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绸娟月下琳琅仙

    入夜……

    杨凡翘盘着腿躺在床上，眼神深邃。

    他正思考着从小就像知道的问题:何为江湖。

    “江湖”这个词是他小时从父亲那里听来的。但他一直无法领会这个词的意思。他问母亲，母亲只说江湖是英雄梦想，也是柴米油盐。父亲则说江湖是繁华落尽，浮沉人生。

    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自己的江湖，那到底怎么定义江湖?是有人之地还是藏宝之所？是三代不忘辱还是一笑泯恩仇？是有心者的寻寻觅觅还是无情者的惨惨戚戚？

    杨凡越想越迷惘，江湖江湖啊，你到底是什么？

    杨凡心烦意乱，干脆起床。他拿起随身携带的玉笛吹奏起来。

    这项技艺是他自己小时从书上学来的。因为父母不想让都不让他学，觉得会耽误他练功，但是杨凡就是倔，不让学就偏要学，杨过在几顿阻拦打压后发现无效，只好随他了。

    结果他越学越痴迷，在他看来，这笛声的韵律就好比功法的演练，节奏独特，风格各异，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为止没少挨打。

    凉风佛树，清风吹月。笛声悦耳，明月盈盈。杨凡正独自演奏着自己的心情，自己的志向。

    “呜～～呜～”一道箫声飘然出现，孤高清邃，和着笛声。

    杨凡心惊，此人的箫声竟然如此幽然，好清高的人啊。他又加快旋律，不甘示弱地展示着自己的同样独具风格的笛声。

    明月高照，清风萧瑟。笛声不羁桀骜，箫声清幽孤傲，形成了月下合鸣，那么动听。

    耶律云正在房中偷偷试着一套非常女性化的裙子，裙子很合身，衬出她曼妙的身段。如果此时有人看到，肯定会吓到掉下巴，这还是那个蛮横豪情的郭小姐吗？笛箫声把她的注意力从铜镜上吸引了过来，“哇，好好听的箫声，是太外公回来了吗？”

    郭靖黄蓉此时已经就枕，也被这合鸣引得入胜。

    “靖哥哥，这箫笛合奏如此精妙，竟能在合奏时保持自己的风格来合鸣，两者都是奇人啊。”

    “是啊，这两位怕不是什么新出道的高人吧，我们赶紧看看去。”

    “嗯。”

    郭府附近旁的一酒馆内，一位白发老人正独自凭着美酒，此人长得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因为夜深了，酒馆人少，显得格外寂静。

    他突然放下酒杯，望向郭府:“如此音律，甚绝。”说完，纵身而起，踏着轻功向郭府飞去。

    突然，箫声停止了。杨凡赶忙放下玉笛，出门寻找这位箫声的演奏者。

    千万不能错过了这位音乐大师，杨凡心想。

    他四处张望，可这庭院中空无一人，依然像刚才那么寂静。杨凡有些慌张的四处寻找着，说:“怎么回事，箫声就是在庭院附近传出来的啊。”

    “呜～”箫声又出现了，声音的位置飘忽不定，一会在前一会在后。任凭杨凡四处张望也找不到。那箫声好似幽魅一般，无迹可寻。

    杨凡闭上眼睛，功法有其规律，音乐也有节奏，要领悟到节奏才能真正的看清演奏者。你的表面孤高清幽，雪傲深邃，宛若雪中仙。但你却藏不住那内心深处的……忧伤。

    杨凡似有所悟，马上斜眸眺望，找到你了。

    只见那皎洁月下的立着一位白裙女子，面戴白纱，随清风而奏。杨凡心神恍惚，白月莹白裙，白纱藏蛾眉。清风触而羞之，明月映而黯之。她，是天仙吗?

    那人见杨凡发现了她，似是有些惊讶，收起玉箫，悄然离去。杨凡正欲追赶，那人却用暗器打在了杨凡腿上，回眸微微一笑:“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君我殊途。勿追!”她的声音如梦似幻，似水如歌，犹如她的箫声般幽然。

    杨凡木讷地看着她渐远的绸绫，久久不能回神。“既见君子，云胡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