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刁难

    “娘娘，光凭这两个小小宫女就断定我的晋阳违反宫规，是不是有些草率了”？秦贵妃生气的挥了挥自己锦绣的衣袍，转身望着坐于高位的皇后，高声说道。

    这是她和皇后的较量，没有必要和这些宫女计较，这点气度她得拿出来，不然失了身份，直面皇后，才是她应该做的，虽然她对这两个被收买的宫女不喜。

    “贵妃娘娘说的哪里话，这些宫女可是当着诸位贵人的面说的，又是各自宫里的人，还能骗了各位主子不成”，眼看好好的证据就要失去效果，皇后身边的张嬷嬷急忙站出来说到，这两个宫女可是她许以重诺才答应出来作证的，要是就凭秦贵妃两句话就否定的话，她可是承担不起皇后娘娘的怒火。

    “呵，什么时候，本宫说话，做奴才的都敢跳出来接嘴了”，秦贵妃见皇后不说话，而她身边的张嬷嬷一而再的逼认，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不允许张嬷嬷这样的人控制场面，说完不屑地看着张嬷嬷，她也是有火气的。

    气得张嬷嬷本来就不好看的脸如同猪肝一样，她一直伺候皇后，走出去就算是不看僧面都还得看佛面，打狗还得看主人，谁见了她不得唤一声姑姑，可是今日在秦贵妃这儿，被说得一文不值。

    周围的妃嫔听了秦贵妃的话，扑哧的笑声此起彼伏，只是顾忌礼仪，掩饰得很好。皇后刚刚还在强调规矩礼仪，手下的人这下就没规没矩的样子，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就算是再生气，张嬷嬷也不敢再说话了，她再有身份也是皇后给的，没了皇后这张虎皮，她什么也不是，于是心虚的朝着皇后看去。

    此时的皇后也不端着了，眼看自己的身边人吃瘪，只能心里骂道“没用的东西，连秦贵妃两句话都接不住”，却也不得不站出来，秦贵妃收拾了张嬷嬷，等于是打她的脸，要是这个时候，她不站出来，往后在这莺莺燕燕的后宫，还有她什么威望。

    “秦妹妹说的是，本宫身边的这些人，往日被我骄惯了，平日也是过多的纵容，这才让这些奴才都忘了自己什么身份，滚下去，自己去内务府领罚”，皇后朝着张嬷嬷严厉的说到，一派严明的做派。

    想着自己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可不能让秦贵妃转移了话题，这才急忙让张嬷嬷下去受罚，不就是一个奴才受罚么，这些对下人也是该教训教训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张嬷嬷只好讪讪的退了下去，怕是今后，皇后娘娘对她也是不向从前那般信任了，一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知道把秦贵妃骂了无数遍。

    “秦妹妹说得在理，两个小小的宫女的话，怎么就能认定晋阳违反宫规呢？既然秦妹妹不愿意把晋阳叫过来对峙，那本宫为了还后宫一个清宁，只好将掌管宫门进出的安护营的将士来答话了，想必这些人的话，因该有说服力”，皇后边说着，还边扫视着秦贵妃。

    秦贵妃听到让安护营的人过来，那晋阳私自出宫的事情怕是藏不住了，脸上闪过慌乱，手中的手绢被手指死死地在一起，要是这件事情捅到了朝廷上，公主不顾礼法，作风放荡的名声怕是跑不了。

    秦贵妃开始焦虑起来，看了一下站在宫门口的侍女冬雨，冬雨得到自家娘娘的示意，准备乘被人没有发现，悄悄地溜出去，将贵妃娘娘被刁难的消息告知皇上，现在唯一能救自家主子的怕是只有皇上过来了。

    “给本宫拿下，一个都不要给我放出去，这后宫的事，还是由本宫做主，就不要去牵连到其他人，在坐的几位妹妹也不要担心，本宫并不是想要针对谁，只是犯了错，就得挨着，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日本宫就肃清这宫闱”，眼看秦贵妃身边的宫女要出去通风报信，这岂能如了秦贵妃的意，皇后直接下令，将所有的别宫的宫女控制住，关押到华清宫的侧殿。

    只要这儿的消息传递不出去，等到自己处理完了，木已成舟，皇上和皇太后知道了，也会念及自己皇后的身份，不会拨了自己的面子。

    “皇后娘娘，真的有必要闹到这个地步么”？秦贵妃还存在有侥幸，就算皇后经常刁难她，可也并没有往死路上逼，可是今日确实准备赶尽杀绝，名节是女子最重要的，要是慕知意背上放浪形骸的骂名，就算是公主，怕是往后这个污点也会让慕知意在驸马面前抬不起头来。

    “秦氏，这是你女儿自找的，怪不得我，本宫只是按照规矩行事，这后宫岂是你的？你不要名声，本宫害的顾及皇家的脸面呢。”皇后毒辣的说道，嘲讽地看着秦贵妃，就算是再得宠又如何，还不是被她压在下面。

    “不要，不要，皇后娘娘，晋阳只是年少不懂事，都怪妾身没有教好，这才不小心犯了错，要惩罚就惩罚我吧”，秦贵妃岂能不知道皇后恨极了她，只是当下只有牺牲自己才能保住慕知意不受责罚，要是慕知意落在皇后得手里，结果可想而知，就算是皇上再怎么宠爱晋阳，怕是也不好直接反驳皇后的决定。

    现在的秦贵妃没了之前的从容，慌张地跪拜在地上，头颅埋得极低，希望得到皇后的谅解，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她还是这样做了。

    “哼，这个时候求情，怕是迟了”，皇后并不想松口，她可是算计了很久，这才抓到秦贵妃的把柄，也不枉她派了这么多的宫女去盯着秦贵妃和慕知意的一举一动。

    每当听到皇上有安寝在韵夕宫的时候，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华清宫，心中的恨意就怎么都压不住，都怪秦氏这个贱人，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宠爱，让皇上多看她一眼都嫌弃。

    一旁看戏的云妃等人有些吃惊的看着皇后，居然整了这么一出，居然拿晋阳的清白名声来算计，怕是晋阳为什么出宫都是皇后设计的吧，秦贵妃做事向来谨慎，唯一的弱点，怕是单纯的慕知意了，看到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秦贵妃，都心有不忍，可是却静默不开口。

    之前皇后说是秦贵妃一人独得了皇上的恩宠，这让她们对于秦贵妃并没有多少的好感。

    再看看处于胜利一方的皇后，此刻正冷笑地看着她们，都感觉到像是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盯上了，更加不敢开口了。

    “云氏，你来说说，私自出宫，该当如何惩罚”？眼看自己的算计就要得逞了，她可不想一个人被秦贵妃记恨上，这次最多只能从云贵妃身上撕下块肉来，为了防止以后秦贵妃的报复，她得找个盟友，这不，眼下的云妃正好可以拉上垫背。

    “咳咳，”云妃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了，皇后还要拉她下水，之前的恶人皇后做了，她还暗中窃喜，现在居然让自己开口，这不是让她也被秦贵妃记恨上么，正在等着好戏落幕，她好回去休息的，突然点到她的名字，正在喝水，一下子咳住了。

    “皇后娘娘说的哪里话，秦贵妃犯错了，应该由您这位后宫之主来决定，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妹妹怎敢乱说”，云妃并不想要这个时候去惹到皇后和秦贵妃，她们二人掐架，没必要让自己惹一身臊，于是赶紧推脱道。

    “话虽这么说，可是最近本宫的记性不大好，许多宫规都忘了，前几日燕国公府来找本宫，想要求一个大理寺少卿的位置给你兄长，本宫一介女流，怎么敢干涉朝廷上的事情呢？只是本宫的父亲正好是大理寺丞，都是为国出力，这种事情本宫又不好拒绝，只好说会考虑考虑，你觉得呢，云氏？”皇后不不慢的说道，每一个字正好敲在云妃的心上。

    云妃出自燕国公府，燕国公府位居大魏六大国公之一，想要求一个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惜前两年皇帝慕方旭大治官员，对于几大世家有敲打的意思，几大世家嗅到消息，都龟缩起来，尽量减少在朝廷上的存在感。

    然而，燕国公府又不愿意放弃大理寺少卿的机会，虽然这不是一个无关重要的位置，可是却可以掌握和其他国家往来的关税贸易，这是一笔很厚的肥差。

    于是燕国公府把主意打到了皇后身上，皇后的父亲静安王可是身兼着大理寺丞的，只要搭上皇后的线，静安王爷多少要卖些面子给燕国公府。

    像她们世家女子，从小培养的都是以家族利益为重，云妃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站在站在皇后一边，毕竟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对燕国公府来说，太重要了。

    “娘娘说的哪里话，宫规这些哪儿还需要您来记啊，私自出宫者，宫女杖五十，罚俸禄半年，监禁半月后踢出宫外，永不收用，”云妃轻笑道，虽然对于皇后的做法很不齿，利益在前，她也不得不出言。

    “这次既然大家伙儿都在，那就照规矩来吧，虽然是晋阳犯错，本宫也不是那种不讲情面的，念及晋阳还在病中，那就由秦氏来替，都是皇上的妃子，杖刑就免了，银钱去半年的，罚去兰院跟嬷嬷们学习一个月，也算是给皇上一个交代，你们看如何”？

    虽是商量的话，却不容别人反对，这些妃嫔听说秦贵妃被罚到兰院一个月，颇感意外，同时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圣上大部分时间都会安寝在秦贵妃那儿，她们对此都颇有微词，这一下秦贵妃被罚到兰院，她们不是就有机会得到皇上的宠信了，要是皇上睡在她们哪儿，说不定有机会怀上龙种，母凭子贵。

    这一下，众位妃嫔还有什么好说的，齐齐起身，称赞皇后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