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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蛊决

    小径弯弯曲曲通到山谷,有一条不到膝盖深的溪流顺山谷而下。数块大石盘踞在水中,三人正好借此踏过水流。

    看着水边的蒿草,王章一下记起自己进洞的经过,慢慢就忆起托生的此人的来历。

    这小孩原本叫王樟,经常被县吏登记为王章,为了省去麻烦,就干脆叫王章。王章八岁多,与父母一起生活在梅江边的小村落望月聚。三年前父亲与邻居贾家因为开荒地争执不下,欲决一生死。而贾家世代蓄蛊,故里长老主持,按习俗以三年为期进行蛊决。若王父中蛊而死,则资材全归贾家。若不死,则贾家资材归王家,其主人自食其蛊。

    王章家就这么战战兢兢地过了两年多。一月前阿父夜半醉酒归来,在家门口被什么绊倒了,当时他还穿着草鞋。回家后脚腕就开始肿大,开始怀疑被蛇咬了一口,就赶紧回家用巾束住小腿,划破皮肤挤血。做完这些,再用以前剩下的草药给敷上,用手巾缠好伤处。

    这么过了两天,阿父身体浮肿,面色铁青,还咳嗽不止。大家这才发觉事情不妙,王章跑到一里外的大父家报信。

    大父帮忙请巫者来救治,却被告知中了蛇蛊,无可救药。一定是贾家下的蛊,王章拿起菜刀就要去王家拼命,却被阿母拉住了。这是千百年来的习俗,胜负都得认。现在让子女去仇家闹,那就被人们看不起,而且进仇人家门死了白死。

    王家眼见就要家破人亡。阿父马上就含泪休了阿母,然后狠心地将王章赶出家门,让其远离家乡,以免沦为贾家奴仆。

    当地人交通全靠行船。王章搭乘路过的渔船到梅江圩场后,又求另外一个好心人将他带到更下游的圩场。再下面是县城的圩,小童你阿父打你了吗?陌生人担心地问。王章泪流满面不住地摇头,阿父在县城当差,我去找他,心想我要跑得越远越好。

    那人觉得王章可怜兮兮,不忍心不管,就将他如愿送到县城外的圩。王章谢过好心人,左拐右拐远离人群,顺着山路远行。走啊走,翻过一座座山,饿了就着泉水吃糒(干粮),竟鬼使神差地走进未知的丛林,好在没有碰到虎狼等猛兽,三日后总算循着人迹走了出来。

    糒已经吃完,王章披头散发,衣衫也没有一处完整的。胆战心惊的王章在山腰的荆棘中迷了路,从这里跨过小溪,一头撞进了那个阴森森洞,终于饿昏倒地。

    苦命的孩子!

    我前世好不容易十年寒窗苦读,眼看就可以找个地方躺平了。现在倒好,一切归零,连家也没了,这不是逼我从头再来吗?

    想明白这一切,王章恨得牙痒痒,“狗屁穿越,全是坑人!”连这也要看人下菜,分个三六九等吗?我要是悟空,我也要大闹天宫,就是不服!

    看着前面行走的两人,王章不知到是该爱还是该恨。家反正也回不去了,白发婆婆看着好像没有恶意,这个小姐姐很像自己喜欢的萝莉。可完全是野蛮女友的架势,只怕不会对我这个野小子怜香惜玉。唉!千错万错爱自己没有错,活着是硬道理,就先跟着她们混口饭吃,然后再做决定。

    这边的路虽然还是荆棘丛生,杂草没膝盖,却好像没有那些恐怖的蛇了,王章放下心来,开始专心观察老婆婆。

    这婆婆怎么也有五六十岁了,可步履稳健。一身衣衫虽旧却不破,柱的拐杖很特别,上面好像是盘旋的蛇。听说有龙头枴,虎头枴,可从没有听说还有蛇头枴。另类,还是为了与众不同?穿越前的网红这么做还可以理解,你一个古代荒山野岭的老婆婆要这么玩,还真猜不出其中的猫腻来。

    以前自己天天想着有机会走进大自然,现在可好。这荆棘都壮实得像棵树,那些树要么要大如来佛那样袒胸露背,要么粗得一人根本抱不了,高的挡住云彩了。我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感觉像蜻蜓从这里略过,渺小,无力,害怕。连飞舞的麻雀都不敢小瞧,万一瞬间变老鹰就完了。

    又穿过一片树林,突然听到了流水声。走在前面的宁妘蹦蹦跳跳跑起来,“哎呀,又累又饿!”

    呸!矫情,你还能有我饿?我两天粒米未进,现在眼冒金花,腿软随时能倒地,我都忍着。

    “咯吱”篱笆门开了,宁妘奔向里面一个低矮的茅草屋。

    这应该就是回家了,王章仔细观察,这庐室分两间,旁边斜搭一个柴火棚。

    一个卧室,一个厨房,这哪有我住的地方啊?这简陋得也太过份了吧?难不成我遇见的不是人类,是西游记或者异界里的妖怪家族?我从妖怪开始修炼?荒唐,这不搭界啊!连《某点》里面也没有人敢这么开脑洞啊,除非他自己就是妖怪。

    怎么办?跑出去,还来得及吗?王章还来不及想清楚,竟昏倒在地。

    孟敏听见后头有响动,一回头,见王章趴在院子里的地上。肯定是饿昏了,孟姄大喊,“妘儿,烧点蜂蜜水。此小子又昏倒了。”

    “外婆,此子全身晦气,不类善人,别救了。等会扔后山吧!”

    “混账!快点!”孟姄恼怒,大喝。回来蹲在王章旁边,手探探鼻吸,又捏手腕感受脉搏。还好,只是昏过去。

    片刻,里面的宁妘终于应诺,“好啦,我烧水!”

    忽略蓬头垢面,其实这小子也算眉目清秀,脸面虽然伤痕累累,却透出一股坚毅的神情。手脚都有好些伤口,衣衫沾染泥土,破烂不堪。不容易,能吃苦的小子才可以托付,看来没错,孟姄贴近看着王章,内心叹道。

    少顷,宁妘送来了蜂蜜水。孟姄喂进了王章嘴里。一口,两口。。。

    “阿母,我饿。”王章昏迷中醒来,朦朦胧胧睁开眼,习惯性地呼唤。

    王章的一声呼唤,听的孟姄的眼泪都快溢出来,连忙安慰,“孩儿,莫急,等会儿食羹。”

    “哼,见人就装可怜,八成是乞丐!”旁边的宁妘鼻子都气歪了,恨不得上前踢他两脚。

    “来,把孩儿抬进屋。”喂完蜂蜜水,孟姄转身叫唤一直在旁边愣神的宁妘。

    “都半大的男人了,让他自己走。”宁妘没好气地回答,转过身去。

    “你今儿怎么啦?!抬他进屋!”孟姄的口气不容抗拒。

    这样,孟姄托着王章肩膀,宁妘抓住两只脚,磨磨蹭蹭地将王章抬进屋,并放草席上。其间,宁妘还趁机用指甲掐了王章的脚脖子。

    “好疼!”王章忍不住抱怨,并看向宁妘。

    “真娇气!”宁妘厌恶地看向王章,准备离开。

    “你先躺着,”孟姄向王章交代完,站起身,拉着宁妘往厨房走去。“我们去备羹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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