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为授艺蒲团化獠猪
师徒三人进入殿内，来到烛阵之间。
杭一子收住脚步，转身看着跟进来的两位弟子，当两位弟子来到面前，他正色说道：“画符也就是手绘灵符，它可以镇结邪祟，也可以护佑无辜。灵符的效力因人因时而异，法力越高强的人，越懂得分析时势的人，所绘灵符效力越强越持久。画无定法，既要心领神会又要刻苦练习。”
讲到这里，杭一子顿了顿，环顾四周，然后说道：“你们躲到我的身后。”
亨良二人一听，马上来到杭一子身后。
只见杭一子缓缓伸出右手，掌心向下，五指分开，在半身高的空中前后左右地摩挲着。过不多时，他将掌心向外，对着燃烧的烛阵轻轻那么一抹，但见，一个个烛焰离开烛心，在空中排列成串。
而后，杭一子道袍一挥，成百上千的烛焰幻化成一条火龙出现在空中。
那火龙气势如虹，张牙舞爪，扭躯盘绕，龙嘴中不断喷出火焰，大殿之内回荡着轰隆隆的雷鸣般的声音。
周元亨和易观良第一次见这般阵势，心中不免有些惊惧。
火龙的两只火眼四处扫视，当看到他们三人时目光盯住了。
易观良紧紧地握紧拳头，手心额头直冒汗。
龙头慢慢伸向他们，周元亨和易观良都能感觉到从龙的鼻孔中喷出的灼热燎人的气息，听到龙的喉咙中发出的瘆人的“咕噜噜咕噜噜”的低吟之声。
龙嘴突然大张开来，同时又发出狮吼一般震耳欲聋的叫声。
周元亨和易观良听着龙的吼叫，心都在颤抖。龙嘴里喷出的热流，熏得二人四目难睁，但他俩还是眯缝着眼睛注视着火龙的一举一动。
这时他们看到，在火龙的咽喉处，一团火光正在酝酿，眼看就要喷薄而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杭一子倒拿着白犀麈，用麈柄在面前的空中飞速画出一串奇怪的图案，然后用手把这图案迅速向火龙盘踞处推去。
周元亨和易观良知道，这就是一道灵符。
但见灵符发出冷澈的寒光，飞向火龙，并在空中扩展开来，然后将火龙团团裹挟进去，火龙在灵符内挣扎嘶吼，四爪乱蹬。
灵符被杭一子的右手操控，他将原本伸展开的五指慢慢收拢回来，再逐渐握成拳头。
那裹挟着火龙的灵符也像杭一子的手一样，慢慢蜷缩，将火龙越收越小，火龙由嘶吼变成嚎叫，声音由低沉的轰鸣变成尖利的刺耳之声。
最后灵符缩成直径约一尺长短的光球，里面的火龙没有了声音和形状，只看到一团火焰在球内乱窜，好似一头要挣脱牢笼的野兽一般。
这时，杭一子用力再把拳头一握，那光球“砰”的一声炸裂开来，瞬间火花四射，飞散出千百个火蛾，在大殿内扑扑闪闪，而后一个个落回烛心，失去烛焰的蜡烛一支支重被点亮。
大殿内又恢复了宁静。
看着发生的一切，周元亨和易观良半日没回过神来。
杭一子背转身来，看着两位弟子，笑吟吟地说：“可看到刚才为师是如何画符的了吗？”
周元亨和易观良慌忙平了平心情。
周元亨道：“徒儿尚未看明白，请师傅赐教。”说毕，躬身作揖。
易观良也跟着拜下。
杭一子左手抱持着麈尾，右手捻着胡须，在周元亨和易观良面前踱着步子，目光空空地注视着前方，悠悠地说道：“火龙有火，我就以水克之，火龙炎热，我就以冰化之，想到克敌之法这是知，行出克敌之事，这是行，阳明先生说过，知就是行，行就是知，知行合一，想到做到，挥手处便是寒冰之水，驯龙之索，我刚才所绘之灵符就是寒冰索。”
说到这里回身看着亨良二人，问道：“你们明白了了吗？”
周元亨想了想说道：“师傅的意思是，画符时心中一定要想着与所伏之物相克的东西，并且想到即做到，不知弟子说的是否正确。”
杭一子听完点点头道：“正是。”
易观良跟着问道：“敢问师傅，您方才所说以水克火，以冰化热，但若像那院里的石头，有谁克它？农人们养的鸡鸭鱼猪又有谁克它？”
杭一子道：“世间万物都有与之相生相克之物，概莫能外，你想不到是你不知，并不是没有。”
易观良追问道：“那我怎么才能知道呢？”
杭一子道：“靠心去悟，此乃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之事。”
易观良听罢不再言语。
杭一子接着道：“来，你们来试试，观良，你先来。”
“啊？我来？我…还没…准备好呢。”易观良支支吾吾地说。
杭一子道：“意料之外的事随时随地都能发生，怎会给你时间？”
话音未落，杭一子用麈尾向着不远处的地上一指，原本易观良坐过的那个蒲团在地上乱颤起来，突然“噗”地一声，那蒲团变成了一头小猪，粉底黑花，一尺来高，两尺来长，哼哼嗤嗤，乍一眼看上去与家猪无二，仔细一看，这小猪的长嘴里硬撅撅地撇出两排獠牙来，尖利非常。
易观良一看，唬了一大跳，还没等他有个准备，那头小獠猪就龇牙咧嘴，刨蹄竖尾地面对着他搭好了要进攻的架势！它虽是一头猪，看上去却比恶狗还吓人！
周元亨见状慌忙提醒道：“良儿，赶紧画符！”
“啊！画符！怎么画？”易观良急得心里乱抓。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小獠猪已经飞也似的冲向了他，转眼间离他只有两米来远。
易观良慌乱中显出了宙阳剑，心中一个念头飞速闪过：猪怕人宰他！宰猪必然用刀！对，我就画一把杀猪刀！
念头心中略过，灵符手中绘出！
只见易观良挑着剑梢，刷刷几下在空中乱画，剑光所到之处，一道灵符绘就。画完，用左手快速向小猪贴去，这时小猪已经只离他两尺远。
灵符迎着猪头贴过去，本来迅猛奔驰的小獠猪突然像被冰冻住了一般，动作戛然而止，纹丝不动地站在哪里。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易观良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正当易观良自以为降伏了獠猪时，谁知，那贴在猪头上的灵符突然光芒尽失，小獠猪又甩头晃脑，重心打起精神，瞅准了易观良又飞奔起来！
易观良吓得“啊”的一声就往周元亨身后躲。
正在这时，一道光晕飞过，紧紧罩在獠猪之上，光晕像日冕一样放射出七彩光环，些微还发出似蜜蜂振翅时的嗡鸣之声。
原来，这是周元亨在危急时刻发出的一道灵符。
獠猪好似被压上了千斤重担，身体向下塌陷，忽而獠猪又弓起了身体，光晕又被顶起。
只见周元亨手持宇阳剑，剑尖直指着獠猪，面色威严而专注，将全身之力汇聚于宇阳剑，与獠猪角力争胜。
僵持不过多时，周元亨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在空中又画出一道灵符，向前一推，灵符顺着手指的方向飞向獠猪。
两道灵符一齐发力，獠猪在灵符之下嗷嗷直叫，猪蹄抓挠着地板哗哗作响。
周元亨用力向下把剑再压，只听“噗”的一下，獠猪现了原形，变成个蒲团在地面上滴溜乱转。
过不多时大殿内又安静下来。
周元亨收势回元，隐了宇阳剑，回身向杭一子拜道：“师傅，法事已毕，请师傅赐教。”
易观良此时心中悔愧难当，忙也跟着拜下去。
杭一子把刚才的经过悉数看在眼里，他没有马上搭言，而是迈步走到他自己坐的那个蒲团旁，盘腿坐定，然后招招手示意两位弟子也坐过来。
周元亨跟过去坐在自己的蒲团上。易观良只得把刚才变成獠猪的那个蒲团双手捧起放回原位，也羞羞地坐下了，还不时用手摸摸屁股底下的蒲团，唯恐再变成獠猪咬他一口。
杭一子看到易观良低着头，不觉微笑道：“观良，你跟元亨还差得远呢！”
易观良低垂着头说道：“师傅，弟子又错了。”说完禁不住流下泪来。
“可知修习之事绝非容易。”杭一子道。
要知老祖师又向两位弟子教授些什么，且看下回。
杭一子收住脚步，转身看着跟进来的两位弟子，当两位弟子来到面前，他正色说道：“画符也就是手绘灵符，它可以镇结邪祟，也可以护佑无辜。灵符的效力因人因时而异，法力越高强的人，越懂得分析时势的人，所绘灵符效力越强越持久。画无定法，既要心领神会又要刻苦练习。”
讲到这里，杭一子顿了顿，环顾四周，然后说道：“你们躲到我的身后。”
亨良二人一听，马上来到杭一子身后。
只见杭一子缓缓伸出右手，掌心向下，五指分开，在半身高的空中前后左右地摩挲着。过不多时，他将掌心向外，对着燃烧的烛阵轻轻那么一抹，但见，一个个烛焰离开烛心，在空中排列成串。
而后，杭一子道袍一挥，成百上千的烛焰幻化成一条火龙出现在空中。
那火龙气势如虹，张牙舞爪，扭躯盘绕，龙嘴中不断喷出火焰，大殿之内回荡着轰隆隆的雷鸣般的声音。
周元亨和易观良第一次见这般阵势，心中不免有些惊惧。
火龙的两只火眼四处扫视，当看到他们三人时目光盯住了。
易观良紧紧地握紧拳头，手心额头直冒汗。
龙头慢慢伸向他们，周元亨和易观良都能感觉到从龙的鼻孔中喷出的灼热燎人的气息，听到龙的喉咙中发出的瘆人的“咕噜噜咕噜噜”的低吟之声。
龙嘴突然大张开来，同时又发出狮吼一般震耳欲聋的叫声。
周元亨和易观良听着龙的吼叫，心都在颤抖。龙嘴里喷出的热流，熏得二人四目难睁，但他俩还是眯缝着眼睛注视着火龙的一举一动。
这时他们看到，在火龙的咽喉处，一团火光正在酝酿，眼看就要喷薄而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杭一子倒拿着白犀麈，用麈柄在面前的空中飞速画出一串奇怪的图案，然后用手把这图案迅速向火龙盘踞处推去。
周元亨和易观良知道，这就是一道灵符。
但见灵符发出冷澈的寒光，飞向火龙，并在空中扩展开来，然后将火龙团团裹挟进去，火龙在灵符内挣扎嘶吼，四爪乱蹬。
灵符被杭一子的右手操控，他将原本伸展开的五指慢慢收拢回来，再逐渐握成拳头。
那裹挟着火龙的灵符也像杭一子的手一样，慢慢蜷缩，将火龙越收越小，火龙由嘶吼变成嚎叫，声音由低沉的轰鸣变成尖利的刺耳之声。
最后灵符缩成直径约一尺长短的光球，里面的火龙没有了声音和形状，只看到一团火焰在球内乱窜，好似一头要挣脱牢笼的野兽一般。
这时，杭一子用力再把拳头一握，那光球“砰”的一声炸裂开来，瞬间火花四射，飞散出千百个火蛾，在大殿内扑扑闪闪，而后一个个落回烛心，失去烛焰的蜡烛一支支重被点亮。
大殿内又恢复了宁静。
看着发生的一切，周元亨和易观良半日没回过神来。
杭一子背转身来，看着两位弟子，笑吟吟地说：“可看到刚才为师是如何画符的了吗？”
周元亨和易观良慌忙平了平心情。
周元亨道：“徒儿尚未看明白，请师傅赐教。”说毕，躬身作揖。
易观良也跟着拜下。
杭一子左手抱持着麈尾，右手捻着胡须，在周元亨和易观良面前踱着步子，目光空空地注视着前方，悠悠地说道：“火龙有火，我就以水克之，火龙炎热，我就以冰化之，想到克敌之法这是知，行出克敌之事，这是行，阳明先生说过，知就是行，行就是知，知行合一，想到做到，挥手处便是寒冰之水，驯龙之索，我刚才所绘之灵符就是寒冰索。”
说到这里回身看着亨良二人，问道：“你们明白了了吗？”
周元亨想了想说道：“师傅的意思是，画符时心中一定要想着与所伏之物相克的东西，并且想到即做到，不知弟子说的是否正确。”
杭一子听完点点头道：“正是。”
易观良跟着问道：“敢问师傅，您方才所说以水克火，以冰化热，但若像那院里的石头，有谁克它？农人们养的鸡鸭鱼猪又有谁克它？”
杭一子道：“世间万物都有与之相生相克之物，概莫能外，你想不到是你不知，并不是没有。”
易观良追问道：“那我怎么才能知道呢？”
杭一子道：“靠心去悟，此乃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之事。”
易观良听罢不再言语。
杭一子接着道：“来，你们来试试，观良，你先来。”
“啊？我来？我…还没…准备好呢。”易观良支支吾吾地说。
杭一子道：“意料之外的事随时随地都能发生，怎会给你时间？”
话音未落，杭一子用麈尾向着不远处的地上一指，原本易观良坐过的那个蒲团在地上乱颤起来，突然“噗”地一声，那蒲团变成了一头小猪，粉底黑花，一尺来高，两尺来长，哼哼嗤嗤，乍一眼看上去与家猪无二，仔细一看，这小猪的长嘴里硬撅撅地撇出两排獠牙来，尖利非常。
易观良一看，唬了一大跳，还没等他有个准备，那头小獠猪就龇牙咧嘴，刨蹄竖尾地面对着他搭好了要进攻的架势！它虽是一头猪，看上去却比恶狗还吓人！
周元亨见状慌忙提醒道：“良儿，赶紧画符！”
“啊！画符！怎么画？”易观良急得心里乱抓。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小獠猪已经飞也似的冲向了他，转眼间离他只有两米来远。
易观良慌乱中显出了宙阳剑，心中一个念头飞速闪过：猪怕人宰他！宰猪必然用刀！对，我就画一把杀猪刀！
念头心中略过，灵符手中绘出！
只见易观良挑着剑梢，刷刷几下在空中乱画，剑光所到之处，一道灵符绘就。画完，用左手快速向小猪贴去，这时小猪已经只离他两尺远。
灵符迎着猪头贴过去，本来迅猛奔驰的小獠猪突然像被冰冻住了一般，动作戛然而止，纹丝不动地站在哪里。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易观良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正当易观良自以为降伏了獠猪时，谁知，那贴在猪头上的灵符突然光芒尽失，小獠猪又甩头晃脑，重心打起精神，瞅准了易观良又飞奔起来！
易观良吓得“啊”的一声就往周元亨身后躲。
正在这时，一道光晕飞过，紧紧罩在獠猪之上，光晕像日冕一样放射出七彩光环，些微还发出似蜜蜂振翅时的嗡鸣之声。
原来，这是周元亨在危急时刻发出的一道灵符。
獠猪好似被压上了千斤重担，身体向下塌陷，忽而獠猪又弓起了身体，光晕又被顶起。
只见周元亨手持宇阳剑，剑尖直指着獠猪，面色威严而专注，将全身之力汇聚于宇阳剑，与獠猪角力争胜。
僵持不过多时，周元亨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在空中又画出一道灵符，向前一推，灵符顺着手指的方向飞向獠猪。
两道灵符一齐发力，獠猪在灵符之下嗷嗷直叫，猪蹄抓挠着地板哗哗作响。
周元亨用力向下把剑再压，只听“噗”的一下，獠猪现了原形，变成个蒲团在地面上滴溜乱转。
过不多时大殿内又安静下来。
周元亨收势回元，隐了宇阳剑，回身向杭一子拜道：“师傅，法事已毕，请师傅赐教。”
易观良此时心中悔愧难当，忙也跟着拜下去。
杭一子把刚才的经过悉数看在眼里，他没有马上搭言，而是迈步走到他自己坐的那个蒲团旁，盘腿坐定，然后招招手示意两位弟子也坐过来。
周元亨跟过去坐在自己的蒲团上。易观良只得把刚才变成獠猪的那个蒲团双手捧起放回原位，也羞羞地坐下了，还不时用手摸摸屁股底下的蒲团，唯恐再变成獠猪咬他一口。
杭一子看到易观良低着头，不觉微笑道：“观良，你跟元亨还差得远呢！”
易观良低垂着头说道：“师傅，弟子又错了。”说完禁不住流下泪来。
“可知修习之事绝非容易。”杭一子道。
要知老祖师又向两位弟子教授些什么，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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