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再见（四）
“有哦。”洛汐轻轻地眯着眼，“比如，长得非常漂叶凌而且比谁都要强，却看起来很寂寞的某个人什么的。”
叶凌无言地看着洛汐，而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谢末灵，她还恨着自己吗？
事到如今，一切都无所谓了，只是对这件事还有些在意。
现在的谢末灵，到底是怎样看待他的呢？他背叛了军队，也背叛了她，虽然他并不后悔那时的事，但仍有着少许的愧疚。
“虽然我被威胁绝对不能说出来，不过要是自言自语的话应该能够原谅吧。”洛汐一脸笑意。
“应该没问题。”不知怎的，秋黎擅自地准许了。她并没有看着这里，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洛汐到底在说什么。
“当提到叶凌君的事时，谢末灵嘀咕了一句。”洛汐的声音有点虚渺，“真想再见一面。”
——真想再见一面。
谢末灵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叶凌的脑海里，模糊的身影渐渐变得鲜明无比，叶凌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
——真想再见一面。
不对，那不是叶凌熟知的那个谢末灵的声音。对了，这应该是在战场上遇到的一个柔弱得让人放心不下的少女的声音。有点宽松的军服穿在那个少女的身上非常不合身，她和那身军装还有背带着的枪非常不搭调。漂叶凌成那样的女孩子还是穿着连衣裙撒娇的年龄，她应该在洒满阳光的教室和她的朋友说说笑笑，踏着细碎的阳光开心地笑着，而不是在这战火纷飞的战场，面对着随时可能夺去她生命的危机。
看着背负不合她年龄的沉重的少女，那时的叶凌把她护在了身后，对她说不要碍事，站在一旁就好。她报上了她的名字，但是又长又难念，记得好像是。
谢末灵。叶凌一愣。
真是的，到这时候才想起来啊。叶凌抬头看向了远方，战场上青涩美丽的谢末灵的身影，以及再次见面时，那实力和军衔都已经有了天翻地覆改变、而那份美丽依旧的谢末灵的身影，渐渐地交融在了一起。
那家伙，干得很好嘛。
“虽然就说了这一句话，不过我还从来没听过那么沉重的语气呢。”听着洛汐的话，叶凌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那种场景。
一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谢末灵目光悠远，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的眉眼突然变得有些柔弱，像是一朵白莲。
“这么说来，我和她还没有一个了断，她指的是那件事吧。”叶凌看向手背上的一条白痕，和谢末灵交手的那一次留下的伤现在只剩下了这样一条白痕。
看着伤痕，叶凌回想起了被谢末灵掷过来的小刀刺伤手背时的疼痛感。也许在那时，感到疼痛的，不只是手。在那一瞬间，刀刃和内心的交错。那时的谢末灵，在想什么呢？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作为军人的叶凌叶凌的最后一战。
在最后一战的舞台上，谢末灵是个完美的同台者。作为告别仪式的对手，没有比谢末灵更合适的人。那是一场完美的战斗，就告别的意义而言。
“真是的，大家都这么不坦率。”
“让不坦率的人说出真心话就是洛汐的工作。”秋黎在一旁补充。
“叶凌君太难对付了，我的功力还不够呢。”洛汐苦笑着耸耸肩，“但是，一直到最后都没得到叶凌君的更多信息，从见面开始我就一直被欺负。就这样离别真是太遗憾了，好想报一箭之仇啊。”
叶凌有点尴尬地移开了视线，他不仅看到了洛汐洗澡的样子，还仔细地调查了她的身体和行李，对少女来说这是奇耻大辱吧。“那你想怎样？”
“让我揍一下。”洛汐“啪啪”地拍着拳头，目光不善。
“之前不是揍过一拳了吗？”
“这是这，那是那，这作为践踏了少女纯情的惩罚已经够轻了。”
“嘛，随你便好了。”
“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洛汐一脸高兴地逼近了叶凌，那脸上的笑容让叶凌有点不解。洛汐握紧了拳头，做出了和上一次那一拳一模一样的动作，整个过程叶凌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洛汐在最后松开了握紧的拳头，张开的手把住了叶凌的脑后，叶凌的脸被洛汐一把拉了过去。面对着毫无杀气的动作，叶凌呆呆地忘了反抗。
回过神来时，嘴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洛汐紧紧地闭着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两人的嘴唇轻轻地重叠着，只是很短暂的一段时间，洛汐松开了叶凌。
“嘿嘿，这对叶凌君来说，比打一拳更有效吧。”
“你到底在想什么？”叶凌还有点迷糊。
“那到底是什么呢。”洛汐淘气地笑着，不知为什么她是看着秋黎说的，“这可是我的临别礼。想要听到不坦率的人的真心话，给他点打击也许会有效呢。”
“作为一般论的话我可以认同。”秋黎语气不善。
“哎，是吗，那就没办法了。”洛汐看起来很遗憾似的嘟哝着，捡起了被扔在地上的行李。她突然安静下来，只是一直来回打量着叶凌和秋黎，从头到脚，非常仔细地看着。泪水又在眼眶中酝酿，她的表情非常悲伤。但是最后，她还是破颜一笑，又是一幅十分活力的样子。
“那我走了啊。”洛汐拉了拉行李。
“嗯。”叶凌点点头。
“啊，对了对了。”洛汐又补充了一句，“顺带一提，刚才那可是我的初吻。你要觉得荣幸哦。”
“倒贴过来的也算吗。”叶凌无声地笑了笑。
“当然，你不是已经接受了吗。”洛汐高兴地说，然后转过身。在短暂的停顿后，她背对着秋黎和叶凌走出了一步。在那一瞬间，叶凌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远到再也无法靠近。
“虽说我是个骗子，虽说我很明白，但是还是想说出来。因为我相信希望并不是零。”秋黎站在了叶凌的身边，看着洛汐抬起了头看向天空。“那么，下次再见！”
“……嗯，再见了。”秋黎看着洛汐的背影，神色平静。
“再见。”叶凌也回应了一句。
虽然看不见，但叶凌总觉得那个时候，洛汐笑了。
她没有回头，就那样背着咣当作响的沉重的行李小跑着走了。
叶凌和秋黎一直站在那里目送着洛汐，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眼中。
秋黎的脸上没有流露出寂寞的神情。洛汐那家伙，一直到最后都这么吵闹，即便分别也不想让人觉得寂寞。叶凌很高兴，洛汐在最后没有显出悲伤的样子。就是因为这样率真的性格，她才能这么快地融入这里。
看着她，总会让人觉得，这一次的分别，并不悲伤。
“叶凌。”叶凌扭过头去，发现秋黎紧紧地盯着他的脸，不对，是他的嘴。“叶凌，想不到你会被这种小手段钻了空子，回去给我好好地反省。”
秋黎少有的有些生气的语气，让叶凌有点迷惑。面对着不知所措的叶凌，秋黎靠得更近了，她伸出小手，用让人感到疼痛的力量紧握住了叶凌的手。
“回去吧，还没吃早饭呢。”
“知道了，现在就回去做。”
不管是哪里，清晨的空气都那么清新，鸟儿高声歌唱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洛汐那家伙，现在正飞奔在山路上吧。她今后，也会像这样充满活力地生活。
想到这里的时候，秋黎突然用力拉住了他。
“慢点儿走。因为我们的时间，应该还有一些。仅仅属于我们的时间。”
叶凌回握住了秋黎的手，柔软而温暖的手。
很快，世界上其它地方就会空无一人。在等待毁灭的大地上，最后的寂静来临了。剩下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不知什么时候，毁灭就会降临。也许还在梦境中，也许还吃着饭，也许会亲眼看着毁灭一点点到来。
但是，都已经无所谓了。叶凌早已决定，剩下的时间，他只为秋黎而使用。
然后，最后一幕开启了。
叶凌无言地看着洛汐，而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谢末灵，她还恨着自己吗？
事到如今，一切都无所谓了，只是对这件事还有些在意。
现在的谢末灵，到底是怎样看待他的呢？他背叛了军队，也背叛了她，虽然他并不后悔那时的事，但仍有着少许的愧疚。
“虽然我被威胁绝对不能说出来，不过要是自言自语的话应该能够原谅吧。”洛汐一脸笑意。
“应该没问题。”不知怎的，秋黎擅自地准许了。她并没有看着这里，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洛汐到底在说什么。
“当提到叶凌君的事时，谢末灵嘀咕了一句。”洛汐的声音有点虚渺，“真想再见一面。”
——真想再见一面。
谢末灵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叶凌的脑海里，模糊的身影渐渐变得鲜明无比，叶凌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
——真想再见一面。
不对，那不是叶凌熟知的那个谢末灵的声音。对了，这应该是在战场上遇到的一个柔弱得让人放心不下的少女的声音。有点宽松的军服穿在那个少女的身上非常不合身，她和那身军装还有背带着的枪非常不搭调。漂叶凌成那样的女孩子还是穿着连衣裙撒娇的年龄，她应该在洒满阳光的教室和她的朋友说说笑笑，踏着细碎的阳光开心地笑着，而不是在这战火纷飞的战场，面对着随时可能夺去她生命的危机。
看着背负不合她年龄的沉重的少女，那时的叶凌把她护在了身后，对她说不要碍事，站在一旁就好。她报上了她的名字，但是又长又难念，记得好像是。
谢末灵。叶凌一愣。
真是的，到这时候才想起来啊。叶凌抬头看向了远方，战场上青涩美丽的谢末灵的身影，以及再次见面时，那实力和军衔都已经有了天翻地覆改变、而那份美丽依旧的谢末灵的身影，渐渐地交融在了一起。
那家伙，干得很好嘛。
“虽然就说了这一句话，不过我还从来没听过那么沉重的语气呢。”听着洛汐的话，叶凌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那种场景。
一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谢末灵目光悠远，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的眉眼突然变得有些柔弱，像是一朵白莲。
“这么说来，我和她还没有一个了断，她指的是那件事吧。”叶凌看向手背上的一条白痕，和谢末灵交手的那一次留下的伤现在只剩下了这样一条白痕。
看着伤痕，叶凌回想起了被谢末灵掷过来的小刀刺伤手背时的疼痛感。也许在那时，感到疼痛的，不只是手。在那一瞬间，刀刃和内心的交错。那时的谢末灵，在想什么呢？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作为军人的叶凌叶凌的最后一战。
在最后一战的舞台上，谢末灵是个完美的同台者。作为告别仪式的对手，没有比谢末灵更合适的人。那是一场完美的战斗，就告别的意义而言。
“真是的，大家都这么不坦率。”
“让不坦率的人说出真心话就是洛汐的工作。”秋黎在一旁补充。
“叶凌君太难对付了，我的功力还不够呢。”洛汐苦笑着耸耸肩，“但是，一直到最后都没得到叶凌君的更多信息，从见面开始我就一直被欺负。就这样离别真是太遗憾了，好想报一箭之仇啊。”
叶凌有点尴尬地移开了视线，他不仅看到了洛汐洗澡的样子，还仔细地调查了她的身体和行李，对少女来说这是奇耻大辱吧。“那你想怎样？”
“让我揍一下。”洛汐“啪啪”地拍着拳头，目光不善。
“之前不是揍过一拳了吗？”
“这是这，那是那，这作为践踏了少女纯情的惩罚已经够轻了。”
“嘛，随你便好了。”
“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洛汐一脸高兴地逼近了叶凌，那脸上的笑容让叶凌有点不解。洛汐握紧了拳头，做出了和上一次那一拳一模一样的动作，整个过程叶凌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洛汐在最后松开了握紧的拳头，张开的手把住了叶凌的脑后，叶凌的脸被洛汐一把拉了过去。面对着毫无杀气的动作，叶凌呆呆地忘了反抗。
回过神来时，嘴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洛汐紧紧地闭着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两人的嘴唇轻轻地重叠着，只是很短暂的一段时间，洛汐松开了叶凌。
“嘿嘿，这对叶凌君来说，比打一拳更有效吧。”
“你到底在想什么？”叶凌还有点迷糊。
“那到底是什么呢。”洛汐淘气地笑着，不知为什么她是看着秋黎说的，“这可是我的临别礼。想要听到不坦率的人的真心话，给他点打击也许会有效呢。”
“作为一般论的话我可以认同。”秋黎语气不善。
“哎，是吗，那就没办法了。”洛汐看起来很遗憾似的嘟哝着，捡起了被扔在地上的行李。她突然安静下来，只是一直来回打量着叶凌和秋黎，从头到脚，非常仔细地看着。泪水又在眼眶中酝酿，她的表情非常悲伤。但是最后，她还是破颜一笑，又是一幅十分活力的样子。
“那我走了啊。”洛汐拉了拉行李。
“嗯。”叶凌点点头。
“啊，对了对了。”洛汐又补充了一句，“顺带一提，刚才那可是我的初吻。你要觉得荣幸哦。”
“倒贴过来的也算吗。”叶凌无声地笑了笑。
“当然，你不是已经接受了吗。”洛汐高兴地说，然后转过身。在短暂的停顿后，她背对着秋黎和叶凌走出了一步。在那一瞬间，叶凌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远到再也无法靠近。
“虽说我是个骗子，虽说我很明白，但是还是想说出来。因为我相信希望并不是零。”秋黎站在了叶凌的身边，看着洛汐抬起了头看向天空。“那么，下次再见！”
“……嗯，再见了。”秋黎看着洛汐的背影，神色平静。
“再见。”叶凌也回应了一句。
虽然看不见，但叶凌总觉得那个时候，洛汐笑了。
她没有回头，就那样背着咣当作响的沉重的行李小跑着走了。
叶凌和秋黎一直站在那里目送着洛汐，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眼中。
秋黎的脸上没有流露出寂寞的神情。洛汐那家伙，一直到最后都这么吵闹，即便分别也不想让人觉得寂寞。叶凌很高兴，洛汐在最后没有显出悲伤的样子。就是因为这样率真的性格，她才能这么快地融入这里。
看着她，总会让人觉得，这一次的分别，并不悲伤。
“叶凌。”叶凌扭过头去，发现秋黎紧紧地盯着他的脸，不对，是他的嘴。“叶凌，想不到你会被这种小手段钻了空子，回去给我好好地反省。”
秋黎少有的有些生气的语气，让叶凌有点迷惑。面对着不知所措的叶凌，秋黎靠得更近了，她伸出小手，用让人感到疼痛的力量紧握住了叶凌的手。
“回去吧，还没吃早饭呢。”
“知道了，现在就回去做。”
不管是哪里，清晨的空气都那么清新，鸟儿高声歌唱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洛汐那家伙，现在正飞奔在山路上吧。她今后，也会像这样充满活力地生活。
想到这里的时候，秋黎突然用力拉住了他。
“慢点儿走。因为我们的时间，应该还有一些。仅仅属于我们的时间。”
叶凌回握住了秋黎的手，柔软而温暖的手。
很快，世界上其它地方就会空无一人。在等待毁灭的大地上，最后的寂静来临了。剩下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不知什么时候，毁灭就会降临。也许还在梦境中，也许还吃着饭，也许会亲眼看着毁灭一点点到来。
但是，都已经无所谓了。叶凌早已决定，剩下的时间，他只为秋黎而使用。
然后，最后一幕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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