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6章 刀下留人
听见师爷的一番解释，四风帮旧港堂堂主曲开宗，脸上神情顿时宽容了许多，
沉吟片刻之后，曲开宗便朗声说道：
“我们四风帮，承大乾祖上圣人教诲，向来以仁义二字当头，”
“他盗取船上剩余食物，用于救济贫苦，倒也没有亏了仁义二字，”
接着，曲开宗话锋一转，声音突然变得十分严厉：
“但是！无论是船上剩余食物，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都属于私吞帮中财物行为，”
“那些老弱妇孺，家人又是因为和我们四风帮作对而死，”
“那些土人，与我们四风帮作对得到的好处，他们的家人就没有分享到半分？”
“和我们作对时，能得到好处，死了之后、家人还能得到我们救济的话，”
“日后岂不是什么人都敢跟我们四风帮作对？反正也不会亏？”
听到这话，酒馆里顿时响起不少低沉的议论声，
直到曲开宗再次做出噤声的手势、才又再安静下来。
只见曲开宗对着跪在地上那人说道：
“根据帮规，你先去自领四十大棍，然后上船，成功劫了二十条商船之后、才允许你上岸休息，”
“这样的判决，你可心服？”
跪在地上那人，连连点头。
“带下去吧。”
见状，曲开宗下令道，却也完全没有提，那些土人老弱妇孺的事情。
这时，陈长河却听到背后有人窃窃私语道：
“大哥，那些和我们作对而死的土人家属，帮里就这样不管了吗？不是说，都是些老弱妇孺……”
“老弱妇孺？曲堂主一定会派人处理后续事情，回头就不会再有什么老弱妇孺了。”
闻言陈长寿一愣，
却听见台上曲开宗又说道：
“剩下的这两人，又是犯了什么罪过？”
旁边褐衣汉子们，将剩余两个麻包袋里的人倒出，
同样蒙眼蒙嘴、捆绑四肢，
但和之前两人不同的是，现在被倒出来、躺在地上不断扭动挣扎的两人，身上全是伤痕，
仿佛已经被人殴打过一轮似的。
捧着书卷的师爷缓步上前，指着地上两人中的一个：
“三日前，此人在八珍饭铺中，与丰裕行骆家管家密谈，”
“泄露我们四风帮，船只离开旧港、出航的航线。”
然后指向另外一个：
“而此人，则是在昨天晚上，在翠红楼中过夜，”
“期间把我们四风帮中消息，当做谈资、讲与那勾栏女子听，”
“而那勾栏女子，却是收了旧港总督府的钱、专门从客人口中套取消息的。”
闻言，曲开宗冷笑道：
“我说这两天，总督府和海商的人，搜寻我们四风帮兄弟的力度、怎么突然加大了许多，”
“原来是这两个贱人，向外人泄露我们四风帮的消息。”
说着，曲开宗转头着对台下人群：
“我问你们，四风帮可曾亏待过自家兄弟一丝半分？”
“每次出海，劫到的财物，能用上的都会与帮中兄弟们分享，”
“用不上的东西，也会进行变卖，把银两拿回来之后，不但帮众兄弟得利，就连帮外的贫苦人家，也得到我们不少照顾，”
“旧港总督府，各大海商，自命‘上等人’、‘中等人’的那些老爷们，”
“让我们这些普通人做牛做马，趴在我们身上吸血，”
“他们喝的一杯酒的价钱，就足以让我们辛苦工作一个月！”
“而这样的酒，我们从他们的商船上劫回来，放在酒馆里售卖，让大家都能喝得起！”
曲开宗的声音，越说便越是激昂：
“那些老爷们平时吃的精美食物，我们从他们的商船上劫回来，让大家都吃得到！”
“所谓盗亦有道，我们四风帮的道，就是要从那些‘上等人’老爷身上扒下一层皮，”
“让我们这些普通人，能过得稍微好一点点，”
“你们说，这样有错吗？”
只听台下酒馆里的人群中，轰然响起整片的叫好声：
“没错！”
“一条商船的货物，千里迢迢运回大乾去，海商自己起码赚了几万两银子，而我们这些水手，每人就只分得十两八两，”
有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们当力工的更惨，一天到晚像畜生一样、被人驱使着搬这搬那的，到头来挣到的钱，一个人饿不死、两口人吃不饱！”
又有人大声说道，然后得到旁边其他人的许多附和声。
见台下群情汹涌，曲开宗干脆从太师椅上站起身、走上前来，
指着从麻包袋里被倒出来、躺在地上不断挣扎的那两个人，对台下人群说道：
“而这两个人，收了总督府和那些大海商的好处，泄露我们四风帮内部机密，”
“你们说，这两人该当何罪？”
“死罪！”
“杀了他们！”
“这种人，怎么能不将他们千刀万剐！”
一时间，酒馆里许多人大声叫喊着，
听着，陈长寿感觉有点无语，
看来这个世界里，南洋这一带的普通人，尤其是本地土人、以及土人和大乾人的混血儿，
已经被上头的“上等人”和“中等人”压迫许久，
就像闷在灰里的木炭，四风帮这风一吹，火就能轻易地燃起来。
“好！就按你们所说的去办！”
台上，曲开宗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鱼皮鞘里抽出弯刀，
走到在旧港翠红楼中、向勾栏女子泄露四风帮消息那人身旁，
刀光一闪，竟然是割开了捆绑着那人手脚的麻绳。
陈长寿正疑惑，为什么曲开宗竟然除去那人手脚束缚的同时，
那人似乎也感受到自己四肢恢复自由，毫不犹豫地从地上爬起、揭开蒙着他眼睛的布条，便想朝酒馆大门方向跑，
这时，只见刀光一闪即逝，
那人双脚脚跟处，血花四溅，
却是曲开宗挥动弯刀，从后将那人双脚脚筋切断了。
那人栽倒在地，抱着自己的双脚、凄厉地惨叫起来，
然而他的嘴巴仍然被布条蒙着，
惨叫声在蒙嘴布条下、显得十分低沉朦胧。
见状，曲开宗抬起弯刀，将蒙在那人嘴上的布条挑开，
顿时间，那人的凄厉惨叫声便响彻了整个酒馆，
而曲开宗则再次出刀，在那人抱着双脚的手上，连续划出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这是要先挑断对方脚筋和手筋？这手段，未免有点太狠辣了吧？陈长寿不觉皱起了眉头。
只见曲开宗手中弯刀，连续划出完美而耀眼的弧线，在那人身上不断切割着，
不多时，那人身上已经遍布伤痕，浑身鲜血、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
却似乎因为身上筋肉被切断的缘故，再也爬不起身来，
最后曲开宗在台下人群不断的叫好声里，终于一刀划开那人的咽喉，
从那人喉间喷出的血箭，溅起足有一丈多高，
却见曲开宗脚下轻点，闪身避过血箭，来到被捆绑着的另外一人身前，
正要挥刀、如刚才那样，将另外一人手脚上的布条割开之际，
忽然在酒馆中、有人大声喝道：
“刀下留人！”
这声音，陈长寿听着十分耳熟，转头望去，神色当场大变。
只见从台下人群中，走出来两个人，
身上穿的、都是普通水手服饰，
但脸上肤色，却远远不如普通水手那样黝黑，
两个人，都长着典型大乾人的面孔，
一个面貌俊朗，另一个身材高大，
竟然是威盛校尉战舰上的总官郭子义，以及队长丁纪纲！
沉吟片刻之后，曲开宗便朗声说道：
“我们四风帮，承大乾祖上圣人教诲，向来以仁义二字当头，”
“他盗取船上剩余食物，用于救济贫苦，倒也没有亏了仁义二字，”
接着，曲开宗话锋一转，声音突然变得十分严厉：
“但是！无论是船上剩余食物，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都属于私吞帮中财物行为，”
“那些老弱妇孺，家人又是因为和我们四风帮作对而死，”
“那些土人，与我们四风帮作对得到的好处，他们的家人就没有分享到半分？”
“和我们作对时，能得到好处，死了之后、家人还能得到我们救济的话，”
“日后岂不是什么人都敢跟我们四风帮作对？反正也不会亏？”
听到这话，酒馆里顿时响起不少低沉的议论声，
直到曲开宗再次做出噤声的手势、才又再安静下来。
只见曲开宗对着跪在地上那人说道：
“根据帮规，你先去自领四十大棍，然后上船，成功劫了二十条商船之后、才允许你上岸休息，”
“这样的判决，你可心服？”
跪在地上那人，连连点头。
“带下去吧。”
见状，曲开宗下令道，却也完全没有提，那些土人老弱妇孺的事情。
这时，陈长河却听到背后有人窃窃私语道：
“大哥，那些和我们作对而死的土人家属，帮里就这样不管了吗？不是说，都是些老弱妇孺……”
“老弱妇孺？曲堂主一定会派人处理后续事情，回头就不会再有什么老弱妇孺了。”
闻言陈长寿一愣，
却听见台上曲开宗又说道：
“剩下的这两人，又是犯了什么罪过？”
旁边褐衣汉子们，将剩余两个麻包袋里的人倒出，
同样蒙眼蒙嘴、捆绑四肢，
但和之前两人不同的是，现在被倒出来、躺在地上不断扭动挣扎的两人，身上全是伤痕，
仿佛已经被人殴打过一轮似的。
捧着书卷的师爷缓步上前，指着地上两人中的一个：
“三日前，此人在八珍饭铺中，与丰裕行骆家管家密谈，”
“泄露我们四风帮，船只离开旧港、出航的航线。”
然后指向另外一个：
“而此人，则是在昨天晚上，在翠红楼中过夜，”
“期间把我们四风帮中消息，当做谈资、讲与那勾栏女子听，”
“而那勾栏女子，却是收了旧港总督府的钱、专门从客人口中套取消息的。”
闻言，曲开宗冷笑道：
“我说这两天，总督府和海商的人，搜寻我们四风帮兄弟的力度、怎么突然加大了许多，”
“原来是这两个贱人，向外人泄露我们四风帮的消息。”
说着，曲开宗转头着对台下人群：
“我问你们，四风帮可曾亏待过自家兄弟一丝半分？”
“每次出海，劫到的财物，能用上的都会与帮中兄弟们分享，”
“用不上的东西，也会进行变卖，把银两拿回来之后，不但帮众兄弟得利，就连帮外的贫苦人家，也得到我们不少照顾，”
“旧港总督府，各大海商，自命‘上等人’、‘中等人’的那些老爷们，”
“让我们这些普通人做牛做马，趴在我们身上吸血，”
“他们喝的一杯酒的价钱，就足以让我们辛苦工作一个月！”
“而这样的酒，我们从他们的商船上劫回来，放在酒馆里售卖，让大家都能喝得起！”
曲开宗的声音，越说便越是激昂：
“那些老爷们平时吃的精美食物，我们从他们的商船上劫回来，让大家都吃得到！”
“所谓盗亦有道，我们四风帮的道，就是要从那些‘上等人’老爷身上扒下一层皮，”
“让我们这些普通人，能过得稍微好一点点，”
“你们说，这样有错吗？”
只听台下酒馆里的人群中，轰然响起整片的叫好声：
“没错！”
“一条商船的货物，千里迢迢运回大乾去，海商自己起码赚了几万两银子，而我们这些水手，每人就只分得十两八两，”
有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们当力工的更惨，一天到晚像畜生一样、被人驱使着搬这搬那的，到头来挣到的钱，一个人饿不死、两口人吃不饱！”
又有人大声说道，然后得到旁边其他人的许多附和声。
见台下群情汹涌，曲开宗干脆从太师椅上站起身、走上前来，
指着从麻包袋里被倒出来、躺在地上不断挣扎的那两个人，对台下人群说道：
“而这两个人，收了总督府和那些大海商的好处，泄露我们四风帮内部机密，”
“你们说，这两人该当何罪？”
“死罪！”
“杀了他们！”
“这种人，怎么能不将他们千刀万剐！”
一时间，酒馆里许多人大声叫喊着，
听着，陈长寿感觉有点无语，
看来这个世界里，南洋这一带的普通人，尤其是本地土人、以及土人和大乾人的混血儿，
已经被上头的“上等人”和“中等人”压迫许久，
就像闷在灰里的木炭，四风帮这风一吹，火就能轻易地燃起来。
“好！就按你们所说的去办！”
台上，曲开宗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鱼皮鞘里抽出弯刀，
走到在旧港翠红楼中、向勾栏女子泄露四风帮消息那人身旁，
刀光一闪，竟然是割开了捆绑着那人手脚的麻绳。
陈长寿正疑惑，为什么曲开宗竟然除去那人手脚束缚的同时，
那人似乎也感受到自己四肢恢复自由，毫不犹豫地从地上爬起、揭开蒙着他眼睛的布条，便想朝酒馆大门方向跑，
这时，只见刀光一闪即逝，
那人双脚脚跟处，血花四溅，
却是曲开宗挥动弯刀，从后将那人双脚脚筋切断了。
那人栽倒在地，抱着自己的双脚、凄厉地惨叫起来，
然而他的嘴巴仍然被布条蒙着，
惨叫声在蒙嘴布条下、显得十分低沉朦胧。
见状，曲开宗抬起弯刀，将蒙在那人嘴上的布条挑开，
顿时间，那人的凄厉惨叫声便响彻了整个酒馆，
而曲开宗则再次出刀，在那人抱着双脚的手上，连续划出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这是要先挑断对方脚筋和手筋？这手段，未免有点太狠辣了吧？陈长寿不觉皱起了眉头。
只见曲开宗手中弯刀，连续划出完美而耀眼的弧线，在那人身上不断切割着，
不多时，那人身上已经遍布伤痕，浑身鲜血、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
却似乎因为身上筋肉被切断的缘故，再也爬不起身来，
最后曲开宗在台下人群不断的叫好声里，终于一刀划开那人的咽喉，
从那人喉间喷出的血箭，溅起足有一丈多高，
却见曲开宗脚下轻点，闪身避过血箭，来到被捆绑着的另外一人身前，
正要挥刀、如刚才那样，将另外一人手脚上的布条割开之际，
忽然在酒馆中、有人大声喝道：
“刀下留人！”
这声音，陈长寿听着十分耳熟，转头望去，神色当场大变。
只见从台下人群中，走出来两个人，
身上穿的、都是普通水手服饰，
但脸上肤色，却远远不如普通水手那样黝黑，
两个人，都长着典型大乾人的面孔，
一个面貌俊朗，另一个身材高大，
竟然是威盛校尉战舰上的总官郭子义，以及队长丁纪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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