还有，枪口永远不要对着自己人。”一旁的钱才和王霖也默默记下操作步骤，生怕出现误伤情况。
一脸木讷的李沐，只得僵硬地点点头。进入战备状态的众人陆续而出。
弓晏却低声对着前方的齐书翰提醒：“我又有一种时间被拉长的错觉……”
“正常，作者也许并非军事爱好者，查资料去了，边查边写。”齐书翰头也不回。
“你们说什么？”元曦好像听到什么。
“没什么，没时间闲聊，我们去开车。”齐书翰随意糊弄过去。
长廊内，小队有条不紊地前进。领头的是齐书翰，元曦紧随其后。汉斯举着枪警惕地随着队伍尾部，其余人等皆在中央。
一阵嘶吼由远及近，一只丧尸猛地冲向队尾。
“噗！噗！”汉斯冷静的两枪精准爆头，被惯性带倒的丧尸却迅速爬起来，继续狂奔。
“噗噗噗噗噗！”一条火蛇在汉斯的枪口中迸发，整个上半身近乎糜烂的丧尸，终于倒地不起。
“书翰，需要命中丧尸心脏才停止它们行动！速度也比初期丧尸快，你判断！”汉斯行云流水甚至脚步未乱。
“头，心都打！打断腿也行，就是浪费子弹。数据不足，不能下定论！”齐书翰也观察着周围，稳步前行。
“齐！”只见前方走来一支小队，为首的一人向齐书翰呼喊。
“简单说！”齐书翰直接了断。
“是兰斯！不知什么原因，在将军办公室突然尸变。我亲眼看见一名队员被他咬伤之后，连一句话功夫都不到，就尸变了！”领头的士兵虎目泛红，询问，“我们要去5层救援我们的妻儿，可以分我们一些子弹吗？事出紧急，我们弹药不足。”
“不行，枪械室仍有足够弹药。我们一路走来很安全，你们速去即可。别对基地抱有希望，接上妻儿则驾车离去。”齐书翰果断拒绝，一招手继续向前。那领头大汉点点头也并未再言语什么。
两支小队无声的擦肩而过。良久李沐不忍：“我们这么多弹药，少分些也无妨吧？”
“愚蠢！”弓晏抢先奚落，“你分走一颗子弹，我们存活的概率便下降一分。”
“你怎么总是针对我！”李沐实在忍耐不住质问。还未等弓晏回应，李沐身旁的一道门猛然被撞开，数只丧尸一拥而上，李沐尖叫着，本能地扣动扳机，向后摔倒。
钱才与王霖举起M16A4对着最前面的丧尸，便开火。汉斯也迅速推开挡道的弓晏，喷吐火蛇。转瞬间，震耳欲聋的枪响声停止。第一次用枪的钱才与王霖右肩泛起淤血，双手颤抖。
“还好你没开保险，不然元曦已经被你扫成筛子了！”弓晏看向倒在地上，浑噩的李沐，仍在机械般地扣动扳机，而枪口正对着元曦。
“醒醒，李沐，没事了。”元曦也暗出一口气，俯下身子拨开冲锋枪口，温柔安慰她。
“啧，这就用掉近百发子弹。你还觉得，子弹可以随便分人？”弓晏竟还不忘揶揄李沐。
“……”重新起身的李沐，眼神黯淡并未回应，握紧了背包带，宛若终于能正视这残酷离奇的世界。
“好了，只是小插曲！继续。”齐书翰看队伍重整旗鼓。
“小插曲……确实。”弓晏推敲了一句。
片刻，众人终于走出大楼。而身后的大楼中，仍时不时地传出嘶吼声与枪火声。
只见不远处，平坦的停机坪上，CV-22A倾转旋翼机升起的高度还不足够高，驾驶室内的玻璃，便刹那间被鲜血涂满。紧接着直升机左摇右晃，向下栽去。
“轰！”一阵热风扑面而来，吹得元曦眯眼。坠毁的直升机燃起熊熊大火，火中似乎仍有幸存者哀嚎。道一向前一步，动了恻隐之心。钱才拦住道一的胳膊，摇摇头表示无暇顾及。
“没时间欣赏美景了各位！停车场不远了。保持好队形，这段路可不好走。”齐书翰紧了紧手中的枪。无人应答，但各人的眼神露出坚毅。
“吼！”平缓的空地上，蹿出大量丧尸，像极了见腥的野兽奔袭而来。
“元曦来后面和弓晏协作，前面压力大！让我来！”汉斯见机行事。
“不用！我是退伍老兵，你保护好后方！”元曦自信。
无需交流，前方的齐书翰，元曦，钱才，王霖几乎同时开火。不远处的丧尸一只接一只的倒地。
众人后方的大楼上突然玻璃破碎，不少丧尸跌落而出，其中，又有几只丧尸摔得腿骨粉碎，却依旧靠着爬行接近着小队尾部。
李沐打开保险，对着最为逼近的丧尸扣下扳机。迅速而密集的后坐力，将李沐虎口震破，她咬牙紧握。
元曦担忧后方，回身瞟了一眼，看得心中暗自点头，这末世最是能迅速磨练人……
旋即也朝着张牙舞爪逼近的丧尸开火。而另一边的道一，总算搞清楚XM109子弹的装填，举起枪对着一只丧尸，没怎么瞄准便扣动扳机。
“嗙！”一声巨响，巨大的后坐力将道一震倒，枪也脱手而飞。再看近处的那只丧尸，胸前赫然一个明晃晃的巨大窟窿，身躯两侧残余的‘肉柱’无法继续支撑，竟坍塌下来，截胸而断！
“无量天尊！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贫道怎么感觉，神学的尽头是科学！这他娘的是坦克炮吧？”道一被后坐力震得几欲吐血，却仍忍不住说道，随即连滚带爬捡回狙击枪。
不远处的元曦一个趔趄，接连打空数枪，“这吐槽犀利！”元曦默念。
唯独没开枪的反而是弓晏，不论之前表现的有多亢奋，狂热。真正举起枪对着一个似人的‘东西’时，才感觉那扳机上的手指头重若千钧，十几年的经历与记忆记忆，一时间不能地让弓晏犹豫不决。
“小屁孩，就嘴皮子厉害！”李沐瞥了一眼冷笑。
“放屁，我是在熟悉枪械属性，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干扰我！”弓晏脸不红、气不喘地回应。
没人注意到，此时侧面一只在地上爬行的丧尸，竟然漏过火力网，直逼弓晏。
“啊！”一声惊呼，弓晏被地上匍匐的丧尸，一把揪得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丧尸的血盆大口向着弓晏的小腿罩去，千钧一发之际，李沐保持右手开火，虎口的血迹更显殷红。左手抄起手枪瞄着丧尸的脑袋，就连开数枪。只可惜丧尸并未停止向下的趋势，结结实实的一口落在弓晏小腿上。
死亡的恐惧终于压倒一切，弓晏发力将小腿抽出，手中的柯尔特9mm冲锋枪子弹，像不要钱一般宣泄而出。丧尸“泥”总算停止了动作。
此间，小队终是停火，齐书翰扫了一圈，确认近处再没有丧尸，赶忙讲道：“趁此空隙，一鼓作气跑到停车场！”
汉斯欲扶起弓晏，“我没事！李沐牛x，竟然把丧尸的两排牙齿彻底打爆，那丧尸一口咬下来，就像是被一根棒球棍撞了一下，皮都没破，不碍事！”弓晏紧张兮兮地检查小腿后，如释负重。
李沐脸红扑扑地笑眯眯说道：“我瞄准的是丧尸脑袋哦。”
弓晏一脸黑线，心想：以后绝对不能得罪女人！
不刻，众人总算奔袭至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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