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新生(19)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胡思梅说。
胡月静没想到,自己来借个钱,惹得如此雷翻阵仗。她怯怯道:“思梅,这钱我不借了。”
胡思梅止住胡月静:“三姐,这不是你借不借钱的问题。你今天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安心过日子。”
“思梅,你要做啥子?”
“离婚。”
“你敢!”陈兵又喊,声音却有了几分怯。
当晚,胡月静胡思梅两姐妹来到东方红小学,想到胡舸帆家借宿,哪知大铁门一把大铁锁把二人隔在外面。实在没法,二人只好去住了旅馆,虽然选的最便宜的房间,姐妹俩还是心疼,半夜时间花了一夜的钱。
第二天一早,胡思梅带胡月静去农村信用合作社取了钱。送走胡月静,胡思梅想,如果陈兵晓得她把钱借给了胡月静,定然要来闹,那人行事莽撞,不会掂量不计后果,别把她做生意的名声都给搅坏了,索性把货物清点了,存放到胡舸帆家里,一车坐到重庆去了。胡舸帆原本劝胡思梅不要走,但看到胡思梅淤青的肩膀,又心疼又生气,便随了胡思梅。
果然不出胡思梅所料,陈兵在他老汉的怂恿下,到摊位上没找到胡思梅,就钻到胡舸帆家里来了。
不知是谁指点了陈兵这愣二货,这回他居然不闷不闹,进门就客客气气喊大姐喊二哥,弄得严阵以待的胡舸帆夫妇很是不好意思,像贵客一般又是让座又是倒茶。
“我来接思梅回家。”陈兵说。
胡舸帆见陈兵一脸真诚的样子,一时不晓得怎么开口。赵正华说:“四妹又不在我们家,你怎么来这里接人?”
“那她人在哪里?”
“你的人你都不晓得吗?”赵正华瞒陈兵的的话里带刺。
“她去重庆了。”胡舸帆说。
赵正华气得对着胡舸帆翻白眼。我还在帮你妹妹搪塞,你倒好,先倒戈了。
胡舸帆看出了赵正华的不满,急忙解释道:“两口子吵架,都是劝合不劝分。人家小陈满心诚意来接思梅,我们何必还防他呢。”又对陈兵说:“你别着急,思梅去重庆桂姨那里耍几天,散散心就回来。”
“那她的货物呢?”陈兵问,眼睛溜溜地四下寻找。
胡舸帆正要开口,赵正华先问:“你问她的货物要做啥子?”
陈兵不自然地挪了挪脚,一双又黑又干的手在膝盖上放平了,说道:“我们一家人全靠这挑货物营生。她去散心了,我和燕明还是要吃饭噻。我想她不在嘛,我就来把生意做起,等她回来。”
“你会做生意?”赵正华显然不相信。
“不会嘛,可以学噻。”陈兵又把脚收回来,架在一起。
胡舸帆看看赵正华,又看看赵正华,一时拿不定主意。
“大姐,你晓得平时都是她在打理生意上的事,钱都在她手头,她这一走,也不晓得哪天才回来,我和燕明两个总不能一直坐在光石板上面干等吧?那还不饿死?”
赵正华鼻子里嗤一声:“不至于吧?两个大男人,带一个小孩儿,还活不下去了?那这么多年,你们怎么活到思梅嫁过来的?”
“好吧,这事我来说个公道话。”胡舸帆打断赵正华。“月静来借钱呢,你不借,还打人,这是你的不对。现在思梅已经把钱借给月静了,你也晓得错了,这事今后就不提了。货物在我们这里,你拿回去,好好做生意,等思梅回来了,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要得要得。”陈兵咧开一张大嘴,连声应承。
胡舸帆从床底下拖出胡思梅的两箱货物,点给陈兵。陈兵挑了货物,饭都不留下来吃,就颠颠地走了。
过了几天,胡思梅回来了。给赵雪买了一条漂亮的纱巾,把赵雪欢喜得不得了。
“大姐,你看,这是我在重庆朝天门买的纱巾,漂亮不?我认真了解了朝天门批发市场的货。我仔细算了账,朝天门的货虽然不如荷花池的货品丰富,但价格便宜点。还有个好处就是,我们离重庆近些,汽车票也不太贵。今后我就不用爬火车逃票去成都进货了。体体面面乘车去进货,少赚一点都要得。”
“这样好。这样我也放心。你一个年轻女子,成天在外面爬火车跳火车,我站坐都不安宁,现在外面乱得很,我总怕你哪一回不小心出事。去重庆进货我就放心了。还有,大姐还想给你们建个议——”
“啥子?”
“今后你可不可以和陈兵分一下工,不要把一个大男人成天成天塞在屋头,你一个女人到处跑。这不是搞反了嘛。”
“这事我也在想。这回我在朝天门认到一个批发商,他们就是男人在外面跑进货,女人在家里守摊位,生意做得火得很。我的生意做得小,但也可以向人家学习,是不是?”
“对头。家和万事兴。我看小陈人还是不坏,就是妈去世得早,没引导好。你回去好好开导开导他,齐心协力做生意,比什么都强。”
“桂姨也教我,丈夫跟孩子一样,也是需要教育的。我反省了一下,可能以前我是要强了些。今后我会注意。”
“你能这样想就对了。从前你总说小陈不能干。我看就是你太强了。这回你不在,人家来把货物要去,一样做生意挣钱。”
“什么?他把货拿走了?”
“是啊,不要以为你才会做生意。”
“他连我的摊位在哪个方向都没问过,他能做生意?”
“你看你看,你就是不相信人!”
“大姐,我感觉不对!”胡思梅跳起来就往屋外走。
“你要去哪里?”
“我还能去哪里?去摊位上看看呐!”
姐妹俩急急忙忙来到摊位跟前,哪里有陈兵的人影。摊位上空空荡荡。一问隔壁的摊主,自从胡思梅走后,摊位就一直空着。
胡思梅一屁股坐在摊位上。
“思梅,或许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糟糕。或许他因为找不到你的摊位,换了个地方做生意……”
一个胖女人走过来,大声喊:“胡思梅,说你走重庆去了,这么快又回来了嗦?”
“你听哪个说的?”
胡月静没想到,自己来借个钱,惹得如此雷翻阵仗。她怯怯道:“思梅,这钱我不借了。”
胡思梅止住胡月静:“三姐,这不是你借不借钱的问题。你今天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安心过日子。”
“思梅,你要做啥子?”
“离婚。”
“你敢!”陈兵又喊,声音却有了几分怯。
当晚,胡月静胡思梅两姐妹来到东方红小学,想到胡舸帆家借宿,哪知大铁门一把大铁锁把二人隔在外面。实在没法,二人只好去住了旅馆,虽然选的最便宜的房间,姐妹俩还是心疼,半夜时间花了一夜的钱。
第二天一早,胡思梅带胡月静去农村信用合作社取了钱。送走胡月静,胡思梅想,如果陈兵晓得她把钱借给了胡月静,定然要来闹,那人行事莽撞,不会掂量不计后果,别把她做生意的名声都给搅坏了,索性把货物清点了,存放到胡舸帆家里,一车坐到重庆去了。胡舸帆原本劝胡思梅不要走,但看到胡思梅淤青的肩膀,又心疼又生气,便随了胡思梅。
果然不出胡思梅所料,陈兵在他老汉的怂恿下,到摊位上没找到胡思梅,就钻到胡舸帆家里来了。
不知是谁指点了陈兵这愣二货,这回他居然不闷不闹,进门就客客气气喊大姐喊二哥,弄得严阵以待的胡舸帆夫妇很是不好意思,像贵客一般又是让座又是倒茶。
“我来接思梅回家。”陈兵说。
胡舸帆见陈兵一脸真诚的样子,一时不晓得怎么开口。赵正华说:“四妹又不在我们家,你怎么来这里接人?”
“那她人在哪里?”
“你的人你都不晓得吗?”赵正华瞒陈兵的的话里带刺。
“她去重庆了。”胡舸帆说。
赵正华气得对着胡舸帆翻白眼。我还在帮你妹妹搪塞,你倒好,先倒戈了。
胡舸帆看出了赵正华的不满,急忙解释道:“两口子吵架,都是劝合不劝分。人家小陈满心诚意来接思梅,我们何必还防他呢。”又对陈兵说:“你别着急,思梅去重庆桂姨那里耍几天,散散心就回来。”
“那她的货物呢?”陈兵问,眼睛溜溜地四下寻找。
胡舸帆正要开口,赵正华先问:“你问她的货物要做啥子?”
陈兵不自然地挪了挪脚,一双又黑又干的手在膝盖上放平了,说道:“我们一家人全靠这挑货物营生。她去散心了,我和燕明还是要吃饭噻。我想她不在嘛,我就来把生意做起,等她回来。”
“你会做生意?”赵正华显然不相信。
“不会嘛,可以学噻。”陈兵又把脚收回来,架在一起。
胡舸帆看看赵正华,又看看赵正华,一时拿不定主意。
“大姐,你晓得平时都是她在打理生意上的事,钱都在她手头,她这一走,也不晓得哪天才回来,我和燕明两个总不能一直坐在光石板上面干等吧?那还不饿死?”
赵正华鼻子里嗤一声:“不至于吧?两个大男人,带一个小孩儿,还活不下去了?那这么多年,你们怎么活到思梅嫁过来的?”
“好吧,这事我来说个公道话。”胡舸帆打断赵正华。“月静来借钱呢,你不借,还打人,这是你的不对。现在思梅已经把钱借给月静了,你也晓得错了,这事今后就不提了。货物在我们这里,你拿回去,好好做生意,等思梅回来了,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要得要得。”陈兵咧开一张大嘴,连声应承。
胡舸帆从床底下拖出胡思梅的两箱货物,点给陈兵。陈兵挑了货物,饭都不留下来吃,就颠颠地走了。
过了几天,胡思梅回来了。给赵雪买了一条漂亮的纱巾,把赵雪欢喜得不得了。
“大姐,你看,这是我在重庆朝天门买的纱巾,漂亮不?我认真了解了朝天门批发市场的货。我仔细算了账,朝天门的货虽然不如荷花池的货品丰富,但价格便宜点。还有个好处就是,我们离重庆近些,汽车票也不太贵。今后我就不用爬火车逃票去成都进货了。体体面面乘车去进货,少赚一点都要得。”
“这样好。这样我也放心。你一个年轻女子,成天在外面爬火车跳火车,我站坐都不安宁,现在外面乱得很,我总怕你哪一回不小心出事。去重庆进货我就放心了。还有,大姐还想给你们建个议——”
“啥子?”
“今后你可不可以和陈兵分一下工,不要把一个大男人成天成天塞在屋头,你一个女人到处跑。这不是搞反了嘛。”
“这事我也在想。这回我在朝天门认到一个批发商,他们就是男人在外面跑进货,女人在家里守摊位,生意做得火得很。我的生意做得小,但也可以向人家学习,是不是?”
“对头。家和万事兴。我看小陈人还是不坏,就是妈去世得早,没引导好。你回去好好开导开导他,齐心协力做生意,比什么都强。”
“桂姨也教我,丈夫跟孩子一样,也是需要教育的。我反省了一下,可能以前我是要强了些。今后我会注意。”
“你能这样想就对了。从前你总说小陈不能干。我看就是你太强了。这回你不在,人家来把货物要去,一样做生意挣钱。”
“什么?他把货拿走了?”
“是啊,不要以为你才会做生意。”
“他连我的摊位在哪个方向都没问过,他能做生意?”
“你看你看,你就是不相信人!”
“大姐,我感觉不对!”胡思梅跳起来就往屋外走。
“你要去哪里?”
“我还能去哪里?去摊位上看看呐!”
姐妹俩急急忙忙来到摊位跟前,哪里有陈兵的人影。摊位上空空荡荡。一问隔壁的摊主,自从胡思梅走后,摊位就一直空着。
胡思梅一屁股坐在摊位上。
“思梅,或许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糟糕。或许他因为找不到你的摊位,换了个地方做生意……”
一个胖女人走过来,大声喊:“胡思梅,说你走重庆去了,这么快又回来了嗦?”
“你听哪个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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