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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巫家

    吃完饭,洗完澡,王章穿上了犊鼻裈和新皂衣,都是孟姄今天赶出来的。感情,感情,全靠感知,王章自然感知到了。“我去磨剑,明早好去把芦苇搬回来。”

    “不急,你跟我来”孟姄招呼王章,举着油灯走出了门。

    “阿婆,我们去做什么?”王章好奇,这时候还能有什么比磨剑更重要的事情。

    “等会你就知道了。”孟姄柱着手杖在前面走,并不解释。

    怎么去院脚,不会去看蛇罐吧?王章内心暗想,却不敢问。

    “你拿油灯,我来。”孟姄说着把灯递给王章,自己蹲下来挪开那石头,又挖去泥土,将陶罐捧出来。

    真是的!王章吓得手都颤抖,油灯跟着晃动。

    “来,你拿着!”孟姄不由分说,把陶罐递给王章。

    阿婆不会要我死吧?从头到尾都不像啊!王章不敢接,不自觉地往后退。

    “把灯放地下,捧着罐。”孟姄好像没有注意王章的恐惧,只顾命令。

    王章只好照办,接过陶罐,盯着盖的布,用麻绳系着,还好,王章额头已经沁出冷汗。

    孟姄柱着手杖,开始默默祷告。

    片刻,孟姄从王章手中接过陶罐,轻轻放地下,然后解开麻绳节,拿开布,退到一边。王章大步后退,看着罐口,牙齿都在打架。书上说,蛇智商很低,没什么记忆力,一生都在靠本能生存,我决不能近它,一击致命可玩不起。

    蛇轻轻探出头,吐了一下信子,就顺着罐口溜出来。有金色斑点,三尺多长,好像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蛇,王章心里嘀咕。

    那蛇随后从篱笆底下串到野外去了。

    “此乃小龙,用于捉蛊。”孟姄淡淡地说。

    “除了活的蛇,蜈蚣,虱子,蝎子等,听说有晒成粉末的,小龙也能识别?”王章总算缓了一口气,想什么说什么。

    “它只能识别活物,它刚才已经认识你了。”孟姄笑着说,然后把罐放回原处,上面用石头压空,留有空隙。

    “蛊都是密藏,怎么捉?”王章歪头问。就算我穿越而来灵光护体,对这位小龙,还是怕多于爱。

    “呵!小子知道得还不少。”孟姄没想到王章问个没完,“其实谁家养蛊与我等无关。乡人常为蛊事纷争。身为巫家,我等出门治病去邪,内心识之,才好施术。”

    “阿婆原来是巫师?”这几天的疑问终于有答案了,王章一直问不出口,阿婆自己说出来了。

    “老身本来是宜春的巫家,方术已经传给妘儿阿母,唉,不说了。”

    伤心事没法再问,王章只好问别的,“中蛇毒,通常最短也要三五时辰才死去,为何那越人会死前院?”

    “蛊毒为酶,咒发之。若非生死之间,我也不会使用。”孟姄说着,摇头叹息。“本来不想让你知道,但贼人行凶,瞒也瞒不住。所以现在才告诉你,以备万一。”

    “这些我懂,谁都不告诉。”王章认真地点头。“对了,小龙出去干什么?”

    “哈哈!”孟姄一听就笑了,“眼看就要入冬了,让它出去吃个饱。”

    “哦,懂了。”

    “走吧,回屋去,都累了一天了。”孟姄说着转过身去。

    王章急忙拾起地上的油灯,跟了上来。

    一夜无事。

    天明,王章与宁妘就一起去捡拾昨天留下的芦苇,顺便又割了一筐芦苇絮,这样王章的麻袋被很快就可以换下来了。

    两人沿着林中小径跑来跑去,到中午才搬完。

    吃过午饭,天还有点热,白云在天空飘过。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到哪里去,只有天外的蓝一动不动。我可不想做那云朵,没有安身之处,王章对自己说。

    小小年纪,从来没有这么卖力地干过,王章累得不想动,真想躺下休息。可看着这歪歪扭扭的篱笆和粗糙的庐室,还有四周的旷野,王章怎么能踏实?

    下午在院子里忙活,三人相互照应,王章轻松不少。

    看着王章一板一眼地编排芦苇竿,丈量长宽,孟姄忍不住疑惑,一个小儿怎么懂这么多?看着眼前不折不扣的的童儿,孟姄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一天忙下来,羊圈和鸡窝都弄好了。

    第一次做成一件事,王章异常开心,吃饭时都笑得合不拢嘴。晚上洗完澡,王章就很快进入梦乡。

    夜半睡得正香,王章突然被推醒。揉着眼一看,黑暗中是阿婆宁妘的身影。

    “咩啊!”外面羊在叫,伴随惊慌蹦跶的声响。

    “咯咯!”母鸡扑腾好像飞到了高处。

    “呜呜”,“嗷嗷”好像狗低声吼。

    王章现在看清楚些了,阿婆正蹲守在破门边。王章踮着脚挤过去,从缝隙往外看,好多狼在夺食一团东西。不好,一定是羊被咬死了。王章忍不住低语,“狼群!”

    “豺狗!”孟姄低声纠正。

    这么多豺,羊还系着绳子,结局可想而知。这院篱笆还真是个摆设,什么都挡不住。要是以后老虎过来,怎么办啦?王章想开了。

    宁妘拿着剑想冲出去,被孟姄拦住了。羊被吃了就算了,可别把人弄个三长两短。

    闹腾了一时辰,外面才安静下来。

    宁妘却哭泣起来,“我好久没吃羊肉了。这羊舍不得吃,却喂了豺狼!”

    要是平时,王章真想讥讽一下她。可王章现在比她还伤心,好不容易找到的家,原来豺狼虎豹随时可能光临。想想在外洗衣的宁妘,在路上搬芦苇的自己,还有去挑水的阿婆,王章想起来都后怕。

    王章自然看不见,黑暗中,孟姄在抹泪。

    女儿阿服因为为当今皇后施行巫蛊之术,惹怒当今天子。为了逃避官府的缉拿,孟姄当初逃的时候只想县官找不到,离蛇群近些,现在才意识到错了。此处无人来,但庐室简陋到挡不了风雨,更别说猛兽。带来的粟米所剩无几,作为当家人,孟姄必须要想办法,带领两孩子活下去。

    这个黎明特别清冷。孟姄等不及了,看看天色放亮,就立即推开门走出庐舍。一弯残月悬在东面的天空,北斗星横亘中天。可孟姄关心的不是天上,而是自己的家园。

    一面篱笆几乎全给撞到了,羊头在一处,被吃剩的羊尸骨在十步开外。中间还有散落的内脏。这些孟姄并不吃惊,她早就预料到了。此时她更关心小龙的藏身处,掀开篱笆一看,石头还在,泥土也原封不动,没有意外。孟姄这才舒了一口气,开始静静祷告。

    王章惊醒的时候,已经天明。赶忙穿好衣衫出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看着被践踏的篱笆和羊圈,又一次心痛。那血淋淋的地面,王章不忍再看。

    只有母鸡被惊吓却还没有得抑郁症,照样在血淋淋的院子里悠然散布觅食。其实王章昨夜已经想好要劝阿婆搬家,可看着还在院子静立的孟姄,竟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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